《唐俠》首卷 江湖長恨 第七章 三更半夜做賊去

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村口忽來的一片狗打破了原本的靜謐,李秉兩人進村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話說鎮子倒是不大,攏共左不過三十座房子,唯一的二層小樓就是客棧,在這倒是好認的很。李秉了一眼客棧門口的馬車,便推門進去。

青衫子比李秉晚了一小會,到客棧前仔細確認了一番馬車的上標識,確定是『雲起宗』無誤,也跟了進去。

大堂空無一人,隻見李秉站在錢櫃前雙手抱懷,一臉不高興。

「這位爺,真的不是小的為難你,空房是有,可是本店今晚已經被別人包下了,這個小的也做不了主啊。」

聽著這話,青衫子已經大致猜到事的大概,也上前一步道:「那能不能麻煩那個包下客棧的人出來,我當麵問問他?」

店小二一臉無辜:「這……怕是不妥吧,天已晚,那些人恐怕已經睡下了。」

話音未落,二樓卻走出來一人:「店是我包下的,今晚有要事,兩位對不住了,還請到別投店吧。」

那人材魁梧,一臉絡腮鬍子,約四十有餘。說完話對著李秉兩人抱拳行禮,轉就要走,卻被青衫住。

「這位前輩是否來自雲起宗?」

那大漢聽見這話也轉回來,上下打量,「你是?」

青衫子一臉輕蔑的白了李秉一眼,又抱拳向絡腮鬍子行禮:「晚輩『長安非派』『盈瀾兒』,見過前輩。」

那人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你是非派的人,姓盈,又是這個年紀,你難道是盈闕盈堂主的兒?那你旁邊這位就是你『蜀風商會』的未婚夫了?」

盈瀾兒略微搖頭:「前輩猜的沒錯,家父正是盈闕。不過我跟此人素不相識。晚輩路過此,想要住店,但這店已經被前輩您包下了。不知可否能勻給在下一間空房?天已晚,這方圓數裡,也沒有別的客棧了。」

絡腮鬍子聽著這話微微點頭,沉思一刻,便道:「不行。不是我不幫忙,這也是為了姑孃的安全著想。聽我一句勸,姑娘去住別的地方吧。」說完這話,大漢本已經走回房間,卻又轉回來:「還有,這幾天,姑娘也不要再在人前報自家的門派名號,事我不便明說,總之,這些天,姑娘事小心一些。」

說完那人轉進屋,猛的關上房門,顯然這事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看著絡腮鬍子進了房間,李秉已經笑出聲來,徐徐走出客棧,一邊搖頭,一邊朗聲道:「哎呀哎呀,真是熱臉了冷屁,笑死我了!」

盈瀾兒崩起臉,幾乎氣炸。可看著房門,皺眉頭,仔細想到:『法家四門』雖然暗中有些爭鬥,但麵子上總是維持的很好,今天明明有空房,可是這人死活不願意給我,中間一定有問題。

正想上樓一看,卻被小二攔住了:「姑娘。那位爺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您就不要讓小的為難了吧。」

盈瀾兒又瞥了房門一眼,使坐在桌前,把佩劍往桌上一拍:「店不能住,吃的總有吧。隨便來一點吧。我吃完就走。」

半個時辰過去,李秉到村裡瞎轉悠一圈又回到客棧附近,看著客棧的大門已經關上了,隻留著外麵兩盞燈籠不明不暗的亮著。他找了一個楊樹,翻爬了上去,從懷裡掏出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糙麵饅頭,瞅著客棧大門就啃了起來。回想剛才客棧裡的對話。盈瀾兒是『長安非派』的人,對於這個門派,李秉再悉不過:

「非派」是「法家四大派」之一,創立自秦朝韓非子,隋朝時期被隋煬帝楊廣重用,一時執天下法家牛耳。自唐朝時期,門派一度被打,幾近滅亡。後因門派中人扶持「武後武則天」上位,立下功勞,重新被朝廷重用,已經日漸離江湖。門人習外家功夫,以家法見長。非派現重文輕武,已有武功大之人,白白荒廢了上層功,令江湖人扼腕。

那個絡腮鬍子便是「雲起宗」,也是「法家四大派」之一,山門設在江南衡州。據傳是創立自戰國吳起和孫武後人,自秦朝就已不理朝政,專心研修武學,以法家武學見長,亦兼修兵家武學。高手輩出,幾百年間從未中斷。二十年前門派宗主輔佐好友「安祿山」「史思明」,重新牽扯朝廷紛爭,為叛軍的中堅力量。後來門派被一個弟子接管,重新發揚大。據說掌門武功極高,江湖罕逢敵手。

那絡腮鬍子還提到盈瀾兒的未婚夫是另一個法家四大派「蜀風商會」的人:嘉州「蜀風商會」是蜀中最大的門派。其源自漢代「蜀風門」,「王莽篡漢」之後,門派到慘重打擊,不得已轉從商,竟得功。門派富賈眾多,經常接濟江湖中人,多年來從未與其他門派產生爭執,江湖口碑甚好。武功則外兼修,傳聞不世出的高手眾多,也不知真假。

妙哉妙哉。這法家四大派,一下出來了三個,不知道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

李秉坐在樹上,看著客棧旁邊一個悉的影出現,就知道「好戲上場了」。

盈瀾兒站在客棧圍牆邊上,瞄了一眼旁邊的平房,正打算運起輕功跳上去,卻見旁邊忽然冒出一個人影:「後院有狗,你這一翻進去,全客棧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想進去,跟我來吧。」

「誰要你管。」盈瀾兒上逞強,卻還是跟了上去。剛走到窗邊,就聽裡麵輕輕傳來「嘣」的響一聲,顯然是木閂已經掉地上了。李秉瞥了他一眼,滿是得意,輕輕推開窗扇,兩人一前一後翻窗進去。

客棧大廳像預想的一樣,一片死寂,隻有正中央桌上放著一盞黃銅鴛鴦油盞,忽明忽暗的閃著火。這原本是方便客人起夜用的,倒也不覺有恙,隻是這個時候,樓上的客房裡還點著燈就有點不尋常了。

李秉指了指樓上的房間,又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踮著腳尖,慢慢走上臺階。盈瀾兒也學著模樣跟在後麵,走到窗下。在門口聽裡麵一點聲音也沒有,正要用手指在窗戶紙上捅個窟窿,卻被李秉一把拉住。

他使個眼,用手指放在裡抿一下,輕輕的放在窗戶紙上,讓紙泡了才輕輕捅破。盈瀾兒微微點頭,也學樣開了個小孔。

這房間倒是不大,一共有三個人。都坐在地上,兩人再給第三個人運氣療傷,傷的那人大概快四十歲,除了服上有斑斑跡,臉也十分蒼白,似乎還了極其嚴重的傷。後麵那兩人的相貌看的不甚清楚,隻知道是一男一,年紀似乎都是三十來歲。

盈瀾兒總覺得傷的那人很眼,又看了兩眼,卻被驚了一跳,心道:傷那人居然是雲起宗的副宗主。三年前在大家大會上,他的武功比爹爹還要高出不,是什麼人能把他傷的這麼重。怪不得他不讓我住這裡,如果這事讓法家其他幾門知道了,一個月後的法門大會上,肯定要丟麵子不

李秉不知所以,看著盈瀾兒走向第二間房,也跟了上去。這房間倒是略微大些,可裡麵隻有兩人。坐在桌邊的那個,正是今天早些時候兩人見過的絡腮鬍子大漢。他用手撐著頭,靠在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另外一個人手腳都被綁著,被扔在地上。年紀似乎還很小,大概隻有十五六歲,材瘦削,服也破破爛爛。

正此時,牆角的那個年輕人眼睛掃過窗戶,不經意間似乎發現了兩人。四目相對,那人有些激,倏的坐起著窗戶。李秉兩人也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又對視一眼。李秉擺手示意盈瀾兒不要,繼續看裡麵的況。

被綁的那人輕輕蹭了蹭子,往門口的方向挪了挪,把背對著門口,正要給兩人使眼,卻聽那大漢忽然敲了一下桌子,說道:「老實一點!不要。」說歸說,那人卻依然用手撐著頭,閉目養神。

年也有點害怕,長撥出一口氣,側過頭示意兩人看自己背後,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細竹節,輕輕地掰斷,淡紫的煙霧便從中飄出。

盈瀾兒倒是第一次見這些江湖玩意,很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李秉也用手捂住口鼻。雖然相距甚遠,也隻有一個小窟窿可以氣,但還是小心為上。

沒過一會,那大漢的頭便從手上下去,「咚」一聲撞在桌上。還不等李秉反應過來,那年的子也癱下去,一頭倒在地上,兩人顯然都已經被迷暈。

李秉心想既然是雲起宗抓的人,說不定就跟朝廷有關,不如救了再說,剛一起,卻被盈瀾兒拉住:「你要幹嘛!」

「當然是救人啊,先就救出來問問,你不也是來這裡查實的麼?」李秉說完,便起輕輕推門進去。

盈瀾兒也拿不定,又擔心錯過機會,當下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進門,一淡香撲麵而來,顯然是迷香了。李秉憋氣,一把拉起那年,背在背上,卻不巧那年的草鞋鬆了,「噔」一聲掉在地上。

這下驚出兩人一聲冷汗,還好那絡腮鬍子依舊昏著,李秉匆忙背著年出去。盈瀾兒心裡害怕,乾脆使壞,把那竹節迷香放在大漢鼻息前,低聲嘟囔道:「你不讓我住,我就讓你住個夠!」

兩人出了客棧,盈瀾兒又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去哪?」

李秉原本也沒料到會救人出來,一時間沒了想法,卻一眼瞟見放在客棧門口的馬車:「反正已經把人出來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連馬車也一起了。」說完便把那年扔到馬車上。轉對盈瀾兒說:「你先看著他,別給他解開子,我去後院吧馬牽過來。」

盈瀾兒也坐上馬上,順手摺下車轎上雲起宗的小旗子,卻聽後院一聲狗,心知事已經敗落,正準備拉年下車逃跑,卻看李秉已經牽著馬從後院出來。

「忙中出錯,這下真得趕跑了。」

盈瀾兒也是做賊心虛,趕忙跳下車,幫著李秉把車上的韁繩套在馬上。

剛套了半邊,瞧見一個人披著服掌著燈從後院走出來。借著微弱的燈,還不及李秉看清來人是誰,那人就已經瞧見了兩人正在綁馬索,嚇出一個冷,轉就晚回跑,放聲尖:「抓賊啊!有人馬!」

李秉本來做賊心虛,也顧不得那麼多,揮起鞭子在馬背上。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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