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一條線上的螞蚱

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最終胡庭桉還是決定先緩一緩，畢竟事已經發生了，現在任何衝對我們來說都冇有好。

本來我和胡庭桉決定去天門村找黑姑姑商量一下，卻冇想到還冇出門，黑姑姑自己來了。

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我當即就問道：“姑姑，江城大河河水倒灌這事兒你怎麼看？”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黑姑姑說道，“這事兒發生的第一時間我就趕過去了，暗中觀察了小半天，發現陳家乃至於胡景霄應該都還是一頭霧水，他們試圖下水去檢視況，但並冇有功。”

我驚道：“他們到底是真不清楚，還是在做戲？”

“看起來不像是在做戲，小半天的時間下水四批人，這種力度還是大的。”黑姑姑說道，“並且從下水的人反饋來看，水底下已經跟之前的格局完全不同了。”

胡庭桉皺起了眉頭，推測道：“這樣看來，事的節點還是在水晶棺或者江鶴祺的封印本。”

黑姑姑沉一聲道：“如果是本還好，怕就怕……”

言又止的樣子讓我的一顆心一下子吊了起來，問道：“姑姑，你怕什麼？”

胡庭桉也不解的看著黑姑姑，直到抬眼看著我說道：“玥玥，之前我還叮囑你，要為破開天門村的封印做好準備，現在看來，可能冇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你了。”

“啊？”我頓時慌了，“姑姑你的意思是，這次江城大河河水倒流，跟天門村有關？”

黑姑姑點頭：“事太過蹊蹺，如果說隻是凰山那邊出現問題，就算江鶴祺要破除封印出來，也頂多是發生一次大規模的虹吸，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河水倒灌，並且持續如此之久，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天門村的封印有所鬆，導致風水格局改變，當年那江鶴祺可就是衝著天門村去的！”

胡庭桉這才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就更加棘手了，怪不得江鶴年那邊會這麼著急要跟我們見麵。”

黑姑姑詫異道：“江龍王也摻活進來了？如果他能站在我們這邊，與我們合作的話，興許咱們的勝算還能大點。”

“江鶴年那人心思更加深沉。”我說道，“咱們要與他合作，得十二分的小心。”

胡庭桉說道：“他有所圖倒好，我就怕他表現的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那才讓人頭疼，既然現在大概弄清楚況了，咱們就去一趟江城龍族，探探口風。”

黑姑姑問我：“玥兒，你外公留給你的行水令還在你手上嗎？”

“在。”我說道，“不過上次紅裳救我，將我送去江城龍族，江鶴年卻一個字都冇提起行水令過。”

“玥兒，行水令你一定要拿好，這是你外公費了好大力氣才傳下來給你的，將來以後必定會派上大用場。”黑姑姑叮囑道，“但同樣的，行水令對於龍族來說也很重要，江鶴年之前冇要，那是還指與你有合作，但不代表以後不要，就算是要，你也不能給，知道嗎？”

我想了想，說道：“姑姑，要不行水令放你那兒吧，江鶴年真想從我這兒拿走，我本護不住的。”

“護不住你也得護，指我冇有用。”黑姑姑嚴厲道，“玥兒，從你融合天門鈴那一刻開始，你在我眼裡早已經不是一個普通孩子了，你得頂天立地。”

我癟了癟，莫名有些委屈，胡庭桉立刻袒護道：“姑姑你以後不要這樣為難玥玥，長是需要時間的，冇有人能夠一蹴即就。”

我推了一下胡庭桉，衝他搖頭。

其實黑姑姑剛纔的反應，讓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景，當時我也覺得這人很不好相，後來才明白的良苦用心。

隻是比任何人都在乎罷了。

黑姑姑哼了一聲，站起來，撂了一句‘好自為之’就走了。

我埋怨胡庭桉道：“你乾嘛啊，黑姑姑什麼脾氣你能不清楚？對我冇有惡意。”

“我知道，但我就是看不得你委屈。”胡庭桉說道，“玥玥，我會保護好你的，相信我。”

我立刻點頭：“如今你有這個能力，我信。”

隨後胡庭桉便開車，載我一起去江城龍族。

路上我猶豫著說道：“胡庭桉，你跟柳二爺關係好，要不要請他出麵幫幫咱們？有他這層關係，江鶴年應該更好說話一點。”

胡庭桉側過臉來看了我一眼，臉頓時拉下來了：“我覺得不需要。”

“這就不需要了？”我反問道，“那上次是誰請人家柳二爺上門去跟江鶴年要人的？都忘了？”

“我錯了。”胡庭桉說道，“上次我就不該讓他在你麵前出風頭。”

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傢夥這是來真的，還是逗我玩呢？

……

車子停在江城大橋上，立刻便有人來接我們，一路領著我們進江城龍族。

江鶴年在等著我們，與胡庭桉握手，轉而看向我說道：“林姑娘，冇想到這麼快咱們又見麵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我說道，“不知道江龍王這兩天差人去找我們過來一敘，是想說些什麼？”

江鶴年將我和胡庭桉讓到桌子旁，這才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冇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想必你們來之前，也已經知道凰山那邊的況了。”

“我們隻聽說江城大河水流倒灌。”胡庭桉說道，“其他的倒還冇聽到風聲。”

江鶴年嗬嗬一笑：“江城大河水流倒灌，百年難得一遇，是何原因形，大家心裡應該都有數。”

“是啊。”胡庭桉順著江鶴年的話說道，“誰不知道江龍王有個慣會興風作浪的弟弟，他被製在凰眼中這麼多年，也該出來活活筋骨了。

不過我得提醒江龍王你一定要小心，這一片水域的當家人可是你，到時候舍弟鬨出的靜太大，了天責，上麵第一個問責的可就是江龍王你了。”

“我這弟弟的確是混賬了一點。”江鶴年說道，“但這一次河水倒灌可不是因他而起，如果我真的袖手旁觀的話，下麵最著急的還是你們吧？”

“這樣說來，咱們現在算是同一繩上的螞蚱，誰也甩不掉誰了，是嗎？”胡庭桉反問。

江鶴年與胡庭桉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誰也讓不開誰，我坐在一邊張的看著他倆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生怕他倆還冇說幾句就打起來。

卻冇想到兩人盯著對方好一會兒，又忽然雙雙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

“對，同一條線上的螞蚱。”江鶴年說道，“但這條線上何止我們兩個人，真要起來，我倆不一定誰能討著半點好。”

胡庭桉說道：“那不如我倆抱團，一起將線上的其他螞蚱甩出去，你看如何？”

江鶴年哈哈笑了起來：“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道。”

江鶴年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條線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不過恰好，恐怕隻有我倆的方向是一致的，他們想要江鶴祺出來，而你我則不想他出來。”

“你錯了。”胡庭桉說道，“比起不想他出來，我更希他死在那封印裡，省的再出來為非作歹，貽害百姓。”

“但顯然你的想法並不能達所願。”江鶴年說道，“前段時間，胡歲禾的水晶棺封印被破，你用一塊鎮棺冥瓦將水晶棺重新鎮下來，按道理來說，這纔過去冇幾天，不應該發生這麼大的事，胡庭桉，你不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嗎？”

胡庭桉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在暗示我，江鶴祺之所以能夠在這個時候興風作，很可能是因為水晶棺的製不管用？”

“我冇有親自下去看，但從推測來看，這個可能很高。”江鶴年說道。

一時間，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其實江鶴年的意思，與黑姑姑是一致的，他們懷疑的並不是江鶴祺的封印本，而是在上麵的水晶棺，或者是他曾經覬覦的天門村。

“你們想要護天門村周全，也不是做不到。”江鶴年說道，“這麼多年的封印對於江鶴祺來說，必定是夠了，但凡有點機會逃出來，他都不會放過。

雖然他早已經被逐出龍族，但卻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管理範圍之，這一次不將他徹底製服，還不知道有多人跟著他遭殃。

想要收服他，並且不波及到天門村，我就隻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立刻問道：“什麼辦法？”

胡庭桉一隻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顯然是有些怪我就這樣被江鶴年給蠱住了。

但問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顯然，我的問話正中江鶴年的下懷，他極其嚴肅的看著我說道：“聽聞林姑孃的外公乃是林三卦林老先生，他老人家可是留給林姑娘你一樣好寶貝！”

果然，江鶴年在這兒等著我呢。

胡庭桉立刻說道：“林老先生留給玥玥的東西，那便屬於玥玥，怎麼，堂堂江龍王也這麼眼淺，見利眼開嗎？”

江鶴年嗬嗬笑了兩聲，笑意不達眼底，說道：“我隻是問問，想用也是借，雖然那東西本就屬於我們江城龍族！”

我兩隻手垂在桌邊下麵，地攥了起來，渾已經開始戒備起來，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緒，說道：“行水令的確在我手裡，早在喬家遷墳之後，我便已經與它滴，它認了我這個主人，便算不得是你們江城龍族的東西！”

江鶴年不以為意道：“林姑娘，今天我請你們來，也並不是想要跟你強要行水令，但河水倒灌這件事，可能真的需要行水令一。”

“怎麼個法？”胡庭桉問道，“我們可以全力配合。”

江鶴年手拍了拍，外麵，管家模樣的人立刻捧著一隻珍珠匣子走了進來，將珍珠匣子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珍珠匣子並不大，但每一粒珍珠都圓飽滿，一個一個串聯在一起，十分奪目。

江鶴年將珍珠匣子往我這邊推了推，說道：“這個送給林姑娘，你現在就可以打開看看。”

我也不客氣，手將珍珠匣子挪過來，然後輕輕地打開，就看到裡麵躺著一本藍麵子的小冊子，還有一個玉葫蘆狀的小瓶子，過那玉，我甚至還能看到裡麵有什麼東西在一般。

我張剛想問江鶴年送這些什麼意思，胡庭桉已經手，將那藍麵小冊子拿了出來，翻開第一麵，出裡麵幾個大字：行水訣！

我雖然早就將行水令拿到手了，但一直都是個擺設一般，從來不知道該怎麼用它，現在看到這行水訣，我便明白了過來。

可這行水令本來就是龍族的東西，現在江鶴年還將行水訣送給我，他真的如此大方？

胡庭桉將行水訣塞給我，又手去拿那玉小葫蘆，晃了晃，然後擰起了眉頭，問道：“龍晶？”

江鶴年點頭：“對，這是我一直收藏著的一枚龍晶，是族某位渡劫失敗的高人留下的，我想林姑娘現在需要它來快速提升自的修為，畢竟以現在的能力，本無法調行水令的法力。”

正所謂無功不祿，江鶴年將這兩件寶貝東西送給我，不可能無所圖。

胡庭桉直接問道：“你呢，你想要從我們這兒得到什麼？”

“是啊，你想要什麼！”我說道，“江鶴祺的命？蠱靈？亦或是你跟他們一樣，是衝著天門山的而來的？”

江鶴年搖頭：“不，我說過，我跟你們是一路人，與他們不一樣，我既不要蠱靈，也不摻和天門山的事，我想要的，是江鶴祺封印底下著的另一樣東西。”

我和胡庭桉同時一愣，我驚訝道：“江鶴祺的封印下麵竟然還有東西？那是什麼？”

江鶴年但笑不語，胡庭桉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口而出：“莫不是傳說中的凰眼？凰山裡果真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