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大人！」看見來人頭戴烏紗、穿緋袍，大紅的袍上綉著錦，城上眾將連忙跪下行禮。書趣樓()就連城侯李開先也皮笑不笑的站起來，微笑著向來人致意。他雖然是超品侯爵，可論權力地位比這上來的要差了好多。

來人六十多歲年紀，年紀雖大腰板依然得筆直，一張國字臉上五縷長髯隨風飄揚，滿臉的正氣一的威風，正是大明都察院左都史李邦華到了。

李邦華是萬曆三十二年的進士，歷任知縣、史，祿卿、右僉都史、天津巡，河道總督，南京兵部尚書等職位，在位期間，敢於進諫，勇於任事，是大明有的幹吏，也因為做事得罪了不人，被人攻訐而數次罷，前後在家閑居了二十年。

崇禎十五年初，李邦華起複為南京兵部尚書，恰逢左良玉軍隊鬧餉，聲稱要到南京討運糧米，幾十萬軍隊上千艘戰船遮蔽了長江，嚇得南京文武噤若寒蟬，李邦華親赴九江，以大義麵責左良玉，左良玉理虧愧不已，李邦華見機把九江的庫銀十五萬兩撥給左軍做軍餉，平復了左軍的。

崇禎帝因此事把李邦華召回北京，任命為左都史，對李邦華信任有加，多次召到宮裡奏對。

此次清軍關，李邦華以左都史的份被委以京營監軍，負責監察北京的城防，恰巧巡視到了西便門，為紅大炮的轟鳴所震驚。

「出現了什麼況，是清軍攻城了嗎？為何用紅大炮？」李邦華一臉嚴肅的走到城頭，質問城侯李開先道。

「城下來了一夥兒人馬，行跡十分可疑，我懷疑是清軍的細。」李開先解釋道。

「哦！」李邦華聞言著垛口往下觀看，就見城下有四五十人，十來匹戰馬，看著打扮都是大明子民，哪裡像清軍的細！

「是不是細，喊他們過來問問就是了，左右不過幾十個人，難道他們還能打的下北京城？侯爺你用大炮太過魯莽，若是驚嚇了城中百姓怎麼辦？」李邦華不鹹不淡的責備了一句，說的李開先滿臉通紅，卻又無言以對。

「喂，城下的是什麼人？說出你們的來意份！」李邦華的一個隨從扶著垛口，沖著城下高聲喊道。

咦，城下的陳越剛剛被城頭的大炮嚇了一跳，難道城頭的明軍瘋了不，怎麼沖著自己這些人開炮了！這一炮雖然沒有打中，可保不齊下一炮就會落到自己這些人中間。看來這城門真的進不去了，無奈之下陳越就要帶著眾人遠離北京。城外有清兵固然危險，可也不能被城上明軍當作細用紅大炮打死，那樣死的實在太冤。

就在整理佇列離開西便門時，城上突然有人詢問，陳越不大喜，親自騎馬奔到城門下，高仰著頭喊道：「我是西便門把總陳江河之子陳越，跟著我的都是我家的家丁僕人，城上兵應該有很多人認識我們，還請不要開炮！」

西便門把總陳江河？陳越清朗的聲音傳到了城上，李邦華聽到就是一愣，扭回頭來打量著城上眾將，詢問誰是陳江河。

陳江河為一個小小把總，職卑位低，在李邦華帶著一幫人來到城上後被到了外圍，一開始本不上話，見李邦華看來，連忙上前幾步，跪倒在李邦華麵前。

「回稟大人，城下確實是犬子陳越及家丁僕人們，不是清軍的細。」

「你一個小小把總，如何有這麼多的戰馬？」李邦華問道，為史出的他，一眼就看到了事的關鍵，陳江河隻是一個小小的把總，他不該有這麼多家丁，更養不起如此多的戰馬，其中必有詳！

「這......」陳江河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自己知道自家事，家裡何曾有過一匹戰馬啊！

「我家中本來沒有戰馬，我也不知犬子從哪裡弄得。」陳江河低下頭來，實話實說道。

「嗯！」李邦華點點頭，吩咐隨從：「問問那城下陳越，為何隊伍中有那麼多戰馬？」

「兀那陳越，你隊伍中戰馬從哪裡來？快快老實代！」隨從沖著城下高喊道。

「戰馬是從清軍手中奪得，我們遇到了一隊清軍的哨騎，和他們激戰一番，殺敗了他們，搶了這些戰馬！」聽到城上的問話，陳越笑了，這才知道因為隊伍中的戰馬被誤作為清軍的細，連忙沖著城頭高喊道。

什麼？殺敗了清兵騎兵，從清兵手中搶得戰馬！城頭眾人目瞪口呆，無不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從滿韃興起以來，大明與之戰從來敗多勝，野戰從未有勝過，隻是靠著守城才取得那麼一場兩場的勝仗。特別是最近這幾年來，滿人連續關搶劫，多次擊敗大明的軍隊，無數兵良將或死於滿人之手，或投降了滿人，在所有大明人眼中，八旗兵已經是無敵的神話。

京中尚且有著數萬軍隊，可是卻眼睜睜看著清兵大啦啦的從北京經過，四搶掠，不論是朝廷高，還是京營眾將，沒有人敢提出出城和清兵一戰！

而城下的陳越隻帶著幾十個家丁僕人，卻號稱打敗了清軍騎兵，搶奪了十來匹戰馬，這不是說夢話嗎？城上的所有人上自左都史李邦華下至普通的小兵，包括陳越父親陳江河，都表示不敢置信。

「兀那陳越，你說的可是真的？」李邦華強忍著心的激，不顧份的著垛口，探頭向城下詢問。在這清兵關滿城驚悸之時，若真有勇士能擊敗清兵斬殺滿人，必然能振滿城百姓之心，使得皇帝龍大悅！

「有清兵首級為證，此次遭遇了清兵哨騎五人，被我們殺死了四個，逃走一人。」陳越自豪的說著。

「快，快把吊籃放下城去，把首級吊上城來，本要親自查驗！」李邦華連忙吩咐下去。

頃，城頭兵把一隻吊籃送下城頭，陳越吩咐陳巖等人把四枚清兵首級放了籃中，吊籃緩緩拉上城頭。

「是真的滿人首級！」城上，幾個和滿人作戰過的京營軍和幾個史共同檢視，首級麵容猙獰和明人有所不同，頭上發茬並非新剃，確定是真滿無疑。

「好啊，好啊，真乃勇士也！」李邦華激的連連讚歎，扭頭對陳江河道，「你生了一個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