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陳東南快馬進到安荊城門口時，並未停下，而是徑直把信送到了皇宮門前。那大白天斜倚宮門口，喝烈酒的子。

大梁有子騎，番名:獨秀。

夏飛花一紅甲白戎裝，三十的年紀，標準的姐範，走路帶風，經常殺氣騰騰的，所便也沒誰敢娶，更不屑嫁誰。乾練的短馬尾，抹紅的胭脂，喝最烈的酒，對陣最兇悍的軍。軍演時誰也不願意跟這瘋子對陣，輸了丟不起那個人，贏了也丟人。

……

一大早接到梔子河和煙雨湖捷報的梁玉高興的早膳也不吃，手裡拿著兩塊桂花糕便急沖沖要去王爺府，要去那等皇叔打馬凱旋，烹飪一份最味的桂魚花丁給他吃。

容嬤嬤常苦口婆心的唸叨皇上您萬金之軀，哪能去喜歡庖人的活計。可拗不過梁玉一板小臉，容嬤嬤心裡直嘆，對下人發脾氣哪有板個臉就完的，當下隻好由得。

而梁九則嘮叨是帝王的命相，丫鬟的心。梁玉則哼唧唧道：隻當皇叔的丫鬟。給梁九得不行，心道今後我便是這蓋世爸！

梁玉今天一白織錦繡便裝打扮，擁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黑亮亮的大眼睛，明眸皓齒白凈可人，小小年紀便著一蕙心紈質的氣息。

王府的侍衛仆從皆由監野司的人親自擔任，這經常進出一大一小一個千歲一個萬歲儼然一副國之重心所在。

夜蕭蕭見到梁玉，行跪禮時梁玉秀手輕抬:“免禮，夜司首，我皇叔什麼時候回來？”

夜蕭蕭看一眼容嬤嬤，恭敬回道：“屬下不知。但王爺早間送回來一隻貓，該是心裡惦記著陛下。”

“小貓？在哪在哪。”梁玉噔噔跑去後院尋去，容嬤嬤趕忙讓一個侍跟著去，而後對夜蕭蕭遞去疑問的眼神。

夜蕭蕭輕聲和說些報之事，容嬤嬤哪懂這行軍打戰，搖擺手絹道：“要去哪要殺誰你直說，我那些賤婢也是該提升提升武力，去外頭最合適。”

……

梁玉第一次見到水葉雪，是在那金燦燦的假山邊。水葉雪腳上手上皆扣了鐐銬，但仍舊活蹦跳的招呼假山上的金餅，鐐銬嘩嘩響。

“金餅金餅，下來呀，那個不能吃。”

金餅在啃這假山，啃兩下沒啃，沒了興致。貓眼打量假山下新來的一人，輕嗅嗅，上有那人的味道，頓時作乖巧狀下假山來到跟前。

“喵喵。”

梁玉抱過它，得意的看一眼水葉雪，而後目裡含著戒備：“你是王爺的什麼人？”

水葉雪眨眨眼，不明白這小姑娘哪來的敵意，指指鐐銬道：“你解開我我就告訴你。”

“徒兒，不得無禮！”

“孤雁劍莊燕非堂，這位是愚徒水葉雪，見過皇上。還皇上不要計較愚徒的無禮。”燕非堂燕大俠這會也帶著手銬腳銬，由監野司的兩名衛盯著，王爺沒說放他們可不敢放，小道訊息傳王爺見到這水俠都走不路，沒準以後還會為王妃，他們可不敢得罪。夜蕭蕭這拍過王妃翹的傢夥更是終日提心吊膽，想著要不要弄個鐵手套戴上，怕被王爺剁手。

“什麼！你就是大梁帝！”水葉雪咋咋呼呼想要跑上前去湊近了看，卻被燕非堂一把逮住後頸拎回來，梁玉邊的侍手上已經亮出一把大頭針，燕非堂脊背發麻，實在是那夜這些宮給他留下的恐怖印象太過深刻。

梁玉放下金餅，負手小模小樣，踱步打量他們兩圈，重點在這水靈的俠上，這前凸後翹的惹得一陣癟，金餅也跟在梁玉腳後跟轉個兩圈。這金餅也是位眼力帝，知道抱誰的大。

梁玉為何這樣警惕，因為皇叔以前可從不近，一心隻知習武爭那天下第一。如今這王爺府上突然間多出一個絕，得去問問況。當即小臉一板，哼唧一聲，不再理睬他們二人，抱上金餅去找夜蕭蕭。皇叔若是近了要是以後還生個寶寶，那誰來疼，其它可以讓，唯獨皇叔不行。

梁玉癟的時候，旁的侍秋蘭亦看在眼裡。捕捉到這一幕的燕非堂憂心忡忡，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隻怕這今後的日子不好過。

正如那天涯客棧的說書先生所說，紅薄命，薄及宗族甚至江山的例子還了？燕非堂初收這憨直的黃丫頭為徒時，亦不知這大十八變，如土變凰。

江湖中有個知了山莊，專事收集匯總各路英雄豪傑的資料，編排有數榜，其中紅榜上，水葉雪十八年紀之時，便已位列前三甲！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立誌當個武力超群的俠，四闖，可累得燕非堂有苦自知，一得空他沒悶頭苦練，練啥，練功啊，不然遲早被打死。

今夜梁玉要在王府歇下，容嬤嬤待睡之後，秋蘭事無巨細匯報今日聖上的喜怒哀樂。容嬤嬤略一思索，便知源在何，又是那九千歲！

“想有了人便忘了聖上是吧！休想！那狐子現在何？”

梁九要知道能捶扁，這什麼事。

……

待到夜再深一些，容嬤嬤正要去糟蹋針紮那水葉雪的路上，忽的停下，應到一個悉的小影子，正穿著夜行左躲躲，右閃閃，有些笨拙的行往同樣的地方。

其實值夜的監野司侍衛早已發現，可不敢去破，這可是當今皇上，九千歲最寵的帝！

容嬤嬤開心，非常開心，皇上終於學會保護自己。容嬤嬤自覺年紀不小了，總會先一步皇上而去，那是最大的恐懼。

悄然跟上去的容嬤嬤打算看看皇上能做到哪一步，要下不了手來替皇上下。事後若王爺責罰，一併擔著便是。

本以為梁玉是要去作弄那狐子，誰想梁玉卻掏出了鐐銬鑰匙。

梁玉著一臉錯愕的水葉雪：“你走吧，不準再回來，更不能和我搶皇叔。”

“燕非堂大俠，你管好你徒弟，我放你們走可是承擔了很大的風險，要皇叔回來說不定還會兇我。”

盡管十分不解，燕非堂還是接了這個口頭赦旨。

“非堂與愚徒，謝過皇上!皇上保重。”這頗江湖氣息的告別詞，梁玉覺得新鮮，也學他抱拳一禮：“保重。”

燕非堂哪敢這一禮，趕忙讓過。

夜裡傳來一聲冷哼，容嬤嬤看在眼裡，若燕非堂敢這一禮，他孤雁劍莊得連夜逃亡。眼下這小子還算識相，便由他去。

夜蕭蕭在屋頂，心中這塊大石頭總算落地，要這俠真王妃去，他如何自？

……

刀與千歲

刀與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