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邊境線不遠的葬崗

葬崗上有叮叮當當響，隋錦鯉臉上滿是泥漬，小手小臉凍得通紅，在挖坑呢，挖完坑以後打算出去把玉簪賣掉，然後去找師傅的骨，師傅看上去那麼老了，哪打得過那氣勢如虹的梁九，要換以後的去打，準能打得過。

此時有一十九騎進礙餘鎮，領頭的是夜蕭蕭，他們直奔鎮上的一家米店，別的店大多都打烊了，就它一家開著，似乎正是為了等他們。進店後的夜蕭蕭拿過燭燈，細致觀察末梁柱裡的三枚銅錢。

米店老闆張三米在後道：“爺，跟那老墳頭一起來的還有位小娃，我聽他離去前稱錦……錦鯉，對，就是這名。”

夜蕭蕭突然回頭，目裡有：“好大一尾魚！”

這神有些嚇到張三米，張三米戰戰兢兢道：“……爺，這報可還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賞！”夜蕭蕭抬手揮揮。手下人當即扔給張三米一袋百兩碎銀。

張三米立即跪地：“謝爺賞！”

夜蕭蕭回頭看他一眼：“小人啊小人，不可小瞧。”

……

雪夜帶刀不帶傘，這一群人披錦綢黑披風，腰間紅玉肅殺令，搖搖擺擺，馬蹄疾。

……

葬崗上火沖天，卻是隋錦鯉一把火燒了老屋和小屋，著那一大一小兩片火海，目裡印著淚花點點。

便在這時，有烏“呱”了一聲，從外麵飛回墜地上，上有箭過傷的痕跡，隋錦鯉跑過去抱起它，眉間是煩惱之：“我可和你通不來，你是要帶我去找師傅的嗎？”

……

這時，山下一十九騎行到半山腰時，馬蹄聲嘎然而止，有一黑袍老者，雖說上傷痕累累，卻仍如隻大蝙蝠般急匆匆趕到此地，他轉，負手，目裡寒芒森森。

夜蕭蕭麵難看，從懷中取出一支令箭，蓄勢待發，今晚怕是全都得栽在這裡。

“老東西，這都殺不死你！”

胡不歸冷笑：“你們怕我？你們是該怕我，這便足夠了。”

“回去告訴梁九！大隋王朝從今天起，煙消雲散，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世上亦再無樂寧公主！滾吧，趁本宗還沒改變主意前。”隋錦鯉，在前隋深得隋景帝喜，賜其封號：樂寧公主，地位等同於諸侯王。

夜蕭蕭冷咧咧，披風揮後，當即打馬調頭，下山。要是能撲死他，他們二話不說便上了。但在路上剛接到前方傳來的指令，這老匹夫一人破六千甲後，看似疲憊不堪，但那顆放下前塵往事的心通無垢後，其勢不久後便能恢復到宗級中階，罷手最好，王爺也是這個意思，別老打喪家犬，他們腳的能死前咬得你也嗷嗷。

胡不歸亦知道，要再這麼殺下去，以前的他無所畏懼，可現在的他，不允許自己再這麼下去，羈絆和牽掛這種事，無奈地很。那紅令箭一放，風錘城寇太平那醜狗能城先不打，先來推他，反正城在那，跑不了，他這斬了梁九一劍的武宗，可是把大梁的軍卒全都惹了。

胡不歸慢慢悠悠走上山，裡嘆道：“大隋這是作的什麼孽，惹到這樣一群狗，李玄策，你是第一條令人發指的狗。如今，梁九不甘於你之後，去咬那大燕了嗬。”

胡不歸轉到山的拐角，見山頂有的火，不由加快速度疾馳，一路濺雪。

當他來到山頂時，一個石子嗖的飛來，原來是隋錦鯉手裡拿著彈弓正在戒備。

石子打在胡不歸黑袍上，胡不歸頓住，看看，再看看自己已接近灰燼的老屋，頓時氣急：“小狐貍！屋裡可是有銀票的。”

隋錦鯉呀的一聲，撿起腳邊的木棒跑過去灰燼裡翻撿，背對著胡不歸抹兩把眼淚花子。

“讓你出門前不說清楚，現在怎麼辦，坑也白挖了，屋子也沒了，錢，沒錢肚子怎麼辦，你要我去街頭學那賣藝的翻咕嚕不？”

胡不歸此刻亦不知道該怎麼辦，搖了搖頭：“小狐貍，你主意最多，要不你想想該怎麼辦？”

隋錦鯉烏漆漆的小臉認真的想了想，回頭對他道：“要不我們蒙個麵，去打劫那些為富不仁的傢夥怎麼樣？”

胡不歸聲音提高了三分，惱道：“什麼！你讓為師這樣的大高手去打劫？”

隋錦鯉丟下木棒，跑到胡不歸的背後，抓住他的黑袍子，攀上他的肩膀坐下，輕快的晃了晃腳丫：“就這麼決定了，快走吶，我了。”

胡不歸嘆口氣：“罷了罷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選哪家？”

“礙餘鎮裡那家米店怎麼樣？先前山下來的人便是監野司的人吧？肯定是那米店老闆告的狀！哼。”

胡不歸一驚，咋舌道：“徒兒，你怎麼知道的？”

隋錦鯉指指葬崗的峭壁一角，那裡有棵歪脖子樹，樹的部還係著打結而下的布條：“師傅，我是誰呀，我可是小狐貍，退路先前已經準備好了。”

胡不歸一副老懷甚的樣子：“嘿，為師這小狐貍今後到哪都吃不了虧。”

隋錦鯉撅撅，低聲道：“師傅，你以後可不許再這般扔下我。”說著說著眼淚便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胡不歸上指替去那些淚兒。

“那便好，我們坐山觀虎鬥，豈不有趣。等我學好了武，再出山去揍那千歲。”

胡不歸搖搖頭：“難嘍……”

“師傅，有你這麼打擊徒弟的嘛？”

“好好好，不打擊。實在是掌燈宗厲害的法門子不適合學，為師今後便專心找那佛宗的下落。”

“這才對嘛，將來我要以菩薩道，鎮那九把刀！霸不霸氣？”

“霸氣霸氣。”

……

礙餘鎮上有家名知春樓的煙樓，張三米囊中有錢後去乾啥？當然是去喝花酒去，平日裡苦的賣米，見到那些來買米的胭脂俗也是流口水，沒壯著膽子個小手然後給打個折什麼的。

知春樓夜裡營業，寇太平招去的兩名紅倌人便是出自這裡。離邊境最近的鎮便是這礙餘鎮，鎮上人膽兒也，也不怕它大燕打過來，實是風錘城的寇太平名氣太大，他守的城，沒見丟過，每每搖搖墜卻總墜不了。

外麵邊界線烽火連天，知春樓裡卻酒池林。

此時進來一黑袍老者，蒙著麵……在他肩上還坐著個小姑娘，也蒙著麵。

隋錦鯉眼尖，一指那張三米，清清嗓子，裝作一副大人腔調：“打劫！”

張三米哆哆嗦嗦，像見了鬼般，這世上還有監野司搞不定的人頭？

在座的有不風流浪子立即拔刀拔劍：“這朗朗乾坤！”

“嘔……”

“哇……”

隋錦鯉擺擺腦袋，劉海晃晃：“本大人改主意了，在座的所有‘大俠’們，把上值錢的東西統統出來！”

刀與千歲

刀與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