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存真》第八章:劫數難逃

這種生死離別的苦戲碼,正中羅軻下懷,眼前的眾人有痛苦、有多絕羅軻心就有多興

想跑?想多了吧!羅軻此時正藏於黑雲之中,醞釀著殺招。他能應到這方圓十裡的七殺劍氣正逐漸恢復,屆時配合其暗藏的殺招,必定能將逃亡的除魔堂眾人截殺在此陣中。

“除魔堂弟子聽令!我以除魔堂長老的份最後一次命令你們,所有人……迅速撤離。”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這已經不是屬於你們的戰鬥了。”

如炬的徐惜年,一把扯掉上早已破爛不堪的戰甲,全骨骼發出一聲聲如豆般的聲響,一暗金的靈氣形如火焰般,自丹田騰升而起,一尊朦朧不清的神像虛影突然出現在其後,將其襯托得如神將下凡般。

“好……我們走。”

數名金丹期弟子率先劍而起,帶頭突圍,其餘的人也繼而跟隨。有此轉變,並不是因為他們貪生怕死;如此境況下,更不會製於徐惜年宗門長老的份。

一切皆因他們當中不人都以知曉,徐惜年此時施展的是青蓮劍宗頂級功法《上清玄天**》中的忌神通“燃魂祭神訣”。

他們當中亦有人備修煉這門功法的資格,即使沒能修煉這門功法的弟子,多多也有從師門長輩口中打聽過這門神通的一些聞。

單論“燃魂祭神訣”這門神通,既然能被視為忌,其威力及修煉難度自是不必多說,重點是施展這門神通的代價實在太高了。

者需以自及神魂作祭品,引異界天神分降臨,以神力點燃其金丹,使得施者在短時間可以自由使用金丹蘊含的磅礴靈力,戰鬥力大增。

然而,在施過後,施者的必定會支離破碎,化作虛無。因為神魂亦無存,即使以一縷殘魂再回,轉世之後亦難以開竅,無法踏修仙一道,需得十次回之後方能重聚神魂,再生仙

十世凡人,對於一名修仙者而言,那是一件多麼不敢想象是事

那些自願留下來的金丹期弟子們,他們亦無懼犧牲,隻因他們深信自仙緣深厚,即使再回,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各自的師傅也能將轉世後的他們尋回,接引回山。即便它日不能重回蜀山,亦自有機緣,再仙途。

但十世凡人,這樣的代價實在太沉重了。

如此犧牲,怎容辜負,眾人心雖萬分容,亦不敢多做停留,隻願今日一別,他日仍有相見的緣分。

“這小子莫非想自金丹,與我同歸於盡?他要自取滅亡隻管隨他,妄想把老子拉下水。”

羅軻誤以為徐惜年是使用了某種自金丹的法,恐其波及,連忙馭著黑雲遠遠遁去,隻留傀儡以作拖延,相當於任由一眾蜀山弟子逃離山穀。

此時的徐惜年覺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湧進四肢百脈,自如同融到了天地之中,以往參悟不的法神通全都清晰瞭然;無需醞釀,彷彿一抬手一投足,就能使出無數強大的招式。

劍隨意,一瞬間,徐惜年便使出了以往需要配合劍訣心法調氣海靈力方能使出的“狩嶽八方”,而且是連續三次,二十四道金劍煞,每一道都有著極為恐怖的氣息,配合神劍之威,足以開天辟地。

轟隆隆的巨大炸聲在山穀綿延不竭,一道接近消散的劍氣自羅軻旁飛過,將其驚出一冷汗。

羅軻忍不住回首一,哪裡還有半分山穀的蹤影。原先狹長的山穀近看早已被夷為平地,而從空中鳥瞰下去卻分明是一片麵積達數十裡的盆地。

經百戰的羅軻自認也見識過不金丹期修士自金丹時的威力絕倫,但和徐惜年的相比,卻又好比隻是一個響屁而已。

想到自己那僅存的百來個心煉製的傀儡一瞬間化為烏有,羅軻不免還是有些心疼的,但也慶幸自己的當機立斷。

“徐惜年,你以為你死了就能兩清了嗎?這筆賬,他日我一定會找蜀山的人要回來的,嘿嘿……”羅軻得意的冷笑道。

“大膽妖人,死到臨頭還敢惦著我蜀山弟子?”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使得羅軻大驚失:“你……你小子怎麼會?難道是方纔那道……”羅軻如銅鈴般大的瞳孔中,倒映出的便是他剛剛還念在口中的徐惜年。腦海中瞬間回想起剛才掠過旁的那道劍氣,是劍遁之

“你若不死,我怎能安息?死吧!”

無數道恐怖的金破空而至,容不得羅軻多想,隻能全力驅本命法寶五鬼鎖心鏈護格擋。然而五顆骷髏在接到劍之後,不但被連連擊退,更留下了道道斑駁的痕跡,如此看來法寶被毀隻是時間的問題。

“噗”本命法寶到重創,羅軻亦牽連,吐當場。怨恨的怒火霎時間從心底發了出來,咬牙切齒道:“臭小子,當真以為我沒有法寶治你嗎?”

羅軻連忙喚出那麵黑巨旗,咬破舌尖,以淩空畫符,口中快速唸叨著:“靈,天驚地昏;黑煞黑靈,黑炁騰騰;神通廣大,吞日食星;天關地鎖,符到速令。”

“黑煞都大陣”

天地忽然變幻,如同置於一種極致的漆黑當中,即使運轉神識亦不能視,能夠到的隻有無盡的鬼氣與厲鬼的哀嚎,黑暗……瞬間吞沒了徐惜年。

鬼氣磅礴的巨大烏雲之外,是羅軻蒼白扭曲的猙獰麵目,那片巨大的烏雲正是羅軻耗費全靈力與十年壽元召喚出來的冥界法陣。

五鬼鎖心鏈是羅軻的本命法寶,這是修真界廣為人知的事

但鮮有人瞭解到,羅軻的師尊在飛升之前,曾留給他一件上古寶“都聚魂旗”。

寶出自神無蹤的酆都鬼域,若不是羅軻的能力不足以將其祭練為本命法寶,又怎麼會退而求其次煉製那五鬼鎖心鏈呢?

“這臭小子,真是棘手。”烏雲外,羅軻抬手跡,重新換上一副獰笑的表,道:“除非你是張任那臭道士,有那狗屁兜率神火護,不然就乖乖被我魂奪魄吧!”

黑山外,天辛劍尊營帳前。

“小師兄,師尊他老人家正在打坐,不便打擾,請回吧!”

營帳外,兩名著青蓮劍宗門弟子服飾,腰繫飛雷玉符的青年人將匆忙而來的何師安阻攔了下來。

“我來找鐘師叔自然是有要事,不然我吃飽了撐著啊?還請二位師弟行個方便,代為通傳一聲,免得傷了同門之間的和氣。”何師安自然是認得阻他去路的兩人,是其師叔天辛劍尊-鐘未揚前兩年收的親傳弟子。

換言之,何師安有信心在大家都不出法寶的況下,十息之放倒這兩人。

但畢竟對方的授業恩師與自己的師父,都曾修道於蜀山飛雷天。後來雖然都有了各自的發展,但始終是一脈相傳的師兄弟,平日裡也多有來往,淵源極深。

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何師安隻得強心洶湧的躁

“小師兄,我們自知修為淺薄,若你要闖,亦無可奈何。但如果師尊不想見你,就算讓你進去了,你也一樣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何必呢?”

“那看來隻能多有得罪了。”何師安沒有心,也沒有時間與對方理論下去,雙掌匯聚靈力,如雷電般迅速擊出。

“呼”

然而一的清風迎麵拂過,何師安迅猛的雙掌如同擊打在棉花之上,力道被消化得不剩丁點。

比起何師安,襲的兩名弟子心中更是震驚,四目相對,互相傳達著心中疑:“這不疼不的掌力是為那般?自己要反擊嗎?”

“讓他進來吧!”來自營帳的聲音,化解了三人的疑

“何師安給師叔請安了!方纔迫不得已冒犯您二位高徒,還請師叔多多包涵。”進營帳後何師安連忙行跪拜之禮。

“起來吧!”

天辛劍尊因其修煉功法的特,容貌甚是俊,玉麵銀發,讓人過目不忘。此刻的他剛剛結束了淩空打坐的狀態,十分隨和的對何師安說道:“我說小安啊!你師父給你起的這名字,個中寓意你應該很明白,可你卻是一天都沒給他省心啊!恐怕我那掌門師兄的百年清譽,早晚得搭在你這臭小子上!”

“師叔,您說笑了。此番魯莽之舉實在是因為……”

“你是為徐師侄而來的吧!”

“師叔果真神機妙算,一個時辰之前,大師兄與一眾同門了那黑山大陣中,然而剛剛我卻突然到一種強烈的不安。這種預此前從未有過,我擔心大師兄會有危險,如果連他都對付不了的敵人,恐怕這一次一定要請師叔出手相助了。”

何師安自修道,自然知曉修仙之人的預從來都不會是空來風。

天辛劍尊神中展了些許無奈,輕嘆道:“其實來此地之前,師兄便曾私底下對我談及,徐惜年他宿孽纏,命中應有此劫,如無意外的話,今晚便是他應劫之期。”

“師父他早已知曉?那可有化解之法?”何師安急忙問道。

“避禍延壽的法門我亦知曉一二,隻是該來的始終會來,逃避終究不會是最好的辦法。你畢竟歷練尚淺,很多事你是需要經歷過才能理解的。天道二字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道,每一個劫數都是攔在仙路上的一座山,如果你翻過了這座山,那麼你距離目的地就更進一步。當然也可以選擇繞開那座山,幸運的話你會找到一條捷徑,但也可能兜兜轉轉,遇見一座更大的山。終有一日,你始終還是要學著去爬一座山,因為你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天辛劍尊語重心長的說道。

天辛劍尊深知此番說教,何師安未必能放在心上,隻是他作為前輩,有著一份指點晚輩的職責。

其實,在他心裡還有一番話沒有說出口,那便是如今整個宗門的氣運都在走下坡路。或許,這便是這數十年來,青蓮劍宗隕落瞭如此多年輕弟子的本原因。

起於微末,盛極而衰,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天道回。

“天無絕人之路,若擋在大師兄麵前的是一座山,我便劈山築路;若是攔在大師兄麵前的是一條河,我便鞭山架橋。這,便是我何師安的道。”

何師安再次伏地叩首,便要起離去,他已下定決心,隻往那大陣中走一遭。

“唉,罷了、罷了,你我皆是局中人,又如何能置事外?要我破例救人不是沒有法子,但此行需要向你借一樣東西。”天辛劍尊始終還是不忍何師安隻赴險,招手挽留。

“不知道師叔你想要借的是?”何師安自是欣喜,但亦深

“我要借的,是你的。”

“我……我的?”何師安呆滯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件事。

“對,你的。在七殺魔宮中有一個很強大的命理師,黯語天羅-殷爾庭,我想你也聽說過。隻要我一進那個大陣,肯定就會被他知曉。要在被發現之前找到徐惜年,我必須將元神出竅附在你的上,才能掩人耳目。”天辛劍尊解釋道。

何師安點了點頭,毫無顧慮的說道:“這沒問題,那我該怎麼配合您呢?”

天辛劍尊麵帶憂道:“配合是一定要的,因為你的並不是無主之,而我的元神又過於強大了,貿然附可能會造兩種後果。第一,你的因為無法承我的力量,最終而亡;第二,反客為主,你的元神會被我的元神所吞噬或摧毀,你還是死路一條。”

“沒有這麼嚴重吧?”聽到這裡,何師安有些猶豫了。

“真的就這麼嚴重,所以接下來說的話你要仔細考慮清楚。我可以傳授你一門名為《四柱降神》的法,保你暫時無命之虞,但施展這門法需要耗費你三十年的壽元,而且隻能維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無論我們能否在大陣之中找到徐惜年,我都一定會離你,然後把你帶走。用三十年,換來半個時辰,去賭一把!該怎麼選,你應該好好考慮清楚。”天辛劍尊的語氣很嚴肅,這是一道尤關兩條命的選擇題。

隻要一日未曾證得長生大道,壽元對於一名修真者而言,仍舊是十分珍貴的,它從來就不是一種外之

然而,在得知代價之後的何師安,卻沒有了半點猶豫,眼神真摯且熱切的說道:“我沒得選,我不想現在就後悔,三十年換一條命,很值得!”

“好,很好。”天辛劍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道:“那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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