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存真》第十四章:還魂(下)

“斬魂!”

話音一落,劍瞬間暴漲,如一圓月般掠過徐惜年的神魂,乍眼間又消失不見。

然徐惜年的神魂此刻已被一分為二,化作一大一小兩團白球,各自逃躥。

“去。”寧玉樓一抬手便把那木偶砸向那最大的團,金針隨其後;那團大的白遇到木偶之後被瞬間吸進了木偶的接著被隨後而至的金針死死釘在了墻上。

至於那較團小的白,則被寧玉樓五指爪,淩空一抓,給牢牢吸住,無法掙

控製住兩團白之後,寧玉樓先是將那團較小的白抓在手裡,信步走到那俗世旁。隻見他以指為劍,指尖靈力化作鋒利的劍刃,在年的眉心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隨後將手中團往那年額頭一拍,強行打

整個過程可謂一氣嗬,那年眉心的傷口在被打團之後就癒合了,甚至沒有流出一滴鮮

話說在神水閣之巔上,白玉簌以本命法寶“朧月珠”支撐起龐大的幻境,將整個皇帽峰籠罩在的幻之下。若是沒有的“水月玲瓏幻境”,即使蜀山之外的人,恐怕也能看到那通天的柱。

那道被寧玉樓召喚而來的柱源自天上的月亮,即“太”。無窮無盡的先天太被寧玉樓以通天的本領強行聚整合一道龐大的柱,源源不斷的注到了靜室的法陣之中。

寧玉樓有通天借法的本領,白玉簌亦有瞞天過海的神通。強強聯手,必是傲視蒼生。可縱然瞞得過蜀山眾人,但真能在穹蒼之下,竊取生機嗎?

且看寧玉樓,在把團打之後,便走到了墻邊,取下金針和木偶。那一大一小的兩團白自然是徐惜年神魂的另一種形態,就似先前那紅、藍兩團分別是生魂和魂那樣。

吸收了大部分神魂的木偶不斷的抖,想要掙往天上飛去。寧玉樓豈能遂它的願,非但不能放它走,還要將其放到祭臺上,不但將原先那金針重新紮上,更在木偶的四肢上各添一金針。一共五金針,將木偶牢牢釘在了祭臺上。

終於要來到最後一步了,那道到靜室之柱已經沒有最初那般耀眼奪目了,天地間的太之力不會時時刻刻都那般濃鬱的,留給寧玉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事不宜遲,寧玉樓再祭法訣,祭臺上,真火憑空燃點木偶,飄起縷縷青煙,乘柱直通九天。在真火燃燒木偶的同時,徐惜年和那年各自浴盆中的瑤池玉竟也沸騰了起來,彷彿異同心,都在遭真火灼燒一般。

不知過了許久,隻見那祭臺上已全無木偶蹤影,隻餘五金針,而那七星燈也悄然熄滅。

再看兩人,徐惜年隻是大汗淋漓,並無其它異樣;而那俗世年則像是煮的螃蟹一樣,遍通紅,但仍有氣息,可見命尤在。至於那道柱,此時隻餘微微幽,暗淡無比。

寧玉樓隨手一揮,撤下了法陣,柱亦隨之消失。隨後,寧玉樓放眼四周,長舒一氣。修為已然屈指於天下的他,臉上竟也有了疲憊,可見幾番周折下,確實讓他頗費心力。

“師兄,可否一切順利?”這邊白玉簌的元神亦回歸到本中,第一時間獻上問。

“尚且如願,給這年再添上些瑤池玉。待他靜養數日,便送他離去。”寧玉樓看那年的眼神中多了許多溫和與不捨,這不像是看一個陌生人應有的眼神。

白玉簌冰雪聰明,怎能不把那細微的變化收眼底,便小聲問道:“師兄,這年的軀殼之下,是否已經是?”

寧玉樓當然知道白玉簌所問為何,不笑道:“他自然還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我把惜年部分的神魂暫時寄存在他,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更不會傷及他本。但這隻是權宜之計,等我找到更好的辦法後,我會讓惜年真正重生的。的事,我日後再與你細說吧!”

時至此刻,方知寧玉樓並無奪舍害人之心。他所做的一切,為的隻是借年的替徐惜年抵去部分真火灼燒之苦,並暫時寄存徐惜年的部分神魂罷了。

至於那大部分的神魂,則已隨那裊裊青煙,直捎往九天之上了,並隨著木偶的燒毀,造徐惜年已死的假象。

先前那些七星燈和刻有生辰八字的木偶,都是用來配合製造假死之象的;為的就是拖延時間,籌謀真正的破解之法。

至於被奪去的部分神魂,權當是償還施展祭神訣所欠下的利息了。

無論是與人鬥還是與天鬥,高明的騙總是亦真亦假。徐惜年死是假,神魂被奪卻是真。

但有舍纔有得,這個遊戲才能繼續下去,未到最後一刻,誰是最終贏家,還不能定奪。

隻是就目前來看,寧玉樓保住了徐惜年的、生魂、魂以及部分神魂,重生之日仍可期。某種意義來講,他可算是小勝一局了。

得知那年並無大礙之後,白玉簌方纔心寬。並非婦人之仁,而是擔心因為此事,會有損寧玉樓修行功德,導致無法修得正果飛升。

眼看那年浴盆中的瑤池玉已被真火燒得黏稠,白玉簌索十分大方的給重新換上滿滿的一盆子玉,而非直接添上。

要知道,即使是在玉泉天中修煉的弟子,近水樓臺,每半年也隻能領取一小瓶玉以作修煉之用而已。然而,此等珍貴靈此刻卻被一凡人用作泡澡之用,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必定讓天下修士大為汗

至於徐惜年所待的浴盆卻並未換上新的玉,不是白玉簌不厚道,而是徐惜年的現已被寧玉樓安放在東海萬年紫晶棺中了。

采於東海萬丈深淵之下的東海水晶乃先天癸水之所化,癸水乃純之水,以東海水晶所打造出的棺材素有儲存千年不腐的神效。

而這萬年紫晶棺更為神奇,不但能保證不腐,更能自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溫養,使其保持活力,最適合如今如活死人般的徐惜年不過了。

“師兄,我想說先前曾有數道強大的神識試圖窺視神水閣,雖然他們最終知難而退了,但為了謹慎起見,我仍舊將朧月珠懸於神水閣之巔,釋放蜃氣維持幻境。但師兄若是要離開這皇帽峰,仍需多加留神。”白玉簌回稟了所掌握的一些資訊。

“這方圓數百裡的太之力都被我一掃而空了,難免會引人注意,不過他們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能耐我何?但小心總是對的,這也就是我不能留這年在我邊的原因。”寧玉樓沉道。

“其實留他在我神水閣中做個道亦未嘗不可,也方便日後……”

“不行,留他在你邊和在我邊都並無二樣,他隻要待在蜀山,就於你我無益,於他也無甚益。我自會安排他的去,他的周全你不必費心。師妹,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我們需要的,仍是一點耐心。”

還未等白玉簌說完,寧玉樓便打斷了的話語,他明白對方的想法,隻是這種想法他不可能應允,說什麼也不行。

“那好吧!若是還有我幫得上忙的事,盡管吩咐。”白玉簌默默點頭,再無異議。

“那便有勞師妹您再照看他幾日吧!過些日子我再來接他走,我先回府一趟。”寧玉樓答道。

“慢走。”

仙雲嶂,苦竹林。

竹舍,祝無心獨自一人在飲酒下棋。忽然,夜空開始放晴,皎潔如水的月灑落到了棋盤之上。這一刻,他知道他要等的人,很快就要出現了。

隻因從上一盤棋開始,天空中雖有月,卻如同朦朧在一層雲霧之中,讓人無法看清。

一個人下棋,要比兩人對弈時,所耗費的心力還要更多。但祝無心知道,這一盤棋他是下不完了,他的心思早已經不在棋盤之中。

塵埃半點侵,竹舍茅籬自甘心。

這份遠離塵世的清雅之心,正逐漸遠離祝無心。當一個人被牽扯進某件事當中時,隻要事一天沒有被徹底解決,所演變出來的種種因果都會使人無法置事外。更何況,那還是一件復雜的事

“師尊!”祝無心突然起,對著門的方向跪地行禮。

一陣清風吹過,門外出現了寧玉樓的影。

衛道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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