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史詩》第一卷劍盪八方第2章雁天悲歌·滅門始末
狂奔中的魯鳴一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去找自己的姑姑魯萱,讓求的新婚丈夫替全家人向蕭念微討回公道。書趣樓(www.shuqulou.com)如果說在這個世上還有人願意並且有能力替魯鳴一報仇的話,那這個人隻能是他的姑父唐。
唐和他的姻親霍心是雁天派六大長老中最強的兩個,最強的意思就是不論是武功或是實力,都比其他四位最強的人還要稍微強那麼一點點。隻是魯鳴一似乎忘記了,唐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姑父,還同時是很多人的姑父。
「哼!念微老兒想踩在肩膀上往人頭上拉屎,也不照照鏡子,挑挑地方!你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來人!快請霍長老速來府上議事……」
當魯鳴一筋疲力竭地趕到唐府時,剛進門便見自己的姑姑魯萱正梨花帶雨地求唐替和兄長全家做主。
唐的態度的確讓魯鳴一,要不怎麼說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家人呢,全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腳下一癱,在唐渾厚的聲線中閉上了眼睛,他確實需要好好地休息。
魯萱回頭看見暈倒在地的魯鳴一,不悲喜加,悲的是看到魯鳴一的剎那,兄長全家慘死的場景不覺又浮現在眼前,喜的是謝天謝地,老天爺還為魯家保留著唯一的香火,竟顧不上滿麵的淚珠,急忙領著下人將魯鳴一扶往西邊的廂房裡安頓照顧。
唐在廳堂裡來回踱著步 ,時不時捋了捋花白的鬍鬚,一雙三角眼不停地向門外瞟去。在多年的明爭暗鬥中,他們從未吃過半點虧,這一次也絕不能例外,哪怕是對方是雷公,哪怕劈著的隻是自家芝麻,他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哈哈哈,親家公,恭喜恭喜!」霍心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挑了左邊的雕花太師椅坐了下來,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件天大的喜事。
「親家公,你這是什麼意思?」唐沉著臉問道。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親家公頭上,難道還不值得恭喜? 親家公不會忘了吧,本派規矩裡的頭一條便是禍者死!魯謙雖是念微老兒座下的堂主,可要殺死他,那也得經過掌門同意纔算名正言順。我都打聽過了,就連死魯謙,掌門都不知道,更別說擅自滅人滿門了,未經許可而無故殘殺同門全家,這難道還不算禍麼?」霍心角出一獰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唐。
「那又怎麼樣,是福是禍始終難料。別忘了,另外三隻老狐貍可是盯咱們很久了。」唐湊近霍心跟前低聲說道,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忘記在自己旁邊窺伺的利眼。
「這個就要看誰的作更快了,哈哈哈」霍心習慣地挑了挑眉,獰笑已變狂縱的笑,唐在霍心邊附耳低聲數語,也跟著大笑起來,為了這一天,他們實在等得太久了。
兩人笑得正在興濃時,門下弟子先後回報一切準備就緒,唐點頭示意他們退下待命,三角眼中出銳利的芒,朝霍心點了點頭,霍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兩人轉徑直朝雁天大殿奔去,掌門就住在那裡。
年輕的雁衡看著唾沫星子橫飛的霍心和站在一旁同樣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唐,不住地點頭。事實上除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自從老爹去世後,大長老們隻有在相互爭鬥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這個掌門。
「禍者死!雁天祖師定下的規矩絕不能壞,不論他是誰!」雁衡著眼前的兩人,清楚地說道。
唐和霍心聽了,出一詭的笑容,轉快步朝各自家中走去。著兩人消逝的背影,雁衡不嘆了口氣,此刻的雁天大殿後堂裡,還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
照以往的慣例,唐在每次行前都要向眾人吩咐幾句,這一次卻隻說了一個簡簡單單的「走」字,便迫不及待地向蕭念微的府宅進發了。在他眼裡,蕭念微已經是個死人了,對死人若是再多說一句,隻會襯托出自己的愚蠢。眾人雖有些納悶,但誰也沒有多說一句,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
當管家蕭誠回報唐、霍心去雁天大殿見掌門的時候,蕭念微依然相信,這是自己管轄的部事務,放在別人上也許不好說,可是發生在自己上,他不相信雁衡會同意給自己禍的罪名,多年來他一直念先掌門的恩德,忠心耿耿地護著雁衡。
相反,唐、霍兩人如果敢挾持雁衡來對付自己,禍的人就是他們而不是自己。蕭誠勸他趕回晉,可是蕭念微拒絕了,他不想給任何人以口實,說他做賊心虛。
也許他已經忘了,很多事往往都是從紅口白牙開始的,上下一,隻有你想不到的。事實上,他確實沒想到,如今的雁衡已不需要被挾持,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開口,他都會照做。
「老爺,他們來了。」蕭誠發現遠攢的人影時,第一時間走進來向蕭念微彙報,眼中騰滿了殺氣,他已做好拚死一搏的準備。
「走吧,從偏院的道走,事總會有轉機的。」一直於沉默中的蕭念微緩緩說道。
滄桑的老臉上充滿了無奈,事到如今,除了回到自己的老巢,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這裡隻有他和蕭誠兩個人,蕭誠已經按他的吩咐將丫鬟和僕役全都打發走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老小子哪怕是樹葉掉下來,都害怕砸破自己的頭,臨陣逃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霍心趕到時蕭府的時候,不仰天大笑。
唐看著空的宅院一言不發,沉的老臉上浮現出一輕蔑的冷笑,他笑的不是蕭念微而是霍心。他們的作已經夠快了,蕭念微還能如此迅速地撤離,足以見得他的報遠遠比自己要靈通得多。更何況,一個逃跑都不忘先遣散奴僕的人,究竟是有多懂得收買人心!這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肯定是回晉老巢了,還不快追!」唐轉領著眾人上馬追擊,他實在不想和眼前這個四肢發達的老傢夥多說一句。
可是唐不知道的是,不論他多快都已經追不上了。早在二十年前,蕭念微就已打通了從平到晉的地下直線通道,一條布滿機關的死亡通道。
晉蕭家老宅,蕭念微微閉著雙眼坐在一張老舊的太師椅上,似乎陷了沉思。蕭誠正在府外佈置暗哨和伏擊點,門下數十名好手換上了布麻堵住了宅的三條通道,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不許任何本門以外的人為了他而以犯險。
晉城許多人都過蕭家的恩惠,甘願為他赴湯蹈火的人更是不在數,但蕭家當初幫助他們的本意並不是要有朝一日要他們枉送命。
「爹,你不必擔心。我敢打賭,另外那三位,此刻已經在路上了。」說話的是蕭念微的三兒子蕭駟,蕭念微並不搭理他,他一貫看不上這個盲目自大的廢柴,有時候他真不知道這廢柴的自信是從哪裡借來的。
「三哥,你就別招爹爹心煩了,他老人家現在就想靜一靜。」蕭蕊兒一把拉著蕭駟走了出去,蕭駟撇撇,訕訕地離開了,蕭念微一直都相信一句話,有兒的人總是有福的。
唐和霍心領著門下弟子策馬狂奔五百多裡,遠遠見燈火通明的蕭家老宅,不由得相視一笑,蕭念微這一次沒有跑。兩人幾乎同時發出號令,從蕭家正南方向殺了過來,劍鋒所向,腥噴濺,喊聲、驚恐聲、慘呼聲織纏繞,劃破了暗夜的寂靜。不多時,唐、霍兩人輕飄飄地落蕭家宅院,臉上出得意的笑容,至目前還在他們掌握之中。
「為了區區《風影譜》,你們竟然不惜發難作,難道就不怕為本派公敵麼?」蕭念微背對著兩人,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我看你是弄錯了吧?為了自己的那點麵子,屠殺魯堂主滿門,我和唐長老可是奉了掌門的命令,特來為本派清除你這個禍患的,我的念微大長老。」霍心怪氣地說著,眼中灌滿了殺機,他此刻恨不能將蕭念微一口吞掉。
「《風影譜》本是掌門之,理當還給他。不過,我們對你家傳的《漸水譜》也很興趣,你若識相,就早點出來,興許我們還能在掌門麵前替你求求,免得禍及滿門。」唐的一雙三角眼似笑非笑,袖中的凰金翎卻已飛速地朝蕭念微了過去。
聽得一個悶聲,高大的影在唐和霍心眼前緩緩倒了下去,寒一閃,一肅殺之氣頓時瀰漫開來,蕭念微手中長劍已刺向唐,霍心見狀立即上來夾攻。
凰金翎是唐的獨門暗,用八八六十四種毒藥浸染六十四天而,劇毒無比,金翎之下從無活口。應聲倒下的人正是蕭駟,從唐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開始,他便瞧出端倪,金翎出袖的剎那,蕭駟毫不猶豫地沖了上來。
世上有一種敬仰石裂山崩,若要泰山崩塌,除非山中頑石裂盡,不論泰山是否看得上頑石,它們始終默默地堅守著巍峨的泰山。蕭駟正是這樣的頑石,他對蕭念微也正是這樣一種,隻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老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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