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靈開啟室的門，微笑著走了進去，淺淺的酒窩在清淡素雅的裝扮下更加迷人，今天特意穿了一白素服，編了一頭簡單的分肖髻，和平日的風格大不一樣。書趣樓()無論如何，雁天派的這場變對魯鳴一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百日不見，你倒胎換骨，有些仙家風範了。」淩靈抿一笑，原本以為魯鳴一會迫不及待地拉著問東問西，知道他心裡一定充滿疑。

魯鳴一似乎沒有聽見在說話，獃獃地看著，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淩靈這樣裝扮，他似乎還是更加習慣平日的一襲紅裝和豪爽格，似眼前這般花照水、弱柳扶風的姿態和文縐縐的話語，著實讓他吃驚不小。

「靈兒姑娘來了？」魯萱悄悄地推了推魯鳴一，笑著迎了上去，小心地問道：「不知外麵怎麼樣了？」

「姑姑放心，我特來接你們出去的。」淩靈笑道，事實上除了魯鳴一之外，和任何人說話都簡單明瞭。

魯鳴一被姑姑一推，雖然緩過神來，一時也不知說什麼話好，一雙眼珠子如外甥打燈籠般照舊不停地在淩靈上打轉。淩靈被他這麼一看，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雙頰緋紅，不自覺得把頭低了下去，雙手不停地著自己的襟。十八年來，還從來沒有被哪個男人這麼盯著看。

「我說你這個臭小子，瞎想什麼呢？你這麼直勾勾盯著人家姑娘看合適嗎？」魯萱見魯鳴一如此景，提起他的耳朵教訓道。

「我說你好好的，怎麼換了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半點江湖兒的氣質。」魯鳴一皺著眉頭說著，他想破腦瓜也鬧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轉了子。

「不好看嗎？誰說江湖兒就非得時時刻刻金刀大馬的？難道江湖兒就不是人啦？再說了，我這樣也總比那位氣得直讓人起皮疙瘩的離焰小姐好多了吧？哪裡就沒有江湖兒的氣質了？」淩靈聽見他說，氣不打一來，倒豎起柳眉連連問道。

「對嘛，這纔是我認識的靈兒。」魯鳴一連連笑道。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太爺老太爺被人行刺了。」淩靈的丫鬟紅綾上氣不接下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在淩靈麵前，邊人都這是這樣稱呼淩嶽。

「慢慢說，人在哪裡。」淩靈並不是不著急，哪怕心提到嗓子眼，也從來不會了方寸。

「聽說是韓堂的弟子，什麼武終的，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混進府來，對老太爺突施暗算，雙雙斃命了，此刻正在廳堂。」紅綾稍微緩了緩神，急忙說道。

淩靈心裡一，轉向廳堂奔去，三人連忙跟了上去。魯鳴一眉頭一皺，武終不是霍心的門下弟子麼，如何又了韓堂的弟子。兩年前他曾和武終有過一段集，為人忠直，因為是帶藝投奔霍心，一直不重用。

魯鳴一不知道的是，自從唐、霍心敗亡後，韓堂待武終有如室弟子，韓堂對能夠為己所用的人才，從來都不吝惜自己的青睞，這也是他最大的長。隻是武終跟隨韓堂時間不長，雖青睞有加，卻也沒有重用，即便如此，武終依然對韓堂激萬分，不惜豁出自己的命替韓堂報仇。

淩靈伏在淩嶽冰冷的旁失聲痛哭，陷深深的自責，三天前沈青橫死街頭時，自己就該有所防備，又何至於讓自己唯一的親人白白送了命。可這並不是的錯，沈青的死訊對眾人來說，或許隻是吃驚，對淩嶽來說卻是兔死狐悲，傷其類。

「老太爺命，請小姐主持大局，還請小姐節哀。」管家淩嘯跪在淩靈前說道。

「傳令門下所有弟子，即日起，替老太爺舉孝百日。」淩靈強忍住心的悲痛，發出了自己的第一條命令。

一直以來，淩氏一門都是一脈單傳，不似蕭家、沈家那般枝繁葉茂。十七年前的終南山一戰，淩嶽痛失子，自己也落下不治的病，此後便將所有心傾注在淩靈上，而淩靈也從來都沒有辜負過他的期，雖是兒，可不論格膽識，還是眼謀略，倒有七分像極了淩嶽。

眾人聽得淩靈下令，立刻開始忙活起來，百日之中，從上到下竟沒有一個人耍，誰也不想傻頭傻腦地去試探這位大小姐到底深淺幾許。

「剛才鳴一哥哥說的，不知二位兄長意下如何？」淩靈微微一笑，看向蕭夏和沈二人，沈青死後，二十五歲的沈在激烈的爭鬥中坐上了沈家第一把椅。

「小一爺見識過人，如今的雁天派分崩離析，聽說掌門在退後竟不明不白地死了，如今連首都找不到，如果我們再這樣下去，早晚死無葬之地。不如就依小一爺所說，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從此相安無事得好。」沈口中的小一爺說的正是魯鳴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這麼他，瞬間有種火變凰的覺。

「不如就以各家眼下的勢力範圍為界，各走各路吧。」蕭夏依舊直截了當地說道，自沈青、淩嶽死後，雁天派徹底瓦解，各家先後開山立派，蕭氏一族創立了漸水派，沈氏一族創立了連澤派，淩氏一族創立了風影派。

「好，我三人就此立誓，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若違此誓，後果自負！」蕭夏和沈聽見淩靈這般說，心中會意，各自拜別回去了。

「靈兒，若違此誓後麵不是接的天誅地滅嗎？後果自負又是什麼意思？」魯鳴一不解地問道，自己對這些江湖常用語還是知道一些的。

「我問你，你幾時聽說過老天誅殺人了？又幾時見過大地滅了誰了？什麼天誅地滅，還不是唬人的鬼話？」淩靈說完，不彎腰大笑了起來，魯鳴一雖然不明白淩靈到底想說什麼，隻是見笑得如此開心，不自覺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鳴一哥哥，眼下我風影派立足未穩，我一個弱子也難撐起這偌大的一片天地，你可不許跑，現在也隻有你能幫幫我了。」淩靈止住笑，拉起魯鳴一的雙手，不斷地跺腳央求著，已經想不出其他更合適的理由來留住魯鳴一。

「靈兒，你真好看。」淩靈對魯鳴一的關心和依賴，並不是期他能為自己付出多，而是因為曾經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至今都忘不了他說這句話時眼中流出的與真誠，從小到大他是僅有的一個。

事實上，淩靈確實很好看，其他人不是看不見，而是不敢說。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五年前那個被淩嶽剜掉雙目的倒黴蛋，隻因為在街市上多看了淩靈一眼，淩嶽並不是狠心的人，可是在淩靈的問題上，理智對他來說已經為奢侈，自那以後，沒有人敢再去招惹，魯鳴一確實應該笑。

「不跑！不跑！不跑！有這麼個大人相伴在側，傻子才會跑呢，萬一被哪個登徒浪子拐跑了豈不是腸子都要變青啦！」一個十五六歲的年在廳門外，一邊比劃一邊笑著道。

魯鳴一回頭看去，不是自己在回來時路上遇見的那個奇怪年又是誰！淩靈看時，倒是和蕭蕊兒遣來帶訊息的人口中的年有幾分相似。魯鳴一心裡暗忖：不論這年是什麼來頭，至他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否則自己就算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了，且探探他的來意再做計較。

「這次不是錯了？魯鳴一故意問道。

「兄臺的心眼兒恐怕還比不上城東頭馮裁的半個針孔大呢，些許小事，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年撇了撇，出右手，大拇指剛好掐在小拇指六分之一的地方。

「小兄弟怕是誤會了，在下隻是好奇，所以才冒昧想問，不知小兄弟這次前來是？」魯鳴一立刻轉移話題，他自知論鬥，自己永遠是輸的那一個。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過來謝謝你上次把馬讓給我騎了，你們繼續。」說完，笑著攤了攤雙手，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去了，竟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彷彿他上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讓人而卻步。

「鳴一哥哥，你見過他？可知道他是什麼人？」淩靈若有所思地問道。

魯鳴一搖搖頭，把自己回家路上遇到年的事將給淩靈聽了，淩靈又將從蕭蕊兒那聽到關於年在蕭家老宅的事說給魯鳴一聽了。

「後來，我也問過姑姑，我爹爹的確有改投唐門下的想法，所以才會被他利用」談起年唐慫恿魯謙的時候，魯鳴一失落地說著。

「所有的事都已經結束了，從今往後，我也隻剩下你了。」淩靈看著失落的魯鳴一，連忙手放在他的間，緩緩地倒在他堅實的膛上，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