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距離我當初離開東海，已經過去有三百年了……我……我好想父王和母後……」

敖焰抬頭，天上那一圓月的輝撒到的臉上，那一雙剪水般眸子中，又開始有水霧浮現。

輕輕一嘆。

敘述到此結束，往下，便再不說了。

王然也沒有再問了。

他雖然確實也有些好奇敖焰為什麼要盜紫竹，但既然後者自己不說，想來這緣由定是不願提及的。

「好了，」低下頭，飛快的了一下鼻子，然後眸一轉，掩飾般的飛快的瞥了鯉魚一眼，「你呢，你又是怎麼落到這蓮池裡來的，方便……方便說說麼？」

「我……」

王然苦笑，他也看出來，敖焰的掩飾，他用尾輕輕拍打了一下水麵，隨後便將當初自己如何遇到白鶴，以及被丟進蓮池的經過，緩緩說了一遍。

「是白鶴師兄……」

話語畢，對麵，那坐在青石上的，已經輕輕掩住了，有些同的看了眼鯉魚。

「那你是夠倒黴的，現在菩薩還不知道你，不過，也是早晚的事，等過一段時間，你的修為再強些，妖氣能散發出來，估計菩薩就能知道你了，一隻渡進來的鯉魚，你猜菩薩會怎樣對你呢？」

王然猛然張了起來。

岸上，借著明亮的月，龍清楚的看見，鯉魚的子猛地僵直了起來。

「好啦，好啦，我是嚇你的。」

見狀，敖焰趕安了起來。

「你放心，菩薩最是慈悲的，就算被菩薩發現，也不會怎麼樣你的，至多就是再把你趕出去，斷不會害了你的命的。而且，」接著道，「說不定，這還會是你的造化呢，萬一菩薩看上你，將你收下，你便長留珞珈山，這可是世上多仙妖求都求不來的好呢。」

「好……好……」

王然喃喃著，他抬起頭直直的看向龍的眼睛。

「可是……我並不想要這好啊……」

鯉魚的聲音乾而沙啞，他將目從的臉上移開，看向天際。

「我想要的是自由啊！」

月下，他的目深邃而又幽遠。

一時沉默……

「喂！」

許久，開口喊到，

「好啦，好啦，你不要這個樣子，就你這個小魚菩薩怎麼會看上你，放心好了，你隻要快快修鍊，不久就可以自由了。」

一邊說著，龍一邊沖鯉魚嘻嘻的笑了起來，活泛起氣氛。

「嗯，說的也是。」

王然介麵，他的尾輕輕的在水麵上一擺，故作輕鬆道。

隻是，話雖然這麼說著，腦海裡，卻有一段曾經的記憶，不可遏製的浮了起來。

那是一段來自前一世的記憶，在那段記憶裡，也有觀音，有蓮池，池中有鯉魚，那隻鯉魚還有一個名號做——＇靈大王＇。

會的。

王然看著龍，在心底裡，暗自道。

不僅僅會將我留下的，而且還會把我養寵……

但這卻是不能說出口的。

鯉魚勉強的笑著。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岸上對於鯉魚心理的變化，龍一無所覺。

說著一邊出一隻細白的手指，在鯉魚那，火紅的鱗甲上點了一下。

「以後，修行上，有什麼不懂得，儘管來問我，要知道人家可也是真仙境界的高手哦，指點你一個剛剛門的小鯉魚可是綽綽有餘！」

「好啊！」

鯉魚的尾在水中一甩，像是欣然的答道。

……

時間接著走過，一日一日，轉眼便是十年。

自那一次的談心過後，一人一魚的距離，陡然便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往後的日子裡，龍來的次數越來越多。

發現，曾經酷聊天的鯉魚，越來越喜歡修鍊了。

經常的，他會一邊和自己聊著天，一邊也不忘吞吐著天上的月華。

隻有在沒有月亮的夜晚，才能徹底的靜下心說幾句話。但往往三言兩語之後，話題便又轉到了修鍊的方向。

龍也很盡心履行了當日的諾言，對於鯉魚的修鍊，竭力指導。

……

又一個滿月。

鯉魚靜靜的浮在蓮池邊，儘管他已經竭力的藏了，但上那一抹淡淡的鉛灰妖氣卻還是縈繞不去。

「你修鍊的好快，這就要凝結妖丹了。」岸邊，敖焰輕聲的開口，看向池裡的鯉魚，有些嘆，「當初我可是足足用了一百三十年的時間，才修鍊到這一步呢。」

「還不都是你教的好。」

蓮池中，鯉魚微一甩尾，水麵上淺淺散開。

「結丹有些危險，千萬，千萬千萬要小心！還有，我跟你說的那些記牢了麼！」

嘆過後，的表中那些擔心又浮現了出來。

「放心吧，都記著呢，」鯉魚轉頭，看向敖焰，咧了咧，粲然一笑，「不會有事的！」

「還是小心點好。」敖焰叮囑道。

「我知道的！」

王然道，隨即他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了。

，妖氣被一分一分的調。

十年的修行，鯉魚的，妖氣依舊是拇指那般的細。

但比起十年之前，質量卻強了不止一籌，粘稠的幾乎已經快要凝實質了。

而也正是這樣程度的妖氣纔能夠有凝結妖丹的資格。妖丹，本就是一個妖怪將妖氣凝虛化實的產。

一點一點的，鯉魚周生的氣機開始浮現，周生三米的範圍，無論是蓮花還是蓮都被這氣機牽引著，簌簌的抖。

終於，在某一刻，王然的氣勢拔到了最好。

「喝啊！」

伴著一聲低吼聲，王然猛地張口，霎時間，一大灰青暗稠的妖氣，便被他自口中吐了出來。

凝丹，乃是妖類修行極重要的一道關卡。

但這丹，卻不可以在凝結，需得放在外。

先是要借月華洗鍊，抹去最後的一抹雜質，然後再以神念包裹，升半空，讓念頭，和妖氣一起被靈氣，使二者相錯纏，直到實無間，彼此相融，這纔算。

一顆煉製完的妖丹，可被神念使，隨心所，是妖類除了心臟之外的第二個核心。

從這一刻起，王然的結丹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