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幾天沒來了？」

蓮池邊，鯉魚開口道。

「嗯。」

點了點頭，在慣坐的那塊青石上坐下，有些調皮的，微翹了下雙。

月下，從那青擺間，如玉般晶瑩的小一盪，白的刺眼。

敖睺一愣，剎那間，竟有些晃神

「魚兒今天來，是跟你告個別的，明天我要隨菩薩去趟大雷音寺，可能會有一個月左右來不了了。」

緩緩的說道。

鯉魚靜默，許久，他緩緩開口道。

「菩薩又要出去了？」

月華下，他微微的低下頭，眼神變幻……

……

第二日，夜裡，龍果然沒有來。

池水中，鯉魚仰頭看天，漆黑的夜空中，一縷淡淡的月灑在他的上，但過了許久，他還是一擺尾，又回了水底。

等等，再等等……

……

時間又一連過了三天。

敖睺終於可以確定，菩薩確實是出門去了。

今夜，又是一個久違的滿月，隻是月微有些黯淡，有氣無力。

「嘩！」

一聲水響，鯉魚的子，浮出水麵，黯淡的月，本就無力將月華撒到地上，黑漆漆一片的蓮池中。

躲在兩片荷葉之間，敖睺抬頭看向天上，他看的不是天，而是那遍佈在整個珞珈山上空的無形製。

「嗬！」

輕輕的嗬氣聲響起。

鯉魚張，一顆碩大的丹，被他吐出外。

今夜，他又開始嘗試，想要穿過製了。

滴溜溜。

丹旋轉著，越飛越高，水底，敖睺目不轉睛的看著。

一丈，十丈，百丈……

終於，丹飛到了上幾次遇到阻礙的那個地方，升空的速度微微一滯。

鯉魚微一瞇眼，他想了想，沒有加大妖氣的輸出，他不知道這大陣的深淺，這一次，主要還是以試探為主。

微微一滯之後，丹又繼續開始升空了。

一丈，兩丈，三丈，五丈……

終於，在丹又飛出了七丈高後，飛不了。

加力！

水麵上，鯉魚的眸中神采一閃。

滴溜溜！

猛然間，丹的轉速一下子增加了數倍，裡的妖氣瘋狂的外湧著，迸發之下竟卷出一團數丈方圓的氤氳。

五丈，十丈，十五丈……

丹節節攀高，又往上攀升了十九丈的高度，而到了這一步，便是再依靠發，丹也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還是不行麼？

黑暗中，敖睺的眸中一失落一閃，他正要收回金丹，但就在這時，從丹中，忽然有一縷奇怪的傳了過來。

似乎是說，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

這是冥冥之中的應。

鯉魚像是微微一怔，下一刻，猛然間，他的臉一狠。

拚一把！

嗡！

半空中，丹依舊高速而瘋狂的旋轉著，保持在原有的高度。水池中，敖睺則慢慢閉上了眼睛。

軀中那僅剩的一縷用以維持行為的念頭被走，注金丹之中，兩片蓮花間，鯉魚的子微微一，隨即便翻出了白肚皮。

在這最後的一縷念頭被從軀中走後，蓮葉間，剩下的這個便是一堆毫無意義的了。

於是，懸在半空中的丹徹底圓滿了。

「嗡！」

一大蓬火紅的華閃耀，下一刻在丹下方，一道火紅的人影顯現，微帶著太氣息的魂閃現，魂手托著丹。

這一瞬，從丹上散發出的氣勢，足足又強了一倍。

刺啦！

一聲像是布帛裂開的聲音響起。

丹上方的製被撕裂了，夜空中，一條黑漆漆的隙憑空出現！

破了！

衝破了！

一手托著丹，維持著這製的開啟，另一邊，神的臉上狂喜的神顯出。

「刷！」

神單手一揮，立刻一妖氣憑空浮現，降臨在蓮池中，將那火紅的鯉魚軀一裹，下一刻，便打算而去。

自由！

自由了！

這一瞬間，神隻想引吭高歌，一下子，他的子便從裂中出一半。

島外的冷風迎麵吹來，微帶著水汽，清冽乾爽，神張大笑著，但就在這時，或是無意間，他的眼在一黯淡的圓月上一掃。

隻是一眼。

心卻忽然了。

隨後，妖氣一散，神憑空消散。

噗通！

噗通！！

連著兩聲響，失去了神的控製，丹和鯉魚，都一前一後的從天空墜了下來，落在這蓮花池中，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空中的裂緩緩合攏。

一時靜寂……

……

七日後。

明月已經由圓轉缺了。

鯉魚浮頭在水麵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空中，那隻剩下半個的月亮。

試探已經有了結果。

從到外，以他如今的修為是可以打破這珞珈山上的製大陣的。

那……

就走吧！

敖睺，有些意。

太久了，他被困在這蓮池裡已經太久太久了，外麵就是南海，無盡的廣袤，不盡的自由。

走！

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丹被吐出口，滴溜溜的朝著半空升去，五丈，十丈，十五丈……

……

「我已經整整有三百年沒見過我的父王和母後了……」

……

「你是鯉魚，不過我看你的樣子，長得和鯉魚也差不多，沒準上還有幾鯉魚脈，鯉魚是龍係五部之一，這樣吧，就讓你沾沾我的姓『敖』好了，至於名字麼，名字……名字就『睺』好了！」

……

「因為你眼神不好啊！」

「這麼明顯的一對角立在這兒，某人當時居然還看不出來，不是眼神不好，又是什麼！」

……

「咯，給你！」

回憶中，忽然一隻白生生的小手過來，掌中是半個桃子。

「呼！」

蓮池中，鯉魚忽然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下一刻那已經飛到百丈高的丹又落了回來，懸在頂上三寸，滴溜溜的旋轉。

已經有過一次了。

這一次，還要依樣照做麼？

就算要走。

至……

……

深深的，鯉魚又看了一眼月亮，隨後，他張，將丹吞肚子，繃的子，緩緩的放鬆下來，下一刻，隨著水的紋路，慢慢的沉到了水底……

就算是要走。

至，也等回來，道完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