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經》……

敖睺聽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瞇。

「這功法，是我無意間得到的。」

「三殿下死後，我和一眾宮人盡被遣散，陛下為了補償我們，便讓我們隨意的帶走了些宮裡的珍寶，我帶走的殿下寢殿裡的一個金玉枕，原也是無心，可誰知道，這枕頭裡，竟然藏著半卷的《祖龍經》！」

「半卷？」

敖睺輕聲道。

「是的，半卷。」鱖婆介麵道，下一刻，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麼，「大人，恕罪啊。」

敖睺也是一愣，隨即便意識到，在眼前這人的認知中，自己乃是龍嗣。

「你說。」

這樣想著，但敖睺的麵上卻沒有毫表，他示意鱖婆繼續往下說。

「好。」

黑紅的丹閃了閃，隨後便又往後說了下去。

「就是這半卷的《祖龍經》，讓我變瞭如今的這幅模樣，」鱖婆苦一笑，「《祖龍經》乃是四海龍族傳，乃是我等水族的至高典，隻要稍稍又一的真龍脈，又有哪個不想修習？」

「老黿的祖先乃是贔屓，他雖是老烏，但也真龍之，於是，從那一晚起，往後的日子裡，他便每日裡，都死磨泡，我經不住他苦苦哀求，半年之後，便將我所知道的，《祖龍經》神之前的容全數都教給了他。」

「神之前？」

敖睺又問道。

「是的，神之前，」鱖婆回答道，「我得到的，就隻有《祖龍經》神之前的容。」

「難怪……」

敖睺喃喃。

難怪，他從沒見隻老烏化形過，化形篇的法訣，是記載在《祖龍經》《元神卷》的最後的，鱖婆得到的這一部分，本就沒有包含。

「我本以為，給了老黿這天大的好，他會好好待我，可誰知，誰知……」鱖婆的聲音忽然一下子激了起來，「誰知道，他竟然並不相信我！他以為我還有後麵的法訣，就是藏著不給他，接下來他又磨了我三天，可是我哪來的法訣給他？於是……」

激烈過後，丹中傳出的聲音又變得低沉。

「於是，就在三天之後，他……他竟然一掌打滅了我的，二十多年的夫妻分啊！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絕！」

「隨後……隨後他將我的丹連著神一起囚在了這石臺，石臺連著水脈，我的妖氣被製，他又在這屋子外都布了製，如此，便是整整二十九年的囚！他封閉了這座院子，不準小妖們靠近，隻是自己日日都前來拷問我！」

「二十九年了……整整二十九年了！」

鱖婆嘶吼。

敖睺靜靜的聽著。

為之默然……

……

片刻之後，鱖婆至於又安靜了下來。

「您……」對著敖睺道，「您能幫幫我麼？」

「我……」敖睺張了張，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忍再欺騙這可憐的人，「我恐怕……恐怕破不了這製……」

「不是的！」鱖婆道，「我聽老黿說了，您……您隻是在這做客七天，七天後您就會離開，我……我隻是想請您去東海一趟，告訴我爹爹，我的……我的況……」

說著，屏風後，黑紅的丹不在閃爍，像極了一個人沉默的眼神。

沉默中的是期待。

「好。」

敖睺不忍拒絕，沉默了一會後，他點頭答應。

「謝謝……謝謝您！」

疊聲的，鱖婆連連激道。

「這些日子，我能夠覺到，老黿已經有些相信我是真的隻知道這麼多了，恐怕……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對我下手了。」

老已經有些相信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鱖婆，」敖睺忽然開口，沉聲問道，「老黿他有沒有對你說過，這幾日會對付我？」

「對付您？」鱖婆有些不解，「您乃是龍嗣，王族脈，他怎麼敢對付您呢？」

沒有說過啊……

不易察覺的，敖睺又瞇了瞇眼睛。

「大人，您該回去了。」就在這時，鱖婆忽然開口道，「時間已經快要到半個時辰了，估著，老黿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好。」

敖睺微微點頭，像是無意的，他微微偏了偏頭，開口問道：「鱖婆，老黿是每晚都會去大殿半個時辰？」

「你可知道他去做什麼？」

「他，」鱖婆愈發疑，敖睺的這些問題，問的有些不著頭腦，但卻還是答道，「他是去吃東西了。」

「吃東西？」

「是的！」鱖婆道，「他每天夜裡都會去吃一些鯉魚，蟒蛇之類的，有微弱龍族脈的活，您知道，《祖龍經》對脈的要求是很高的，他雖是贔屓的後代，但脈卻早已竟稀薄，要想在修鍊上有更多建樹，就必須得壯大脈，所以……」

「所以他通過吃這些龍屬，來壯大脈！」

敖睺說著，忽然不寒而慄。

而那邊廂，鱖婆也終於聯想到了，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抖：「不，不會吧……您……您可龍嗣……他……他應該不敢吧……」

「不敢？」

敖睺冷笑。

通天河離著四海十萬八千裡遠，鞭長莫及，就這麼的把魚吃了，又有誰會知道，更何況……

更何況自己這個所謂的龍嗣還是假的！

而且……

而且老已經開始懷疑鱖婆真的不知道《祖龍經》的下卷，準備手了，他難道就甘心，就這麼一輩子都修鍊殘篇，突破不了神境界麼？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他攔下自己，是真的因為擔心那蚌在臨死前說了些什麼，被自己泄了出去，引來東海的鱖都司報仇。能在龍王手下擔當都司，鱖婆的父親，修為怎麼著也得有元神境界，一個元神境的高手，老黿怎麼可能抵擋的了？

那，他隨後和自己約定的這七日又是怎麼個意思？難道七日之後，自己離開，就不會再去找鱖都司了？

畢竟隻是舉手之勞，而且他先前的所作所為，分明就已經是狠狠得罪了自己。

除非……

「他也想要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