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月亮之上。

「篤！篤！篤！」

冷月長寂，隻有吳剛的伐桂聲，機械而單調的不停重複，日復一日，絕不停歇。

在月亮亮的那一半裡，一座宮殿寒意森森，這是連明也驅散不了的冷漠。

自後羿死去後，嫦娥的心便冷卻了，再沒有重燃過。

哪怕一次。

簡單的石椅上，嫦娥淺坐著，懷中抱著玉兔，一手無意識的順捋玉兔背上的絨絨。

一下，一下。

玉兔一不的蜷著，不再像以前一樣活潑，像是也有這心事。

長久的沉默……

……

西天極樂。

金的佛普照。

凈土中，一株妙樹婆娑，樹下，一個形容乾瘦的老僧正在定——

準提聖人。

若非是親眼見到，誰又能想番，這屹立在三界之巔，道祖弟子，六聖之一就隻是這般平平無奇的模樣？

「沙沙！」

忽然，像是應到了什麼，七寶妙樹輕輕的婆娑了一下。

準提睜開了眼睛，清臒的臉上，你一雙眼睛明鏡徹，能看穿一切。

「孟婆法。」

準提喃喃。

「那猴兒這就遇到了麼？」

又頓了頓，他抬眼，靈遮不住視野，他直接看到了天。

「師尊……」

準提輕嘆一聲。「您……您真是可怕……」

……

「五百年，西遊……」

石窟裡，羅睺聲音平淡。

「還剩二百三十九年，讓我提前二百三十九年蘇醒……」角勾起，一抹笑意，古怪非常。

「怎麼可能！」

「就算他提前知道了，那又如何，二百三十九年後，仍是我歸來之時，誰也不能阻止我圓滿！」

話語畢。

羅睺閉上了眼睛，法力收回，短暫間，這軀失去了意識的縱，直直的往後倒去。

「砰！」

……

晝夜轉，替。

月亮上，亮那一麵，也和黑暗換了個個。

黑暗裡，一盞淺淺的燈火燃著著，琉璃燈罩折出微。

「玉兒。」

嫦娥起，將玉兔輕輕的抱到了麵前的幾上。

「姐姐。」

玉兔答應，有些心不在焉。

「玉兒，你想到下界去看看麼？」

嫦娥的聲音輕弱低緩。

「姐姐？」

「不用瞞我，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那些小心思又怎麼可能瞞的過我。」

嫦娥憂愁的笑了笑，看著玉兔，那雙玉般的瞳子裡是的寵。

「是那天救我的那個妖吧，去吧，不用顧及姐姐。」

「姐姐……」

……

北海。

海泛漲。

海底卻平靜的就像是一汪死水，偶爾有水族遊曳過，也都是沉默一片。

這一無名深峽裡，卻有一座小而巧的陣法存在。

法陣中是一座窟。

一枚黑鐵片靜靜的守在口，表麵不時的芒，訴說著他的靈，窟深，一個麵清減蒼白的子昏迷著。雙目閉，無。

忽然，這昏迷中的子，手指輕輕了下。

立刻，那黑鐵片就察覺了。

刷！

法力的波，海水中，黑鐵片的影子一片，已出現在了那子的旁。

短暫的空白之後，麵頰上，兩片純白的鱗片若若現的一閃，腦海裡意識回歸了，覆海慢慢睜開了眼睛。

「姐姐……」

聲音響起，覆海轉頭朝一旁看去，愣了愣，跟著，又轉頭瞧向了窟的其他地方。

「姐姐，大哥他已經走了。」

小傢夥道。

「走了……」

覆海抿了下，低下了頭顱。

「他……」

忽然一陣長久的沉默。

「姐姐……」

艱的聲音中，小傢夥將一段畫麵，傳了覆海的腦海。

覆海的子忽然輕輕的抖了起來。

「姐姐，你……你不要怪……怪大哥……」

話隻說到了這，沒有更往下的勸解。

其實小傢夥知道的是最多的。

放過了東海龍王，卻偏又殺掉了北海龍王。

是。

這樣的結果確實是能讓覆海好，可……

這一殺一放間。

小傢夥知道，他那位大哥，心裡已經做出了選擇。

一長串，但在看到那最重要的一幕後，其他長複雜的多餘就都被省略了金的龍噴簿，一顆大好頭顱……

那是的父親……

覆海的功力，其實早就已經超過了北海龍王，漫長的歲月裡，若是想要手，有的是機會，可是……

一次次落進圈套，深陷阱的總是自己。

不是不能，而是……

那是母親了一生的龍，是的……

確實早就沒有半點留存。

但不管外邊強裝的再冷漠，真要手，卻總是……

而現在……

他死了。

該是什麼樣的緒？

……

月宮。

琉璃盞的微下，玉兔已經化了人心，茸茸的白頭飾，俏可。

嫦娥手上握著一個緻的鐲子，麵前的幾上堆滿了東西。

「這一瓶丹是陛下去年中秋時賜下的，對神魂之傷尤好。」

「這蟠桃，還剩下七個，我留著原打算是讓你慢慢吃的，你一塊都帶走。」

「哦，對了還有壽棗。」嫦娥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手腕一抖，從自己的儲手鐲裡，三粒火紅的棗子落了下來。「這個你也帶上。」

「姐姐……」

玉兔獃獃的站在一旁，看著嫦娥收拾，忽然發紅的眼圈再止不住了，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

「我不走，小玉不走！」

「傻孩子。」

嫦娥笑笑，走過去，輕輕擁起了玉兔。

「又說傻話。」

好一會，嫦娥終於哄好了玉兔。

「可是……可是我走了，姐姐……姐姐你怎麼辦？」

玉兔噎著。

「傻孩子。」

嫦娥憂愁的笑笑，的眉頭總是輕蹙著，沒有一刻舒展。

「以前沒有你的時候，姐姐也是一個人，多年的早就已經習慣了。」

「哦，對了。」

嫦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走到了一旁的葯室，再出來時，手上以多出了一白玉般通瑩瑩的葯杵。

「姐姐一向從不爭鬥，隻有這葯杵勉強算的上是法寶，你帶上，出門在外，不比在這月宮之上，萬一要是真有個爭鬥，多也算是個防的。」

嫦娥的眉頭又蹙了蹙。

「這樣，明日我再想個法子，看能不能從當值的天將那兒給你弄個正兒八經的兵來。」

「姐姐……哇！」

玉兔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