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由濃變淡，烏在半空中盤旋，地上的應該很吸引它們，若不是畏懼葉衾寒和良若風，它們應該早就下來大快朵頤了。葉衾寒同良若風將附近的幾戶人家都檢視一遍，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連家中的看門狗都被殺，人狗死狀皆是慘然。

「你在同他們？」良若風看著有些不自然的葉衾寒問道。

「他們畢竟是普通人。」葉衾寒現在很想將謝飛鵬抓住，親手殺了他，以這些慘死的人在天之靈。

良若風倒是很平靜：「他們總歸要死，這時候死了，或許比活著要好。」

葉衾寒苦笑：「你說的有道理，世中，死了或許比活著還好。」

「這也就應了那句話，寧做太平犬不做世人。」

已經開始打鳴，不久天就會亮了，但天似乎更黑了，黎明前是不是最黑暗的呢？

葉衾寒打了個哈欠，顯然是困的極了：「不知我們能不能安心的睡上一覺。」

馬蹄聲在遠響起，聽聲音至有五十人以上，難道是烏門另外兩的埋伏的人馬跟謝飛鵬匯合後趕來這裡？馬蹄聲越來越近，葉衾寒和良若風心中倒也坦然，謝飛鵬的人若趕來，兩人雖沒有完全把握打敗他們，但自保還是完全可以的。

天越來越黑，黎明也越來越近。葉衾寒和良若風已經聽到了騎馬者的呼喝聲，片刻間，騎馬者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為首的是一個子，穿縞服，後眾人也都是清一的白。

縞服子約莫有二十歲，麵容雍冷，秀麗的五中著一悲愴，看葉衾寒的眼神更是出一怒火，彷彿要將葉衾寒燒灰燼一樣。葉衾寒瞧的神，就已經猜到了是誰，這裡是華山派勢力範圍，一個年輕子又穿縞服，自然就是華山派新任掌門，張一鳴的兒張青蕪了。

張青蕪隻是盯著葉衾寒，從後閃出一個灰白鬍須的壯年男子，斥責葉衾寒道：「葉衾寒，你先前殺我掌門，又深夜殺我華山百姓，此二罪已經夠你死上百遍。」

葉衾寒心驚詫，烏門剛退，華山派而且是新任掌門親自前來，實在太過湊巧。這是不是呂名桀在中間搞鬼？應該是呂名桀怕葉衾寒和良若風聯手，才先一步觀察著自己行蹤，然後給了烏門，想借烏門之手來除掉自己和良若風。估計呂名桀自己也對烏門沒有太大信心，所以又讓張青蕪帶人下山。

隻聽張青蕪道：「褚長老，李長老，現在葉衾寒賊子就在我們眼前，他若不乖乖跟我們走，我們是不是可以用華山劍陣就地將其誅滅？」

被張青蕪稱為褚長老、李長老的是華山派的二長老和三長老，二長老名褚禮鞍，是張一鳴的師弟。三長老李誌祥，是張定逸徒弟中最小的一個。

華山劍陣，由張定逸所創，經林默筱的改進後威力大增，劍陣分為小劍陣和大劍陣。小劍陣由八人組，乃是由伏羲八卦衍生而來。劍陣中的八人分站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個方位，八卦多變，華山小劍陣亦是據敵人位置的變化而不斷變化，小劍陣適宜圍攻一到兩人，由於其變化無測，江湖上不上華山挑戰的名好手，都敗倒在此陣中。唯一獨上華山又能破此陣的至今也隻有三人，一是葉子勝，二就是良傲天，第三位就是陳沖了。

華山大劍陣，適宜用於群戰或者兩軍戰，又分為方陣和方圓陣。此陣由易經六十四卦而演變，方陣一般由六十四人組，分則互相抵，合則直搗黃龍。方圓圖顧名思義，乃是方形劍陣外又加了一道圓形劍陣，方圓陣除了方陣中的六十四人外，圓陣又用了一百二十八人。此陣在戰中，即可同方陣一起圍攻對方，又可隨時接替己方方陣中的傷亡人員。據說方圓陣隻當著外人的麵演練過一次，那一次的圍觀者中有林和武當的掌門人，兩大派看到此陣後，深深嘆服。而當時主導此陣的，正是葉衾寒的母親林默筱。

褚禮鞍和李誌學都是林默筱的師弟，這兩位對林默筱的敬遠遠高過對張一鳴的尊敬。而葉衾寒時林默筱的兒子已經為不爭的事實，兩人雖然惱恨葉衾寒殺了張一鳴，但心中也不願當麵將其殺害，是以在張青蕪提出要用華山劍陣當眾誅殺葉衾寒時，兩人站出來反對。他們主張是先讓葉衾寒上華山，廢其武功，讓其在華山終思過。但褚禮鞍從來時發現這附近一裡的百姓全部慘死後，一時憤怒，就開始斥責葉衾寒起來。

李誌祥為人謹慎，看著地上被殺的烏門殺手，問道：「這地上的都是些什麼人？」

「烏門的人，你們華山的百姓也是被烏門的人所殺。」良若風介麵道。

「你是什麼人？」張青蕪冷冷地盯著良若風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

「良若風。」

良若風的名字在場眾人當然都聽說過，他是劍法卓絕的後起之秀，也是良傲天的侄子，他肯定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撒謊。所以他說華山百姓是烏門所殺，就一定是烏門所殺了，褚禮鞍和李誌祥自然相信。有些人，單憑自己的名字就讓人相信，而有些人，千方百計去博取信任，卻事與願違。

「良公子，貴叔父與我派昔年也有些淵源。葉衾寒是我派大敵，也是我的殺父仇人，敢問良公子，殺父之仇報得報不得？」張青蕪恨恨說道。

「自然報得。」良若風話語一轉，繼續道：「但不能是現在。」

張青蕪冷笑一聲，看到葉衾寒同良若風一起，就料知兩人必定是一夥的，於是挖苦道：「據說良公子叔父也是葉衾寒的仇人，但今天看來，兩人倒是很像好朋友。」

葉衾寒搖搖了頭，嘆了口氣，像是終於下了決心，道：「張掌門，你爹不是我殺的。」

此言一出，李誌祥微微一怔，仔細想來，張一鳴的死的確有些疑點，刺死張一鳴的那一劍是從他後背貫而出的。那一劍準，且出劍的距離離張一鳴很近，可以推斷出，張一鳴知道背後有人。但以張一鳴的格，絕不會讓葉衾寒這個初次見麵的故人之子站在背後，即便讓葉衾寒站在背後，也不可能不加防備。這些疑點，雖然李誌祥提出過，但當天，確實隻有葉衾寒一人進過那議事廳，而且不久口，葉衾寒在很多地方都親口承認自己殺死了張一鳴。如今葉衾寒又否認，李誌祥又重新想起了那些疑點。

張青蕪自然不相信葉衾寒所說的話：「這時候想抵賴也遲了，葉衾寒，你是跟我們一起上華山接懲罰，還是要在這被我華山派就地正法？」

葉衾寒亦有些微怒，他不喜歡像張青蕪這樣的人用倨傲不屑又鄙夷的態度跟自己講話。於是笑道：「華山我是遲早要去的，但現在，我是肯定不會跟著你走的。」

「布陣。」隨著張青蕪的一聲令下，後已經躍出了十六人，八人一組，分八個方位站定，分別將葉衾寒和良若風圍在垓心。

葉衾寒冷笑問良若風道：「你見識過華山劍陣嗎？我可是頭一次領教。」

「我本來隻是好奇想看看，可現在好像也不得不領教一下了。」良若風苦笑。

良若風說完，葉衾寒突然如鬼魅般在八人中穿，剎那間又回到原地，再看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八柄劍。葉衾寒形微時，良若風亦長劍出手，寒氣瞬間人，在葉衾寒回到原地前他刺出了八劍。這八劍，都刺在了圍攻者手上劍的七寸。葉衾寒回到原地，圍攻良若風的人慾拔劍而上，劍剛出鞘，就已經折斷。其實若要論真正對決，這華山劍陣真的施展開來，即便未必能勝過兩人，也必然能同兩人戰一個時辰上下。隻是葉衾寒的奪劍和良若風的斷劍一氣嗬，先聲而奪人，讓華山劍陣沒了施展的機會，當然也給眾人立了一個下馬威。

張青蕪驚極而怒，揮了揮手，又從後躍出了二十四名華山弟子，組三個小劍陣。這三個小劍陣有了前車之鑒，陣形既，二十四人當即拔出了佩劍，直指葉衾寒和良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