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無仙》第十四章 又逢
又聽到了……那彷彿在耳畔的囈語……
阿花有些苦惱的停止了修鍊。
這聲音時不時的便會響起,心緒煩,無心修鍊。不過也不敢去問青玉或者雲鶴上人,隻是心中約覺得,若是說出這件事,會有很大的麻煩……
也覺得這種覺很離譜,但不知道為何,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況且初子虛觀,與師父並不相甚至沒見過幾麵,師姐雖對好,但也不想太過麻煩對方。乞討多年養的唯唯諾諾的格也讓不敢多問。
坐在當初醒來時的客房發起呆來,這間屋子自拜師那日後便為的臥房了。臨近後山,一大片茂的樹林就在窗外,一覽無餘。阿花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著樹木隨著風搖晃著,彷彿心都好起來。
「你似乎很苦惱啊?」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臉,「鉞水!」
阿花當然是欣喜的,終於見到位故人,正要問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就聽到他肆無忌憚的笑聲:「哈哈哈哈,你的臉是被噬魂蜂蜇了嗎?」
這話勾起了阿花好不容易暫且忘卻的事實。阿花有些憤憤,畢竟之前他承諾了救自己卻又食言。不過萍水相逢,對方又沒有義務救,也做不出來趕人的事,隻哼了一聲不理他。
「嘖嘖,才幾日不見,」鉞水邊說著邊利落的從窗戶跳了進來,打量了一眼臥房的陳設,搖了搖頭繼續慨道:「你就已經引氣了。不愧是紫霄之氣啊……」
他似乎很喜歡走窗子,上次在孫府也是從窗戶進來……阿花不由得思考著,這人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聽到了奇怪的詞,似乎與自己有關,阿花愣了愣問道「那是什麼?」忽略了自己發散的思維和他話中的揶揄。
況且鉞水上似乎有著一種自然的親和,讓人忍不住就放鬆起來。
「那是……對了,還不知你什麼?」鉞水打量完看到阿花未消去腫氣又烏黑的臉,忍住了笑,將腹中的話憋了回去。轉坐到了臥房的床上,翹著個二郎。不過他皮相生的極好,如此作也不顯得野,反倒自有一灑不羈。
阿花以前隻是個小乞丐,哪裡懂得什麼男之防。見他坐到床上,沒什麼表示,順口回道:「我阿花……」話一出口,又下意識的否定:「不,不是……」
鉞水樂了:「那雲鶴教的是什麼功法,把好好的孩子練傻了?連自己什麼都不記得。」
阿花隻覺得那種違和的覺越來越強烈,隨後又覺得荒謬,自己怎麼會有不是自己這種想法,所以不自覺的否認……此時聽到他對師父的輕慢,也顧不上問他是怎麼得知自己是雲鶴上人傳授功法,瞪著他道:「不許說我師父!」猶豫了下,「師父為我取了道號,青嵐。」
鉞水點點頭,頗為滿意似的:「不錯,很符合。」
阿花不解的看著他,不識字,不知青嵐是何意,符合了什麼。但是剛剛聽到鉞水對師父輕慢之語,阿花卻不想表現出自己的無知讓師父蒙,所以忍住心中疑,轉而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鉞水挑眉:「我家便在這山上。」
「你、家?」這山雖大,但山上隻有子虛觀一座建築。而且阿花聽青玉師姐說,這觀外還有護山大陣,尋常人進不來的。此時便信了幾分。怪不得他與師父很是識的樣子:「怪不得……你家在哪兒?」
「喏,就那片樹林裡。」鉞水隨手一指。不知為何,阿花覺得他心似乎不太好,正想問些什麼,鉞水倒是擺直了,先說話了:「我那天傷勢加重了,沒能去救你,抱歉。」
「其實也沒什……」第一次有人向道歉,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還沒等說完,鉞水又躺了回去:「不過我與雲鶴是老朋友了,他救你就相當於我救你了。」
聽了鉞水輕飄飄的話,阿花瞪大了眼睛:「你是師父的朋友?」也對,既然都住在這山上,認識也理所應當。古怪道:「那……我應該你……」回憶著在茶樓話本中的輩分,不確定道:「師叔?師伯?」
鉞水一本正經道:「不必如此,平白將我老了。」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摺扇,扇上有著阿花不認識的字,自顧的搖了起來:「喚我師祖便好。」
阿花便是再傻也知道若有師祖,拜師那日師父肯定會提。但師父隻說了青玉師姐還有位在外歷練的師兄,半點沒說還有師祖。如今這看起來年輕也不知是修鍊了多年的前輩不過是在尋開心。阿花翻了個白眼,沒有接話。
鉞水見生悶氣,也不再逗。看了眼天,了個懶腰:「我該走了。」
「你要回家了嗎?」修鍊這許多天第一次見到除了師父和師姐以外的人,阿花還是有些新奇的。
「算是吧。」鉞水意味不明的笑了。
「那個……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阿花有些不好意思。
「嗯?」鉞水挑眉。
「你……能不能幫幫我,看看我爺爺和弟弟怎麼樣了……」阿花咬了咬,還是說了出來。這麼多天沒見到親人,怕他們擔心自己。但是自己的臉變這樣,也不敢去見他們。師父在療傷,師姐也不下山,本來想修為有再回去看他們。如今見到了鉞水,突然生出了這個想法:「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到底是不擅麻煩別人,阿花又加了一句。
「他們在哪兒?」鉞水不置可否。
「臨城外五裡坡的土地廟裡!告訴他們我很好,還拜了神仙師父,不用掛念我……」阿花眸晶亮,閃爍著淚花,語氣也有些哽咽:「等我學了之後,就回去看他們……」似乎覺得自己說太多,眨了眨眼睛,死命的搖了搖頭:「就這樣吧……」
鉞水看著的眼睛,良久,輕笑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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