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覺得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自己還是要死。

不想死。

眼前的景飛快的向後移，周圍一圈水波似的紋路閃著熠熠輝。竟然能在波紋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臉驚訝，還有不甘……

雲鶴上人把帶回了子虛觀，解開了的製。

阿花剛一能就後退到門口，想著是要說些什麼來自救。雲鶴上人直截了當道：「我不知鉞水與你說了什麼。但……你最好不要信他。」

阿花一懵，與雲鶴上人雖隻說過幾句話，但也不覺得他是個在背後說人壞話的。隻覺得雲鶴上人要唬，也不敢反駁，順著他說道：「為什麼？」

雲鶴上人看著，嘆了口氣：「紫霄之氣在你上，若你不是自願，我亦強取不得。鉞水修鍊的功法能夠人心智，你與他接久了，亦會被他影響。」

阿花眼前一亮，這就是說，隻要自己不想死，雲鶴上人也不能把煉丹藥？至於他說的鉞水的目的，之前雖有些猜測，但到底也沒有頭緒。如今得知這個訊息，也不辨真假，有些謹慎的問道：「真的？」

雲鶴上人點了點頭，閉目道：「我之前給你的功法，作引魂移念。你若是練到築基，便會聽我差遣。鉞水他……沒告訴你你的來歷吧。」

阿花皺眉：「什麼來歷？」

雲鶴上人瞭然，注視著的眼睛，緩緩道：「這世間，有一種天地之，或者，可以稱之為——異人。他們生來便可化人形，且天道寵，能與通靈真炁產生應。」

通靈真炁……阿花心下一轉，嚥了口口水，「你……說這些做什麼……」

雲鶴上人睜開眼看：「這種異人被稱為亓嶽，你上便有著一亓嶽脈，所以與生俱來一紫霄之氣。你的父母，應當是有一方為亓嶽之後，另一方則是人族。」

阿花聲音微微抖，無法接：「不可能，我是人！不是什麼異人……」

雲鶴上人袖子一甩，出現一骨。

阿花被陡然出現的骸骨嚇到退後了幾步，雲鶴上人看著，一字一頓道：「這骨在五裡坡的土地廟中被發現，右足跛蹇，與你有著脈親緣。」

阿花瞳孔一，不敢置信的踉蹌一步，失神的跌坐在地上：「不……不、不可能……」

「他是你的爺爺……不，確切的說，是你的父親。這骨骨齡不到四十，按年歲來看，不會是你的爺爺。他應當是中了，被減去了壽命。又被鉞水搜了魂……」

「不……」阿花隻覺得眼前一黑，耳邊傳來轟鳴的聲音，後麵雲鶴上人的話一個字也聽不到了……就這樣呆立半晌，突然有些崩潰的嘶吼：「是不是你殺了他！」聲音尖厲，像是用盡了力氣。從小陪伴著自己的爺爺去了……自己這般拚命，為的隻是想讓爺爺和阿虎過上好日子啊……

雲鶴上人憐憫的看著：「我沒必要殺他。你有亓嶽脈，靈覺比之常人更甚。殺人者，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嗎？」

淚水糊住了阿花的眼睛，也無心去。怔愣了一會，苦道：「是……鉞水嗎？」

雲鶴上人拿出一，扇形的石墜緻，反著暈：「這東西封印著亓嶽的氣息。我猜測，應是鉞水見了這東西，想找到亓嶽所在之地吧。不曾想你父親並不肯說，被搜魂了。」

把一切都連起來了。鉞水第一次見的時候便說要救，就是看出了的紫霄之氣吧……隻是想不到自己後來被雲鶴上人救下，他才與自己諸多接……怪不得與他相之時，心中總是不安……

可笑自己竟傻傻的讓他去找爺爺……鉞水，不過是……想讓心甘願的被他煉化？嗬……

想都別想！

阿花臉猙獰，要報仇！要殺了鉞水，為爺爺報仇！

憑什麼！

紫霄之氣本就是自己的東西！憑什麼他們想要就可以隨意的拿走自己的命！

雲鶴上人走到跟前，看著的眼睛，說道：「你既已經修鍊了我的引魂移念，便隻到築基，以後再無修仙的可能了。」

「如今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將紫霄之氣送與我，我會為你報仇。」

阿花死死的看著他，眼睛通紅，心中滿是絕憤恨。到頭來還是如此嗎……爺爺……

「阿虎呢？」不甘心的問道。

雲鶴上人搖頭：「他與你並無緣，我也無法找到。想必，也被鉞水……」

「嗬……嗬嗬……」

心中的空越來越大……就這樣了吧……

阿花咬牙狠狠道：「好，我答應你！不過……」看著雲鶴淡漠的神，心底那決絕又變的飄渺起來……

那種違和的覺又傳到腦海。有些不過氣，覺得自己似乎分裂兩個人……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阿花目漸漸渙散。雲鶴隻當是答應了，出右掌放在頭頂，引法煉化起來。

劇烈的疼痛傳來，阿花隻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絞碎一般，想反抗卻無法彈。一寸一寸的漸漸消散，像是被活生生剮掉一般……

快要死了嗎……這覺，有些似曾相識啊……

阿花意識快要潰散之際，冥冥中隻聽得一道聲音響起。那是在修鍊時一直在耳邊囈語的話，隻有八個字。卻轟然炸響，振聾發聵。

紅塵煙火，浮世清明。

原是不懂的。但此時不知為何，似乎懂了。

的心告訴自己。不想死。想自己為爺爺報仇，不想假手於他人……

「不！」看著雲鶴，拚命的掙紮起來，「我不要死！我不要為你們可笑的理由去死！」

話說出口，彷彿心中的大石一輕，阿花漸漸找回了知覺，從此間消失無蹤。

雲鶴怔愣的看著漸漸消失，最後一臉沉，冷哼一聲。

……

意識漸漸回籠，眼前仍是閉關前的景。佈置的簡易陣法不知何時已用完了靈氣，頭頂上漂浮著一本古舊的書，最後是麵前，散發著暈的靈玨。

坐定在中間，神茫然，不知發生了何事。靈玨忽然了，一陣記憶復甦，謝問心臉上出明悟。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