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烏家城堡張燈結綵，人人喜氣洋洋，歌舞狂歡。

唯一失意的人是武黑，烏氏惈大罵他一頓後，逐出家門，手下全移給推薦項龍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逐開。宅裡烏氏惈的夫人寵姬，十七個兒子和他們的家眷全出席慶功宴，加上二十多個兒和們夫家的人，其它的親族，過千人齊濟一堂，熱鬧非常。喜翻心兒的烏廷芳拉著夫婿，見過親孃後，逐一引見親戚朋友，弄得項龍眼花，暈頭轉向。正如陶方所言，除烏應元外，其它無一是能的人材，盡是耽於逸樂之輩。

談笑間，陶方過來喚了他去，來到後宅一間小書齋，烏氏惈和烏應元正在等候。

四人圍坐地席，烏氏惈拍拍他肩頭道：“應元告訴了我整件事，龍你不但劍蓋世，且智計過人，否則現在的局面會是截然相反。”

項龍聽他語氣親切，顯已正式視他爲孫婿，忙表示恩。

烏氏惈臉上現出霾，沉聲道：“應元告訴我龍有秦人統，換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興，可是今天我卻到和你更接近。”接著激起來道：“無論我爲趙國立下多麼大的功勞，趙人對我仍是猜忌甚深，此次連晉的事便是明證。”

掃視衆人一眼喟然道：“想當年衛國商鞅秦之前，秦人仍未戎狄之俗，父兄子弟和姑媳妯娌同寢一室，全賴商鞅改革變法，使秦一躍而頭等強國。可是看他這外國人得到什麼遭遇，孝公一死，繼位者立即把他五牛分。唉！現在我愈來愈相信應元所言，遲早我們會遭同一命運。”

陶方道：“幸好現在龍出頭了，應可暫時消解對我們不利的形勢。”

烏應元道：“只怕趙穆一計不，再來一計，他定會設法把龍陷害，原君那傢伙亦不可不防。”

烏氏惈冷哼一聲道：“他們想謀的是我烏族家業和財貨人。哼！我烏氏惈豈是引頸就戮之輩，現在趙人已出要對付我的勢態，又有郭縱在旁推波助瀾，我們要未雨綢繆，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烏應元道：“有了龍，我們如虎添翼，趙人應不敢輕舉妄，何況近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利用往外之便，佈置後路，現在已有點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計劃奉上，讓爹考慮。”

烏氏惈稱讚兒子幾句，對項龍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這幾天擇個良日吉辰，立即給你和芳兒親，你可放心休息樂，其它事暫擱一旁。”

接著微微一笑道：“現在陶方會帶你去見一個人，那是你應得的獎賞。”

項龍大喜，急行謝禮。

陶方和他往城堡後的宅院走去，慨道：“假若不是遇上龍，今天被趕出去的，不會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項龍問：“陶公究竟是不是趙人，爲何烏家父子這麼信任你？”

陶方回答：“事實上我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若非上一代主人把我收養，恐怕我早死街頭，所以對烏家縱使肝腦塗地，我陶方沒有半句怨言。”

項龍恍然大悟。

兩人來到靠近後山的獨立平房，裡面見燈火出。

陶方道：“由今晚開始，這房子是你的寓所，孫小姐爲你的人後，會搬到這裡。”

項龍見房子四周園林環繞，甚是歡喜。

陶方領他步進前院，笑道：“好好！不過若孫小姐要來找你，主人都擋不住。”說完自行去了。

項龍足踏碎石徑，還未到大門，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婢一擁而出，跪在兩旁，聲齊道：“小婢向公子請安。”

項龍心中一痛，想起命薄的舒兒和素。現在連晉授首劍下，剩下的還有原君和趙穆。四名婢善解人意，看他黯然失，陪他垂淚。項龍強歡，喚四婢起來，踏進屋裡，只見佈置典雅，溫馨舒適。

夏盈生得巧玲瓏，年紀在十六、七間，樣子最是俏麗甜，湊到他耳邊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

項龍心中一熱，朝房走去。剛推開門，一團熱火衝懷裡，發，喜極而泣，不是久別的婷芳氏還有誰人。久蓄的火烈焰般高燃起來，說話被灼熱溼潤的吻代替，這對飽嘗相思之苦的男瘋狂地對方，爲對方掉阻隔兩人的。燈影搖晃下，他們以最熾烈的作向對方表示出心中的，以男所能做到最親的形式合爲一。在這一刻，每一寸全屬對方，沒有任何的保留。迷人的婷芳氏把麗的完全開放，承令夢縈魂牽的郎最狂暴和醉人的衝擊。深的快樂把的靈魂提升到歡娛的至境，神魂顛倒中，狂嘶，用盡心去逢迎和討好這令大半年來流下無數苦淚的男子。一切都在這一刻得到回報。

次日天尚未亮，陶方來把他吵醒，要他立即到皇宮去見趙王，接新職。項龍暗咒在這沒有鬧鐘的時代，仍免不了清晨起牀之苦，匆匆在四服侍下梳洗更，和陶方策騎上路。到邯鄲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起牀，原來很多人比他們更早起來，除趕集的農民和牧人外，還不時遇到一隊隊晨的趙兵，隊形整齊喊著口令急步走過，爲早晨的大城平添張的氣氛。

陶方和他並騎而進，睡眼惺忪道：“昨晚多喝兩杯，又和兩名歌舞姬胡混，現在頭還有點疼痛，想不認老也不行，以前我試過連七仍臉不改容。”

項龍失聲道：“七個？”心想他不是記憶有問題，就一定是吹牛皮，自己昨晚只應付一個婷芳氏，現在腰骨直時仍有問題，七個的話，恐怕爬不上馬背。

男人說起這類事，沒有人肯認輸，陶方逞強地道：“不信可以問大爺，那晚他在我隔壁，說整晚聽到們的，唉！若有返老還的仙丹就好哩。”

項龍暗忖難道我真的去找岳丈問他，陶公是否某年某月某晚在你隔壁幹得七個人足一晚？不爲之莞爾。

兩人經過雅夫人的巨宅，轉上邯鄲大道，朝皇城進發，天漸明。

陶方看到夫人府，有而發：“我還以爲趙雅昨晚定會來纏你，想不到竟然猜錯。”

項龍有點失落的覺。因爲他亦以爲趙稚昨晚不會放過他，那他可辱一番，以出跟從趙穆這口鳥氣，誰知天不從人願，不過現在氣早過了，想起昨晚不顧一切地反對趙穆比劍不限制的提議，顯然真的自己多過趙穆，不由有點想。

經過宮門，衆衛對項龍肅然敬禮，使他到自己的份地位，同時想到若以後每天要這麼早上班，豈非什麼夜夜歡娛均被迫戒掉。兩人來到趙王接見百的朝殿外的廣場，只見殿外的臺階上下滿是穿上冕服的文武將，三三兩兩在聊天，氣氛於嚴肅中出寫意和輕鬆。

趙穆正和幾名武將說話，見到兩人走過來施禮，像個沒事人似的親切道：“陶公請回府，龍可給本侯，我自會爲他打點一切。”

陶方向項龍打個眼，無奈離去。項龍恨不得立即把他撕作十塊八塊，表面還要堆出笑容，作出恭順的樣子。

趙穆笑道：“龍初來甫到，定不習慣宮廷的規矩，不過現在大家是自己人，本侯自會看顧你。”

項龍暗罵一聲老狐貍，他先前投注錯誤，現在改對自己採取籠絡手段，惟有虛與委蛇，激地道：“多謝侯爺賞識，卑職對侯爺非常激，若非侯爺提議，烏家怎肯將兒許我。”

趙穆雖聽得心似中箭淌，但當然不曉得項龍那晚在車聽到他對烏廷芳的狼子野心，還以爲對方真的激他，連忙道：“哪裡哪裡。”

鐘聲敲響，衆將紛紛殿。

趙穆親切地道：“龍今晚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辦？”

項龍心中暗歎，知道推辭不得，且須貫徹昨晚與烏家定下的拖延策略，惟有道：“侯爺儘管吩咐，其它一切事我可擱在一旁。”

趙穆大滿意，暗忖你這傢伙投靠烏家，想的無非是權位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看到誰是真命主人，還不乖乖爲我所用，笑道：“黃昏時我派人到烏府接龍往我侯府吃頓晚飯，飾隨隨便便就可以，當是回家那樣最好。”大笑一陣，與項龍往大殿走去。

趙穆亦是梟雄人，對項龍這難得之材確有籠絡之意，又想打擊烏家，所以暫時擱下私人恩怨，改對項龍展開懷手段，哪想得到他會是個義重於一切的人。舒兒之死，使他們之間結下不可解的深仇，只有才能洗刷這個仇恨。

殿大臣依照份地位左右排開，項龍則留在殿門，到趙王登上皇座，在理朝政前，破例招他殿，正式任命，然後臣帶他到宮監度製造服，又有專人指點他的職責和禮儀。那臣吉，對他非常結，不厭其詳解釋一切，項龍始知道帶兵衛乃衛統領下的十個副手之一，專責保護趙王的安全，每月有五天到宮當值，保護趙王，暗忖以前自己常被派往保護政要，想不到來到二千年前的世界又當回老本行。

矮胖的吉諛笑道：“大王對你不知多麼恩寵，給你三天假期，那時造妥服，兵衛你穿起來定是威風凜凜，沒有人比你更好看。”

項龍打量他扁平得有點稽的圓臉，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吉臉上閃過異，笑道：“還要到一個地方去，兵衛請隨小臣來。”

領他在皇宮兜兜轉轉，穿廊過園，最後抵達後宮一座別緻的小樓前，神地道：“兵衛請進，小臣在此恭候。”

項龍不著頭腦，但看他表，知道問是白問，索大步朝小樓走去。甫廳，正憑窗而立的麗人轉過來，正是今早想過的雅夫人。完全回覆初見時的神采和豔，一雪白，驕傲自信，笑意盈盈來到他前，朱脣輕念：“項龍！項龍！”

項龍見笑靨如花，責怪的話說不出來，惟有冷冷地而過，來到剛纔站立的位置，往窗外的園林，見小橋流水，景幽深雅緻。

雅夫人嫋嫋娜娜，移到他旁，聲道：“項龍！我們作個易好嗎？”

此著奇兵使項龍有點難以招架，愕然向。

雅夫人抿一笑，垂下螓首，幽幽道：“首先趙雅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慘中趙穆這賊的毒計，差點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項龍知必是事後回想起來，知道他沒有吃下那顆春藥，所以先行坦白說出，以示對他不敢有任何瞞。

雅夫人再擡起頭來，朱脣輕吐道：“趙雅還要多謝你，若非有你的出現，我可能永遠不開趙穆，但由昨晚開始，想起他只令我作嘔，從今以後，我絕不容他再沾我半指頭。”接著赧然道：“也不容任何男人我，當然，唯一的例外是項龍，他怎樣都可以。”

項龍中心一，差點把這豔比得上烏廷芳的摟懷裡，旋又咬牙下衝，平靜地道：“夫人尚未說出你的易條件。”

樹影，由窗外灑落到雪白羅裳上，令看似披上一璀璨的朝霞，浮凸的，刀削般纖巧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是如許地綽約人，使項龍沒法把和“賤”這兩個字連在一起，可是偏又曾爲，這種微妙的矛盾，使特別有力。

雅夫人比任何人更清楚自己的魔力，所以滿有把握教項龍接的投降。此時秀眉輕蹙，微嗔道：“我知龍你故意唬人家，本你不再惱我，還要裝模作樣。”

項龍拿沒法，嘆一口氣，探手抄起的腰，摟過來，在兩寸的距離細看的臉道：“真的以後不別人的男人？”

雅夫人瞟他一眼道：“當然是真的，不信把人家的心掏出來看吧！”

項龍本就是風流浪子，愈的人，對他來說愈采，爲此哪吃得消雅夫人妖式的攻勢，嘆道：“我昨晚雖曾狂歡一夜，可是現在仍給你逗得心，只想看看你這易裡面最采的那件貨。”

雅夫人笑道：“那件貨早是你的，現在趙雅來只是求你好心接收。我要付出的是雅夫人靈通的耳目，作你的哨兵和探子。”

項龍愕然道：“你是否暗示我會遇到很大的危險？”

雅夫人用盡所有氣力擁抱他，輕輕的獻上一個短吻，嘆道：“一山怎能容二虎，這個道理多麼簡單，總有一天你會和趙穆正面衝突，趙雅這麼有用的小兵，龍怎可不欣然笑納。”

項龍失聲道：“原來離趙穆後，趙雅可變得如此厲害，本人決定將就點，收了你這件正貨。”

雅夫人高興地道：“記著是正而不是偏，離開邯鄲後我要爲你的正妻之一。”

項龍愕然問道：“離開邯鄲？”

雅夫人離開他的懷抱，悽然往窗外，點頭道：“那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否則不出一年，你和烏家將無一人能活命。”

項龍心神震盪，抓著的香肩，聲道：“雅兒你可否說清楚點？”他終被趙雅，因爲爲他背叛趙國和家族，得義無反顧。

雅夫人深地道：“只要你肯一生一世疼人家，雅兒什麼都聽你的。”

項龍看在說話時不斷起伏的口，知心火激盪，嘆道：“雅兒的呼吸時真。”

雅夫人聽得個郎讚的，喜孜孜轉過來道：“繼續讚我吧！雅兒最給項郎逗哄。”

項龍暗厲害，真想和立即歡好，可是這絕非適宜的地方，拉起道：“去你還是我？”

雅夫人摟他，嘆道：“唉！雅兒比你更想哩！只是正事要，你和烏家正於生死關頭。”

項龍像給冷水照頭淋下，慾火消失得無影無蹤，凝神看。

雅夫人縱懷，湊在他耳下道：“昨天我被趙穆帶回府中辱，我趁他睡看他鎖起來的卷宗，發現一張名單，都是烏家的人，列出名單上的人何時收取酬金，何時提供報等所有有關細節，剛纔我把這些人的名字默寫出來，已放你懷裡去。”

項龍一震問道：“你懂開鎖嗎？”

雅夫人悄聲道：“人家自到竊和刺探報的訓練，加上我的份和，所以雅兒常出使國外，收集報。此事除王兄和趙穆外，無人曉得，現在人傢什麼都向你揭，你應知道人家的心意吧！”

項龍正容道：“我項龍一諾千金，絕不會負你這可人兒。”至此明白爲何能得到趙王的重視，同時想起另一個問題，道：“現在誰都知道你上我，他們不會懷疑你嗎？”

雅夫人道：“放心吧！他們認定我不會對任何男人長期迷，是天生的婦。何況我也姓趙，怎會助外姓人來對付自己濃於水的家族？”

項龍忍不住問道：“你真狠得起心來對付你們趙家的人嗎？”

雅夫人幽幽嘆道：“我對趙家已完全失，他們不但排斥非趙國的人，更排斥外姓的趙人，這就是全無資歷的趙括可以替代大將廉頗的原因，以致招來長平的大慘劇，令趙國由盛轉衰，現在我只想隨你遠走高飛，不想亡國之奴，被貶作賤。”

項龍恍然大悟，開始有些兒明白爲何自丈夫趙括死後，沉迷於醉生夢死的生活，因爲對前途到絕，所以借放的生活麻醉自己。

雅夫人聲音轉細，又急又快地道：“烏應元在國外的活，王兄等早有耳聞，還懷疑他曾與秦人接，只不過烏氏惈控制我國近半的畜牧業，在趙國聲又高，家將以萬計，故王兄不敢輕舉妄，怕爲此搖基，被他國乘虛而。”

項龍聽得頭皮發麻，原來趙王真的謀誅除烏家。

雅夫人道：“昨晚王兄和趙穆等在你戰勝連晉後，舉行會議，決定把你招納過來，利用你對付烏家。後來王兄又召了我去，要我以迷你，教你不能自拔，而雅兒心裡明白，被迷的只是雅兒吧！”

項龍想起趙穆今晚的約會，暗抹一把冷汗，想不列竟有趙王在幕後參與此事。

雅夫人道：“暫時你還可拖延時間，因爲趙穆的人這兩天會出發到桑林村查探你的來歷底細，肯定你沒有問題纔會重用你。”

項龍此回真的心生寒意，若蠶娘給他們抓著，那就糟。

雅夫人溫地吻他道：“雅兒知你不但劍蓋世，智計更是厲害，現在人家把終託付給你，禍福與共，你絕不可捨棄雅兒啊！”

項龍摟低聲道：“現在我們來做一場戲，扮作我們剛剛歡好過，明白嗎？”

雅夫人俏臉一紅，點頭答應。

項龍立即付諸行，把弄得釵橫發、衫不整，然後匆匆離開。

名單攤在幾上，烏氏惈、烏應元和陶方無不神凝重。上面赫然有連晉、李善和武黑的名字。除陶方外，李善可說在衆武士中與項龍最投緣，豈知竟是趙王的細。難怪原君來要素的時間這麼巧，因爲整件事本是個謀，項龍到被好友出賣的痛心。

烏氏惈沉聲道：“雖說趙雅可信極高，但我們仍須以種種手法查證名單的真僞，這事由應元負責。”接著向陶方道：“你立即派人兼程趕往桑林村，把蠶娘遷往他方，再以重金收買那裡的人，要他們爲龍說謊，掩飾他秦人之後的。”

項龍有苦自己知，因爲那裡本沒有人認識他，惟有著頭皮道：“我一向在深山打獵維生，到最近纔到桑林去，一直住在偏僻的山谷裡……”

陶方拍道：“這個沒有問題，我會使人假扮村民，應付查詢，保證不會被人識破。”

項龍放下心來。

烏氏惈嘆道：“此次全仗龍，我們終於清楚形勢險惡到如此地步，若非龍昨晚獲勝，教連晉娶得芳兒就糟糕了。由現在起，我烏氏惈再不視自己爲趙國人，幸好我們和各國的權貴向有往，逃到哪裡都有人接納我們，問題是怎樣避過趙人的追殺？”

項龍心中奇怪，爲何烏氏惈好像很有把握把龐大的家族撤出城外呢？

烏氏惈顯示他變不驚的大將之風，冷靜地道：“秋收結賬的時間已到，趁各地牧場主管來邯鄲之際，我會趁機佈置一下，準備好應變的措施，他不仁我不義，孝王想對付我，我就順勢把他拖垮。”

烏應元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應是召烏卓和他訓練的死士來邯鄲的急時刻。”

烏氏惈爽快答應，這一向對趙國忠心耿耿的畜牧大王終於怒。

陶方向項龍解釋道：“烏卓是主人的義子，專在各地收養無父無母的孤兒，加以嚴格的訓練，作爲我們的核心主力，人數在千人間，平時分散在邯鄲附近各牧場，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我們幾個人。”

烏應元道：“有他們來助龍，更是如虎添翼，就算趙王派人來攻打我們烏家城堡，我們仍可以守他十天半月。”

烏氏惈道：“我們把龍和芳兒的婚禮推遲到一個月後，如此我們可借籌備婚禮，掩飾各種各樣的行。”

陶方接著道：“老僕還可以假藉重組武黑的手下爲名，作出調，把大部分調離，不教趙人起疑。”

烏氏惈斷然道：“就這麼辦。”轉向項龍道：“龍要扮作利慾薰心的樣子，接趙穆的籠絡，更要扮作沉迷於趙雅的，教趙人不起疑心。我們會把一些數據讓你泄給趙人，使他們更信任你。”

項龍誠懇地答應。

烏氏惈手拍拍他的肩頭，微笑道：“去見芳兒吧！剛來向我們要人呢。”

項龍很想報以一笑，卻已失去那心。

在二十一世紀裡，每天離家，很想到自己會沒命回家。可是在這戰國時代，不但擔心回不了家，還要擔心禍從天降，累及整個親族的人。爲了生存，每一個人都要爲強者，又或依附強者而生存。

項龍在練武場找到正在練習騎的烏廷芳，和比一箭後，返回幽靜的住所，見到門外掛上“龍居”的木牌，原來是烏廷芳的傑作。婷芳氏和四名婢興致在修剪花草，哼唱小曲，見他回來，欣喜不已，擁著他和烏廷芳進屋。還未坐定，大批僕人搬來大大小小百多個箱子家傢俬，項龍瞠目結舌時，烏廷芳笑語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廷芳早是你的人，爹和娘又不反對，我自然要搬來與你同住。”

項龍想不到當時代亦有婚前同居的事發生，旋又恍然大悟，對烏家來說什麼忠孝節義都是不可靠的空言，惟有用烏家最人的來縛住自己的人和心，才最實在。

不過他對烏廷芳確是非常疼迷，笑道：“有權利就有義務，每晚我都要你付足牀第稅才準睡覺。”

烏廷芳俏臉一紅，嫵地橫他一眼，歡天喜地的去指揮下人如何擺放東西，佈置空出來給的東廂那兩個房間和偏廳。

婷芳氏在他旁邊笑著道：“孫小姐說西廂八間房，頭房是我的，其它留給你將來納回來的人，若不夠用，可教人加蓋一座。”

項龍摟的腰肢道：“開心嗎？”

婷芳氏地點頭，神歡悅。

能夠令所的人快樂，實是男人的最大的就，他想起一事，問道：“和你一起到邯鄲來的，知道們到哪裡去了嗎？”

婷芳氏茫然搖頭道：“聽說們有些被送去當營，除我之外沒有人留在烏府。”

項龍解開心中疑問，難怪要到鄉間蒐羅這麼多，原來是要用來藉離鄉別井，駐守或出征外地的軍旅，不大起同之心。只有統一各國，建立新的國度法制，始可打破這種漠視婦的況。唉！就算統一天下，還要再走二千多年的長路，然後才能文明一點，不過也是值得的。這是多麼遙遠艱難的路途。

午飯後，他睡了個午覺，申時初醒過來，烏廷芳仍興高采烈佈置的閨房。項龍梳洗後，來到的房間，饒有興趣地旁觀春盈等四在指揮下工作；雖名之爲房，比之寸金尺土的現代人的廳子還要大。最目是那寬大的牀榻，佔去房子的四分之一，七八個人睡上去仍有很多活的空間，本像個房間。牀榻的四角有四雕花縷空的圓木柱，用木格子連接屋頂，懸垂寬大的帷帳。想到這人兒每晚乖乖的在這鋪了幾層褥墊和棉被，放滿角枕的小天地裡等他拂，他的心立即灼熱起來。房還有銅鏡臺，盛的箱櫃及架，地上是的地席，房子一角的小幾上有個銅香爐，燃燒醉人的香料。這種調，項龍還是第一次嚐到。在這寧洽香豔的浪漫天地裡，真不願想起外面虎狼當道的世界。唉！今晚不用去見趙穆就好了。

有烏廷芳在，婢正經起來，不敢和他像平時般調笑。

烏廷芳香汗淋漓來到他旁，邀功地道：“芳兒的寢室佈置得舒服嗎？”

項龍微笑道：“我最欣賞是那張大牀。”

烏廷芳瞅他一眼，笑道：“今晚你宴罷歸來，記得爬上來啊！人家不睡覺等你回來。”

項龍哈哈一笑，拉往外走去，笑道：“來！讓我服侍你這人浴。”

烏廷芳霞燒玉頰，口說不依，蹬著專在室穿的小布鞋那雙纖足卻乖乖地跟他去了。

當日黃昏，趙穆派馬車來把他接往城北的侯府，出奇地並沒有脂盈殿、狂歡熱舞的歡迎場面。

趙穆見他的地方是位於後園的雅軒，一邊全是大窗，捲起的朱簾外是不勝收的亭園景。兩人靠在墊上，席地而坐，中間隔著一張大方幾，放滿酒菜，氣氛親切，下人退出後，只留下他們兩人。

趙穆一邊殷勤勸飲，隨口問起他的出。項龍忙把編好的故事奉上，說到與陶方相遇的經過，想起李善這，更是如實直說，不敢有半句瞞。

趙穆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大滿意道：“龍劍法顯得明師指點，不知令師何人？”

項龍本想說是學自居山林的士，但與他眼神一，覺到對方眼中的期待。心念一轉，暗忖自己以木劍克敵，說不定已暴自己與墨門的關係。元宗曾說過邯鄲是趙墨的據地，若趙墨的首領嚴平要求取功名富貴，自然投靠趙王，所以大有可能趙穆早猜到他與元宗的關係，忙改口把落泊武安，遇上元宗的經過有選擇地說出來，特別強調自己爲求取富貴，不肯加元宗的組織一事，與元宗只是朋友關係。

趙穆聽罷欣然一笑，“當”的一聲敲響旁喚人的銅鐘。項龍暗好險，心裡明白是什麼一回事，卻故作不解地瞪著他。果然一名麻赤腳的高瘦漢子走進軒來，項龍見這人氣度沉凝，臉目鷙，兩眼銳利如鷹隼，一派高手風範，心中凜然，暗忖難怪以元宗這種高手，仍要倉皇逃命。那人來到兩人前略一施禮，席地跪坐，腰背得筆直，卻沒有毫拘束的覺。

趙穆笑道：“這就是現在邯鄲墨者行館的鉅子嚴平先生，是我王的客卿，他適才坐在隔壁，龍的話他一字不地聽到了。”

嚴平冷冷地凝視項龍道：“兵衛大人能擊敗連晉，顯已得我墨門叛徒元宗的真傳，只不知他的鉅子令是否一併傳給你？”

項龍心中一痛，推想出元宗已被他們殺死，搜後找不到鉅子令，故有此問，詐作不解道：“什麼鉅子令？”

嚴平打量他半晌，平靜地向趙穆道：“我相信元宗不會把鉅子令給一個外人。不過對於他爲何將劍傳給兵衛大人，我仍是想不通。”

趙穆問道：“鉅子憑何認定龍不是鉅子令的傳人？”

嚴平淡然道：“我們墨者力行的是節約和刻苦之道，居室茅茨不剪，用的是土簋土碗，飲的是藜藿的羹，吃的是糙的高粱飯，穿的是葛布鹿皮。若元宗肯傳他鉅子令，自因他爲墨者。可是兵衛大人不戒飲食，顯然尚非我墨門之人。”

項龍和趙穆一起恍然大悟。

趙穆對項龍更無懷疑，欣然道：“本侯非常欣賞龍這種坦誠無私的態度。”低聲音道：“假若剛纔龍說的是謊言，現在怕已濺此軒。”

項龍裝作惶恐道：“多謝侯爺信任。”心中當然連他的祖宗都了。

嚴平沉默起來。

項龍客氣地問道：“元宗先生對卑職有傳藝之恩，不知他現在去向如何？當日他忽然著我離開武安，又不肯與我同行，卑職便覺得有點不妥，那時我還不知他與墨門有關係。”

嚴平冷冷道：“不知道最好，兵衛以後勿要過問我們墨者的事。”話畢，向趙穆告辭後，起離開。

待他離去後，趙穆笑道：“鉅子份尊崇，手下二百死士，人人劍高明，可以一當百，鉅子本更是高手裡的高手，見到大王不用執君臣之禮，對龍算是客氣哩。”

項龍當然只有表示不勝崇慕，心中卻在思索如何爲元宗報仇雪恨。

趙穆微微一笑，牽得斜臉頰的劍疤跳，份外令人覺得他的笑容森冷無，兩眼掠過一抹芒，若無其事地道：“龍的表現令本侯非常滿意，所以本侯再不見外，坦白和龍說出心中的想法。”

項龍知道好戲上演了，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不過無可否認，趙穆確有種攝人的魅力氣度，難怪趙雅迷他多年。

趙穆盯視著他道：“對本侯來說，這世上的人是敵則非友，是友則非敵。假設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銀、權勢地位，之不盡。若我的敵人，本侯將不擇手段，把你毀掉。”

項龍心想你這人真夠霸道，口中卻恭敬道：“龍明白！”

趙穆道：“龍莫怪我看走眼，揀了連晉，因而使出手段對付你，哪知仍低估你。到現在本侯仍不明白爲何你被喂下烈春藥，神智竟不控制，故能反敗爲勝？”

項龍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聽到他的毒計，假裝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人最是好，加上甚歡迎，有時應付不來，只好藉助春藥，開始時一兩粒即立竿見影，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這類東西。”

趙穆拍幾失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確是天賦異稟，如此鬼混仍有這麼好的魄。”灼灼的目在他上游走。

項龍心中糟，若給這同看上自己就大大不妙。

幸好趙穆很快收回那種目，語重心長地道：“龍以前是烏氏家臣，可以不論。現在爲大王的兵衛，自須公私分明，事事以我大趙爲重，龍明白本侯的意思嗎？”

項龍肅容答道：“龍自然懂得分辨誰是應該盡忠的對象，侯爺請安心。”

趙穆欣然道：“我會找幾件事來試試你，只要證實你的忠誠，本侯會向大王竭力推薦，保證你前途無限，建爵封侯，亦非妄想。”

項龍裝作大喜，爬了起來，叩頭謝恩。心中卻暗暗苦，若他要借烏廷芳去玩兩晚，自己怎辦好呢？

趙穆呵呵笑道：“快起來，今晚的公事至此爲止，現在該是樂的時。”

“當！當！”

這次項龍睜大眼睛，看看進來的會是什麼人。趙穆乃趙國的第二號人，拿得出來見人的東西肯定不會太差。趙穆看見他的神，暗想此子既肯爲五十個銅元向陶方折腰，又好魚，在自己名利與下，那會不爲我所用。

環佩聲響，一對麗人，捧著一個長形錦包，盈盈步軒。兩不但飾相同，一式雲狀的髮髻高高聳起，薄如蟬翼的裹輕紗，雪若現若，段優，如花玉容更是一模一樣，赫是對雙生。們的眼神秀麗明澈，俏臉沒半點油，不施些許脂，但白裡紅的冰玉卻比任何化妝更炫人眼目。修長的眉下，明亮的眼睛顧盼生妍，頰邊的兩個迷人酒窩，未笑已教人迷醉。姿絕，態婀娜。容貌更勝舒兒，比之烏廷芳和趙雅只略遜半分。兩蓮步輕移地來到兩人旁跪下，低頭獻上長囊齊道：“越國子田貞、田拜見項兵衛。”

項龍至此靈魂歸竅，見到趙穆正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

趙穆取過長錦囊，任由兩人跪伏前，解開錦囊，取出一把連鞘古劍，哈哈一笑道：“說到鑄劍，沒有人能勝過越國的劍匠，第一把鐵劍便是由他們鑄，經他們淬火後多番煉打而的劍，能遠超前代短質脆的青銅劍。我手上這把越劍名飛虹，本侯因看你的木劍沉重非常，不便攜帶，所謂寶劍贈俠士，今夜把此劍送你。”

項龍暗厲害，趙穆確懂得收買人心，若非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有自己的原則和對恩怨的態度，說不定真會向他歸降。扮作激零涕地恭敬接過長劍，手雖沉重，但比之重木劍自是輕了很多。

兩仍馴伏地跪在兩人一側，雪白的頸，束的纖腰，起伏的線條，足教任何人想非非。們的順從，使人覺得可任意攀折，更添遐想。

趙穆見他捧劍呆看兩，調笑道：“寶劍人，我看龍還是鐘意後者居多。但不若先看劍吧！”

項龍忙拔劍出鞘，寒氣芒隨劍而出，如明月之破雲而來。

飛虹長達四尺，劍見細的菱形暗紋，劍脊用鎏金法嵌了一排七個眼形圖案，劍格鑲嵌藍琉璃，刃沿平直，便於砍劈，鋒口的夾角長而銳，鋒快非常，連項龍這不大識貨之人，亦知手中握的是異寶。

他正用神察看，忽聞趙穆道：“龍揀姊姊還是妹妹？”

項龍呆子一呆，著他道：“不會有什麼分別吧！”暗歎自己既表明好，自然做戲要做到真，幸好並非苦差。

趙穆眼落到這對越國姊妹花的軀上，笑道：“平時沒有半點分別，但到了榻上，分別就出現了。”低喝道：“給我站起來，掉服。”

這對越國的雙生姊妹花，聞言站起來赧然微泛紅霞，乖乖的掉輕紗，卸下，出全的雪白，皮像凝脂白玉般潤，在牆燈下閃閃生輝。尤其臉上那拒還迎，似喜還的神，哪個男人能看得不沸騰，的心兒霍霍劇跳。

項龍的覺像世上最華麗高貴的院，帝皇式的招待。風流陣仗他見得多了，但這樣一對高矮瘦、神態相貌完全相同的，還是首次遇上，難怪趙穆連雅夫人都無暇理會，因爲他實在太多選擇，何況還要應付趙王。正因如此，纔會生出變態行爲，殺他鐘的舒兒，現在又以籠絡自己，利用他去摧毀烏家。

趙穆的目在兩上游移，讚歎道：“你看，只有越的纔會像們這樣，像隨風飄搖的草一樣嫋娜多姿，我們的趙稍嫌胖一點，只有烏廷芳和趙雅等幾個是罕有的例外。”

項龍聽他在這種況下提起烏廷芳和雅夫人，心中大怒，唯有默然不語。

趙穆再嘆一口氣，正要說話，項龍怕他提出對烏廷芳的要求，站起來道：“嘿！侯爺，卑職想去方便一下，喝得太多酒哩。”除假借尿遁外，他想不出其它方法。

趙穆笑道：“姊姊陪龍去吧！”

田貞答應一聲，領項龍往圍起軒一角的屏風走去。

項龍跟隨這全的，看人的，既尷尬又好笑，暗忖以前常給人說自己荒唐任，但比起古代這些侯爺貴胄，只是小巫見大巫。不過亦只有這時代的肯如此服侍男人，在二十一世紀要初相識的靚服侍上廁所，不給你一個耳纔怪。若自己能重返廿一世紀的現代去，只要把這況點出來，保證排隊坐時空機來這裡的男人，可以繞上地球幾個轉。

到了屏風後，人的越國跪下來，捧起置於屏風後的夜壺，恭候他放尿。瞧著俏臉通紅的，項龍啼笑皆非，暗忖這樣如何可尿出來呢？屏風外忽然傳來田的，不看可知趙穆正侵犯麗的妹子。田貞俏臉更紅了，瞅他一眼，咬著脣皮，也不知是心還是到屈辱。

項龍本沒有方便的意思，只是爲避開趙穆的說話，低聲道：“放下它！”

田貞微愕然，仍依言放下夜壺。

項龍將拉起來，暗歎一口氣，自己無論如何荒無道，仍不願在此況下采摘這朵鮮花，問題是他別無選擇，否則趙穆會懷疑他的誠意。

項龍坐車回烏府時，仍在回味剛纔的滋味。

他們曾在有意無意間，隔著一道屏風，以這對越國姊妹花人兒作競賽，最後項龍故意讓他一馬，提早嗚金收兵。果然當他抱著姊姊田貞出來時，趙穆和田均有若半死之人，當然更不能向他提出對烏廷芳的要求。項龍立知趙穆劍雖高，能卻不及自己這特種戰士，忙乘機告辭。

華麗的馬車駛出侯府，在寂靜暗黑的長街疾行。四名衛士在前挑燈策馬引路，車後另有四名衛士護送。項龍心事重重，思起伏。現在他已完全投到這時代裡，若可選擇的話，亦不願意返回現代，因爲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胡思想間，忽給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驚醒過來。項龍提高警覺，往車後去。四名衛士正扭頭回。

黑暗的長街，一騎由遠而近，催馬而來，到看得清楚時，竟是一名全連頭帶臉均罩著黑布和黑的騎士，手持長劍，殺氣騰騰追來，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數。四衛士紛紛斥喝，拔出佩劍，回馬迎敵。

刺客加速衝刺，旋風般趕至，一揚手，由馬側起一團黑忽忽的東西，沖天而上，高過頭頂，變一張滿掛尖鉤的大網，照頭照面罩往四衛士。四衛士武功雖好，可是對方有備而來，手法巧妙，欺他們猝不及防，竟一下子把四人罩個正著。驚呼聲中，待要掙開纏網，網的倒鉤立時陷進，慘聲中，四人滾下馬去，纏作一團。

那刺客此時來到馬車旁，劍一絞，竹簾碎，嚇得項龍忙往一角，就在這時那人把一件長條形的拋車廂，落到車廂的地板上，一陣擺，往項龍竄來。項龍定睛一看，暗聲我的媽呀，一個翻穿窗滾跌街上，原來擲向他的竟是條昂首吐舌的毒蛇，若非他反應超人一等，定給這條毒蛇咬上一口。

當項龍仍在街上翻滾，那刺客劈倒者，迎上正掉頭來援的四名衛士，一連發出四枝袖箭，四名衛士急忙間看不真切，紛紛中箭倒地。刺客回馬向倒在地上的項龍奔來。

這麼厲害的人，項龍還是初次遇上，正要借腰力彈起來，刺客又向他發出袖箭，又準又狠。項龍無奈，橫滾開去，連避對方三箭，纔有機會跳將起來。那刺客可能用罄袖箭，改以長劍砍劈。

項龍尚未有機會拔劍，又要借滾地避過，不過這次滾往對方馬後，當他再跳起來，拔出趙穆贈的飛虹劍，對方掉過馬頭。兩人打個照面。

那刺客呆了一呆，喝道：“你不是趙穆？”

項龍聽鶯聲瀝瀝，竟是個子，爲之愕然。蒙臉子一聲叱，挽起一團劍花，策馬衝來，到了五步許外，劍鮮花般盛開，變漫天劍點，暴風雨般往他吹打過來。

項龍見要殺的是自己的大仇人趙穆，哪肯傷。但見劍法妙絕倫，手起來，展開墨子劍法，以拙破巧，一劍斜挑，眼看挑中對方的劍，豈知劍鋒一空，竟挑斜了，而對方的劍乘虛而，直奔面門。項龍想不到如此厲害，駭然下橫移開去。

子並不追擊，策馬衝往遠，冷言罵道：“爲虎作倀。”蹄聲遠去，沒暗黑的長街去。

八名衛士，全部陣亡，可見箭鉤上淬的毒如何厲害，壯健如牛的人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街上佈滿趙兵，搜索刺客留下的痕跡。

趙穆神凝重道：“那人放車的毒蛇，作‘封金’，竄迅若閃電，劇毒無比，見封，龍能及時逃出車外，真是福大命大。”

項龍吐出一口涼氣，當時全憑訓練多年的本能反應，兼之毒蛇要咬的是他的腳，才能及時腳翻出車外，確是危險非常。

趙穆拍拍他肩頭道：“幸好你給我擋了此禍，若換作我，說不定會被得手。”接著冷哼道：“我看能逃到哪裡去。”

此時一名騎士奔來，下馬後到趙穆耳旁說了幾句話。

趙穆一聽大喜，向項龍道：“我有急事要立即見大王，遲些再和你研究刺客的事。”上馬而去，百多名衛士忙追隨去了。

項龍心中大驚，趙穆究竟接到什麼消息，變得如此興呢？想之無益，項龍騎上一匹駿馬，在十二名衛士簇擁下，回到烏府。甫進大門，守門的家將立即把他帶到烏氏惈的書齋，烏應元和陶方都在那裡，臉凝重，顯然發生嚴重的事。

項龍坐下後，烏氏惈道：“秦昭王死了１

項龍茫然看著他，心想秦昭王又不是你老爹，死了有什麼打。

陶方知道他並不明白其中的關鍵，道：“繼位的是孝文王，大喪期間，秦國會有一段時間不戈，所以各國會利用這段空隙去進行各種先前因懼秦而擱下的計劃，包括擴張和蠶食其它小國。”

項龍恍然大悟，道：“所以要擔心趙王會加速對付我們。”

烏應元嘆道：“這還不是我們最擔心的事，是我一直和秦國的呂不韋有聯繫，此人家財既厚，又有手段，本爲我們的大靠山，但現在新繼位的秦孝文王，表面雖對這救回他兒子的大賈執禮甚恭，始終忌他是韓人，只看呂不韋到秦後，不過是食邑千戶的客卿，毫無實權，便知是孝文從中弄鬼，現在他登上王位，呂不韋可能權勢不保，斷掉我們與秦人的關係。”

項龍恍然大悟，低聲問道：“呂不韋是否想通過我們把贏政弄回咸？”

三人一起臉驚容，呆瞪著他，像首次認識他的樣子。

三人換一個眼，烏氏惈的胖軀抖一下，深吸一口氣道：“龍識見過人，一語中的。此事千萬不可泄半點出去，否則明天烏家城堡留不下一塊完整的瓦片。”

項龍心想我還知道贏政本是趙姬爲呂不韋生的兒子，呂不韋把趙姬送與始皇贏政名義上的父親異人之前已懷孕。不過有些史學家指出後來秦始皇對呂不韋手段殘忍，看來呂不韋又不太像是贏政的生父，這筆胡塗賬，誰也弄不清楚。總之呂不韋想把贏政弄回咸，是眼前鐵般的事實。

烏應元道：“四大公子裡，趙國平原君已死，楚國的春申君黃歇一介庸才，可以不論；齊國孟嘗君則稱病薛邑，現在只餘魏國信陵君無忌，此人通兵法，手下謀臣勇將，不勝計算。往日念在平原君夫人爲其胞姊之，所以對趙國頗爲眷顧，現在平原君已死，變化難免。”

烏氏惈點頭道：“秦王之死，確使本已複雜的形勢更趨複雜，但對我們卻是有利無害，因爲趙國勢必借強秦息兵之機，大事擴張，無暇對付我們，致搖本，我們可得息之機，從容佈置，真是天助我也。”

陶方笑道：“燕人慘矣！”

烏應元搖頭嘆道：“他們這自作孽，不可活，趙王必乘勢拿他們來開刀，好擴張領土。不過聽說燕國的太子丹是個人材，最好能拖上趙國幾年，讓我們有更充裕的時間。”

各人仔細商研，定下暫不再與呂不韋聯絡，更不要刻下正在邯鄲作質子的贏政，採取靜觀其變的策略，各自散去。

項龍回到他的龍居，除冬盈仍撐著眼皮等他外，衆均酣然進夢鄉。項龍問道：“你們來了烏家多久？”

冬盈低聲回答：“我們四個是自賣烏家。”接著以更小的聲音吐：“現在只求主不嫌棄我們，讓我們四姊妹畢生在旁侍候，就是最大的恩寵。我們從未遇過像主般隨和的人。”

項龍暗忖當時代還有誰比自己更尊重，涌起憐意，把摟懷裡親熱，卻是適可而止，這些天來終日周旋於衆之間，過足古代貴族夜夜歡宴，醇酒人的頹廢生活，其放縱是從未有之。坦白說，過猶不及，他對這種生活方式已有點倦意。

沐浴後，項龍先去看婷芳氏，爲蓋好被子，然後進烏廷芳的閨房，爬帳幔垂地的牀榻。

烏廷芳竟是無寸縷，幸好這年歲的孩最是貪睡，項龍暗好險，摟著東想西想，想到那厲害的刺客，疲極睡，一覺天明。

龍居，項龍如衆香之國，差點忘掉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盡溫滋味，回覆力思想又起變化，暗忖這樣的假期，過一世都不會厭倦，大嘆這時代的男人真幸福，趙王卻召他立即進宮覲見。衆頓時怨艾連聲，項龍暗在心中趙王的祖宗，可是大老闆有命，惟有收拾心，匆匆趕赴皇宮。

趙王在主殿旁的小偏殿接見他，趙穆當然是座上客，出奇地竟還有雅夫人和郭縱。另外尚有兩人，經引見後，一個竟然是大名鼎鼎，剛由與燕國戰的前線趕返來的大將兼相國廉頗。

他材不高，但相當結實，氣勢懾人，年紀約在五十上下，臉骨闊大，帶著難掩的風塵之，雖神態疲倦，一對深邃的眼神仍是顧盼生，不怒而威，讓人到他是位值得敬重的長者。

另一人是名傳千古的將軍李牧，形拔高瘦，只比項龍矮一寸，在那時來說是相當高的了，年不過四十，貌相威嚴，有種軍人的朗和風采。

廉頗和李牧留心地打量他。

趙王吩咐他不必多禮，賜他就坐。

趙穆正容道：“龍你不知自己多麼幸運，尚未上任，立即有一至關要的任務由你負責。”

項龍心中詛咒，口上卻謝恩。

趙王微笑道：“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因此人不但要勇武蓋世，膽過人，還要機警聰敏，能隨機應付突發事件，假設你能完這任務，回來後不但重重有賞，還升你爲將。”

項龍忙應道：“大王儘管吩咐，小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場者六雙眼睛，全盯在他上。

趙王向廉頗恭敬地問道：“相國看他是否是可用之材？”

廉頗兩眼閃著茫道：“龍以區區一個帶兵衛，進來見到我們後仍保持冷靜自若的心境，顯是有膽有識的人。舉間流出劍手風範，毫無缺點可尋，更是難得。但我最欣賞的還是他明知任務不易，仍沒有出怯意，聞報酬不喜，能得如此人材，實我大趙之福。”

雅夫人聞得德高重的廉頗盛讚郎，芳心竊喜，趙穆，只見他眼掠過殺機，顯是對項龍生出妒意。項龍心想人的名兒樹的影子，廉頗眼如此厲害，難怪能爲戰國名將，連忙謙讓。

郭縱心中卻想趙穆和連晉都扳你不倒，我趙國還有什麼人比這小子更適合此一任務。

趙王開懷大笑：“天佑我國，天佑我國。”轉向趙穆道：“鉅鹿侯請把此次任務向龍解說。”

趙穆裝出笑容，溫和地道：“此次的任務，表面看來非常簡單，就是由龍率領五百騎兵，護送平原夫人母子和雅夫人到魏國探親和進行友好活，當然裡另有玄虛，不若由郭先生親自說明。”

項龍心中一驚，平原夫人之子不就是原君嗎？他和自己勢水火，爲何要去護送他呢？而雅夫人又爲什麼理由到魏國去？

郭縱低聲音道：“最近魏國的信陵君得到一套帛書，上面盡錄魯國一代巧匠公輸般對各種攻防武的詳細製法，共錄大小巧一百零八件，其中一篇流落出來，落到我手裡，說的是攻城雲梯的製作方法，已遠超過現在各國雲梯的水平，假設能得此《魯公錄》，我大趙將有爲霸主，更教魏國不能藉此稱雄。”

一直沒有發言的李牧道：“我曾風聞此事，聽說其中有一篇說及兵的鑄制，能通過新的配方和淬火的過程，把鐵變更堅的鋼，若能得此笈，我們可擁有最優良的武。”

趙王有點擔心地道：“信陵君爲人明，手下能人衆多，幸好王妹和他有一段，曾不斷修書求王妹赴魏，所以我們現在纔有這麼好的藉口，派你把王妹送去。”

項龍暗忖原來如此，愕然向雅夫人去，記起是竊報的高手。雅夫人怕他知道自己和信陵君也有一手後會不高興，芳心忐忑垂下臉去。廉頗和李牧換個眼，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趙穆再掠過嫉恨之，對他這有強烈佔有慾的人來說，就算是他捨棄的人，亦不希被另外的男人沾手。

廉頗淡淡道：“鉅鹿侯曾提議過很多人，均被我否決，因他們的底細被信陵君得一清二楚，難有作爲。推薦龍的是雅夫人，龍該激給你這個表現的機會。”

項龍一聽，心中大樂。立刻知道廉頗和趙穆關係不佳，所以當面嘔他，他不敢向趙穆，問道：“什麼時候起程？”

趙王道：“我們已派出快馬知會信陵君，應該在五日可以起程，李將軍會派先頭部隊，爲你們沿途打點出境前的一切事宜。”

趙穆道：“五天龍不可以回烏府，要留在宮直至起程。我自會派人通知烏家，他們可派人帶東西來給你或來探你，明白嗎？”

項龍心中苦，無奈答應後道：“我心中有一些對此行任務有點作用的小玩意兒，只不知可否由上匠打造出來。”

衆人齊訝異，郭縱笑道：“這個容易，我派個專人來服侍你，無論怎樣困難，務要在這五天給你完。”

項龍心中大喜，自認隨便揀幾件以前在特種部隊的輕巧工，包保遠勝魯班的所謂巧。但他會分件教郭縱的人打製，再由自己到魏國後裝配，那便不虞被對方學會超越了二千多年的技。

趙王最後命各人退下，只留下廉頗商量對付燕國的事。

出殿後趙雅欣然扯著項龍往後宮走去，笑道：“不要因見不到你的烏家愁眉苦臉，有雅兒陪你呢？”

項龍苦笑道：“究竟有哪些權貴人和你沒有過香火緣呢？可以說幾個來聽聽嗎？”

雅夫人低聲道：“人家早求你原諒嘛，嘻！你嫉妒哩。”言罷睨他千百的一眼。

項龍知道計較不了那麼多，話題一轉問道：“平原夫人和原君到魏國只是探親那麼簡單？”

雅夫人待遠離兩個拜倒路旁的宮，耳語道：“他們去了便不會回來。”

項龍失聲道：“什麼？”

雅夫人幽幽一嘆道：“還不是長平之戰累事，我們本來人口比別國，現在又死掉四十多萬壯年的男丁，這九年來，雖不斷鼓勵生育，規定凡子滿二十尚未有夫家者，由地保分配，違命者充爲公娼營，可是除非再有一個十年，否則仍難回覆以前的國力。現在誰都不看好我們，否則燕王喜絕不敢來攻打邯鄲。”

項龍道：“我們是勝利者啊！”

雅夫人領他轉一個麗的大花園，樹木掩映間，見一座別緻宮室。無奈地道：“一時的勝利有什麼用，除燕國外，誰不虎視眈眈我們這東鄰燕、西接秦、南錯韓、魏，北連胡貊的。別人虧蝕得起，我們卻是一個弱一分，誰知什麼時候會再跌一跤。王兄又不爭氣，寵信趙穆這不能容，言而無信的徒。”說到最後，咬牙切齒起來，對騙棄的趙穆恨之骨。

項龍清楚到大難臨頭各紛飛的味兒，烏應元不也是爲此起異心嗎？

秦將白起可說是戰國最著名的殺人狂魔，長平一役坑殺趙卒四十萬前，又曾經把魏兵數十萬人斬首。這招的確非常毒辣，非常有效。

兩人登上臺階，早有俏麗宮跪地相迎，看到項龍，眼睛亮起來。

雅夫人把他直挽寢宮，笑道：“這是雅兒在這裡的行宮，侍是我的人，龍若看中誰，隨便召們侍寢，對你嘛！沒有人會不樂意逢迎的。”

雅夫人著宮關上門後，毫不客氣地爲他寬解帶，自己亦來個大解，到兩人袒裎相對，擁臥榻上，幽幽嘆道：“三十八年前，自韓國的宛先和鄧這兩個冶鐵業的重鎮落秦人手，他們的武裝備逐漸凌駕各國之上，所以王兄此次這麼重視《魯公錄》。”

又輕輕道：“龍，爲了獲得錄，雅兒或再要犧牲相，你肯讓人家這麼做嗎？”

項龍苦笑道：“有沒有我的同意，事會有分別嗎？你的武就是麗的，不用難道還有別的可代替？”

雅夫人嘆道：“假若代價是失去你，我寧願取不到魯公錄。雅兒對戰爭早厭倦得要命，只想和龍找個安樂居所，避開你爭我奪的仇殺環境，終老山林。”

項龍道：“要不要陪人上榻，這事遲些再說。是了！爲何我從不聽你提起自己的孩子？”

雅夫人神一黯道：“我是個不能生育的人，若有孩子，我的生活或者不會那麼不檢點。龍！你是否會因我的缺陷而不疼人家呢？”

項龍立即以行回答。這次雅夫人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熱烈和馴服，令項龍盡溫之福，明白到爲何以信陵君這種可隨手招來千萬的人，對這尤仍不能忘。

事後兩人相擁睡了半晌，郭縱派的工匠來了，項龍費兩個多時辰向他說清楚要造些什麼東西。拿著項龍畫的圖樣，那工匠一頭霧水去了。

雅夫人見他繪圖時頭頭是道，追問他時，項龍只笑不語。他並不想製造出什麼厲害的現代兵，只是希擁有一些方便做間諜和逃走的裝備和工。這幾天他還要好好在宮練習騎，那是他最弱的一環。要在這時代好好活下去，保護自己所的人，唯一方法是比別人更強橫，更狠辣，再沒有別的方法。

如果是以前的項龍，遇上，那還不千方百計弄上手來。但現在俯拾即是，個個千依百順，卻極必反，太多人反變他的負擔和煩惱，試問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來。見到俏侍們飢熾熱的眼神，他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獨，可是這個上廁所也有在旁侍候的年代，要找個見不到人的地方，真是難比登天。

他逐漸明白到這裡的人爲何如此容易一拍即合，關鍵在於通訊的問題。在現代，只要換電話，隨時聯絡得上。而在這遠古時代，送信靠的是人力，那只是有份的人的玩意。一面之緣後，往往再無相見之日，所以白夷見到他後追在後面，找尋歡好的機會，否則可能就此緣盡，這些宮亦有同樣的況。項龍不是不想滿足們，可是隻一個雅夫人足教他應接不暇，還怎能去其它孩子。

在華麗的浴殿洗澡，雅夫人行宮的八名侍全出到池侍候他，又爲他遍按。以項龍這麼風流的人，亦不敢稍有逾越，怕惹來不可收拾的局面。

侍不斷把滾熱的水注池，蒸氣騰昇，把浴殿弄得像個焗蒸氣的封閉空間。春盈等四名婢常服侍他沐浴，但上總留有，絕不像這些宮一般全無掩遮，可見宮廷的生活遠比民間的富室穢荒唐。但無可否認，項龍此刻到非常鬆弛。令他放心的是沒有他主，這八位漂亮的熱郎，不敢對他做出過份的挑逗。浴罷，項龍伏在池旁一張榻上，由八對玉手爲他上香油、仔細推拿，舒服得他不願張開眼睛。

腳步聲響起，雅夫人來到榻旁挨著他坐下，出纖手弄他長可及肩的濃黑頭髮，笑道：“們是我特別由府挑選出來的侍，既乖巧又麗，旅程中由們和我侍候你。給點甜頭滿足們吧！們會更盡心盡力呢！”

八俏臉均紅起來，低頭笑，誰都看出們是千肯萬肯，求之不得。項龍差點想痛打雅夫人的屁。或者放縱慾是宮廷最普遍和正常的行爲，可是他的那種軍訓，卻使他知道節制的重要和必須。含糊應一聲，裝睡去了。他還能做什麼呢？

雅夫人俯下頭來，在他耳邊道：“你只要躺著便，指頭也不用稍一下。”

項龍暗忖那豈非反八的泄慾工，怎能接，沒有答，不久沉沉睡去。醒來時，靜悄悄的。浴殿燃起油燈，一片寧靜。

他還以爲衆離開了，剛爬起來，立刻聽到子鶯聲呼道：“公子醒哩！”

兩名穿回羅的俏侍立即過來侍候他穿服。

項龍見兩一臉期待和想之，問道：“兩位姐姐喚什麼名字。”

其中一個吃吃笑道：“公子折煞小婢，我小昭，小，是夫人的小丫頭。”

小讚歎道：“公子的格真好，我們從未侍候過比公子更強壯的男人。”

小昭來到他前爲他縛上襟頭複雜的鈕釦，脯聳伏有致。

小昭忽然子一伏在他，聲道：“公子！”

小亦把他的後背，溫火般灼熱。

項龍淡淡道：“夫人在哪裡？”

兩嚇了一跳，忙繼續爲他穿。

小昭惶恐道：“奴婢該死，夫人吩咐你醒來要領你去見的。”

項龍大喜，知道暫時不用怕給們纏著，隨們出去。雅夫人嫺靜地在餐幾旁等候他，見他駕到，跪在席上，以甜甜的笑容，妻子侍候丈夫般的禮節，恭迎他座。兩人並肩坐在幾子的一邊，侍們流水般奉上酒菜。

雅夫人爲他斟酒，笑語道：“活了這麼多年，雅兒還是第一次到有所屬的快樂，剛纔坐在這裡等你，一點不覺得時間難過，沒有半分空虛或沉悶，因爲人家知道有你在旁。”

小昭等八分兩組跪在門的兩旁，八對俏目不時溜到項龍上。

雅夫人掃視八名婢，含笑道：“雅兒是你的人哪！們亦變你的私產，若有興致，可和們戲耍取樂。”又抿笑道：“項郎一點不像其它男人，若換過其它人，當是另一番況。”

項龍心中苦笑，說到荒唐放縱，他這慣責任和紀律約束的現代人實自愧不如。不過若多喝兩杯，酒發作，自己也不知會變什麼樣子。

雅夫人揮退八，倒他懷道：“王兄和廉頗很看得起你，這事必招來趙穆懷恨。尤其他剛纔派人來召我，給我嚴詞拒絕，必然更添恨意。雖說他現在因你有利用價值，不會隨便翻臉，但始終會佈局害你，有起事來，王兄會幫他而不幫你的。”

項龍心想，我又肯放過他嗎？想起舒兒之死，怎能釋懷。

雅夫人見他神一黯，還以爲他擔心趙穆，道：“趙穆下面有兩條走狗，一是大夫郭開，另一是將軍樂乘，一文一武，都是滿肚子壞水的厲害人，此刻他們不在邯鄲，將來遇上，切要小心應付。”

項龍記起秦始皇，忙問道：“秦國的質子贏政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雅夫人臉現不屑之，冷冷道：“這人長得相貌堂堂，比一般秦人更高大魁梧，人卻膽小如鼠，畏首畏尾，難大事，終日只知在脂叢中打滾。”

項龍失聲道：“什麼？他會是這麼的一個人？”

雅夫人坐直軀，奇道：“爲何你好像對他很興趣似的？”

項龍心一片，秦始皇一直是他心中的期待和夢想。說到底，他仍是一個對國家忠心的軍人，很自然對這個一手締造出中國的偉大君主生出盡忠之心。但假若秦始皇只是個沉迷，難大的人，那他豈非失去唯一的希和目標。歷史該不會錯得這麼離譜的，或是秦始皇爲矇騙趙人，故意裝那樣子。唔！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解釋，輕鬆起來，應道：“秦國現在這麼強大，所以我對他份外興趣吧！”

雅夫人沒有起疑，道：“秦人最野蠻，只有他們纔可下手屠殺以萬計的降卒，對人更暴，所以聽到秦兵來，沒有人不害怕的，寧死不肯落在他們手中。”

項龍忍不住問道：“贏政的格好嗎？”

雅夫人手著他寬闊的膛，笑道：“比起你來差得遠哩。若有人告訴我他剛死掉，我絕不會驚訝。像他那樣無時無刻不擁作樂，能待到現在已是奇蹟，登幾級石階都要氣。”接著輕嘆道：“事實上不能全怪他，一來其母朱姬對他寵溺過度，更要命的是趙穆等故意他沉迷酒，十一歲便教他飲酒作樂，又不斷送他各國，這樣一個無知孩兒怎把持得住。”

這次項龍真的目瞪口呆，健康這東西是假裝不來的。難道歷史錯了，贏政並非秦始皇。至此心大壞，在雅夫人手上連喝三杯烈酒，又灌了雅夫人幾杯。雅夫人不堪酒力刺激，開始放起來。項龍心鬱結，亦需用刺激來麻醉自己，主召來八，逐一灌酒取樂，終於學著趙國的王族公卿，渡過最荒唐的一個晚上，到最後再弄不清楚曾和誰發生過關係。

沒有秦始皇，難道就這麼長在趙國混下去，就算應付得了人趙穆等的陷害，遲早還不是給秦兵宰掉！明知將來是這樣的命運，今天怎快樂得起來？他開始明白爲何各國王侯貴族，要過著只有今朝的頹廢生活。因爲誰都不知明天是否仍有眼前的一切。

第二天他爬起狀來，項龍暗責自己荒唐，拋開秦始皇的事不想。梳洗後，到宮中的教場苦練騎，其它衛兵將對他既崇慕又恭敬。當然，就算妒忌他亦不敢擺在臉上，誰不知他爲趙王邊的紅人。

他的頂頭上司，衛長趙方親自領他參觀王宮，解釋宮中的忌和須注意的事項，道：“我們的職責主要是負責外兩宮的安全，外宮建築有四殿九樓十閣，是大王接見羣臣和辦事的地方。宮分二部份，正宮是大王和衆妃嬪的居室，西宮是接待外國來的貴胄使者，東宮是王族的居室。暫時龍可四巡察，到習環境，我會進一步向你解說負責的職務。”

項龍知他不曉得自己即將遠行，自不說破，這時侍吉來找他，領他去試穿爲他趕製的護甲。

護甲主要是保護前和後背，兩肩設帶連繫，在背後叉與腰部的繫帶相連，打結系穿。又有像兩翼橫飛的披膊，穿上後看得四周的人全部眼睛發亮，像他那般威武若天兵神將的人，他們仍是第一次看見。

甲室十多名工對他目不轉睛，項龍已習慣了給人看，暗笑以前是他看人，現在卻是人看他，世界流轉，由現代轉到古代。

他試戴頭盔，最頂是兩片半圓形的甲片合綴圓形的乎頂，然後是圓角長方形的甲片自頂向下編綴，共分七層，上層下層，護頰、護額的甲片形狀較特殊，用以配合臉形。額部正中的甲片向下出直條，保護眉心突出的部份。可能是怕給人由後斬首，對後頸的保護特別嚴周詳。

穿上衛將的制服，自己也覺得好玩，忙出去四巡邏。另一名同級的帶兵衛胥自告勇陪他走一會，來到正宮口的大牌樓，向守門的十多名衛介紹項龍，把他拉到一旁道：“大家以後是兄弟，有些事不能不對你說，千萬不要獨自進正宮，愈多人陪愈好。”

項龍大驚，追問原因。

胥低聲道：“正宮除宦侍外，妃嬪和侍超過五百人，閒著無聊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像你這麼威武的壯男給們看到，那還肯放你出來，那可不是說笑的事。”

項龍倒一口涼氣，原來如此，皺眉道：“大王不管這些事嗎？”

胥別有深意地苦笑道：“大王連自己的妃嬪都沒空去理，那管得這些事。有家人在京城的還好一點，可借回家探親，找人鬼混。外國獻來的子不準踏出宮門半步，見到男人那還不如狼似虎。”

項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趙王對人本沒有興趣，想起雅夫人的八個侍，心想們或許可算是非常溫斯文。再聊幾句，溜回雅夫人的行宮去。

進東宮的區域，兩名麗的宮追上來，跪著稟告道：“小婢們恭候兵衛大人半天了，妮夫人請兵衛大人相見。”

項龍大頭痛，胥雖有警告在先，可足以爲危險地區只限於正宮，怎知東宮亦非安全地帶，著心腸道：“噢！請代向妮夫人請罪，卑職有急事要趕去面稟雅夫人……”邊說邊走，匆匆逃亡。

兩宮還想追來，他早已去遠。沿途自是遇上不宮娥貴，見們眉目傳，嚇得項龍眼觀鼻，鼻觀心，直至迴歸雅夫人別宮的“安全”範圍，終於鬆一口氣。

步廳，其中兩名婢欣然迎來，爲他盔解甲。

項龍忘了們名字，問道：“兩位姐姐什麼名字？”

兩昨晚和他胡混整夜，知他隨和，其中之一白他一眼撒道：“公子只記得小昭小，卻忘記人家。”

項龍大樂，暗忖可能糊裡胡塗下破去陶方的紀錄，自己真的不賴，只是以前沒有機會嘗試，又暗自警惕，這等荒唐事可一不可再，否則自己與趙穆之流有何分別？

另一道：“小紫，我小玉，公子不要忘記。”

項龍念兩遍後道：“夫人在哪裡？”

小玉道：“夫人親自下膳房，爲公子做飯。”

小紫笑道：“我們服侍夫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興致。”

項龍心想弄出來的東西必然非常難吃，但心中，想起烏家的妻婢，頓相思之苦，自己在這裡偎紅倚翠，們卻要獨守空房，真不公平。

小玉低聲音道：“三公主來探夫人，現在也在膳房裡，宮除雅夫人就數最。”

項龍爲之愕然，這些宮廷貴爲了男人，真的什麼事都敢做出來，竟主到這裡找他，無奈下惟有隨兩婢往膳房走去。剛軒，雅夫人和另一宮裝從膳房步出，與他個正著。項龍和那絕不超過十七歲的目相，雙方的眼睛同時亮起來。

三公主長得非常貴氣，婀娜娉婷，雖沒有雅夫人魔鬼般的材，但骨勻亭，姿態優雅，像一朵珍貴的鮮花，文靜中充滿人的姿，見到項龍，出麗文靜的微笑，會說話的眼睛像在向他殷勤問好。

的服袖子很寬，下襬長長拖在地上，香肩披上緻的大圍巾，髮髻巧有特，在鬢角戴著以線穿的珠花，垂在兩旁，薄遮雙鬢，使份外俏多姿。彎曲的梳子裝飾在頭髮前端，左右各三支簪，額頭中央點了一顆硃紅的人痣。使項龍眼睛放的原因，是不像他心中所想的娃，只見氣朗神清，有種玉潔冰清，雅麗高貴的人氣質。和豔不可方的雅夫人並肩俏立，春蘭秋，各擅勝場。

當發覺項龍目不轉睛打量，俏臉一紅，低垂螓首，卻沒有不悅之。一健康的幽香，傳鼻，項龍爲之心神怡。雅夫人白他一眼後，爲他兩人作介紹。項龍慌忙對這金枝玉葉行禮。

雅夫人把三公主請軒坐下，拉著項龍到一旁低聲道：“無論趙倩對你多麼有意思，你絕不可以壞的貞，因爲這次會隨團嫁到魏國去，作儲君的正妃，魏人若發覺並非完璧，會把退回來，那時你立即大禍臨頭。”

項龍此次是真心可惜，無論他擁有多，仍然強烈地到此爲天大憾事。

雅夫人陪項龍進軒，三公主趙倩盈盈站起，避開項龍眼，輕輕道：“夫人，趙倩回去哩。”

項龍心想，見點面也好，否則愈看愈捨不得就慘，趙倩給人一種既文靜又很有涵養和在的覺。

雅夫人沒有挽留，把直送出門外去，回來時笑道：“項郎的魅力使我們兒家沒法抵擋，趙倩也不能免，爲此匆匆逃掉，真想看你有沒有本領收拾魏國最著名的人石才。”

項龍奇道：“石才？”

雅夫人拉他坐列席上，靠過來纏他脖子地道：“不要以爲姓石，只是才高八斗，十六歲以文名驚四方，雖生得有傾國傾城之，卻從不把任何男人看在眼。今年滿二十歲，仍不肯嫁人。各國求青睞的名公子，一一鎩羽而回。所以有傳是天生的石，不會對任何男子。”

愈難到手的東西愈珍貴，此事自古已然。項龍大興趣問道：“就算不想嫁人，可是這事能由作主嗎？”

雅夫人笑道：“心了嗎？和秦國著名的人兒寡婦清各有千秋，都能以保持貞潔而大大有名。石才能保持超然，全因的琴技和文采無人能及，見到的人都要自慚形穢，所以魏王和信陵君非常維護，兩個大靠山在，誰敢強來？”

微笑道：“項郎的文才天下無雙，或者有機會打。”

項龍暗慚愧，岔開話題說起妮夫人要他去相見的事。

雅夫人一愕坐直軀，不能相信地道：“竟會找男人嗎？”

項龍尷尬道：“或者是我誤會的意思了吧。”

雅夫人道：“怎會是誤會，我看這人兒爲丈夫守貞節九年後，終於了春心。唉！是你不好！那天比劍表演得這麼有男兒氣概，誰能不爲你傾倒？只想不到妮夫人這麼有修養的人，仍不能例外。或是唯一夠膽來和我爭你的人，因爲是王兄最敬重的堂妹，而我則是他最寵縱的妹子。”跟著一笑道：“要不要我穿針引線，讓你與共度香宵，又或我們兩人一起陪你？”

項龍戒備地搖頭道：“我對高矮瘦一概不知道，萬一是你爲敬而騙我，那我豈非變免費男。”

雅夫人對他的新鮮用語“免費男”一時聽不懂，想了半晌，笑得花枝，伏在他肩上氣道：“唉！我的兵衛大人，小雅怎敢騙你呢？不怕責被罰嗎？要不要人家帶你去看看貨？我也想看被揭開心事的窘態。”

項龍大不妥，正容道：“不準你胡來，若你利用我使妮夫人難堪，我絕不放過你。”

雅夫人坐直，委屈地道：“人家不過想你在赴魏前，多點玩樂機會吧！”

項龍苦笑道：“不要以爲我跟其它男人一樣，無不歡。我還要保持力，爲此次赴魏出使做好工夫，明白嗎？”

小昭來報，說烏家有人來找他。

項龍站起來，雅夫人隨其起立道：“對不起，我奉王兄之命，要作旁聽者。”稍頓笑道：“奴家當然什麼都不敢泄的！”

項龍瀟灑地聳聳肩，擺出個毫不在乎的姿勢。那漂亮的作，看得雅夫人和小昭兩俏目放，往外走去。事實上他的言談舉止，和這時代的人有很大的分別，那形他別樹一格的風度和魅力。俊俏比他猶有過之的連晉在場上敗得一榻胡塗，並非偶然。剛步出廳外，一團熱火夾帶芳香撞他懷裡，失聲痛哭起來，當然是烏家的大人廷芳小姐。陶方站在廳心，作個無奈的姿態，另外尚有兩名武士，捧著他的木劍和包裹。

雅夫人來到手足無措的項龍邊，手上烏廷芳的秀髮，湊到耳旁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比什麼止哭靈丹更有效用，烏廷芳立即收止哭喊，由項龍肩上擡起俏臉，盈盈淚眼瞧著雅夫人道：“真的？”

雅夫人肯定地點頭，拖起這絕，進宅去。項龍當然不知道雅夫人說過什麼，卻猜到爲了將來的融洽相，趙雅自然要討好烏廷芳。誰都想到若爭風吃醋起來，他項龍會站在烏廷芳的一邊。

陶方令武士放下木劍，退出屋外，然後對項龍打個詢問的眼，項龍忙把赴魏的事扼要說出來。陶方聽得眉頭大皺，低聲道：“信陵君智計過人，手下能人無數，絕不好惹，你要小心點。”頓了頓又道：“魏國也有我們的人，我回去安排一下，看可以怎樣幫你的忙。”

約定見面的暗號後，雅夫人和歡天喜地的烏廷芳並肩回來。

烏廷芳笑道：“陶公自己回去，告訴婷姊不要擔心，芳兒留在這裡侍候項郎。”

陶方如釋重負，向雅夫人道謝，欣然去了，可見他給烏廷芳纏得多麼痛苦。項龍心大佳，當晚自然是郎妾意，說不盡恩纏綿。次晨醒來，在小昭等服侍下，換上頭盔甲冑，神抖擻地趕到練武場，練習騎，衆衛均視他爲新的英雄偶像，兼之他不擺架子，人緣極佳，當他策馬急馳，彎弓搭箭命中靶心，全場轟喝采。忽然衆人全跪伏地上，項龍一看下慌忙滾下馬去，拜伏地上，原來是趙王駕到，旁還有位亭亭玉立的年輕貴婦，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但神態端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絕不似雅夫人那類視湮行的姿。

趙王命衆人繼續練習，召項龍過去，歡悅地道：“龍這麼勤於練武，寡人甚欣。”

項龍心想，我練習騎絕非爲你，只是爲自己的小命著想，口中當然不會這麼說。

趙王道：“來！拜見妮夫人！有事求你哩！”

項龍忙向妮夫人施禮，這時確知自己是誤會。這樣端莊的貴婦，怎會公然勾引男人？

趙王道：“妮夫人告訴我：龍你曾拒絕的邀請。初聽時寡人著實不悅，但旋即猜到龍誤會夫人的意思，以爲與男之有關。不知者無罪，且可見龍爲了未來任務，把持自守。故此寡人不但不怪你，還非常欣賞你。”

項龍暗慚愧，暗道你若知我只是因爲力不能及，應付不了這麼多，又不知妮夫人長相如何，材好是不好，才婉拒邀請，不知會作何想。表面當然是惶恐請罪。

趙王向妮夫人笑道：“龍暫時給你哩！”在衆衛前後拱衛下離開。

項龍向妮夫人，恰巧亦在打量他，目一，妮夫人俏臉一紅，垂下眼輕地道：“趙妮行事莽撞，致教先生誤會。”

項龍見冰玉骨，皮晶瑩通，豔雖比不上趙雅，俏遜於烏廷芳，清麗及不上三公主趙倩，卻另有一種楚楚人的優嫺嫵，教人傾倒，這時反希那不是誤會。

妮夫人道：“這人多，先生請移步到趙妮居一談，見見劣兒。”

項龍心中一，想到事必是與兒子有關。這時代的子無不早婚，說不定妮夫人十三、四歲嫁人，所以不要看二十許人，有個十多歲的兒子絕不稀奇。一輛馬車駛來，妮夫人坐進車裡，項龍自知份，騎上馬兒，隨在馬車之後。不一會來到那天兩個宮邀請他的地方，馬車轉一座庭院。進廳中，兩人分賓主坐下，四名侍奉侍在旁，爲兩人送上香茗。

妮夫人有點慌，喝口熱茶，往他來，文靜地道：“此次邀先生來此，實有一事相托。”

項龍見一直不以職相稱，而禮遇之爲先生，早猜個八，微笑道：“是否和小公子有關？”

妮夫人嘆道：“還不是爲此劣子，先夫戰死沙場，妾所有希全放在他上，那知他生頑劣，不知自，終日只顧嬉玩……”

項龍笑道：“孩子誰不玩？”

妮夫人玉臉霞飛，苦惱地道：“他玩的不是一般孩子的遊戲，而是宮的孩子。”

項龍失聲道：“他多歲？”

妮夫人不好意思地回答：“年底將足十四歲。”看到項龍瞠目結舌的樣子，無奈地道：“妾遍訪有名的學者教導他，只是誰也拿他沒法，除對妾還稍有點害怕，我邊的婢僕全怕了他，他……唉！我不知怎說好。噢！茶冷了。”

項龍待要喝茶，一聲子的尖由後宅傳來。妮夫人臉一沉，站起來匆匆往聲音傳來趕去，項龍怕有危險，忙追隨在後。步堂，只見一個壯的孩子，把一名麗的婢按在牆上，上被他扯下來，出的脯，而那孩子捉的手吻如雨下，旁若無人，雖另有三名婢在旁，卻無人敢加以攔阻。

妮夫人然大怒，喝道：“畜牲！還不給我住手！”

項龍心想，應是住口才對。

那小公子嚇了一跳，放開婢，轉過來悻悻然道：“娘不是去找大王嗎？是君告訴我的。”話說完目灼灼地盯著項龍，充滿嘲弄不屑的神。

那婢衫不整地哭著走了，妮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項龍真奇怪爲何可忍著眼淚，同時恍然大悟這小子自習武，強力大，又和趙國的儲君好，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誰都管不了他，不敢管他。小小年紀，便習染王室靡之風，使人嘆。不過也惹起反省，自己何嘗不是被這種文化染。

小公子斜眼睨視項龍，問道：“你就是那項龍，見到本公子還不下跪。”

妮夫人斥道：“斗膽！從今天起，項先生是你的老師，下跪的應是你纔對。”

小公子哈哈一笑道：“娘此言差矣，君臣上下之禮怎可廢，他叩頭後，我肯不肯讓他教，還要看他有什麼本領？”

妮夫人氣得跺腳，待要大罵，項龍微微一笑道：“夫人且莫氣，你們先避開一會，讓我和小公子說幾句心裡話兒。”

小公子見項龍全甲冑，威武不凡，其實頗心寒，冷笑道：“誰有興趣和你說話。”轉想由後門溜走，對妮夫人的召喚置若不聞。眼看要溜出去，風聲響起，小公子耳側一寒，一把匕首頰過，釘在門框上。小公子雙腳一，停下步來。妮夫人和衆婢花容失，掩驚呼，若匕首稍偏半分，會是什麼後果？

小公子臉青脣白轉過來，聲道：“娘！他想殺我，快找人拿他。”

項龍兩眼出森寒之，冷冷道：“你這算什麼本領，立即給我噤聲，明天早上我來時，若見不到你乖乖在書房等我，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揍一頓，走吧！”

小公子氣得小臉煞白，狠狠一跺腳，惡兮兮指著他道：“好！我們走著瞧！”掉頭溜出後門，轉眼不見。項龍哪會把這個小子放在心上，乘機向妮夫人告辭。

妮夫人垂頭低聲道：“那杯茶你還未喝啊！”

項龍暗忖人兒你心了嗎？瀟灑一笑，到門框拔回陶方的匕首。心中生出主意，說到箭，可能很多人比他出，擲飛刀嘛——卻沒有人及得上自己。可是飛刀攜帶不方便，若改用以前特種部隊慣用的五寸鋼針，那隨便帶上數百枝在上該可辦到，殺傷力還更可怕，打定主意，決定教郭縱的人立即打製。轉過來，原來妮夫人剛移到他後，兩人在近距離打個照面，四目相，妮夫人驚呼一聲，移後兩步，有點手足無措。

這世上最令男人心的，是當貞節高貴的芳心初的時刻。項龍並不例外，若非有其它侍在旁，定忍不住上前挑逗，那並不是心懷不軌要把弄上牀榻，而是想看那六神無主的人樣兒。

妮夫人道：“先生請！”

項龍隨回到前廳，喝過由親爲他換上的熱茶，再次告辭。妮夫人心裡生出敬重之意，以前接的男人裡，除像趙王這些有緣的近親外，誰不對生覬覦之心，一方面他們麗的，另一方面可向人誇耀征服這節婦的魅力。最憎厭就是那些迷迷的臉，只有眼前這氣宇軒昂又充滿英雄氣概的男子，才使不到那種煩厭。剛纔他擲出飛刀那種充滿自信和力量的英姿，令厭倦異的芳心，不由怦然而。

妮夫人再找不到挽留他的藉口，殷勤送他直抵院門，輕輕叮嚀道：“先生明早記得來這裡，妾把小盤兒給你。”

項龍差點衝口而出問道：“那你呢？”可是當然不敢如此無禮，微微一笑道：“我教孩子的方法可能不會是你想象的那樣，希夫人能接纔好，否則可隨時把我解聘。”

妮夫人欣然道：“只要是先生的方法，妾無不接。噢！妾真大意，忘記向你問及報酬。”

項龍哈哈一笑，大步走出門外，聲音傳回來道：“我是爲一個慈母對兒子的而做的，那就是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