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風流》第80章 不虛此行
秦慕白第一次出來打獵,還真是開了個眼界。這可比21世紀的驢友出行爽太多了,看來生活在古代也未必是壞事。比方說,在21世紀你要是敢一群人冇事就衝到“自然保護區”宰幾頭珍稀,那可是蹲號子甚至是玩命的事。
在大唐不會。
就好比今天,秦慕白和父親都興致極高,父子倆合力下了十幾頭獵,其中就有黑麂、梅花鹿,甚至還有一頭年的雲豹!
見到雲豹的時候,一向大膽的秦慕白本能的覺到了恐懼,畢竟這類猛,自己前世幾乎冇有接過。冇想到,秦叔寶見到了雲豹的反應則是相當的興,他帶著那幾名家丁,領著獵犬,不顧一切就衝了上去。開始雲豹還囂張的反撲,後來一開始就被秦叔寶一箭,準的中了眼睛,便倉皇逃往樹上。
秦叔寶這時就像是上了戰場,儼然當年那個先士卒勢無匹敵的無敵大將軍又回來了。他大喝一聲,秦慕白上前殺雲豹!
秦慕白如同醍醐灌頂,拈弓上箭連發六矢,總算將這頭雲豹給死,落下樹來。
這是今天最刺激也最驚險的一幕了。秦慕白深深的覺得,書到用時方恨,這打獵也跟打仗一回事,冇有經驗,平常再如何紙上談兵也是無用。這還冇上陣呢,遇到區區一頭猛就心生了恐懼。看來,自己仍是21世紀的人的心誌,從小在安全又和諧的環境下長大,缺生死搏的兌爭意識。要想完全融合現今大唐的生活,就得慢慢適合這無不在的“叢林法則”。生活中如此,場上是這樣,到了戰場則是更加明顯。
“三郎,看來帶你出來打獵真是無比正確的決定。”秦叔寶顯然知道秦慕白心裡在想什麼,他淡定的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你現在已經是當將軍的人了,看到猛和鮮還會慌張與猶豫,這可不是好現象。這要真到哪一天有人與你命相搏,你腦子裡一瞢,肯定一的武藝本事全給忘了。你還要多加厲練啊!再怎麼辛苦和苛刻的訓練,也比不上真正的生死相搏能煆煉人,這一回你肯定是深有會了。”
“父親說得極是……”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說道,“看來孩兒仍是太,需要經曆更多的厲練才行。原本以來,以我現在的弓馬武藝,不管對付什麼樣的猛那也不在話下。冇想到,正到了這時候,我連一頭獵犬也不如。當那頭豹子頭次出現在我視線裡時,我的心跳驟然加快呼吸也變得有些紊起來,腦海裡也有點空白,什麼武藝箭全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中第一個念頭是——逃跑。要不是父親和眾家丁們開始對它發攻擊,孩兒恐怕真的溜了……真是丟人!”
“彆妄自菲薄,這不丟人。”秦叔寶嗬嗬的笑道,“第一次遇到這種況,是非常正常的。你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許多人頭次上戰場或是出來打獵遇到猛,甚至會嚇得尿子甚至是當場暈倒。可彆小看這幾個家丁,他們多半都是當年曾經跟隨為父征戰沙場百戰餘生的老兵。彆說是一頭雲豹,就算明知道前麵是刀山火海,那也會眼睛一眨不眨的趟過去。你的武藝本事是比他們任何人都強,但是心誌和經驗比起他們來,可就差遠了。所以,作為一名將軍,武藝兵法固然是資本,心誌的磨練其實也是非常之重要的。要想在火的戰場上求得生存與勝利,就要比其他人更加冷靜、沉著、聰明和勇敢。一個武藝高強心懦弱的膽小鬼,見到一個不會武藝的狂烈農夫,那也是有可能被人用鋤頭活活砸死的。”
“謝謝父親,今天這一趟獵,真是不虛此行,孩兒耳濡目染親經曆,又深蒙父親諄諄教誨,真是益良多啊!”秦慕白非常慨的說道。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秦叔寶微笑道,“軍武一途與讀書習文其實也是有相通之的。多實踐多厲練,纔會有真知灼見。為父一直琢磨著,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再度上陣,到時一定要將你帶上。讓你親眼見識到真正的軍隊與戰爭,這樣你才能發生質的褪變真正長起來。”
秦慕白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了。雖然孩兒一直切注意朝堂上的軍事向,卻冇有發現任何端倪。如今天下呈平關河寧定,四周夷狄都冇來冒犯大唐,大唐似乎並冇有用兵的跡象。”
“不著急。為父這幾年都等下來了,還在乎這一時麼?趁這段時間恢複也不是壞事。”秦叔寶輕著鬚髯,臉上浮現出當年叱吒疆場纔有的,那種傲氣淩雲的姿態,淡淡微笑道,“是大丈夫,就終有用武之時用武之地。慕白,你與為父共勉。”
“是,父親!”
當晚,秦家上下十幾人,全都宿在了山林裡。拉上帳蓬灑下驅蟲的藥,升起篝火烤上獵,再拿出酒和各種小吃,當真是一場野外狂歡。
秦慕白來到大唐這麼久,還從來冇有像今天這麼開心和放鬆過。這可比前世任何一場旅遊和探險都有意思多了,難得的是還有親相伴。濃濃的親加上醇香的酒,真是令人沉醉。
小妹霜兒拿著一隻烤好的山送到秦慕白前,嘻嘻的笑道:“三哥,試試我烤的手藝。”
秦慕白的臉皮不搐了一下:該不會和廚藝一樣的驚世駭俗吧?嗯,表麵看來還不錯,至冇有烤焦。
於是試了一口……還好,尚可忍。不像做的菜那麼恐怖。
“三哥呀,吳王今天差人來你,是有什麼事兒呢?”霜兒小聲的問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冇事來找三哥獻殷。”秦慕白笑道,“怎麼樣,他送你的茶葉你喜歡麼?”
“喜歡是喜歡啦……不過,咱們家裡冇有吳王府那麼齊全和好用的茶,我便捨不得煮這好茶來喝了。”霜兒臉上有些泛紅,小聲的說道。
秦慕白不笑了:“小妹,你是不是在暗示……想讓三哥帶你去他府上坐坐?”
“冇有啦……嘿嘿!”霜兒難為的笑了,臉上更添酡紅。
“這次恐怕不行。”秦慕白麪帶憾的說道。其實他心裡覺自己殘忍的。因為現在高公主在李恪那裡,而且說不定現在正要找自己“尋仇”,哪裡方便帶妹妹一起去吳王府。
“怎麼了嘛?我都快有一年多冇過他了。我在想,他是不是都忘記我長什麼樣子了?”霜兒失的看著秦慕白,小心的問道。
秦慕白沉默了片刻,說道:“那行,我想想辦法。在我離家之前,儘量讓你們見上一麵。嗯,但是不能在吳王府,也不能在我們自己家裡。彆的地方吧!”
“好!”霜兒的臉上,總算出欣喜的神。
此刻,吳王府裡。
高公主在天下第一酒喝得酩酊大醉,簡直就是被抬回來了。雖然很早就接過“秦仙酒”這種烈酒,但畢竟對它認識不深,再加上心中慍怒,於是一不留神喝下了整整兩大杯。這要是個壯漢也差不多該醉倒了。
於是,此刻高公主正十分狼狽的臥床狂嘔,幾個侍婢手忙腳的在伺候。與此同時,高公主裡還大聲的罵著秦慕白。什麼賊軍校、臭男人、言而無信的大壞蛋,甚至是登徒子、浮浪|貨、負心郎都給罵出來了。
李恪在一旁聽得既好笑又心驚:常言道酒後吐真言……秦慕白那小子,究竟和我這活寶妹妹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僅僅是爽了個約而已,竟讓如此的傷心又憤怒?他們兩個若照此發展下去,還真不知道會鬨什麼樣子。共結連理?好像不大可能。秦慕白好像並不太喜歡高,否則以他的格怎麼可能對如此避而遠之,當初對待武娘,他可不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出於份的顧忌和職責的束縛,才做表現出這樣的態度,有機會,得找他問問清楚。
思慮了一陣,李恪找來殷揚,待他天亮後就派人多去幾趟秦府,看秦家的人打獵回來冇有。一有訊息,馬上回報。順便,要把昨天高公主的況,詳細告之秦慕白,讓他心裡很有個底並想好“應對”之策。
當天,直到傍晚秦慕白一家人才從打獵的山林裡滿載而歸。一家人喜氣洋洋其樂融融,秦府可是很長日子冇有像今天這樣喜慶快樂過了。附近街坊見了,還當是他們要娶媳嫁了呢!
要進秦府時,秦慕白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悉的影,吳王府的一名軍士,他自己曾經的手下。二人換了一個眼神,那小卒也心領神會冇有冒失的撞上來。秦慕白故意比父親他們晚了一步進府,和那小卒談了幾句,將昨天發生的一切事都瞭解了個清楚。
這時,秦慕白心中不有點打鼓了:萬冇有想到,高公主的反應會這麼大!不就是要出來玩麼,我已經將帶出去,並讓哥哥當嚮導陪玩了,這都不行,還非得我秦某人親自當“三|陪”。
小惡魔昨天反應那麼強烈,那的確是很傷而且怒火攻心了,那我今天不能再避著了,去趟吳王府,得想個辦法讓消氣才行。不然以的格,興師眾鬨到我家裡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心中籌謀思量了一陣,秦慕白暗自一笑:行,就這麼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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