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威脅我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不小心踩到了稀泥，要不是爺爺拉了我一把，可能就直接摔進坑裡了。

又是『砰砰』兩聲之後，棺材板中間裂開了條。

「快把土填上！」

爺爺忽然大吼一聲，搶過了最近的一把鏟子，快速的往坑裡填土。

我聞言，先是一怔，而後也搶了把鏟子，跟著爺爺往裡邊填土：「你們快幫忙，不然等會兒死定了！」

等我吼完，幾個大漢也陸陸續續反應了過來，急忙幫忙鏟土。

有鏟子的在往裡麵鏟土，沒有的也在用手往裡拋，一時間，大傢夥兒都在爭分奪秒。

幾分鐘過去後，在不斷的撞擊聲中，墳已經填好，我鬆了口氣，隨後隻覺得兩隻手痠痛的不得了。

而我爺爺仍舊板著臉，死死的盯著這座新墳。

「讓一讓！大傢夥兒快讓讓！」

村長的喊聲從後傳來，我趕忙側了個。

隻見村長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一大塊木板，重重往墳地蓋了上去。

我心頭的大石頭，隨著木板落下，也跟著落了下去。

「了！」村長一臉的喜，「這事也理的差不……」

「嘭！」

又是一聲巨響！

我們都親眼看到了蓋在上邊的木板被震起來。

就是這個時候，我心中忽然冒出一種不詳的預。來不及仔細揣度，我連忙大聲喊道：「爺爺！」

與此同時，木板破裂的聲音響起，一隻已經開始腐爛的人手從中了出來。

我心中大驚，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爺爺拉著我往旁邊的地上一撲，厲聲喝道：「趴下！」

話音未落，天雷滾滾，一道金從中劈下！

我的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強閃到，一時間疼痛不已，東西都看不清了，爺爺連忙用他糙的掌心遮住了我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哭嚎慘，聲音既尖細又沙啞，十分刺耳。

又過了片刻，原本的瓢潑大雨小了不。

「孩兒，閉著眼睛。」爺爺在我耳邊輕聲囑咐後，拿開了他的手。

我意識到安全了，連忙抬手去眼睛，但率先卻了一手眼淚水。

耳邊悉悉率率的聲音響起，顯然是眾人也意識到了現在的境地，開始著手收拾殘局。

我一直沒敢睜眼，也在到眼淚水以後，打消了眼睛的想法。

周遭吵鬧了好一陣兒，我的手臂忽然被拽住，爺爺低聲道：「孩兒過來，爺爺給你看看。」

我乖乖往那邊索著走了幾步，而後眼睛被爺爺強製開。

除了一片白，我什麼都看不見。

「爺爺，我是不是……要瞎了？」我抖著聲音問道，心裡怕到了極點。

我也才十六歲而已，如果就這麼瞎了眼，那剩下的大半輩子就都完了。

沒想到爺爺隻是重重打了兩下我的頭：「瞎說些啥？爺爺給你敷一晚上藥就了。」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水給忍了回去，沒有應聲，隻是點了點頭。

就算是真的會瞎，爺爺多半也不會選擇直接告訴我。

不過僅僅告訴我一晚上就能好，看起來並不像在騙我。

想明白了這點，我的心頓時好了不。

因為眼睛看不見，爺爺囑咐了村長幾句，就領著我去了村長家裡。

「爺爺，你看我都這樣了……」說著，我頓了頓，想象了一下現在自己髒兮兮又瞎眼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告訴我一點兒吧？」

一陣沉寂後，爺爺再度嘆息，終於鬆了口：「那妖怪沒辦法對我們下死手，但這些老傢夥跑不掉。」

「爺爺昨晚上讓你去老雜碎家裡，是天象出了問題。」

「天象？」我詫異的介麵道。

什麼時候開始，我爺爺都看得懂天象了？為什麼我不知道？

「嗯，如果以後有必要，爺爺會教你。」接著腳步聲響起，隨後是水煙筒的聲音。

「那何家業他們一家子，還有今天的蠱和那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兒？」我想了想，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爺爺忽然冷哼一聲：「那老雜碎，自己絕戶也就算了，還想把我孫兒都帶下去。提起來我就氣。」

「至於蠱，老妖怪會的多了。啥狠會啥，倒是不奇怪。」

我默默點頭，沒有介麵說話。

爺爺其實還是說的非常略，很多細節他都省略了，可我想知道的就是那些細節。

等了一會兒，見爺爺沒有再接著說下去，我就知道他不想告訴我了。

沉默的坐了會兒，我想起晚上似真似假的遭遇。猶豫了一下，怕村長夫婦突然回來，連忙盡數說給了爺爺聽。

爺爺沉了一會兒，半是安半是寬的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會做這些夢也正常，你不用放心上。」

我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對了爺爺。」手臂的痠痛讓我又想起來一件事，「那個石頭，你咋看出來是老道士的？」

「這是個陣眼。」爺爺語氣平淡的說著，我心中卻是震驚萬分，「除了那蚯蚓和我，這個村子裡沒有誰會擺。」

陣眼？我之前從來沒聽爺爺提起過有關於這些的事，一直以為這樣的東西本就不存在。

「爺爺，那……如果任由這個東西放在原來的位置上，會怎麼樣？」我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疑給問了出來。

「怎麼樣？」爺爺反問我，隨後聽著像是吃了口煙，「那兩個人，就是除我們外所有人的下場！」

「這個陣，原本就是擺了和蠱蟲遙相呼應。」

我嚥了口唾沫，心道原來如此。

本來還想再問幾句，但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我隻好又憋了回去。

「咋樣啊？娃子眼睛沒啥事吧？」是村長媳婦兒的聲音。

「沒啥，歇歇就了。」爺爺開口回答，隨後又吃了口煙，「你家男人這煙不行，吃著太沖。回頭我拿兩包煙來，給他嘗嘗鮮。」

「這好。」村長媳婦兒憨憨的笑了兩聲，「娃子，這小東西你吃著玩兒。」

話音落下，我手裡邊被塞了一大把西瓜子。

我連忙朝道謝，又是憨憨的笑了幾聲，村長媳婦兒去廚房做午飯去了。

吃完飯後，爺爺出了趟門，給我抓了些中藥。打了渣子，全部敷到了眼睛上。

「爺爺。」我低聲音，憑藉著直覺靠了過去，「家院子裡邊那些東西咋辦啊？」

「不急，等晚上，你眼睛差不多能看著了，咱再去瞅瞅。」

因為我眼睛看不見，之後隻能在屋子裡陪著村長媳婦兒說話，爺爺則是去看事理的有沒有紕。

等爺爺回來，我已經和村長媳婦兒把未來幾十年的人生規劃都聊完了。

「走了孩兒，該回家了。」爺爺跟村長媳婦兒客套幾句，就帶著我一步一頓的走了回去。

我睡了幾個小時，等醒過來已經很晚了。

爺爺不在家，我喊了沒什麼反應，想了想，我自己笨手笨腳的拆了紗布。

眼睛確實能看見了，但我隻覺得還不如看不見。

我是躺在自己的房間裡邊，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床下已經全是蚯蚓。

「爺爺！」我又扯著嗓子喊了一次，還是沒有回應，眼前又是這個樣子，我不住慌起來，生怕爺爺出了什麼事。

稍微猶豫，我拿起鞋子抖了抖，確認裡邊沒有蚯蚓以後，穿上下了床。

幾乎是每一步都要踩死十幾條蚯蚓，我已經盡量不去看了，還是皮疙瘩起了滿。

很快，房門被我開啟了。

黑道士就站在我門口。

「貧道叨擾了。」他頂著那張滿是褶子的臉，朝我拜了兩拜，「把那東西給貧道吧！」

我嚥了口唾沫，不去回答他，而是語氣惡劣的直主題：「我爺爺呢？你把我爺爺弄去哪兒了？」

他聞言，角一，扯了扯臉皮，出個詭異至極的笑容：「東西給貧道，他自然不會有什麼事。」

「我呸，你個死臭蟲！」一想到爺爺可能出事兒了，我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他的，你到底說不說？」

黑道士忽然再度咧開，角直接開到了耳朵。他臉上是笑著的，眼睛裡邊卻全是殺氣：「貧道不喜歡一句話說很多遍，東西到底在哪裡？」

「我也不喜歡一句話說很多遍！」我迅速出左手，朝他上按了下去，「尤其和你這種聽不懂人話的老臭蟲！」

按下去的瞬間，我眼淚就掉下來了。

如果我可以做主，那東西拿給他也沒什麼，隻要爺爺沒事兒就好，但我不能。

黑道士的形忽然晃了晃，隨後，我隻覺得腳下的地麵也在晃，已經有些站立不穩。

還來不及再罵些什麼，我眼前的妖道，和後的房屋一起，像是紙張般裂了開來。

從裂口出湧出來大團漆黑的，很快就掉在了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