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林中原本抬棺材的幾個漢子如同嚇破了膽，此刻聽到這靜頓時都麵麵相覷，不時朝我爺爺看上幾眼，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孩兒，接下來你可瞧好了！」爺爺目並未看我，隻是一味地盯著泥土中的那副棺材。

周圍的幾名莊稼漢子手中掘土的作早已停下，隻是手握著一米多長的鐵鍬，一個個黑著臉，不得早點離去。

爺爺話音剛落，原本平靜的墳頭忽地刮來一陣風，別提多邪乎了，以至於我不由地打了個冷。

一森然的寒意將我周罩住，被薄土覆蓋的那副棺材忽地震了起來。

「嗚……」風中約夾雜著鬼哭的聲音，如同就在耳邊響起，樹林間落木蕭然，發出沙沙的細碎聲響。

「你們幾個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滾到一邊去！」爺爺掃了一眼棺材邊上的那幾個莊稼漢子。

那幾個漢子聽到這話如臨大赦，連走帶跑地沖著村頭的方向跑了遠去，其中一個走前不忘說了句：「那李叔……我……我們這先走了！」

爺爺也沒搭理他們，一雙老眼微瞇著，卻出我從未見過的淩厲神。

「我知道你小子死的冤！但這都是上一輩子的恩怨，你若是魂不散想禍害村裡人，那可別怪我不念及分！」

爺爺沖著墳頭的棺材說道，一手出，食指和拇指一個古怪的手勢。

這棺材中的畢竟是枉死人，怨念自然是有的，此刻也不知道有沒有將我爺爺的話聽進去，隻見泥土掩蓋的棺材忽地平靜了一會兒。

「爺爺，這人也怪可憐的，要不就超度一下送他一程？」我想到對方死前的那副慘象，心底也是有些於心不忍。

「哼！這也得看這傢夥願意纔是！」爺爺冷哼一聲，似乎已然預料到什麼。

話音剛落，剛才還靜下來的棺材再次震了起來，幅度較之先前還大，棺材上麵的泥土都紛紛四濺，彷彿有什麼將要破土而出。

「嗚……」風從四麵八方襲來，肆意在樹林間馳騁著，草木彎來折去，連同泥間的落葉都被捲到半空。

我一手掩麵，幾乎有些睜不開眼睛，就在下一秒，風聲中忽地傳來一聲巨響，土中掩蓋的那副棺材竟碎裂開來。

殘破的棺材靜止飛離了地麵，就這樣直斜在半空，棺材隙已然被鮮染紅。

「嘀嗒……嘀嗒……」鮮滴落在泥土中，在風聲中卻極為清晰。

「爺爺！我……」我彷彿覺有一隻無形的手提住我的脖頸，以至於我覺呼吸有些困難，進而幾乎窒息，心跳也驟然加劇了起來。

「孽畜！你敢！」我爺爺見狀當即冷斥一聲，兩指當即凝結一道手印，連同先前那張硃砂符籙一併揮了過去。

與此同時，爺爺一手搭在我的肩頭，我這才覺周的束縛驟然消失，當即兩手捂住脖子大聲乾咳。

風愈加劇烈，眼看著那張符籙將要及到那副棺材，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巨響，那副棺材竟裂開來。

木屑紛飛中，夾雜著濃濃的腥味，隻見一淋淋的人影出現在三丈開外的土坑前。

「吼……」對方全上下模糊，彷彿人皮被生生撕扯開來，雙目猩紅，盯著我和爺爺，嚨著傳來一聲聲低沉的嘶吼。

這嘶吼似不甘，又彷彿帶著一嗜的。

「白日變！孽債！果真都是孽債！」爺爺目打量著那，中喃喃地說道。

「爺爺，小心！」我見那忽地一，心臟驟然，連聲提醒說道。

隻見那瞳孔中大振，伴隨著嚨中低沉的嘶吼，竟全然不顧前的符籙，反倒是沖著我和爺爺撲了過來。

「哼！這孽債也該終結了！」爺爺麵當即一冷，也是反應了過來，而後吐出一個字：「赦！」

隨著爺爺兩指在前一劃，那道符籙也同時轉著方向，上麵的硃砂印約亮起一道道紋路，而後竟憑空自燃了起來。

「死……」嚨中艱難地低吼道，雙臂竟迎著前的符火撕了過去。

及到符火的瞬間，隻聽到空氣中傳來「嘶嘶」聲響，一極其刺鼻的異味瞬間瀰漫開來。

「既然不願投胎，那我便送你一程！」爺爺臉上出罕見的一抹厲。

「符起！」爺爺再次抬手一劃，彷彿手中握筆，一記手印當即在指尖凝結。

符火瞬起，後退半尺的同時一分為三，而後火大振，隨即朝著那撲了上去。

「死……都得死！」被符火纏化為一個火人，嚨中仍舊不時傳來怨恨的低吼。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聞所未聞，我瞳孔不由得睜大了些，張大著說不出話來。

我朝著爺爺看了眼，發覺爺爺布滿皺紋的額頭已然多了一層細的汗珠。

「孩兒！就是現在！用你那判掌拍死他丫的！」爺爺冷聲喊道，額頭的汗珠從高的鼻樑滴落下來，顯然對上這還是有些吃力。

那似乎被符火製住，麵目雖極盡猙獰可怖，卻如何也邁不開半步。

我見狀不由得嚥了咽嚨，心底莫名地有些怯意。

「快！再晚……就……來不及了！」爺爺艱難的從嚨中吐出一個個字。

危急關頭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低頭看了眼被紗布包裹的手印，心底一沉，咬了咬牙就朝著那沖了過去。

「啊！」在及到的同時，一濃烈的炙熱從我的掌心傳來，如同被烈火焚燒一般。

伴隨著我的慘聲還有那的低吼，後者彷彿生機在急劇流逝。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之後的事，整個人兩眼一黑隨即昏死了過去。

在昏死之前，我約看到被紗布包裹的掌心亮起繁的符文，火中鮮濺了我一，隨即徹底沒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之中我彷彿做了一個極其漫長的夢，我夢到自己置於一黑暗的甬道之中，前方是一道白，穿紅的小孩不時朝我招手，而後有在追趕。

「死……都得死！」嚨中傳來沙啞的嘶吼，麵目極盡猙獰。

我大一聲，忽地起醒來，發覺後背黏糊糊的，手了，這才發覺上早已被冷汗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