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被鬼了華老頭年邁，走路自然不快，繞是我心急也沒有用。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我們纔到了地方，進了院子之後，隔著七八丈的距離就能看到門前的碎。

這些惡鼠的死相很是可怖，此刻蛆蟲在碎中蠕著，看得人忍不住作嘔。

華老頭見狀忽然頓了頓腳步，連同神也沉重了些，不過卻終究沒說什麼。

「我爺爺就在裡麵。」我開口說道，因為擔憂爺爺的狀況，此刻心底很是急切，隻是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擱在其他人，看到這一地的鼠之後，說不定就揚長而去了，眼前這華老頭的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眼下要進屋子，自然得過這些惡鼠的，我見華老頭頓在原地沒有彈，我還以為對方是忌憚這些鼠呢，當即抄起一旁的竹掃帚將鼠撥開。

誰知我手中的掃帚剛，華老頭卻是一擺手說道：「別它們！」

「啊？」我沒有意料到這話，看了眼華老頭，也沒有多問。

過地上的鼠的時候，我分明覺下方沒來由地多了一寒意，隻是念及到爺爺的安危，此刻我也沒有多想。

華老頭站在床邊朝我爺爺上掃了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沉靜了一會兒之後，華老頭俯下子一手按下幾個位，而後又翻了翻我爺爺的眼皮，見眼珠子渾濁烏黑，隨即出嘆息的麵容。

「華伯伯，我爺爺現在怎麼樣了？」我看著對方問了句。

華老頭卻並沒有回應我的話，反倒是將爺爺的袖擼起，把了把脈搏。

「唔……怎麼說呢，應該死不了吧！」華老頭的話模淩兩可，可神卻有些嚴肅，灰白的眉了一塊兒。

「這，您老好歹給個準信兒啊……」聽到對方這話，我哭無淚，當即開口說了句。

華老頭見到我這般神，躊躇了片刻，直了直子，一手搭在我肩頭麵向我說道：「娃子，這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不能救，你爺爺這是被鬼過了，是生是死這得看他的命了！」

見我將要開口，華老頭抬手一擺：「我是覺得死不了，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華老頭說完，隨即自顧自地轉離去，也沒有看我一眼。

在出屋門的時候，華老頭忽地嘆息了一聲，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這麼些年還是這些玩意兒！真是……」

估計是找不出什麼可以形容的詞，華老頭搖了搖頭，消瘦的影逐漸消失在門外。

我也想不通華老頭這番話究竟是怎麼意思，對於爺爺的狀況，連華老頭都沒有辦法，我自然也隻能幹著急。

此刻爺爺仍舊昏迷不醒，上還沾了些跡，整個人看起來既憔悴又狼狽。

我遲疑了片刻，隨後找了件乾淨的服換上，這才覺屋的腥味好多了。

隻是門外的那些鼠我還沒有清理，不知道是因為華老頭先前那番話，又或者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我覺得還是等爺爺醒過來再說。

窗外的從地上落到牆上，一天的功夫也就這麼過去了。

看著暮四合，我心底忽然有種莫名地抑，如同懸著一塊巨石，連同呼吸都覺有些不自然。

「咳……咳咳……」旁忽地傳來一陣咳嗽，我轉眼一看，爺爺此刻口劇烈彈著，眉頭也皺了起來。

「爺爺！爺爺你醒了！」我麵欣喜，連忙上前一把握住爺爺皺的手。

咳嗽了好一會兒，爺爺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不過卻隻是瞇一條兒，看起來沒點神采。

似乎看清我的麵容之後，爺爺這才彈了一下，嚨中吐出幾個字：「看來是天不亡我，還能見到我孩兒一麵……」

我見爺爺強行坐起來，連忙一手托住爺爺後背，將底下的枕頭斜了起來。

爺爺靠著枕頭上麵勉強坐起，卻是氣息，又是幾聲咳嗽，臉上連一也瞧不見。

「孩兒，去，到灶膛裡弄些灰把那玩意兒掩一掩，晚上三更點把火燒了。」爺爺說話的語氣很費勁，一雙老眼卻多了些神采，盯著屋門前的那些鼠。

我也不知道爺爺失蹤的這三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眼下也沒有多問，隻是應了一聲，隨後便照著爺爺說的去做。

門外的鼠蓋上了一層灶灰，堆在門前很是礙眼，彷彿墳頭聳起的土堆一般。

爺爺目怔怔的，隨後又說道：「我給你的符紙還有剩的嗎？」

那晚在村長家院子裡，爺爺曾塞給我一遝符紙，多半怕出了事，讓我有些自保的能力。

此刻我纔想了起來，從服襯的口袋中翻出一遝黃紙，上麵用硃砂畫著一個個扭曲的圖案。

這些符紙我還一張都沒，此刻爺爺說起這話，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我將符紙遞了過來，爺爺卻隻是搖了搖頭，目瞥了眼屋門口的鼠，而後張了張。

「去，都在上麵。」爺爺的話讓我有些意外。

畢竟這些惡鼠已死，都腐爛什麼樣兒了？難道還能翻了天不？

當然，這些話我也沒問，隻是看了眼手中的符紙，還是按照爺爺的話去做了。

說來也有些奇怪，此刻院子裡晚風漸起，符紙落在灶灰上卻很是平靜，連都不曾彈。

做好了這些之後，我這纔回到房間，關上門之後，窗外的夜已然濃重了起來。

點了燈之後，屋的四壁便泛起昏黃的燈。

「爺爺，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才說出了心底的疑問。

聽我這麼一說，爺爺閉了閉雙眼，麵有些頹然。

嘆了口氣之後，爺爺這才開口說道：「孩兒，這村子你可呆不下去了……」

我一聽這話心底頓時一急，當年爺爺將我從父母邊帶走，難不現在要趕我走不？

「爺爺，我……」

我還沒有說完，爺爺彷彿已經看穿我心底所想，一手拍了拍我的肩頭，中緩緩說道：「不是爺爺趕你走啊，是這村子裡已經容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