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驗了錢，將腰間葫蘆解下來，擇了個空竅，掐訣一指，葫蘆口裡就噴出一流水般的清，將五遝符錢裹住，捲葫蘆裡麵深藏起來。他再把葫蘆來回轉了半圈，又有清吐出，裡麵帶有一顆胎換骨丹。

他把胎換骨丹放在裝錢的匣子裡，合上蓋子遞還給夥計：“拿去吧。”

夥計接了匣子，並未立即離開：“我們家還想再買一顆，隻是沒有那麼多符錢，想用一個陶氏寶閣煉製的六品妖仙壺換。”

靈好奇道：“妖仙壺是什麼？”

周圍的人都變了臉，連顧耿存都不淡定了：“陶家先祖是給羲和大神燒陶製瓦的，最擅長製作瓶瓶罐罐。他們家有專門的捕妖使，捉來妖擒在罐子裡，祭煉馴服了，馭使奴役，下三品不原形，六品就得是五百年以上的妖了，可以化人形，調教好了，平時可以充當侍者。”

聽說是妖，靈頓失興趣，丹山鐘靈俊秀，水靈山，很容易就能開竅通靈，各類妖他見過不。

什麼嶺上拜月的白狐，故意學人說話的翠鳥，還有在水裡吞吐丹氣的白蛟，都很好玩。

至於被關在罐子裡麵的妖，每天苦大仇深的，四目相對，能有什麼趣味？

他又想起先前所見戰場上，黃人驅使的罐中妖神，全都是失卻，被凝魄煉魂了妖鬼，一個個怨氣沖天，乖戾兇狠，就更加不想要了。

“不要不要。”靈揮手，“我不要那種東西。你們若是真想要我的胎換骨丹，可以拿一口六品仙劍來換，這回我就要劍，其他的都不要，符錢也不要了！”

陶氏丹樓的小夥計奉命來買兩顆胎換骨丹，一顆是金朝奉買的，要送給從小弱多病的陶家三公子改善，五百金符錢是他付的。

另一顆是白藥師買，老藥師壽元講盡，要為自己延長壽命，隻是他雖然貴為陶家丹樓的金牌煉藥師，一時也拿不出五百金符錢的現錢。

得到恢復以後，老頭無奈，讓兒子去把前不久給大孫子買的仙劍要來，人帶來酒樓換藥。

這口磨雷劍比靈犀劍短，隻有兩尺八寸，同樣寒四，淩厲人，靈一見就喜歡上了。

顧耿存把這口磨雷劍接過去，用手指在劍脊上輕輕一彈，發出清脆的龍之聲。

“這也是我們顧家所鑄，蘊雷鋼鑄的劍坯，上有九霄天雷符紋，以雷火法反復鍛打九次，裡保留著一雷火罡氣，確實是一把好劍，每日以真氣祭煉，最多十年就能逐漸通靈。”

顧耿存問那夥計：“煉劍的浩然劍訣還有煉劍符籙呢？”

夥計苦了臉：“並不知道還有什麼劍決和符籙。”

顧耿存冷笑：“你家主人約莫是打著日後強行反悔的主意，先用劍把我兄弟的靈丹哄了去，日後再尋隙將劍隔空收走，可謂是無恥下作！”

靈聽說對方要騙自己，頓時不高興了，把劍扔回去：“你拿回去吧，藥我不賣了！”

夥計趕央求：“別啊，事前我是真的不知這茬，您稍安勿躁，我回去問……”

“不必問了！我不要了！我這丹藥誰都賣，就不賣你們家！”靈了脾氣。

夥計見事談崩，抱著劍要趕忙回去找白藥師，又被顧耿存攔住。

“靈不必著急，他這劍火氣未退，也是新買不久，祭煉的程度很淺，我另教你一套蒼冥劍訣，再為你新製七道符籙，將此劍重新祭煉，日後對方不來收這劍還則罷了，若是真敢下作，你可故意裝作被他收去，趁他不在意的時候突然下手，斬手跺腳，或是取其命，都在你一念之間。”

依著靈的脾氣，這劍是不打算再要了的，但他盼有一口仙劍已經好多年了，這把磨雷劍也真了他的眼，心不已，顧耿存這樣說，他便強按捺住子：“好吧，既然這樣，我便要了，拿了丹藥趕滾蛋！”他取了第二顆胎換骨丹給那夥計，夥計拿了劍資，撒跑路。

顧耿存要教他劍訣，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客棧老闆開了間天字號大套房。

到了房中，顧耿存將房門反鎖，又拿出十幾張符紙，將每一麵墻壁、地板、頂棚都上一張。靈看出來，這些靈符都有隔音形之效，是用來防止別人聽看的，見顧耿存如此鄭重，他心裡也有點小興，終於可以劍了！

顧耿存首先幫靈製作劍符籙，他這煉劍法門跟靈已知的也不相同。

妙真人給他講的，劍仙煉劍，等同於他煉外丹，要在築基圓滿，產藥的時候開始下手，修煉外丹要準備好各種藥材，修煉飛劍則準備好劍坯。

不管是外丹還是仙劍，都跟丹一起煉，俱與本人心息相連，仗之敵，全靠心意縱，比自原有的手腳還要靈便。

等丹四轉修還丹境時，以還丹點化，將仙劍從有質煉到無質，便可收，雖然論及種種妙用遜於外丹，但誅邪護，出青冥，更加迅捷乾脆。

顧耿存教的方法，是先製作劍符籙注劍中，劍的主人可以藉由這八道符籙縱仙劍，真氣越足，劍上力道越大，飛行距離越遠，神識越強對劍的控製越強。

若論高下，後者自然遠不及前者，但卻簡便易行，讓沒有結金丹的人也能擁有飛劍。

靈原還擔心，以丹煉劍會累及外丹進度，待聽顧耿存講完劍籙之法，不拍手好。

顧家的劍符籙是八張一套，分按八卦，先將符頭、符膽、符腳都製好，再引靈八口元氣，八點完符竅。

顧耿存製好八張貝葉符籙，要燒了置於水中給靈喝下：“剛開始應很慢，你要有耐心，按照我教你的法子，對著它吐納換息，不出十天，就能有所應。”

“不必燒符！”靈把符紙一字排開，右手食指尖析出一點丹氣，以指做筆，以丹氣為墨，以虛空為紙，照樣另畫出八道劍籙。

丹氣凝結白的氣，憑空懸浮，聚而不散。

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