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人間》第三章:義字何解?難解、難解
「二叔……」
陳易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孃的病,越來越重了,我準備明天將我娘帶去縣城裡醫治。」
陳百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縣城裡的醫師比這鎮上的醫師好多了,而且,聽說百草堂的醫師還是藥王穀弟子,嗯,你的錢可夠,要是不夠,隨時來找我!」
「多謝二叔,我曉得了。」陳易拱手道。
「一家人莫說兩家話。」陳百穿拍了拍陳易的肩膀。
陳易微微笑了笑,說道:「走,二叔,咱們先進屋吧!」
「不了,」陳百穿搖頭道:「你也知道最近幫裡出了不事兒,簍子多,我的事也多,就不多留了,等以後有空了再來。」
陳易愣了一下,輕聲道:「二叔,幫主那裡……如何了?」
陳百穿搖頭道:「你知道的,幫主本就無意於此,前段時間又除了那檔子事兒,恐怕他是鐵了心要卸任了,唉,幫裡是多事之秋啊。」
「對不起,二叔,」陳易愧疚道:「如果那天不是我把你喊了回來,憑你的武功,一定不會讓幫主傷,也就不會出這些事了。」
陳百穿搖了搖頭,說道:「你別這樣想,這事兒,也不是你有意的,誰也沒想到南山幫那群雜碎居然在路上埋伏,你別多想,好好給你娘治病,有需要儘管來找二叔!」
「我知道了,二叔。」陳易點頭。
陳百穿又拍了拍陳易的肩膀,將手裡的葯遞給陳易,緩緩轉離開。
陳易手裡提著葯,深深地了一眼陳百穿的背影,然後轉回屋。
輕輕關上門,陳易把葯放到桌子上,取出一張宣紙,拿起筆快速寫了起來,字跡很潦草,筆墨未乾,他就急忙將宣紙摺疊放到懷裡。
揣著宣紙,走到廚房裡,端了一碗湯藥,到了側屋,走到床前,陳易輕輕的掀開帳簾,看著床上的婦人,聲道:「娘,該喝葯了。」
床上那婦人睜開眼睛,緩緩支起子,靠在床頭,接過葯碗,皺著眉頭,一口喝下,苦到極致的味道讓神頭也好了不。
接過葯碗,陳易急忙又取出一顆甜糖,說道:「來,娘,吃顆糖,解解!」
將糖含在裡,陳氏眼裡突然流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哽咽道:「兒啊,是娘親拖累了你,要不是照顧為娘,何至於讓你一武功沒施展,把家裡的錢財都給耗盡了,也不至於讓你現在還娶不到個媳婦兒……」
「娘,」陳易寬道:「您別這樣想,照顧您本就是為人子該做的事,隻要您早點好起來,我還年輕,哪裡還拚不出一個前程娶不到媳婦兒,您還得幫我帶兒子呢?」
「為娘也想啊,要是能夠看到你家立業,娘就是……死也沒有憾了!」
「娘,您放心吧,會有這一天的,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名醫,一定可以治好您的病,到時候你就看著兒子給你娶兒媳婦,給你生個大胖孫子!」
母子倆說了好一陣,陳易才端著葯碗離開。
輕輕將門帶上,沒有驚屋裡的母親,陳易往懷裡了,咬了咬牙,快速往村外走去。
村子口,有一棵枝葉茂盛的千年老樹,枝繁葉茂,中間是一個巷子,兩邊是高牆,很遠很遠,便是大太天,也有些清幽。
走在巷子裡,快到盡頭時,陳易突然停了下來。
巷子盡頭那棵大樹後麵緩緩走出了幾個提刀大漢,慢慢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陳易眼睛微微一瞇,探手的握住了腰間的刀柄,緩緩往後退了兩步,卻又看到後也出現了五六個持刀大漢,正在向著走來。
前後有人,兩旁是牆。
沒有退路了。
陳易出腰刀,冷冷的看著包圍過來的幾個人,他認出了這些人,是獨屬於聚義幫幫主的執法堂幫眾。
「各位,不知執法堂找我有何事?」陳易冷聲問到。
執法堂一個統領開口道:「陳易,你,事發了,跟我們去幫裡走一趟吧!」
陳易的握住刀柄,說道:「幾位兄弟,我現在有些急事兒,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執法堂幫眾沒有再說話。
「那就恕我得罪了!」
陳易一揮長刀,麵對近十人的包圍,他卻沒有怯場,這是源自於他對自己武功的自信,他父親在世的時候,和二叔陳百穿並稱為聚義幫雙雄,放在整個聚義幫都是武功最高的人,而他,從小跟著父親跑江湖,雖然比不得父親和二叔,但也有兩人七八功力。
就在這時候,巷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陳易,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聽到這很平淡的聲音,陳易渾一。
巷口堵著的幾個聚義幫幫眾分散開來,讓出一條道,一個穿著月白衫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過來。
那白年微微抬眼,表平淡,一頭青被風吹起,有幾零散的覆蓋在蒼白的麵頰上,眼神裡,無波無瀾,很平淡的盯著陳易,蒼白的輕啟,道:「到瞭如今,你還要如何?」
「幫……幫主!」
陳易看著杜若,握著刀的手不控製的抖了起來,和杜若對視了好一會兒,他緩緩鬆開了手,長刀落在了地上,青石板上濺起一火花,發出一聲亮響。
「撲通」
陳易跪倒在地,緩緩垂下了頭。
杜若捂住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緩緩轉,慢慢離去,微微擺了擺手,輕聲道:「帶走吧!」
…………
太漸漸開始落下,一片火紅漂浮在天際,夕下的梧桐鎮,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江邊山頭的桃樹更有風味,越來越多的商人旅客出門賞景,或是見識這獨特的梧桐風。
青石巷外,聚義幫幫眾鎮守著各個路口,在這熱鬧的梧桐鎮中,這偏僻一隅之地,獨顯其清幽,而巷中深,那氣派的聚義幫駐地,旗幟招展,中門大開,十幾個背刀幫眾來往巡邏。
聚義幫中堂,一張黑漆長椅居中,上方一個偌大的義字高懸,這是聚義幫幫主親自揮毫潑墨所寫,隻為明心,讓幫眾明,也讓他自己明,聚義幫,隻為一個義字所存!
聚義幫雖然小,但是俗話說得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聚義幫也是如此,分為四個堂口,渡風堂,以大統領羅大鬍子執掌,主要負責梧桐鎮碼頭一切事宜,這也是聚義幫裡最吃香的一個堂口,但也是最危險的堂口,也是主職拚殺的堂口。
第二個堂口清風堂,相對平和一些,人數也不多不過三四十個,平日裡負責鎮上的商務來往和幫派治安,巡視各個酒樓賭坊等等,很會有手的時候。至於第三個堂口,名暗風堂,幾乎不在鎮上,都是在外麵行,負責報聯絡與外界向,這是一開始杜若就定下的,他是讀書人,很明白夜郎自大故步自封的危害。
至於最後一個堂口,就比較特殊了,名為執法堂,獨屬於杜若,監管整個幫派,權力極大,擁有幫派緝拿之權,同時充當他的護衛,平日裡由陳百穿統率,但是沒有大統領,隻聽從他一個人的命令,人數加起來也不過三十人,但各個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絕對的最強戰力,單看上次七八個人就能夠護送他從突圍南山幫的埋伏,戰鬥力就可見一斑。
此時的義字堂裡,上方椅子上空著,下方是三個大統領和陳百穿,以及平老先生等等七八個不在幫,卻有很高威的老者,平老先生這一群老者,份有些特殊,他們雖是聚義幫員,卻不掛職,地位偏偏又很高,即便是幫主杜若,也會敬他們三分。
這些人是聚義幫初創之時的梧桐鎮中的原住鎮民中的族老,或是德高重之輩,就比如在私塾講學大半輩子的胡老先生,便是因為其德高重,最初之時,杜若的威不夠,便是靠著這些老者所撐起的底蘊。
當杜若從後堂進來後,大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站起來,朝著杜若執禮:「參見幫主!」
杜若十指纖纖凝握拳,捂輕輕咳嗽了兩聲,微微抬了抬手,眼神平淡,輕聲道:「不用多禮了,都坐下吧!」
輕輕掀了掀長袍,杜若緩緩坐下,旁一個幫眾急忙拿來一條雪白狐貍皮蓋在杜若上。
杜若此前了眾傷,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是有些傷還沒能痊癒,再加上他本就有些孱弱,這四月的天,河風口的梧桐鎮,對於他來說,都還有些冷。
俯首看了看眾人,杜若才緩緩開口說道:「今日突然召集大家來此,想來大家也都有所猜測是為何事,的確如同你們所料,是為了碼頭之事,以及以南山幫為首的一群虎視眈眈的幫派。」
聽到杜若這般開口,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卸任之事兒,他們都很滿足。
杜若看著眾人的神,微微笑了笑,臉又變得嚴峻下來,冷聲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要做,便是理一下我前些日子被南山幫埋伏之事兒,因為,我聚義幫……出現了叛徒!」
針落可聞,滿堂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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