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書趣樓()

這座百年古寺初建於漢明帝登基不久，為紀念先皇武帝劉秀及重建大漢的『開國』功臣，皇帝下旨派人遠赴『西天』請來兩名印度高僧，並隨同用白馬馱載而來大量佛經和佛像，於是命名『白馬寺』，敕封為皇家寺廟。其後近二百年，幾乎每一任皇帝登基後都會到白馬寺進香，既為先皇超度，更為祈禱在位期間國泰民安。

現任主持方丈曇迦羅，是位得道高僧，據說已經一百餘歲。此刻他率領滿寺僧眾，出寺數裡迎接皇帝大駕。

僧眾分列兩排恭迎，老方丈及一些輩分極高的老僧站在隊伍頂端，在迎客鍾及誦經佛號聲中，畢恭畢敬，虔誠忠真，以佛家最高規格迎接新任皇帝。

老方丈神矍鑠，雙目神采，雪白的鬍子長及半腰，就連眉也是又白又長，下垂至頰。他後那些老僧，看樣子至也都在**十歲往上。

老方丈等人，已經在此虔誠地等候了近半個時辰了，即便這是位新登基的皇帝；即便這位皇帝才十餘歲年紀，還算個孩子；即便這位皇帝形同傀儡，被相國董卓玩弄於掌骨之間，幾乎沒有任何權利；即便滿朝大臣幾乎沒人拿這位新皇帝當回事。可老方丈等還是以最虔誠的佛心迎候皇帝。

皇帝終於被迎接進了白馬寺。他的確還算個孩子，他是如此的形消瘦纖弱，他是如此的臉蒼白，但他的目還算堅毅，或許他有一顆火熱的心，又或許是被這強大的佛家氣場所震撼和染。

皇帝在方丈等人的陪同下，徑直進了大雄寶殿，老皇帝還未下葬，雖然以曇迦羅為首的國名寺主持們已經統一進宮為大行皇帝誦經超度過，但這次皇帝駕親臨白馬寺，實屬莫大的榮。因此，滿寺僧眾使出渾解數，將佛號唸的響徹雲霄。

同老方丈一樣，沒有一位僧人因為皇帝隨駕的過於寒酸而輕慢，就這陣勢，說來的是位二流大臣也不為過。上次董相國前來給病重的老皇帝祈福時，大雄寶殿裡麵滿了大臣，為了騰位置，許多誦經的和尚都被『』出了大殿，護駕的林軍就更不用說了，白馬寺主路上都沒地站了，隊伍都排出寺門數十丈開外。

新皇帝完全被這佛家氣場震撼了，他雙膝跪拜於黃錦包裹的團上麵，渾因激而抖，他努力直上，卻還是不住搖晃。

這時，他到一力量竄進他的，原來是老方丈輕輕握住他的左胳膊。他激地著老方丈，似乎有許多話要說。老方丈微微搖搖頭，示意他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與場合，一切等超度完結再說。他覺得這次前來，對於他，對於大漢帝國，是一個改變命運的契機，他心那個忐忑的念頭，越來越堅定。

別說是年皇帝，就這種氣場，上次董相國為老皇帝祈福，當著僧眾與大臣們的麵，哭的淚如雨下，涕泗橫流，表示願用自己的壽命來為老皇帝續命。

即便是大大惡之人，在如此強大的佛心氣場麵前也會洗心革麵吧！可有時偏不如此，就當誦經達到**之際，一群刺客闖進了這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

這群人有十數人，全部穿黑夜行，黑巾蒙麵，手執長劍，闖進大殿後遇人就刺。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護駕的林軍都幹嘛去了？護寺的武僧們又到哪裡去了？

皇帝邊唯一的太監小陶子扯著尖尖的嗓子高喊「有刺客，快快護駕。」

驚變之下，寶殿外的林軍和武僧同時向殿『沖『，而寶殿的和上麵爭相往外』湧『，兩者在殿門』匯『，了一鍋粥。

刺客頭子命令一半手下擋住殿門，另一半胡刺殺，短短時間，數名無辜僧人濺寶殿，當場喪命。

奇怪的是，殿人數雖多，但皇帝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但凡行刺良機，一般稍縱即逝，為什麼這些人不直接撲上皇帝，反而在無辜僧人上浪費時間。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揮劍刺的同時，裡也不閑著，刺一劍就高喊一句「殺死狗皇帝」，聲音極高，聲怕別人聽不見，而且用的都是冀州方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

饒是如此，年皇帝也嚇得麵無，驚慌失措。小陶子也不見了蹤影。

老方丈驚不變，他吩咐殿幾名會武功的老僧先擋在前麵，排一道人牆將皇帝與蒙麪人隔開。自己護在皇帝邊，安他不必驚恐。

這幫蒙麪人雖然反常，但武功確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可怕的是他們的長劍上都餵了毒，而殿的人清一赤手空拳，隻要長劍刺中，無論是否人要害，幾乎見封，毫無生機。

殿外的林軍沖了一陣，見刺客如此厲害，多數高聲空喊，敢裝起膽子往裡沖的寥寥無幾。反倒是護寺武僧，衝進來一批與擋路的黑人鬥的難解難分。

半柱香工夫，雙方互有死傷。但有七八名黑人已經衝到了皇帝跟前。那幾名老僧也折了大半。

一名黑人騰空而起，長劍斜刺向皇帝。老方丈氣運丹田，右手暴漲，反手劈向黑人口。這一掌氣浪如排山倒海，將黑人震出去好遠，連人帶劍跌落在地，巧的是，他那把長劍落地彈起瞬間恰好劃中了自己右臂。畢竟是慈悲高僧，老方丈這一掌隻用了五功力，原本取不了黑人命，但黑人卻驚恐萬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劍上有毒，為了保命，急之下，他撿起長劍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右臂斬下。剛想緩一口氣，卻忽然想到：舊傷部位固然斬掉，但新傷口不一樣見封？剛想明白，已經中毒亡。

老方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老衲竟然在佛祖麵前殺人，罪過啊罪過。」

黑人頭目贊道：「妙啊，大師好一式『大慈悲手』，果然威力非凡。」說話同時一劍刺中一名老僧的膛，連人帶劍，推至老方丈跟前，撤力拔劍，老僧翻栽倒在老方丈懷裡。

老方丈回道：「既已害人命，還談什麼慈悲！『大慈悲手』，與施主手中的長劍又有什麼區別。」

「大師，您本得道高僧，晚輩敬佩的很。既是佛家中人，四大皆空，又何必趟這塵世俗事？請大師暫且退到一旁，待晚輩為天下除害，殺了這狗皇帝，晚輩一定在佛祖麵前自裁謝罪，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阿彌陀佛，皇帝也好，乞丐也好，螻蟻之命尚且金貴，豈能隨意將其命奪取？老衲若是依你，隻怕佛祖也饒不了老衲。」

「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晚輩得罪。」長劍挽個劍花，刺向老方丈左肋。這一劍以試探為主，隻有三四力道，老方丈輕易躲過。

兩人鬥了幾個回合，這時候闖進來的黑人已經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而殿老僧隻剩下兩名苦苦支撐。

老方丈高誦佛號：「阿彌陀佛，你們暫且退至老衲後，好生看護皇帝。」馬步穩紮，氣流上行，推至掌心，雙掌大開，一氣浪推出。殿猶如颳起暴風，所到之，鋪天蓋地，肆意狂，人人運功抵抗，否則幾乎吹倒。而大殿門也被這氣浪驅使，『嘭』地一聲關閉，將殿外完全隔離。

「阿彌陀佛，佛祖慈悲，今日弟子不得不學一學佛祖昔日的衛道降魔了。」雙手左右遊，真氣在雙掌間凝聚，一式『金剛護』將邊人全部罩進。然後，展開二十六路『降魔拳』一人獨鬥五名黑人。

這種鬥法，對老方丈來說消耗極大，除了以一敵五，還要用真氣護佑皇帝等人，時間一長非吃虧不可。五名黑人隻攻不守，不斷變換方位，從五個角度同時發起攻擊，他們都是募來的死士，本不必防守，隻要任何一劍刺中對方，足以致其喪命。

而老方丈就不同了，有顧慮就會分心，真氣消耗過快，逐漸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沒料到對方武功竟如此不凡，而且肯定過團隊作戰訓練。漸漸步伐有些淩，明顯在了下風，但他不能退卻，他必須拚死一搏，因為白馬寺與皇家的關係早已係在一起。

危險的一刻終於到來：狡猾的刺客頭目撇開老方丈，徑直撲向皇帝，老方丈回救，恰好中了敵人聲東擊西之計，果然頭目那一劍刺向皇帝是虛，反刺老方丈是真，而此時的老方丈幾乎強弩之末，作緩慢，再想躲就不易了，眼見老方丈就要以殉道。

電火石之間，「錚」地一聲，一隻長劍憑空飛來，撞擊在那刺向老方丈的劍上，雙劍相撞，火星濺，黑人頭目隻覺得虎口發麻，手中長劍幾乎落地。自然，那刺出去的方向也就偏了。

一個聲音道：「大師，您縱有慈悲之心，卻也難渡邪之人。您這般輕攻重守，是無法衛道降魔的。」不知何時，殿多了三人，正是曹師兄弟。說這番話的，正是曹；而那飛來之劍，也正是曹力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