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半山腰的太極廣場極為平坦寬闊，周圍也儘是一些雕樑畫棟，古香古的亭臺樓閣。而正中一座巍峨山門，漆黑匾額上鐫刻著真劍宗四個遒勁有力的鎏金大字。

「這真山上，可是越向上去，靈氣越是磅礴濃鬱？」月明樓站與廣場之上，長長吐出中的一口濁氣，隻覺得此靈氣磅礴瀰漫，比山腳下更是濃鬱了不！

「明樓悟驚人，說得一點不錯。」趙葉笑了笑，引著月明樓便向廣場正中的山門行去。

待到兩人緩緩走近，山門八個俱是眉心一點淺灰的守門弟子見到了趙葉，都是忙不迭的行禮問好。

「咦？果哥怎麼不在？」趙葉眼卻隻是向山門之後不遠的那顆蒼勁翠柏的迎客鬆，眺良久之後，隨手招過來一個弟子問道：「你可知道果哥去哪了？」

「今早懸空閣的蔡開懷老真人又來了，他拉著伍小真人一起上峰頂去了。」那弟子恭敬答道。

「這可糟了！果哥每一次被蔡老真人拉上山去，沒有一兩個時辰是絕對回不來的！」趙葉頓時急得連連頓足道：「都說早起的鳥兒……呸！呸！呸！我今天破天荒地起了這般一個大早，卻不想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們就站在這裡等小國師好了。」月明樓卻毫不以為意，依舊仿若清風明月般的筆直站在那裡，可是話語之中卻總是有著一淡淡的憂傷：「想明樓八年時都等過去了，哪裡還會差這一時三刻……」

此時正值真弟子晨課散去之時，灰佩劍的年輕弟子們三三兩兩的從廣場最左邊的一寬敞樓閣之中陸續走出來，再漸漸四散而去。

「雪域山脈連綿不絕，從這裡筆直而上便是真主峰，而四周那些山間小道，便是通往其它六峰的道路。那邊那個三層樓閣是本宗藏經閣，不過隻有功築基後的弟子纔可第一層；築基大圓滿修為便能上到二樓，至於三樓嘛，那是金丹修為以上纔可以上去的！」趙葉用手指先指了指廣場周圍的十數條羊腸小道，然後又指著周圍的一些樓閣與那些大多都是眉心一點淺灰，正自四散而去的年輕弟子們，向月明樓解釋道：「如今真一脈僅有四位真人，青掌教和果哥是一老一小兩個吃糧不管穿的甩手掌櫃，宗普通弟子的修為教導之事多是傳功長老烈真人一人為之，他每天給弟子們一起上過早課之後，這些普通弟子們就可以自由修行了！他們平時俱著灰衫，居住之所便是那邊的修行穀，穀中山崖之上有無數個天然石窟，弟子們或者獨居，或者兩三個知好友一起，而修為愈高，愈可居於頂上之地。至於宗那幾個麟角的親傳弟子，都是在各自師父的座峰之上起居修行的！掌教青真人就隻有果哥一個親傳弟子；烈真人平日裡雜事繁多，所以一直都沒有親傳弟子；至於金丹修的玉真人，這些年親傳弟子倒是收了幾個，家小丫頭自然也在其中……嘿嘿，們平日裡穿著雪白，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看得真是人眼饞不已！隻不過們每一個見了我都是橫眉立目的，又真是好生無趣！」

「哦，原來是這樣……」月明樓四瞭，又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想不到真劍宗中的修行氛圍竟是如此的寬鬆……」

「畢竟八年前世間還屬末法時代，那可是整整八百年的大蕭索呀！所以直到現在，本宗的普通弟子也不過數百而已。伍叔叔十幾年前一直駐守在西北娘子關上抵魔族，與本宗青掌教，還有懸空閣的蔡老真人自然都是知好友，如今真山上有果哥這樣一個妖孽般的逆天存在，掌教平日裡自然是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要的，而其餘那些尋常弟子，他更是毫都不會放在心上了！至於平時管教那些普通弟子的，便是家丫頭的師父，執法長老玉真人了！咦？」趙葉這時突然遠遠見一個白，凝神細看之後，卻又搖搖頭道：「原來是玉真人的大弟子憐寒水，卻不是家丫頭。」

「是否這真劍宗之，隻要為了親傳弟子，便是可穿得白服的？」月明樓好奇問道。

「不是，比如說掌教青真人，平日裡總是一襲墨黑道袍，果哥是他親傳弟子，本來應該……而玉真人平素便是一玉白，的那幾個親傳弟子，自然都是白白了！不過果哥卻是一個最最憊懶害人的，平日裡總是穿著一件普通弟子的灰衫躺在那邊的迎客鬆上打盹！」趙葉手指了指自己上的灰道袍，苦笑道：「尤其是每年春天宗派招收新弟子的時候，他就立時變得神百倍，一溜煙地從迎客鬆上溜下來不說，還會找來一小塊膏藥在眉心……扮豬吃虎，害人不淺！」

「不會吧？」月明樓驚訝道。他向著那顆蒼勁翠柏的迎客鬆仔細看去，隻見那顆巨樹傲然屹立與山門之後，鬆柏參天，翠綠常青之中，竟然似乎還有一層若有若無，流溢彩的神韻在樹榦枝杈之間緩緩地飄浮閃。

「趙公子！幾日不見！卻是讓小弟好找！」此時遠突然奔過來一個眉心亦是一點淺紅的灰年，他遠遠地便高舉著一隻手向趙葉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修為略高的緣故，別的普通弟子見了壞人葉之後即便不是談虎變，也都是悄悄閃開了，而那灰年臉上此時卻是堆滿了笑容，一個勁兒地抱拳作揖：「這幾天小弟又沒有被分派到什麼採買任務，所以一直不得下山……」

「這不是曲兄嘛！怎麼就這般急火火的，卻不知找我有何貴幹？」趙葉卻是立刻現出了一臉的愕然神，不不地道。

「就是前幾天在下拜託趙公子之事……」灰年瞄了一眼月明樓，雖然麵生，修為也尋常，可是一來見他姿容出塵，二來見到趙葉對他十分親近，當下不敢失禮，對著月明樓也微微一禮。

「哦！知道了！這幾天我有些忙，一直沒有顧得上你的事。」趙葉一邊敷衍，一邊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我現在這裡還有些事，你沒什麼別的事的話……」

「是！是！是！還請趙公子務必在伍小真人麵前給小弟言幾句！」灰年臉上毫不見一氣惱之，再一次長鞠到地之後，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這人是……」

「那人姓曲，名登天。天賦骨尚佳，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從他六年前第一次上山那天起，果哥就一直都不待見他的。嘿嘿，既然是果哥不待見的，我自然就是更不待見了！」趙葉又遊目四顧了一會兒，突然就用手肘了月明樓，小聲道：「喂喂喂！終於等到了！明樓快看那邊，那個不就是家的丫頭菲菲！」

月明樓舉目去，隻見一群年輕弟子之中一個雪白的正自踽踽獨行。

那生得極是清秀，眉間一點淺紅印記，而亭亭玉立的姿白的掩映之下越發就是那般的窈窕人。獨自一個施施然地又向前走了一段，遠遠的就突然看見了月明樓，俏臉之上頓時就現出了無比驚訝的神，好似手足無措的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終於緩緩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明樓……哥哥？」

「正是在下。」月明樓躬一禮，可是在那謙遜有禮的笑容之後，更是一種隔山水般的淡淡疏離。

「一別八年，不知明樓哥哥這些年又去了哪裡？」菲菲咬著，把一雙大眼睛眨了好一會，終於好奇問道。

「哦，在下不才，這些年裡隻是四走，虛度罷了。」月明樓卻是沒有對再一次詳細敘說八年經歷的耐心，隻是淡淡敷衍了一句。

「明樓哥哥現在既然已經來到了雪域山脈，以後便是打算要在真宗裡修行了？」菲菲似乎也發覺了月明樓的冷淡，言又止地小聲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月明樓低著頭沉默半晌，最後長嘆了一聲，一語雙關道：「哎！八年來的人冷暖，世態炎涼……明樓如今早已見過了太多太多……現在心中還會有什麼癡心妄想嗎？」

菲菲再次飛快地眨了眨眼睛，這一次卻是真的不知所對了。

愈長大，愈無趣。八年前青梅竹馬的一對小璧人，如今初初一見，三言兩語之間便已是相對無言。

「哎呀！是不是我現在呆在這裡……著實有點不妥呀……」趙葉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此時見到場麵尷尬，不由得笑瞇瞇地出言打岔道：「要不我先去一邊躲上一會？讓你們小別勝……不對！你們還沒婚呢！嘿嘿……」

「呸！要你管！」菲菲立刻狠狠地挖了趙葉一眼，咬著遲疑了半晌，終於看向月明樓，小聲道：「明樓哥哥既然來了……要不菲菲過後求求師尊，讓把明樓哥哥也收為親傳弟子？」

「玉真人為修真人，應該是隻收弟子的吧？」月明樓聞言忽然心中一，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個相對親昵些的兒時稱呼：「再說了，明樓此番前來，必定是要先行見過小國師的，就不勞煩……菲菲妹子……費心了……」

「哦。」菲菲繼續咬著，雖然眼波流盼，卻是再也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