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三個橋，纔是整個局中最最關鍵，也是難度最大的一個橋！那就是……明月宮……是不是聽起來很老套？可是那後宮之爭，歷朝歷代都絕不會，因為那本來就是人之劣！嗬嗬，如果想要徹底杜絕那虛偽醜惡的後宮之爭，除非是把京師之中，甚至是每個人心中的那座巍峨皇宮都全部砸碎拆掉！」青真人雙眉鎖，停頓了片刻，彷彿自嘲般地悠然一嘆：「明月當空，無地自容……當年月三先生的那個侄月明綉，當真是……唉！便是你的母親妙仙子，若單以姿而論，卻也隻能甘拜下風！而十年之前，隻有明月宮，才能讓當年那個號稱『紅梅元嬰，紅皇後』的虞紅徹底失寵！而隻有當虞紅徹底失寵失，才會不顧一切的發起瘋來！而隻有當虞紅最後不顧一切的發起瘋來，等到司徒演找到了那塊天外飛仙石，石中殘存的那一縷兇戾之氣才會被吸在掌心，最後再發揮出它的最大效應！因為是唯一一個可以近得玄帝，又能傷得玄帝之人！」

「想自古皇帝，哪一個不是惜命如金，所以玄帝戰虎牢當初在通天書院之中選得是一本『九龍壁』，那護神功大之後，全猶如銅澆鐵鑄，護真氣更是彷彿銅牆鐵壁一般，尋常之人本傷不了他分毫！可是很不巧的，虞紅當初選得卻是一本『掌心仙雷』……左手仙人指路，右手電筒閃雷鳴！倉促之間，或許那仙人指路還傷不得玄帝，可是如果再加上仙石中的那一縷兇戾之氣的話……而最後果然如此，那一縷兇戾之氣也就真得為了玄帝的一曲葬歌！嗬嗬，那哪裡是什麼仙人指路！分明就是虞紅給他指得死路一條！所以虞紅便是通天之變的第四個橋！這也是那兩句『司徒妙計托紅』與『送人命，手留餘毒』的由來！」

「明月宮之所以最最關鍵，便是因為虞紅此人極為關鍵！陳兵百萬雖然修為最為驚人，可他坐守通天峰到底也隻不過是個孤家寡人罷了！而玄帝最最顯耀尊位，邊又有『一半元嬰』趙凱歌與『**元嬰』儀亭那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元嬰相助，想要繞過他先去挑戰陳兵百萬那無疑就是自尋死路！所以想要開啟通天陣法，步驟必須是先除玄帝，再除陳兵百萬！而能夠襲玄帝並將之除去的，除了虞紅之外，再無他人！」

「然而……當時說服明月宮絕非易事！先不說皇宮裡已經有了一位極為強勢的元嬰皇後，便是月家大護法月三先生，也是絕不會同意讓的親侄進到那個寂寞深宮冷，不識人間春的鬼地方的！想月三當年是何等的俊傑，如果他把月明綉送進了皇宮，先不說毀了明月的一生幸福，更是等於把元嬰皇後虞紅以及江南煙雨樓都得罪到了極點！看不見多好卻眼見會得罪一大堆厲害人……這種賠本到家，愚蠢至極的事，隻怕無論哪個人都是說死也不會同意的！這一點，便是司徒出馬也是絕對說不他的！因為世間任何人都沒有能夠說服他的籌碼！除了……」青真人此時慢慢站起來，抬頭仰長天白雲，兩行老淚終於也是悄然落：「司徒不行，而妙仙子可以……國師隕落前對老道說，他當時說服月三的時候，就隻是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犬子將來必定會還月家一個驚天聖人！甚至是破空聖人！唉！秒仙子十六年前在麵對那塊天外飛仙石的時候，心如電轉，念若雷閃，隻在短短一刻之中便把八年後的通天之變全部都演算計劃清楚了，對應，環環相扣，當真是讓人佩服的五投地！巾幗轉眼一念間，煞天下男子漢！」

伍果頓時就是張大了，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帶著眼角的眼淚都一直停頓在了那裡！

「是啊！老夫自不必說，子生平極服人，可對於妙計仙子……卻始終都是深信不疑，奉若神明的！」蔡開懷搖頭嘆氣之中又一臉懷疑地看了看伍果，表示對他的深疑不信：「可是如果說果兒以後要還月家一個破空聖人……難道是明月的親弟弟月明樓？老夫去年還在娘子關裡見過他一次，雖然天資極佳，現在卻纔是道修為……」

「月三叔的犧牲真是太大了……還有綉綉姐……」伍果雙眼失神，失魂落魄地道：「想來當父親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月三叔應該對一切都已心中明鏡……甚至他最後必然不幸……」

「是的，可是他最終依舊還是選擇了相信國師，相信妙仙子，相信果兒你！然後就有了最最關鍵的……十年之前，十六歲的明月宮……」青真人黯然道。

「那麼……當初父親又如何說服綉綉姐的呢？讓掉進那般一個寂寞深宮冷，不識人間春的鬼地方！」說著說著，伍果的聲音越來越是飄渺迷離，到最後幾乎都已經完全變調：「果兒從小就在綉綉姐邊長大……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綉綉姐對我最好了，我自小貪睡，每天晌午時分都會把腦袋枕在綉綉姐的膝蓋上，一邊聽給我講故事，一邊沉沉睡去……甚至每年夏天在月府花園池塘中摘出來的那第一顆蓮子，都不會給明樓而地遞給我吃……直到我六歲築基之後的那天，突然對我說要和一些眷去京郊遊玩幾天，正好那幾天父親也從邊關趕回了京師，我便乖乖的，傻傻地隨著父親一起回了國師府……當時我心裡還在暗自納悶，為什麼綉綉姐口中說著要去京郊遊玩……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的流個不停呢？……而自從那一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綉綉姐……隻知道進了皇宮……後來父親又去了邊關，而明樓跟著就打上門來……他自然打不過我，就一直躺在地上哭著罵我……說我一直霸佔著他的姐姐，要我還他的姐姐……也是從那天之後，明樓就再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據國師所說……明月從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青真人看著伍果臉上的駭然神，本來打算不再說下去了，可是現在話已至此，又如何能夠再停得下來！「月明綉進宮之後，玄帝大喜過，可他心中畢竟還有些忌憚虞紅，當即便聽從了月三之請，在京師東郊建了一所明月別院，當中那一座九層高樓，名為明月當空樓，裡麵奇珍異寶，不計其數，最後還順帶著把那個一直守護皇城的八方夜雨陣法也給挪到了當空樓中……當空當空……一切空……唉！其實月三心知虞紅恨月家骨，他的這些舉措，其實都是為了將來殺局發之時，有了陣法護佑的當空樓至還能夠保護月明繡的暫時安全！後來果然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發展了下去……便是以虞紅那般修為與見識的子，最終也不能免俗！或許也曾想過超凡俗地放棄一切，可是畢竟出於江南煙雨樓，的兒子，的家族，的宗派，後一切的一切！都是絕對不能允許了一個棄婦皇後！隻要事變功，不但那個已經從太子之位貶至燕王的兒子戰勝不用再出京就藩，而且還可以明正大地做下一任皇帝，而……做一個徹徹底底斷了念想的獨尊太後豈不是比做那個永遠獨守榻的怨婦皇後要強上太多太多？！所以當事演變到那般一個山窮水盡的時候，即便是玄帝突然改弦易轍同意重開通天陣法，虞紅也是再也停不下來了……所以當後來司徒演終於推演出了那塊天外飛仙石的下落之後，明麵上假裝閉關修行，暗中就和司徒演等人去了一趟十萬大山，把那塊仙石中的最後一最最戾之氣盡數收到了的左手掌心之中……事已至此，就隻差最後圖窮匕見的那一刻了！而最後在祭天大典中終於發的那一刻，也真得就了虞紅那個『送人命，手留餘毒』的千古奇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