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歸》第六章獨

半個時辰,陸雲奚悠悠轉醒。書趣樓()

見和尚坐在側,正要起,卻聽得其突然開口道:「你為劍氣所噬,導致元神損,適才煞氣侵,已是極為兇險,我以佛門真法為你驅除煞,但若要恢復修為,隻怕短時間難以做到。」

陸雲奚站起,朝和尚一拜道:「大師大恩,晚輩謹記在心!」

和尚一揮手,將陸雲奚托起,旋即站起來來,道:「免了,出家人不喜這些」。

說完往前行了兩步,繼而道:「如今這金剛盟弟子頻繁出現,隻怕天下象已生,你負重傷,不宜妄真氣,不若早回宗門,潛心修鍊,日後自有一番作為。」

陸雲奚點了點頭,道:「嗯,晚輩修為淺薄,此番若無大師搭救,隻怕難以善了,今日之後,當回宗門好自修鍊,日後再找邪教妖人復仇。」

和尚聞言,嘆了一氣,道:「正邪之爭,糾纏千年,其中因由,自是一言難盡,世人均道正邪不兩立,卻不知正亦有邪,邪中有道,怨怨相報,何日是終,阿彌佗佛!」

陸雲奚聞言一驚,從小到大師父均教育自己,正邪不兩立,除惡務盡,連自己所持的天淵劍也是聞名天下的誅魔神,正邪之間本是天敵,正派修士之中當以剷除世間妖邪為已任。

眼前這老和尚一番話,卻讓了困,正亦有邪,邪中還有道,如此說來,何為正,何為邪呢?

老和尚見一臉迷,也未點醒,卻道:「南庭宗號稱天下玄門領袖,執正道牛耳,對旁門之人自然一概以敵視之,你世尚淺,不知世途險惡,以汝之資質,日後當可證大道,須記得修行在心,不拘形製,得饒人且饒人」

未幾,又聽其一聲輕嘆:「大道三千,終是殊途同歸啊!」

這邊陸雲奚聽得似懂非懂,正自疑,一旁的蘇邁卻忍不住問道:

「請教大師,既然修行不拘形製,殊途亦可同歸,那如何分辨是正是邪,是好是壞呢?」

和尚聞言,嗬嗬一笑,手拍了拍蘇邁的肩膀,道:「是非善惡,本無公論,放下屠刀,亦可立地佛,心存善念,即便修習旁門之,亦可道,若心不正,佛,終不過是個禍害。」

聽和尚這麼一說,蘇邁心中一,突想起天隨子來。

向日天隨子和他講經論道之時,也曾有過類似的言論,隻是當時他心有掛礙,不甚在意,今天聽這和尚一言,倒平白生出了幾分親近之

老和尚見蘇邁不再言語,似心有所,便問道:「小兄弟意何往啊,看你形跡,不似修道中人,何以流落至這翠雲深?」

蘇邁見其詢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便道:「我自寧州城來,往青石城尋親,路過此地,一時好奇,過來看個熱鬧。」

「嗯,這個熱鬧可不好看」,

和尚搖搖頭,轉而對陸雲奚道:「時候不早,和尚還有要事在,不便久留,你目前弱,不宜外出雲遊,南庭宗弟子遍天下,應有聯絡之法,趕招呼同門,送你回山罷。」

言畢,朝蘇邁微微一笑,轉大步而去,一步步由低而高,腳下似有階梯一般,在空中信步而行,

未幾,便消失於天幕之中,留下後二小一臉艷羨。

蘇邁見之,隻覺這些修道中人,高來高去,也不甚奇怪。

而在陸雲奚眼裡,卻是大為驚駭,按說一般修士,無論修習何種法門,隻須到了一定地步,藉助法空飛行,並非難事,就像自己劍升空一般。

但要像這和尚如此,不藉助任何外力,閑庭信步般來去自如,除了要有極高深的修為,還需要超越常人的心和氣度。

目前的見識,普天之人,怕也沒幾人可以做到,就像師父清嵐道長,怕也難以如此從容。

和尚離去後,二人一時陷了沉默。

萍水相逢,本就無甚言語,再加上陸雲奚向來清冷,不善流,而蘇邁平素倒是言語頗多,但今天對著這個天仙般的絕子,除了心跳加速外,舌頭就像打了結一般,不自在起來。

本來很想說點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一時相顧無言。

半晌,還是陸雲奚打破了沉默,輕輕地咳了一聲,道:「你,你還好吧?」

蘇邁一聽,忙回道:「還好還好,不知姑娘同門可在附近?」

陸雲奚搖了搖頭,道:「我素來獨行,不喜人伴,不過我門中自有聯絡之法,若有同門在附近,自會過來接應。」

蘇邁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姑娘如今重傷,應儘早回師門纔是,不然若再遇壞人,隻怕……」

「怕什麼,」陸雲奚打斷他的話,決然道:「天淵劍下,從無懼死之人。」

「是是是……」

蘇邁吐了吐舌頭,道:「陸姑娘仙法高深,自然不怕那些邪門歪道,隻是剛才那位大師也說了,你如今不宜妄真氣,為免再生枝節,還請姑娘多保重纔是。」

陸雲奚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緻的銀小管,就在邊輕輕一吹,一縷清脆而悠長的清音自管中緩緩流出。

片刻,隻聽得半空中一聲脆響,一個紅點自上而下迅疾而來。

不一會,隻見一隻形似鷹隼的大鳥飛了下來,形較普通鷹類大了一倍有餘,全呈硃紅,羽,像烈火焚燒一般,煞是好看。

隻聽卟的一聲,這鳥便落到陸雲奚邊,雙目圓睜,盯著蘇邁,似有敵意。

陸雲奚出手,拍了拍鳥的腦袋,順手做了個手勢,道:「去吧」。

說也奇怪,那鳥竟然頗通人,聽了陸雲奚的話便轉急飛而去,瞬間即已消失。

蘇邁見此景,甚是驚訝,心道這鳥一定不簡單,怕又是什麼修道中人的寶貝。

正自猜測間,耳畔便傳來陸雲奚的聲音,道:「這鳥名火雲鷲,乃我宗門南庭仙山中獨有的珍禽,甚通靈,馴化不易,傳說百年孕,有方生即死的說法。」

「方生即死?」蘇邁詫異道:「是何意?」

「聽宗門裡的前輩說,火雲鷲乃虛雲山中獨有的靈氣孕育而生,有母無父,數百年才生一子,當雛鳥出生後,其母便會覓地躲藏,悄然死去,生生世世,迴不止,正因為此,才極為珍貴,整個南庭宗也不過三隻,剛才這隻名為朱帝,乃我師祖所養,此次我下山,師父讓我帶出來,以備應急聯絡。」

「這鳥可以找到你的同門師兄弟嗎?」蘇邁問道。

「朱帝極通靈,隻要附近有我南庭宗人,它就會發現,再說就算它找不到,我也還有別的辦法。」

陸雲奚邊盤坐調息,邊回道。

「別的辦法,為什麼你不用?」蘇邁有些奇怪。

「是我師門的一種法,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如今靈力不繼,難以施展,須先行調息,恢復法力。」

「那你慢慢調息吧,我幫你守著。」蘇邁說完,也在一旁的空地上坐了下來。

陸雲奚點了點頭,旋即閉上雙眼,開始運功起來,不久便已定。

蘇邁乃俗世凡人,未修道法,自然不諳修行之,加之其並未傷,氣飽滿,呆坐一會,便覺無聊。

轉頭著陸雲奚,發現眼前這個清麗無方的子已完全進寂定狀態,長長的睫下雙目微閉,白玉般的臉上平靜而淡然,了初見時的清冷和孤傲,卻多了幾分特有的清新和靜

蘇邁雖久慣風塵,接三教九流的人,卻極子單獨相

如今在這荒野之中,和一個不但容貌絕懷絕技的子近距離相對,倒令他有些無所適從。

心裡念著非禮勿視,卻又忍不住地瞄幾眼,不一會便覺心跳加速,臉亦有些發燙,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陸雲奚此刻正在運功調息中,心空萬,自然也不會留意到蘇邁的異狀。

如此掙紮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陸雲奚方自轉醒。

睜開眼,發現眼前的蘇邁已然站起來,正仰著頭,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兀自發獃。

輕輕了咳了一聲,陸雲奚也站了起來,隨意活了下手腳。

蘇邁聞見邊的靜,轉過來,有些驚訝又略帶慌道:「陸姑娘,你醒了?」

「嗯,」陸雲奚點了點頭,道:「多謝,我已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蘇邁一介麵,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心裡有些焦躁,甚至於有個念頭閃過,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陸雲奚見其窘狀,也未加理會,卻隨口問道:「你要去青石城嗎?」

蘇邁聞言,深吸口氣,定了定神,說道:「俗世飄蓬,本無定所,原打算去青石城走走。」

「翻過這接天峰,便是青石城地界了,行遊四海,本是好事,隻是如今這世道妖邪漸生,隻怕不會太平,你不諳修行,以後還是在這深山野林中走為是。」

蘇邁臉一紅,繼而一豪氣不知從哪沖了上來,口道:「謝姑娘好意,隻是大丈夫行於世間,俯仰無懼,我雖無法,卻也非畏死之人,再說我無長,又非修道中人,那妖邪之徒隻怕還看不上我呢」

陸雲奚不置可否,轉而道:「如此,就好自珍重吧」。

蘇邁正要回話,忽聽得半空中一聲清鳴,一點紅瞬間而至,來不及反應,那火雲鷲朱帝已出現在眼前。

隨後,一道劍自半空劃來,須臾間便見一個著白衫的青年男子劍而來,片刻便落在陸雲奚側。

蘇邁打量這男子片刻,隻見其年似弱冠,一白衫襯托著修長的材,顯得神清氣朗,加之劍眉斜,麵容俊逸,更加氣韻風流。

與陸雲奚一起,端是男才貌,恰如那九天之上的神仙眷,令人暗生仰慕之心。

陸雲奚見男子到來,麵微笑,了聲:「沐師兄」

男子微微一笑,如春風和煦,對著陸雲奚聲道:「陸師妹,你沒事吧?」

「無妨,幸虧一位前輩大師相助,還有這位公子仗義守護,」言畢便將蘇邁引見。

未待陸雲奚說完,男子便對蘇邁拱手一禮,道:「南庭宗沐清風,謝過小兄弟」

蘇邁忙還禮,道:「沐大哥客氣了,小可一介凡夫,什麼也做不了,隻是在這陪了陸姑娘一會,不值一提」。

口中說著,臉上卻有些不自在,麵對眼前這道法高深而又風度翩然的沐清風,蘇邁不期然有些自慚形愧。

二人客套一會,沐清風便拱手告辭,帶著陸雲奚飄然而去。

蘇邁著半空中漸行漸遠的影,茫然不定,半晌方回過神來,兀自搖頭苦笑,片刻亦轉離去。

    人正在閲讀<忘歸>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