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歸》第十三章鐵劍門
離開了花叢,蘇邁原路折返。書趣樓()
經過竹屋時,忍不住又回去看了那畫像一眼,順手將竹屋關上,轉離開。
說也奇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再次進屋,難道是因為畫中子太過麗嗎?
或許他心中所掛唸的,是那同樣的一襲白吧。
繞過霧氣蒸騰的小湖,從來時的小道穿了出去,不多久便回到了先前那片空地。
蘇邁轉頭瞭後,旋即朝那出口而去。
在那花海中沉思良久,蘇邁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去那鐵劍門運氣。
畢竟這裡距那宗門所在並不遠,吳攸若能保得命,多半也會前去,說不定還能再遇上。
順著眼前小道徑直前行,倒也無甚異狀,兩側青葦依舊。
不同的是,耳畔偶有鳥啾蟲鳴聲響起,相比於先前的一片死寂,多了幾分生氣,置其間,恍若鄉間小道,清新自然,沒有了之前的抑,心自也好了許多。
行了約莫一刻鐘,前麵突然天大亮,已然走到這青葦叢的盡頭。
蘇邁心中大喜,有然重見天日之,疾步而行,不一會就跑出去,隻見眼前是一個山坳,遠可見寬廣幽深的青瀾河。
順著山前小道,轉過一彎,蘇邁霍然止步。
一柄黑沉沉的巨劍,赫然出現在眼前。
高數十丈,直天際,中間刻有四個古篆大字「鐵劍流芳」。
蘇邁心中大喜,眼前巨劍便是鐵劍門的標誌,自己已然到了鐵劍門的山門口。
朝著那巨劍方向一陣小跑,不一會便已到其腳下。
甫一接近,便覺一寒氣撲麵而來,蘇邁振了振子,靠了過去。
隻見這劍寬約十丈,通為青石所造,呈青黛之,抬頭去,隻覺一片黑影直衝雲天,不知其高,自己立於其下,直如螻蟻一般。
蘇邁心中大為折服,心道這鐵劍門真是高深莫測,這巨劍就夠驚世駭俗了,非神仙般大能,誰可將之豎起,並立於這青河之畔數百年。
沿著巨劍基座向前,發覺其後是一條青石鋪就的大道,寬闊平坦,筆直向兩峰夾峙下的山穀,穀口似有行人走。
蘇邁大步行了進去,片刻便已到穀口,隻見前方路口橫著一方石臺,兩個青衫長劍的青年男子各立一側,中間還有一個紅子,正低著在書寫著什麼。
蘇邁尚未走近,左側那青年男子便迎了過來,微笑說道:「這位小兄弟,可是來參加我門三年一度的授徒大典?」
「正是,還請師兄指點」蘇邁見這男子笑容可掬,便拱手施禮。
「先到梅師妹這邊登記」
男子隨手將蘇邁引至那石臺邊,一邊說道:「你運氣不錯,今日是最後一天,日落西山時,我們便要封穀,到時你想要進來,就得等到三年後咯」。
蘇邁一驚,心想幸好沒在那青葦叢中久呆,不然恐怕就進不了這鐵劍門了。
正自想著,耳邊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姓名,籍貫?」
蘇邁一愣,忙回道:「回師姐,小弟姓蘇名邁,原籍雲州南雁山」
「雲州啊,離此萬裡,你如何而來?」那紅子抬頭問道。
「回師姐,小弟非從雲州而來,因我自家亡,離開雲州已十年,此番是從寧州至青石城而來」。
在這子抬頭之際,蘇邁悄悄看了一眼,發現竟然十分俏麗,皓齒青蛾,不施黛,卻自有一風流氣韻。
見朝自己問來,蘇邁趕忙回復。
「為何至此?」紅子繼續問道。
「一算命先生指點,至此求學仙法」,蘇邁道。
「算命先生?」子輕聲自語,臉子微,旋即恢復正常。
「先隨寧師兄至應試弟子歇息,明日自有考校,能不能留下,就看你造化。」
子說完,旋即對右側那男子道:「袁師兄,我方纔統計,本屆共有應試弟子二百三十一人,此人應是最後一位」。
「嗯,梅師妹和寧師弟此次辛苦了,我看日頭漸落,我們先行回穀吧,二位也早做準備,明天門大考,還有一番勞碌。」
男子語氣甚為客氣,麵冷峻,看不出緒。
三人一番計議,那被稱為袁師兄的男子攜同那紅子當先向穀中行去,蘇邁跟隨先前迎他的男子隨後也向穀中行去。
二人邊走邊聊,從這男子口中得知,他寧大川,三年前進鐵劍門,平素主要負責新人門弟子的接收和管理。
那紅子名梅雨,和他同期門,資質極高,是鐵劍門易見初掌門的得意高徒,傳說是鐵劍門近年來年輕一輩中的資質最好的一位。
而那被稱為袁師兄的男子姓袁名蕭,是鐵劍門刑堂長老莫子的得意弟子,平素協助其師掌門規刑罰,為人極為穩重,在年輕弟子中威信頗高。
片刻,二人便已得穀來,隻見這穀中甚是寬敞,約有數百畝。
正前方是一個圓形廣場,青石鋪就的地麵上,刻有巨大的八卦圖案。
中間立有九個巨型石柱,高約十丈,雖不如山前那巨劍氣勢磅礴,但九柱並立,卻自有一蒼莽雄壯之勢。
蘇邁盯著那些依次排列的石柱,訝然不已,一時卻覺有些眼。
寧大川見蘇邁這形,也不奇怪,笑著說道:「這便是我鐵劍門著名的九宮石陣了,每個新進來的弟子初次見到,都和你一樣驚訝。」
「九宮,八卦」
蘇邁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個巨型的九宮八卦圖,難怪看著眼。
「寧師兄,請問這九宮陣如此巨大,卻有何用途啊?」蘇邁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甚瞭解,據傳這九宮劍陣乃創派之木葉祖師所創,當年祖師爺雲遊至此,見穀中霞四起,靈氣聚集,斷言此乃青河之靈眼,為不可多得的修真寶地,於是便在此駐足傳道,以隨所攜之鐵劍為名,號鐵劍門,並以通天仙法移來青河巨石,立這九宮陣以及穀口的巨劍,為了鐵劍門之象徵,千年來一直豎立於此,供後人景仰」。
寧大川頓了頓,繼而又說道:「不過也有傳聞說這九宮陣本就在此,非祖師所立,傳聞此陣可通天地鬼神,一旦啟,有毀天滅地之威,可惜從未有人見過,千百年來亦無人知其用法,或許也隻是傳聞罷了,如今易掌門雄才偉略,大開山門,今年新人眾多,考覈也是獨闢蹊徑,這石陣卻有了新的用途」。
「新的用途,是什麼用途啊」,蘇邁奇道。
「這個嘛,明天你就知道了」寧大川神地一笑,賣了個關子。
蘇邁一頭霧水,卻也不便多問,順著那石柱向前去。
隻見那山穀東北側是一片懸崖,崖下麻麻建了很多木質結構的房子,沿崖壁一字排開,甚是壯觀。
山穀西側則是一條青石大道,沿著八卦廣場向裡延,沒山穀盡頭,似乎另有所在。
寧大川領著蘇邁向東側那一片木屋走去,途中又向他介紹了鐵劍門的相關人掌故。
蘇邁這才得知,這鐵劍門自這青河之畔開宗近千年,原也是天下正道有名的修真大派。
後來不知為何,竟人才凋零,一代不如一代,近百年來已是名氣大減。
直到五十年前,易見初接任掌門之職,大興改革,廣納人才,每年均公開選拔有資質的年輕弟子,著力栽培,倒也培養了不天資卓傑,修為深進的人才,其中便以掌門大弟子秦宇和剛才所見的袁蕭為代表,近年來已在正道年輕一輩中聲名鵲起。
說起掌門易見初,寧大川神思飛揚,滿臉敬畏之,看得出是由衷的崇拜。
蘇邁不由心想,這易見初到底是何種人,以後不知是否有機會見識。
二人一路閑聊,這寧大川甚是健談,讓蘇邁了幾分拘謹,不由對這位未來可能的師兄生出幾分好。
行了片刻,蘇邁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向寧大川問道:「寧師兄,請問下本屆來的新人中,可有一個名吳攸的?」。
寧大川回道:「這幾天共來了數百人,我也記不得」。
「他應該是今天來的,可能比我先到」,蘇邁追問道。
「今天我值,來的新人都經我接引,印象中倒沒有一個吳攸的」寧大川略作思索,答道。
看來吳攸還沒到這來,蘇邁不覺有些擔心起來,他不會還陷在那五鬼迷蹤裡吧?
那神男子已然離開,陣法失去控製,威力逐步消散,他如果呆在原地不的話,應不會有危險。
正自憂心忡忡之際,二人不覺間已到達那片木屋之前。
寧大川指著眼前那一大片屋牆,對蘇邁說道:「這裡便是新人弟子起居住宿之所,自北向東按八卦之序排列,尚未門的新人,便安排在最末的艮和兌院,今年試弟子眾多,離院也臨時騰了出來,你是本屆最後一個前來應試的新人,在最末的兌院居住」。
說完便當先朝東側行去,蘇邁朝眼前的木屋去,發現原來這些木屋並不相連,而是由一個個的獨立院落組合而。
院落之間有綠樹相隔,自一,前方有一條青石小道相連,院門上方掛著號牌。
眼前這小院門牌上即掛著一個燈籠大小的木牌,上麵刻著「離」字,正是寧大川口中新近騰出來的離院。
沿著離院東行,繞過艮院,便到了最末端的兌院,除門牌有別外,這三座小院幾乎一模一樣。
蘇邁隨寧大川踏進院門,出現在眼前是一個小花園,說是花園,其實不過是在院中平地上種植了一些尋常花木,中有一張石臺,幾個石墩。
花園周邊是一圈抄手遊廊,連著十六個房間,此外再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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