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寒江湖行》第三章、抵狼群

耳聽得元帥帳外人聲鼎沸,夾著「嗷嗷」狼聲,越來越近。書趣樓()耶律傲霜道:「不好,想來是今日圍獵,殺了它們的狼王,如今群狼前來尋仇了。」

契丹族人長期生活在草原之上,深知野狼習,本來狼王一死,群狼勢必四下逃散了,斷不敢再來襲擊,即便要報仇,也需重新選出新狼王才能糾集群狼尋仇,更何況遼營大隊人馬在此駐紮,群狼是斷不可能尋上門來的。不曾料此番群狼竟膽大如斯,片刻功夫便又集結群前來報仇襲,一想到那野狼生兇殘,有仇必報,眾士兵心中甚惶恐。

其時眾士兵多數聚集在帳營中喝酒吃,帳外篝火俱已燃盡,想是那烤牛羊的香味吸引得群狼前來覓食,更兼狼王遭到殺,必有新的狼群首領立新威,故此率領眾狼衝擊營帳,一則想要大飽口福,再則想要再立新狼王之威。

帳外留守的侍衛早已無心把守,正想著快些有人前來換班,自己好進帳去大口喝酒大塊吃,誰知悄無聲息中,狼群不知何時已奔襲到了近前,幾帳門外的侍衛被幾頭狼撲咬撕扯,慘聲不絕於耳,引得眾人又驚又怕,待到反應過來,倉惶間已有十數名士兵被群狼拖走,噬咬之下,瞬間便碎片。

耶律浩罕道:「我大遼勇士在此,何懼區區狼群。大家準備好械與之殊死一搏!」說話間已拔刀在手。眾人他鼓舞,一起舉刀吶喊。

胡振邦向耶律浩罕道:「大帥稍安,容在下布陣擊退狼群!」,耶律浩罕見他主請戰,讚許不已,當即道:「眾將聽眾胡將軍號令行事,斷不可了陣腳。」

胡振邦轉向耶律傲霜道:「請郡主帶賬中眾將保護好大帥與庫老將軍。」話音未落,形一,已掠出帳外。

隻聽帳外傳過嗚嗚數聲牛角號聲,胡振邦在大帥帳外朗聲道:「青龍、白虎、赤焰、黑蛇、黃雀五軍將士聽令,以大帥營為中心呈圓形向外列隊,未施號外絕不可前進後退,領頭眾將持火把,弓弩手居其次,狼進十丈放箭,刀斧手再衝殺十丈以狼群,若是外圍狼群再上,刀斧手退後,弓弩手再上前放箭。」他聲音並不特別宏亮,卻清清楚楚傳每一個將士耳中。耶律浩罕暗道:「想不到他竟有漢人林禪宗的傳音之技。」

此時帳外已是一片兵荒馬之景象,狼群已團團將遼軍營帳圍住,暗綠瑩瑩數百雙狼眼,也辨不清到底有幾百匹野狼。更有數十匹大膽的野狼小群沖營地之間,圍噬馬匹與侍衛,眾軍士或備刀劍、或張弓弩想要援救,又恐傷了自家兄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在這猶豫之間,已有數十匹戰馬與侍衛被群狼咬斃。

眾將聽得胡振邦令,軍中五隊兩翼張開圍攏,以帥營為中心呈圓狀列隊,前排將士手持火把,遠遠去便似有一個火圈將帥營團團圍住。群狼中除幾小群極了的野狼不懼火把,仍在近撕咬馬匹與侍衛外,其餘懼不敢貿然上前,遠遠站立觀

對恃良久,狼群中一匹個頭最大的狼突然仰天長嗷一聲,眾狼開始沖向火圈。眼見群狼沖得近十丈了,胡振邦一聲令下,「放箭」,火下箭矢齊發,沖在前頭的狼嗷嗷著倒地一片,後狼見狀,大多止住步子猶豫不前,也有數十匹膽大的,稍一停頓又過前狼繼續衝來,胡振邦又喝令道「刀斧手上,弓弩手上弦。」

一時間,那些衝上前來的狼群與刀斧手相遇,未及撲騰撕咬便被斬殺無數。後麵那些猶豫不前的狼登時遠遠退了出去。

眾人大喜道:「狼群退了,這番再不敢來了。」胡振邦正道:「狼狡猾,斷不會輕易放棄,大夥兒打起神,不可鬆懈。」

那耶律傲霜在賬中聽得胡振邦在外號令眾軍士,分別令小隊人員救護傷侍衛,其餘大隊依然保持警戒,各種安排井井有條,不由得心生欽佩。當下向耶律浩罕道:「父帥,今日之事,係孩子獵殺狼王所致,孩子請求與胡將軍一同殺退狼群。」耶律浩罕贊道:「我兒巾幗猶勝鬚眉,你這便去吧!」耶律傲霜喜不自地出帳而去。

胡振邦見耶律傲霜走出帳來,微覺詫異,耶律傲霜瞪他一眼道:「你瞧什麼?我是父帥之命,前來助你抵狼群。」胡振邦知有幾分大小姐脾氣,笑道:「我正要一睹屠狼英雄的巾幗風采。」耶律傲霜道:「現下你是主將,我聽你號令便是,隻不過你不要我死守,讓我多殺幾頭惡狼纔好!」胡振邦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稍候便有勞郡主衝鋒陷陣了!」

正說笑間,忽聽得西北角嗷嗷聲又起,胡振邦神一凜道:「眾將聽令,圍圈布陣,弓弩手、刀斧手分列迎敵。」他心中已知已料知是狼群的新狼王意圖再沖發攻擊。

耶律傲霜道:「那我做什麼?」胡振邦笑道:「先做弓弩手,再做刀斧手,如何?」說罷從手下士兵中取過一把弓箭。耶律傲霜哼了一聲道:「我再殺一隻新狼王給你看!」。

忽聽得群狼齊聲低吼,一齊奔襲而來,轉眼便至十丈開外,胡振邦揮手下令道:「放箭!」,耶律傲霜右手掂起三支羽箭,拉弓如滿月,急而出,奔在最前的三頭惡狼額頭中箭,不及哀嚎出聲便翻滾著倒地斃命。

胡振邦見箭法湛,喝一聲彩,眾弓弩手千箭齊發,登時又殺死近百頭狼,狼在陣外堆了一圈,此刻便是最為兇殘的狼,也放慢了腳步,圍在死狼邊不住嗷轉圈,原來那狼與人一般,也有兄弟姐妹,眼見得自己同族之狼死去,亦難免生出些悲閔之

胡振邦深知狼,知道狼群對同類悲閔過後仍會找人尋仇,當下又對耶律傲霜道:「現下便是你再建新功的機會,我命你帶刀斧手上前衝殺,擊退狼群,若是外圍狼再度襲來,不可戰,務必退迴圈!」原來他之前接挑耶律傲霜挑戰之時,已知好強,不肯服輸,怕殺得起,遭更多群狼圍攻,故特有此囑咐。

耶律傲霜聽出他的話中似有擔心安危之意,不免心念一:「此人倒是心思細,不似契丹男人這般獷。」一想到此,不免為自己適才向他挑戰比武,咄咄人的形生出些歉意來。

便在此時,又有一批狼群躍過倒斃在地的狼向人衝來,耶律傲霜雙刀在握,率眾刀斧手沖向狼群,一陣砍殺過後,群狼或死或傷,又拋下數十倉皇退去。

是夜,眾將士在胡振邦號令之下攻守兼備,井然有序,如此反覆幾次,群狼死傷竟有數百之多,遼軍大營亦有近百名侍衛、十數匹戰馬死傷, 及至天亮時分群狼方慢慢退去。

胡振邦與耶律傲霜回營復命,耶律浩罕對二人大加褒獎,命軍隊整頓休養一日後,再回遼國大都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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