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寒江湖行》第十八章、衙上門

胡振邦暗道:「此人必是「摘星鳶」麻青無疑了!」他曾從義父索隆圖口中得知,這「黨項三鷹」中,以「摘星鳶」麻青最為毒,因其自得過一場大病,險些喪命,後經當地一名作花喇子的巫師作法,稱其為兀鷹轉世,須常食人方可續命,故他常常要將活人捉來煮食,但他尤喜生吞人眼,故得綽號」摘星鳶」,端得是兇殘無比。書趣樓()

那胖子在旁一笑道:「掌櫃的,快拿好酒好菜來,手腳若是慢了半分,我這兄弟不得還要挖幾雙眼睛吃吃。」他這話一說出口,一雙眼睛團團將屋眾人掃了一遍。

那掌櫃如夢初醒,連呼那幾個趴在地上的夥計到廚房上菜,一邊陪笑道:」幾位爺快快請坐,小的立刻就差人上上菜。」他極度害怕之下,口齒也變得不清了。

那「黨項三鷹」中的老大拓跋鴻飛大喇喇走到西北角一張桌前坐下,潘天羅和麻青依次在他左右手落座。

那些食客見三人落了座,這纔敢畏畏挨出門去,哪裡還敢留下吃飯。店裡一個跑堂的這纔敢上前將那傷的小二攙扶到後房包紮。

沐寒向沐鐵使了個眼,沐鐵上前在沐寒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胡振邦耳力極佳,聽得他道:「之前我已探得訊息,這『黨項三鷹』正是為《武經總要》一書而來。」

胡振邦暗道:」這』黨項三鷹』名頭在遼金宋三地果然不同凡響,隻是他們又怎會知《武經總要》之事,又要從何下手。」

因進來這三個兇神惡煞似的人,適才熱鬧喧雜的堂登時變得寂靜無聲。胡振邦與沐寒等人便又坐下,靜觀其變。

頃,跑堂的將酒菜送至那」黨項三鷹」桌上。那三人要了數壇好酒,也不倒進碗裡,直接舉壇痛飲,吃菜也不使筷,竟全用手抓,吃得咂咂有聲。

吃得半晌,那拓跋鴻飛突然轉頭向著沐鐵惻惻地道:「你剛才向你主子報告的訊息準,真不愧為神運算元。」

胡振邦和沐寒等人俱是一驚,心道:」此人聽風辨聲之功著實了得,竟能聽到沐鐵的耳語。」

沐鐵哈哈一笑道:「什麼神運算元,那是江湖上朋友看得起,抬舉在下了。倒是撲天雕拓跋鴻飛大名在江湖上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這兩位想必就是縱地隼潘天羅和摘星鳶麻青了。在下沐鐵有禮了。」

拓跋鴻飛哼了一聲道:」來這套假惺惺的虛禮,你既知我三人來意,那麼最好別給我們添麻煩。」

沐寒忍不住喝道:「什麼黨項三鷹,我看黨項三鬼差不多,用下三濫手段對付小二算什麼本事。」

三人中麻青知是指自己出手挖人眼一事,當即怪笑一聲,瞅著沐寒半天道:「這位小兄弟,我瞧著年紀輕輕,細皮,眼睛又大又亮,倒是個好食材。」他出言恐嚇,大有要將沐寒殺了吃掉之意。

沐寒冷笑道:「這位老傢夥,我瞧你暮氣沉沉,皮老,眼睛又小又暗,不像個好食材。」沐鐵和手下眾人聽得鬨堂大笑。

胡振邦心中暗贊:」想不到麵對異域高手,不僅全然無畏,還敢針鋒相對,膽氣過人,隻恐那麻青要惱怒。」

果見那麻青忍不住要站起,卻被潘天羅拉住角,向他使個眼道:「三弟,大事要。」,麻青初時仍有不憤,卻見拓跋鴻飛亦向自己示以眼,這才憤憤坐下,不再開口。

胡振邦心道:「這三人既也沖著《武經總要》而來,卻不知是否探得訊息,此書現在何。」當下他手指酒杯中蘸得一蘸,在桌上寫了個「書」字。

沐寒心道:」原來他也想到這一層了。」當下點一點頭,向沐鐵語示意,要那沐鐵帶上眾兄弟先行退出,安排人手調查。沐鐵等人領命而去。

沐寒隨即又上茶博士泡上一壺茶,與胡振邦邊喝邊聊,所談話題俱是一路之上華風貌,完全不把那黨項三鷹放在眼中。

胡振邦心領神會,與說著話,暗中卻施展聽風辨音之,想從那三人說話中探得些訊息,豈知那黨項三鷹亦十分警覺,言談之中並不涉及此行目的,隻說些無關要的事件,大多是談及自己縱橫塞北江南,大殺四方的輝煌戰績,什麼在瓜州一役中大敗風沙幫,直殺得風沙幫逃到吐蕃邊地;在榆林一帶擊斃稱雄當地的「黃河二鬼」宋鎮江、宋鎖濤兄弟;在福建洗長樂幫,將長樂幫幫主霍雄雙眼挖去,副幫主貝安祖右砍下

他三人放聲談笑,似是有意無意要嚇唬胡沐二人,那麻青更是時不時向他二人瞟上一眼,觀察二人反應。不想卻見二人亦在那裡談笑風聲,一副全然不懼的樣子,三人不免心下也犯嘀咕:「這兩人長相倒有幾分清秀,卻有這樣一群隨從,居然還能打探出我等來頭,看來還須得防範纔是。」

原來麻青心十分狹隘,剛才小二隻不過回了他一句不是黑店沒有人賣,便被他挖了一隻眼。更何況又被沐寒搶白和反機譏了幾句,心下正自懊惱,若不是二哥大哥勸阻,換作平時,怕是早已忍不住出手了。

忽聽得沐寒笑道:」病怏怏的癆病鬼,要看便大大方地看,,賊眉鼠眼地看作什麼!」

麻青再也按納不住,雙掌在桌上一按,躍起一人多高,衫烈烈作響,半空中雙掌如鉤,帶著一勁風,直撲沐寒姿像極一隻抓取獵的猛鷹。

忽聽得嗤嗤嗤幾聲破空之聲,三枚鐵蓮子分別襲向麻青太、環跳、中檀三

胡振邦暗自好,要知麻青這一縱而起快如閃電,沐寒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彈出三枚鐵蓮子已屬不易,更何況能夠如此準地襲向敵人三大要,這等暗手段若無十年功力決無可能練

麻青人在半空,突見三顆暗飛來,自己去勢迅疾,已是避無可避,急之中,他竟在半空中生生扭軀,在空中使出一招「兀鷹翻」,堪堪躲過襲向太、中檀二大要的鐵蓮子,而那顆襲向環跳的鐵蓮子已是避無可避。

隻聽噗地一聲輕響,麻青環跳著彈,上痠痛,氣阻滯,一口氣立時沉到丹田,軀眼見便要從半空中落下。忽地一條長鞭揮出,繞在麻青腰間,將他輕輕一帶,便送回到他適才所坐的位置,那時間,力度恰到好,外人看來便好似一隻鷹飛出在空中一轉,又飛回原地,毫不敗象。

原來正是拓跋鴻飛出手相救,纔不致使麻青半空跌落。他剛才這揮鞭救人亦是快如閃電,放下麻青後,也不見他怎地一揮,那鞭子已然係在了腰間。胡振邦和沐寒看了,心中俱是喝了一聲采,心中都想:」此人不愧為三人之首,果然出手不凡。」

拓跋鴻飛一招救人得手,對麻青低斥道:「三弟怎地如此沉不住氣。」

麻青環跳中了鐵蓮子,隻到右痠麻,全無知覺,暗自慶幸適才拚死躲過那兩大死,拚死捱上環跳這麼一下,好過白白送了命。

他初時還隻道對方是個涉世未深的年人,哪裡會料到向他發之人,竟是金國大高手之,一外功夫均十分了得,現下自己吃了個啞虧,麵上無,還被老大訓斥,半晌作聲不得。

胡振邦心知沐寒是意在激怒三人,或能探得些許經書端倪,眼見那為首的拓跋鴻飛頗能沉住氣,想來必是有什麼要事在,並不想多惹事端。忽地靈一現,心道:「莫非黨項三鷹已得到了經書為不?」

忽聽得客棧外人聲鼎沸,有人大喊大道:「給我團團圍住了,休要走了盜賊!」眾人正詫異間,大門湧進十數名衙門差役,當先一人,材高大,穿服戴著帽,想來是個捕頭,麵甚是威嚴,目逡巡一圈之後,指著「黨項三鷹」厲聲道:」賊人在這裡了,給我拿下!」

眾差役登時圍將上前,或拔腰刀或揮鐵鏈便要上前拿人。驀地裡一條長鞭飛出,將沖在最前的五名差役團團圈住,隨即那五人竟自騰空而起,向後飛跌出去,又將後麵七八名差役撞得東倒西歪。

隻聽「哎呀」、」媽呀」之聲不絕於耳,十幾名差役倒在地上,個個鼻青臉腫,哭爹娘,不是被腰刀割傷了肩膀,便是被哨棒打腫了腦袋,作一團,更奇的是,這十幾名差役竟被自己帶去拿人的鐵鏈團團縛住,倒在地上起不得

那捕頭哪裡料到有這等變故,登時大吃一驚。要知那拓跋鴻飛以一條細長鞭,圈住數人還不稀奇,能以一己之力將這加起來有數百斤重的人如同放風箏般拋起,摔出,又將數名健壯差役撞得人仰馬翻,起不得,足見其膂力驚人,這還不算,又能在這一揮一摔之間,將兩名拘提手中的鐵鏈團團縛住眾人,這招數實是妙。

眼見得手下人等皆倒地不起,那捕頭已知自己絕非三人對手,心中暗自苦不迭,心道:「老子恁地倒黴,要惹上這等差使。」可他又極好麵子,生怕在大眾之下失了麵子,當即壯著膽子,從腰間出一把鋼刀,喝道:「大膽蠻夷,盜走我朝重,還敢拒捕傷人,吃了豹子膽了不,還不快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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