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寒江湖行》第二十八章、分別提審

拓跋鴻飛道:「二弟,三弟,你二人儘管安心隨他們去,他們想要的東西還在我們手裡,哪裡捨得殺了我們。書趣樓(www.shuqulou.com)」

說罷他又對前來提人的眾衙役道:「隻管給我們三兄弟好酒好菜地招待,把上的傷治好了,說不得哪天大爺們一開心,便將經書的下落給招了,哈哈哈!」他放聲大笑,言語之中滿是戲謔。

張龍、趙虎正要發作,忽見王朝、馬漢二人連使眼,這才作罷。眾差役上前將潘天羅、麻青分別帶出大牢房,一個押往東頭,一個押往西頭,要將二人分押在兩個牢房之中。

二人上本已帶傷,腳上又戴著鐵鐐,走路均是一步一挪,走得甚是緩慢。差役中有不耐煩的,忍不住拉扯二人脖上的鐵鏈,喝道:「快點快點,磨磨唧唧的,他的,往日的威風哪去了!」二人均打了向個趔趄,險些摔倒,心中俱道是罵道:「當真是『虎落平遭犬欺、龍遊淺灘被蝦戲』」。那麻青沉著臉一聲不吭,潘天羅卻罵罵咧咧個不停,直道:「你拉什麼拉,害得老子一跤摔死了,一同拖你們到間地府去。」

三間牢房相隔不遠,三人發出的聲音依稀可聞。

分開未過幾個時辰,便聽有差役道在外喊話,說是要提審犯人潘天羅。拓跋鴻飛與麻青凝視細聽,隻聽得有獄卒用鑰匙「丁鈴哐啷」地開牢門聲,之間便是潘天羅的怒罵聲:「他的還讓不讓人消停!」,「再他孃的審老子一百遍,老子也無可奉告。」隨後便是腳鐐之聲漸行漸遠。

拓跋鴻飛待得差役走遠,湊近鐵門上端的小視窗喊話道:「三弟,三弟。」麻青應道:「大哥,你可聽見二哥被提去過堂了。」聲音帶著一點空曠,似是從西頭傳來。

牢門上方的鐵窗極小,又有鐵柵欄阻隔,拓跋鴻飛無法探頭檢視過道景,但見並無人出來喝止二人談,料想獄卒應是不在,但他為人謹慎,生怕兄弟間說話被人聽了去,便提醒麻青道:「三弟,小心說話。待二弟回來再說。」那頭麻青回道:「是,小弟明白。」

二人在各自牢多半是靠在視窗傾聽牢房外靜,除了幾隻老鼠吱吱地聲,再未聽得半分靜,大約過得好些個時辰,二人疲憊已極,正昏昏睡,忽聽得牢房有腳步聲近,正待發問,卻聽獄卒道:「犯人吃飯啦!」

二人雖大,但忽覺腹中確是飢,有飯可吃也是好的。雖見窗中遞進來的不過隻是白飯、鹹菜、醃蘿蔔,沒半點葷腥,仍是慌不迭地抓起飯菜胡口中吃了,覺甚為香甜味。

飯食落肚,二人有了些神,又等待片刻,終於聽得開大門聲和腳鐐聲響,潘天羅被幾名差役帶回牢房。拓跋鴻飛等鎖門的獄卒走後,忙不迭地問道:「二弟,現下形怎樣?他們有無對你用刑?」

隻聽那邊傳來潘天羅有氣無力地聲音道:「今日倒是沒有刑,見我又不肯說出《武經總要》下落,隻是不準我吃,不準我喝,不準我打盹,一直讓我跪在堂前,我不肯下跪,他們便一打在我上傷口,他的」

麻青淒楚道:「二哥你苦了。」

拓跋鴻飛道:「二弟,你當真是好樣的漢子,切記這經書的下落,是斷不可泄的。」

潘天羅道:「我是斷不會丟了黨項族人的臉麵,想我堂堂,堂堂」聲音越來越低。

拓跋鴻飛和麻青不覺暗暗心驚,不知潘天羅況如何了,正擔心之際,忽聽一陣鼾聲傳來,原來潘天羅本是心寬胖之人,哪曾吃過這麼多的苦頭,整晚整日地折騰,便是鐵打的也了,回到監牢,再也支撐不住,應得幾句,竟瞌睡蟲襲來,昏昏沉沉睡死過去。

二人聽他隻是睡著了,這才稍稍放心,正待在牢也睡上一覺。忽地聽到走廊上腳步聲響,又有差役湧,拓跋鴻飛凝神細聽,這次卻說要提審麻青。

那些差役將麻青提了出去之後,拓跋鴻飛強打神,想等那麻青回牢房後,再行探聽審訊況,但實在經不住連續心力瘁,倦意襲來,便在不知不覺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哐啷」一聲,牢門開啟,拓跋鴻飛猛地驚醒,睜眼看時,又見是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名校尉帶著數名差役湧,他不待來人開口,眼站起便道:「是該到我去審了麼?」

張龍笑道:「識實務者為俊傑,你到了包大人麵前,最好也是識時務些纔好。」拓跋鴻飛「哼」了一聲,忽地想到什麼,問道:「我三弟如何了?」

王朝答道:「你那三弟,骨頭倒是,不過我看也扛不了太久了。」

拓跋鴻飛雖深信麻青和潘天羅二人都不會招供,但總是要問上一問,這才真正放心。見王朝這樣說道,先是心下釋然,忽覺又有些不對,就這 般心事重重地跟著這一乾人走了出去,此刻那潘天羅、麻青當是仍在沉睡之中,並未向他喊話。

拓跋鴻飛見了包拯,也不跪下,斜眼冷笑道:「我敬你是人人稱頌的包青天包大人,怎知你也是隻會耍些猾伎倆的無恥小人。」

包拯不怒反笑道:「你且說說我用什麼謀伎倆來對付你三人了?」

拓跋鴻飛道:「你這樣番審我兄弟三人,不讓睡覺休憩,便是要等我三人支撐不住向你求饒招供,是也不是?」

包拯怒道:「對你這等殘害良民,盜竊我朝機的盜賊,難道還需用禮數來對你三人不?」

拓跋鴻飛一時語塞,抬眼天,不再理會包拯。張龍、趙虎、王朝、馬漢見他對包拯冒犯,態度倨傲,皆是怒不可竭,齊齊喝道:「大膽兇犯,公堂冒犯,罪不可恕,還不跪下!」,上前一邊兩個,去按他肩膀,想將他按下跪倒。

拓跋鴻飛經過那日大戰,早已心力悴,更兼連日未能好好吃飯睡覺,實力大打折扣,但他力雄厚,功力遠在這幾名府衙校尉這上,這四人哪裡按得下去。旁邊差役見了,舉哨棒往他膝蓋打去,隻聽「喀喇」一聲那哨棒斷兩截,拓跋鴻飛依然好好的站立在那裡。

包拯道:「拓跋鴻飛,我敬你是條漢子,怎地做事卻敢做不敢當!做了個頭烏!」

拓跋鴻飛怒道:「誰是頭烏!老子不是都認了麼!奪書便是我三人做下的。」

包拯道:「既然認罪,為何還要躲躲閃閃,藏頭去尾。你若把《武經總要》去向說明,待此書找回歸還,我保你三人不死!」

拓跋鴻飛昂首道:「我黨項三鷹若是貪生怕死之人,又何必等到今天。大家各為其主,現下失手被擒,也是天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要我招供,那是絕無可能!」

包拯和道:「你自非貪生怕死之人,但你兄弟三人,我看也並非個個如你一般,今日我也不大刑供,你自回去好好斟酌。」

拓跋鴻飛雙眼一翻道:「我兄弟三人同生共死一條心,都是一樣的,無論你怎樣審問,都休想得逞。」

包拯嗬嗬一笑,道:「我看你的執迷不悟要到幾時,來人,將他帶下去。」拓跋鴻飛一怔,心道:「這便審完了?怎麼地二弟和三弟要這般長久時辰,我卻三言兩語便打發了?其中必有蹊蹺。」他心中猜疑,卻又不得其解,便這樣被差役連拖帶拽地帶回了監牢之中。

接下來不分白天黑夜,不分時辰,差役番提審三人,隻是包拯每次審拓跋鴻飛之時,都是翻來覆去打探那一十二卷《武經總要》去,他自然是不肯招供,包拯也不多說,便放他回牢房。但是審問潘天羅與麻青二人時,卻個個要審足二、三 個時辰方纔得歸。

三人依次回到監牢,拓跋鴻飛初時還流喊話,互相詢問,到後來看他們個個疲力盡,又累又乏。心道這過審皆是老套路,別無新意,也懶得多問了。

忽有一日,麻青提審之後,足足過了四、五個時辰才歸。送來之後,又將潘天羅提去審訊。

拓跋鴻飛那日神恢復得好了,一直沒睡,等那鎖牢門的獄卒走遠,連忙湊到視窗呼麻青,一連得好幾聲,麻青這才聽得呼,連忙答應了。

拓跋鴻飛忙問麻青道:「三弟,那包拯如何審你,怎地時間恁長?」

麻青道:「大哥放心,他們隻是我跪在堂下,好一頓供,又不準我睡覺,我自然是一個字也沒招,隻是、隻是這回委實睏乏得,讓我先睡一覺再說罷。」

拓跋鴻飛道:「這便好,三弟,並非大哥信你不過,實是這《武經總要》是師父千待萬待下來的,失誤不得!」

麻青口中含含糊糊道:「大哥儘管放心,這個我自然知道,我雖雙目失明,但心裡卻亮得很,絕不可能出半點風聲,隻是,隻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日子了,離師父到中原的日子怕是近了吧?」

拓跋鴻飛心中一凜,心道:「這幾日在牢裡不見天日,連時間都過得不知了,師父如果趕來,去了相國寺,經書又從何找起呢?」

這日潘天羅亦被提審了四、五個時辰才歸。說來也怪,這次送潘天羅回來,卻沒有再次提審拓跋鴻飛。

拓跋鴻飛強撐睏意,待獄卒走後,連忙輕呼潘天羅。那一頭潘天羅也是半晌纔回復道:「大哥我何事?」。

拓跋鴻飛照例問他今日如何審他,為何這次要審如此之久?潘天羅卻在那頭吱吱唔唔,含含糊糊道:「大哥,我什麼也沒說,且讓我睡上一覺再說。」說罷竟再不作聲,未幾,那頭竟傳來呼嚕之聲,顯見是睡著了。

拓跋鴻飛見二弟、三弟此次皆被提審良久,唯獨自己竟不被提審,心中疑慮不止,但任他想破腦袋了未明所以。也不知過了多久,倦意襲來,再也支撐不住,倒下便睡著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似回到了西夏,那草原上,四點起了篝火,有人將一隻香噴噴的烤羊遞向了他,他一把抓過,大口啃將起來,不想到,如此味,怎可無酒?說來也奇,這邊正想到酒,這鼻中便聞到陣陣酒香,大喜之下,猛地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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