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楚晴到被人輕輕扶起，接著一暖流自頭頂源源不斷地流，在周舒緩地遊走，的痛楚漸消。書趣樓()跟著子一輕，被抱了起來。

一聲銳響，耳邊但聽疾風呼嘯，楚晴幾次想睜開眼睛，可竟毫無氣力，最後隻得放棄。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晴到自己的子在未知的黑暗深，旋轉飄。心被一種未知的恐懼支配著，彷彿那遙遠無邊的黑暗之底，有恐怖的魔王在猙獰狂笑。驚悚中力地向外爬，可又被那黑暗之底發出的巨大引力所牽扯，毫前進不得。

一個悉又遙遠的聲音響起，似在黑暗的上方呼喚著自己。那聲音若有如無，細若遊，仿若被強大的黑暗吞噬，卻又斷斷續續，持續不絕。正在自己猶豫之時，突地，那聲音變得異常清晰而響亮，登時化作一強大的力量，拖拽著自己沿著黑暗向上快速爬來，黑暗終於被擺在後。

一個巨大的亮陡然出現在眼前，「啊」一聲驚，楚晴猛地坐了起來，衫被汗水浸，額頭上的劉海業已粘黏在一起。

急促的息，片刻之後，微微一定神，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床上。側，站著一個模糊而悉的影，自己眨了眨眼睛，仔細辨認後發現竟是書生風疏竹。

隻見風疏竹拿著一支翠綠的笛子，靜靜地站在床邊，那張清俊的麵孔上掛著清朗的笑容，亮若星辰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你醒了。」聲音不大，卻滿含關懷。

楚晴避開風疏竹的目，頓了下才點點頭，沉默片刻後，低著頭輕道：「是你救了我？」

「算不上救，巧路過而已。」

聽得出，風疏竹並未打算讓自己激，可楚晴眼睛一潤，還是聲道：「謝謝你，風大哥哥。」

聞言，風疏竹愣了一下，記憶中好似沒人如此稱呼自己，但轉念一想，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貌似自己大哥哥再為恰當不過，遂微微一笑道：「些許小事，不必言謝。」

或許是經歷了生死，楚晴對眼前這個救過自己的男子到既親切，又不失敬佩，好似冥冥中他就是自己尋找了多年的離散親人一般。

風疏竹見楚晴沉默不語，似是在想著什麼事，略一沉思，輕道：「你是不是了，我去準備些飯菜來。」說完，也不待楚晴答言，上前扶著楚晴躺下，蓋好被子，復轉走了出去。

聽到輕微的門響後，楚晴到偌大的房間又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上方，憶起昨夜種種經歷，恍若夢境一般。

室，羅帳輕垂，案幾整潔一塵不染，地上緻而小巧的香爐裡燃放著一段香木，隻見點點明紅卻並無霧氣，淡淡清香縈繞，令人在平靜祥和中，生出一份安然來。

不知不覺中，楚晴的心緒平靜下來，不願再回憶那悚然的景，眼皮一沉，便睡了過去。

待再次睜開眼睛時，窗外已是月上枝頭，室燈火昏黃，風疏竹靜靜地坐在桌旁，見楚晴醒來，便剔了幾下燈芯，讓燈火明亮了許多。

「睡得如何？是不是覺好了些？要不要吃些東西？」

一連串的關切，令楚晴心頭又是一暖，先是點了點頭，又微微搖了搖頭。

風疏竹見狀，微笑著走過來，掀開被子，手將楚晴扶起，順手又在背後墊上枕頭，輕道：「因你的妖力反噬，昨夜又了重傷，怕是短時間，你無法再用法力了。」邊說著，邊又轉從桌上拿起湯碗，舀了一小勺湯，用輕輕吹了吹，送到楚晴邊又道：「這是千年靈參煲的湯，對恢復元氣大為有益。」

楚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風疏竹，流出一甜，微微張開，飲了小一口，但馬上將眉頭皺在一起躲開。

「是不是很苦？這靈參在深山裡長了千年之久，確比尋常參更濃烈些，但效力更佳。」風疏竹笑著說道，手裡又舀起一勺湯，送了過來。

楚晴聞言，看了眼那勺中明黃晃著的湯，好似有些為難，頓了一下，才抬起手來示意自己喝。

風疏竹也未勉強，便將碗勺遞了過去。

似乎做出了何等艱難的抉擇一般，半晌，楚晴方皺著眉頭，自己舀起一勺湯，猶豫了一會後，才閉著眼睛飲了下去。

風疏竹在一旁看著的舉，有些忍俊不，回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輕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楚晴飲下千年靈參湯後，神似乎好了許多，聞言倍新奇地看向風疏竹，奇道：「大哥哥，你會燒菜煲湯？」

風疏竹笑道：「這裡平日隻我一人，所有一切都需自己來做。」

聞言，楚晴眼中一亮，歡喜道：「那你教教我吧，大哥哥。」

風疏竹看了眼楚晴，點了下頭道：「等過了幾日，我就教你。」

楚晴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小孩子心暴出來，央求道：「大哥哥，那不如明天，你就教我吧。」

風疏竹角一，搖了下頭道：「明天可不行，你的傷怕是要休息些時日。」

楚晴聞言，轉了下眼睛，道：「我已沒事了，不信你看，我可以站起來了。」說著就想在床上站起來，哪知方一用力，口便傳來一陣劇痛，馬上又跌坐下來，手中的碗勺險些落。

「孩子，如何？痛了吧。」風疏竹邊說著邊手接過碗勺，轉放在了桌上。

過了好一會，疼痛才緩解過去，楚晴攥起拳頭，恨恨地道：「這個蠹窿老妖怪，下次到他，我一定將他剝皮筋。」

風疏竹聞言，並未答言，而是微笑著搖搖頭。

楚晴見狀，想了下，突然道：「對了，大哥哥，你為何要放走那老妖怪，你們正道劍仙不是講什麼正邪勢不兩立的嗎？」

風疏竹看向楚晴，緩緩地道：「那蠹窿老妖原本世可憐，此前也並無大過，罪不當誅。」 說著，微微頓了下，又道：「所謂正邪，試問又如何容易分別呢？魔道中也有洗魔籍，一心向善者，正道中也有依仗法力為非作歹者。」

楚晴雖說有些未聽懂，可仍是信服地點了點頭，此時隻覺得眼前這男子懂得很多。

「對了，你原居何，那日為何會出現在石門鎮呢？」風疏竹眼中靈一閃問道。

楚晴似略略回憶了下，神有些黯然地道：「大哥哥，我家原是在與石門鎮隔江而的清寧穀，自母親去世後，我便獨自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來遇到天災，清寧穀毀了，再後來我也化為了人形，但因無依無靠，隻得四飄。」

風疏竹點了頭，似若有所思，片刻之後又道：「除了吸收日月華外，你修習過其它什麼法門嗎？」

楚晴聞言，不解地看向風疏竹，道：「其它法門？」

風疏竹似猶豫了下，看了眼楚晴，又道：「你有極強的戾氣，卻不知因何而來。」

聞言，楚晴慢慢地搖頭道：「戾氣？這個我也不知曉，隻記得隻要我一怒，就會有力量遊走，接著我就會失去知覺。至於說修習過什麼法門，算來我隻不過會一點障眼法唬人罷了。」

風疏竹聞言，也不再細問，而是指了下桌子上的食盒，笑道：「還是吃些飯菜吧，不然就冷了。」

楚晴一聽登時睜大了眼睛，喜道：「我正想嘗一嘗大哥哥的手藝呢。」

風疏竹笑了下，轉開啟食盒，從裡麵拿出幾盤小菜，分別撿了些出來，裝進一隻空碗裡，拿給楚晴，道：「你往日裡是吃葷吧，這餐恐怕要先忍耐下了，這裡可是隻有素食。」

楚晴接過碗筷，用筷子挑起一條白的菜片，用驚奇的眼神端詳著，問道：「大哥哥，這是什麼菜？」

「這是素炒竹筍，這筍就是屋後竹林裡生的，炒這道菜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把握火候，否則竹筍容易炒老，而且在炒之前要將切好的筍條在開水裡滾過幾次，祛除苦味。」風疏竹津津樂道地講解著，好像很做菜的過程一般。

楚晴聞言，好奇地放口中，咀嚼了幾下，馬上道：「嗯，味道真的很鮮，又脆又。」

接著又挑起一段綠綠的菜，睜大了眼睛，道：「這又是什麼菜？」

風疏竹笑道：「這是玉筍峰獨有的山野菜，四季不敗，翠綠鮮，配以菌湯翻炒，鮮無比。」

楚晴聽完，忍不住吃了一口，馬上連連稱讚道：「嗯嗯，好吃，大哥哥，我看你的手藝比石門鎮醉霄居的大廚還要好。」

風疏竹笑道：「看來你是沒去醉霄居吃。」

聞言，楚晴竊笑一下，連忙道：「就幾次而已。」

但在兩人心中，卻都覺得對方不再那麼陌生，彷彿已了自己的家人一般，親切而可以輕鬆。

楚晴此時也不再顧及其他，端著碗筷，毫無拘束地大吃起來，期間還讓風疏竹加了兩次飯菜，直到吃得打起了飽嗝，方抹了抹，笑道：「大哥哥，你做的飯菜真的好吃，以後我一定要跟你學。」

風疏竹嗬嗬一笑，看了眼窗外，道：「天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楚晴似乎很喜歡與風疏竹聊天，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風疏竹便扶楚晴躺下，掖了掖被角，放下垂簾，熄滅燈，收拾了碗筷，拎著食盒出去了。

※ ※ ※ ※ ※ ※ ※ ※ ※ ※ ※ ※ ※

從窗外穿進來的過垂簾，均勻地灑在床鋪上，帶來了那溫的暖意，好似母親的手掌輕輕地著自己。雖然已醒來，可楚晴仍是不願睜開眼睛，而是將子躲藏在被子下，留著這份難得的安全。

隻因在楚晴孩子般的心靈深已經埋下了一顆信任的種子，那就是隻要風疏竹在，便不會有任何危險。

忽地，窗外傳來一聲高而嘹亮的鶴唳聲，因記憶中與蠹窿老妖鬥法時，風疏竹的「九皋伏魔曲」便似此鳴。楚晴心頭一驚，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是大哥哥在外麵，於是馬上掀開被子，欣喜下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推門出去。

出了房門，舉目一看，隻見竹林旁的一塊大青石上，站著一隻高大的仙鶴，頭頂丹紅，金睛鐵喙，除了頸尾有兩點黑外，通雪白，足有九尺高下，正在那裡剔梳羽。

那仙鶴見有靜，一抬眼便看到了楚晴，頓時目生銳氣，翅膀一展，一勁風襲來，卷得飛沙走石，令人雙目難睜。

楚晴如何見過如此陣勢，隻此呆愣一瞬，再一抬眼時，隻見一隻鐵喙撲麵而來，當即嚇得雙眼一閉跌坐在地上。

電火石之間，空中傳來一聲高喝：「小九，不可！」

楚晴聽出是風疏竹的聲音，睜眼一看，風疏竹已經站在自己麵前，而那隻大仙鶴就站在他後。

風疏竹看了眼驚魂未定的楚晴，手來拉，笑道：「這是大哥哥養的仙鶴，你不必如此害怕。」說著轉過去，指著那隻仙鶴又道：「我給它起名喚作小九，它在此伴我已是百年有餘。」

楚晴聞言起，卻躲在風疏竹後，看了那隻仙鶴兩眼，仍是心有餘悸。

風疏竹轉過去道：「小九，這是楚晴，你以後要像待家人一般對。」

那隻仙鶴聞言，看了看楚晴，又看了看風疏竹，扇了兩下翅膀，發出一聲嘹亮的鳴，便將頭到楚晴麵前。

楚晴看了眼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的風疏竹，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出手，了下仙鶴的頸羽，見那仙鶴並無反抗，便開心地又了幾下，那仙鶴才回長頸。

風疏竹看在眼中，點了下頭，又道：「小九靈十足，尋常劍仙都不是它對手，方纔應是發覺你是異類，誤以為是外道來擾。」

「小九……，」楚晴重複著說道：「這名字很好聽，大哥哥，你以後就我晴兒吧。」

風疏竹一怔，馬上笑道：「好啊，晴兒，小九……，嗯，不錯。」

一旁的大仙鶴彷彿也聽懂一樣，對著楚晴輕輕地鳴了一聲，緩緩地扇了兩下翅膀，在原地跳躍了兩下，惹得風疏竹與楚晴兩人也都笑了起來。

「晴兒，看來小九很喜歡你，也不知你覺如何？如果能走，不如讓小九帶你走走，也好瞭解下你的新家。」

聞言，楚晴不知有多開心，想也未想，馬上道：「大哥哥，我好很多了，除了用法力外，走是沒任何問題的。」

風疏竹聞言，對那仙鶴道：「既然如此，那小九你就帶晴兒四走走吧。」

那小九的仙鶴聞言，居然過長頸來，用鶴喙拉了下楚晴的裳，示意跟它走。

楚晴到驚奇又歡喜，見風疏竹也在微笑地點頭，便開心地跟隨在小九後，向前走去。

在小九的帶領下，沿著房舍的正麵朝向僅走了數丈遠近，便來到了峰頂的懸崖邊上，小九低鳴一聲示意楚晴環看周圍。

楚晴不猶舉目四，這一不要，竟讓自己大吃一驚。但見周圍莽莽群山，似有萬重，而自己腳下的山峰，竟是兀峰獨立，在雲霄。峰頂又甚是開闊，向而建有兩套屋舍，右側兩套為單層，接連左側是雙層小樓，雕窗欄桿古樸細緻，房舍後直到東向半包圍式生滿了稀疏的竹林，纖細，蔥翠碧綠，林子下鋪著厚厚的落葉。

隨著小九又來到房舍西向，這裡平坦而開闊，見一足丈長的巨石出，泛著青黑，下臨萬丈深淵，巨石表麵平坦而，鑒毫髮，石上以小篆刻著巨大的「月海」二字。

小九又帶著楚晴來到屋後，見竹林裡有條幽深的小徑，以青山石鋪住而，點點碎過林頂，撒在青石小徑上，隨風輕舞，點閃爍。沿著小徑一路斜上，見一天然石，口側麵崖壁上小篆寫著「落水穿石」四個字。楚晴好奇地走口，發現不大，一縷過頂的巖石細，照在一石床之上，石床對麵三尺遠的巖壁上刻個巨大的「過」字，周圍又刻有一些奇怪符號樣的文字，石床旁有一清澈見底的積水甕，從壁滲出的水，叮咚，叮咚地落在甕裡。出於小孩好奇的心思，楚晴跳到石床上，向頂仔細觀瞧，發現頂有一天然石，的就是過它進來的，不大不小，剛好夠照明。

「此名落水，是我昔年錯殺益，思過之，那夜我震懾你心神的曲子名為清心靜神曲，就是在此參創作的。」不知何時，風疏竹也走了過來，在外緩緩說道。

「晴兒，你這些時日就在這落水裡靜心修養，製那戾氣吧，大哥哥要出去會友，此地就由你和小九看管了。」

楚晴聞言，跳下床走出外，一臉疑地道：「大哥哥，你要出去？」

風疏竹看著楚晴水汪汪的眼睛，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我要在此等多久呢？大哥哥。」楚晴眼神中充滿期待地問道。

風疏竹想了下道：「你的傷怕是需要些時日才能痊癒，但為了鎮的戾氣，晴兒要在此修習四十九日方可，那時大哥哥也應回來了。」

聞言，楚晴眉頭一皺，臉上略顯不高興地道：「要那麼久啊，剩我一個人在此，豈不是很煩悶。」

風疏竹笑了下道：「小九會陪著你的。」

楚晴轉頭見小九點了點頭，低聲鳴了一聲，好似在說：「有我在呢」。

楚晴低頭想了下，又抬起頭來，微笑道：「大哥哥，那你是要去哪裡呢？」

風疏竹窒了一下，方道：「大哥哥要去的地方，小孩子暫時是不能去的。」說著，頓了下又道：「我們回書房吧。」說完，轉向前走去。

雖然心裡不甚高興，楚晴還是與小九一道默默地跟在風疏竹後，穿過竹林，向書房走來。

「我要是快些長大就好了，也能像大人一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楚晴聲音不大，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說給風疏竹聽。

風疏竹在前麵收住腳步，轉過來，笑道：「塗山氏九尾一族，修行相比其他益還是快了許多的。」

「快了許多？可我已修鍊了兩百年，不還是個小孩子模樣啊。」楚晴嘟說道，好似此刻非常不喜歡自己小孩子的份，急切地想要長大一樣。

風疏竹聞言，走到楚晴麵前，低著頭，看著笑道： 「塗山氏九尾一族，兩百歲生三尾初化人形，通人語識文字，而後每一百年生一尾，容貌也會隨之。」

楚晴一聽，仍是一副失表，臉生不快道「一百年生一尾，到九尾也要再過六百年呢。」說著，突然眼睛一亮，抬頭看向風疏竹，道：「大哥哥，那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能快速多長出幾條尾來了，那樣我不是很快就能長大了嗎？」

聞言，風疏竹似是愣了一下，但馬上道：「若無一番寒徹苦，何來梅花撲鼻香，隻有勤進修行，才能早達彼岸，晴兒，你切莫了其他歪心思。」

楚晴一聽，自然懂得其意，但出一個壞笑，道：「那可真是太慢了，不如我去吃人吸收人類的氣吧。」

聞言，風疏竹一悚，聲音也高了幾分道：「晴兒，你……」，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隻見楚晴嘻嘻一笑，道：「放心吧，大哥哥，我娘早就教過我了，那些有傷天和之事，不是我們塗山氏所為。」

風疏竹聞言，臉上一鬆，放下心來，又道： 「所以，大哥哥離開這段時日，你要勤於在落水修行。」

楚晴做了個怪臉，隨風疏竹向前走去，兩人來到書房，推門走了進去，獨留小九在外麵。

風疏竹坐下來，從書案上提起筆刷刷點點寫了起來。

楚晴也不理會他在寫什麼，而是細細地打量起這房間來，不覺走到那幅墨竹圖前，見上麵寫著幾句話：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

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楚晴看了幾遍，想了又想，仍不得思解，便扭頭問道：「大哥哥，這副畫上的題字是什麼意思呢？風來疏竹，難道你的名字就是從這句話取來的嗎？」

風疏竹聞言停筆，抬起頭一笑道：「大哥哥的名字確從這段話引申而來的。」

「那這段話又是何意呢？」楚晴好奇地問道

「事由心而始，心裡沒有事，事就不存在了。事來時，要努力麵對，事去時，心象要立刻恢復到原來的虛空平靜，這樣才能保持自己的本然真於不失。」

待風疏竹說完，楚晴明眸靈，邊思考邊道：「是不是說，了就要喝水，喝完水了，就不要去想著杯子的空滿呢？」

聞言，風疏竹目驚奇道。「晴兒果然聰明，但試問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不在意杯子的空滿呢。」

「我就不在意，隻要有大哥哥在，我就不去想杯子裡怎樣。」楚晴眉心微揚，開心地說道。

風疏竹聞言，沉思良久道：「是啊，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大哥哥，但誰又能擔負起天下蒼生這個杯的空與滿呢？」說完神略顯憂慮，飄然向窗外。

「咦，大哥哥，這是什麼東西？」

聽到楚晴驚奇地聲，風疏竹回過神來，轉頭看過去，笑道：「噢，這竹蜻蜓，是大哥哥兒時玩的。」

楚晴邊擺弄著竹蜻蜓，邊道：「竹蜻蜓，可這又如何玩呢？」

風疏竹笑了下，似乎心亦起，道：「晴兒，隨我到書房外麵去。」

來到屋外，風疏竹拿過竹蜻蜓，笑道：「晴兒，看好了。」說完雙手夾著竹蜻蜓，用力一，然後向前一送，那竹蜻蜓便輕盈地旋轉著飛了起來，而且越飛越高，飛過竹林，飛上白雲，飛上青天。

楚晴的目隨著竹蜻蜓向上飛，彷彿自己也飛起來一樣，歡呼雀躍起來。

一旁的小九也跟著扇著翅膀，前來助興。

風疏竹用口打起了呼哨聲，伴奏起來。

仿若告別許久的天真，此刻又醒了過來。

歡快地玩了許久，風疏竹看了看興不已的楚晴，又看了看天，道：「晴兒，今日就到此吧，你的傷還是不可過勞。」

楚晴明眸閃，早將風疏竹的舉再看眼裡，手接住飛回來的竹蜻蜓，道：「大哥哥，你是有其他事要去做嗎？」

風疏竹聞言，深看了楚晴一眼，沉了下，方輕聲道：「嗯。」

楚晴微微撅，緒有些低落地道：「大哥哥，你是要走了嗎？」說著，目一閃，又道：「等我傷好些，就去找你吧？」

風疏竹聞言一愣，並沒有回答楚晴問題，而是道：「晴兒療傷期間，為了防止外道打擾，大哥哥要在此布設結界。」

聞言，楚晴抬眼了風疏竹一眼，不開心地小聲嘟囔道：「什麼外道打擾，分明是怕我下山。」

聲音雖小，但風疏竹聽得很是清楚，不覺苦笑了下，但隨後眉目一凝右手向空中揮去。

一旁的小九見了，發出一聲高地鳴。

楚晴隻覺得自己眼前似有青閃了下，但定睛環顧周圍，卻並無異樣。

風疏竹又對楚晴叮囑了幾句要勤修鍊的話，遂轉下山了去了。

直到風疏竹的影消失在雙眸中，楚晴纔回過神來，瞄了一眼天空，腹誹道：「結界，怕是唬人的。」想到此，楚晴心念一，邁向前走去，但覺麵前被一道無形氣牆阻擋，子向前一頂，卻如遭針刺一般。

「啊」地一聲驚，楚晴摔倒在地，跌落回來。

吃了虧的楚晴圓睜著眼睛，驚訝地仰蒼穹，隻見碧空如洗，毫無異樣。

此一番舉，小九一直看在眼中，開始似乎還不解楚晴之意，但後來看懂是要出逃，卻被結界所擋，居然似嘲笑一般，彎了彎長頸，輕輕鳴了兩聲。

楚晴站起來，覺得丟人，但還是對著小九做了個鬼臉，轉向後山走去，隻因更明白，風疏竹留的目的，就是要在落水裡修鍊，早日復原。

楚晴回到落水，對著「過」字壁跌伽打起坐來，初始無任何異樣，還能聽到小九在外的一舉一，但隨著泉水有節奏的叮咚聲，冥冥中發覺那「過」字壁開始漸離自己遠去，周邊的符號文字也開始跳躍起來，恍若一個個歡快的孩，漸漸地楚晴的開意識模糊起來，麵前的「過」字壁居然消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出現了一片荒蕪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