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一夢迴》第十章畫像

一高一矮兩個紅和尚著風疏竹與相師,一路推推搡搡走上螺田山,自臨近山門開始,陸續見到許多鑿石修路、搬運木材的勞工,還有站在一旁手持長鞭監工的紅和尚,個個好似兇神惡煞般。書趣樓()

勞工稍有怠懈,便招來一頓鞭笞,輕則被打得皮開綻,重則被打得昏死過去。

風疏竹眉頭微皺,握拳頭,惻之心頓生,但無奈此時尚不明螺田山的玄機,更是深知小不忍則大謀道理。

而那相師老者見到此時景,早已嚇得魂不附如篩糠,走起路來踉踉蹌蹌,任何一皮鞭聲或稍大些的響,都會嚇得他心驚跳,全一抖,彷彿打在他上一般。

忽聞一人聲嘈雜起來,隻見幾名勞工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跑過去圍著一名老年人,又掐人中又抹脯的。那老年人雙目閉,直地暈躺在地上,。

一旁監工的紅和尚見狀,大喝一聲:「都滾回去幹活!」上說著,手上已是一鞭過去,打在眾人旁的山石上,直打得火星直冒,青石上留下一道灰白鞭痕。

眾人見狀,登時被嚇得跑回去幹活,隻剩下一年輕勞工仍是扶著老者,麵生怒意但又無奈的表,哀求道:「佛爺,我爹勞累過度,昏過去了,求求佛爺行行好,放他回家去吧,我一人可以乾兩個人的活。」

那紅和尚聞言,眉一豎,雙目圓瞪怒道:「敢與佛爺談條件,你是活膩了吧!」說著轉過去,手一指兩名在拉車的勞工,大喝道:「你們兩個過來,把那老頭送重生殿去醫治。」

兩名勞工聞言,趕點頭,小跑著過去,躬就要去抬那老者。

這時風疏竹發現,周圍所有的勞工一聽說「重生殿」,個個目恐懼,有的小聲嘀咕著:「又要被做素奴了,倒不如死了輕鬆。」

那自稱是老者兒子的年輕人聞言,神大駭,似乎見到什麼可怕事一樣,霍然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鐵鎬,雙目含淚高聲大喝道:「你們這群吃人的惡魔,不許我爹,我與你們拚了。」

那監工紅和尚一看,哈哈大笑一聲,笑得狂妄而得意,隨即臉一沉,道:「不自量力。」說完一揮手,一鞭打過去。

「啪」地一聲,打掉年輕人手中的鐵鎬,那鞭稍並未回,而是順勢又一卷,纏住了年輕人的脖頸。

那年輕人頓時被勒得頭上青筋暴起,但年輕人畢竟氣盛,強咬著牙抬起雙手抓住皮鞭,想從紅和尚手裡奪過皮鞭。

那紅和尚接著又是哈哈大笑,單手持鞭,一較勁力,便將年輕人拉得摔倒在地,跟著手腕一抖,收回皮鞭,再看那年輕人已躺在地上,失去反抗之力。

監工紅和尚掃了眼,又對拉車的兩人大聲喝道:「速去把那老頭抬去重生殿。」

那二人聞言,不敢有任何怠慢,慌忙過去抬起老粘人,放在車上,推起來快步向山上走去。

著風疏竹二人的高個紅和尚看到此,滿臉堆笑走上前去,對那監工和尚道:「師兄如此神勇,二當家得果然沒選錯人。」

那監工和尚聞言,轉過來,一抬眼看過來道:「你們這是又抓到人了,不如就留在此與師兄我使用吧。」

那高個紅和尚聞言,慌忙道:「師兄見諒,二當家的要做畫像,特意命我二人下山去抓能丹青作畫之人,適逢運氣,真就抓到這一書生一相師。」

那監工和尚聞言,目不屑,掃了風疏竹二人一眼,大手一揮道:「也罷也罷,你先帶他們去見當家的吧。」

高個紅和尚聞言,一笑道:「蒙師兄通融,那我們就上去了。」

監工紅和尚也不再理會,而是轉過去,一揮手示意快走。

高個紅和尚也不多言,便繼續著風疏竹二人向前走去。

過了山門,風疏竹纔看清,相比之下寺纔是大興土木,十步一殿,五步一閣,到規模要比拿方外山的空覺寺還要宏大許多。細細一看寺的勞工多為木工、石匠,來來往往,忙著雕花鑿刻,而監工和尚們,也是手持長鞭,雖說也是喝罵聲不斷,但更多時候卻是拿著圖紙效驗品。

風疏竹幾人由右側通道繼續往前走,忽聞迎麵一聲高呼:「真的找來作畫之人,哈哈。」聲若洪鐘,振聾發聵。抬眼一看,見是一材高大,羅漢眉,長滿絡腮鬍一的大和尚,手托一沉重月牙鏟,看樣子足有幾百斤重,站在前方大聲說話。

高個紅和尚聞言,趕忙小跑上前,滿臉堆笑一拱手道:「稟二當家的,小的巡山,適逢遇到此二人,問之會丹青作畫,便帶回山上伺候您老人家。」

那二當家掃了風疏竹二人一眼,也沒細看便點點頭,無意中卻發現高個紅和尚上掛了彩,目驚奇,指著傷道:「你這是……?」

高個紅和尚一聽,轉了轉眼睛,便口若懸河,添油加醋,把他如何威武神勇打跑道士的事說了一遍。

那二當家的聽畢,雙目微閉,沉思片刻後道:「我看此事未必有這般簡單,你隨我去見大哥。」說完又大手一抬,指著矮個紅和尚道:「你他二人去後院,準備作畫事,明日招來見我。」

矮個紅和尚貌似很是懼怕,連忙應聲稱是,一刻未敢停留,便著二人繼續向後走。

後院倒是頗有些寂靜,依山而建的一排單層小屋,似乎是廚房與柴房。

走到近前,那矮個紅和尚對風疏竹二人道:「算你們運氣,二當家的要做畫像,纔不必做勞工,你們就在此等候召喚吧。」

風疏竹聞言,裝作無知,上前笑道:「敢問佛爺,這二當家的是要為何人做畫像?」

矮個紅和尚頭瞄了眼風疏竹,一搖晃腦袋道:「自然是畫我們三位當家的,不要畫三佛同奉,還要畫五百護法。」

風疏竹聞言,略一遲疑道:「這畫三位當家的確實重要,但小生不明,這五百護法做何解釋。」

矮個紅和尚怪眼一翻,嗔道:「就是我們所有師兄弟啊。」

風疏竹一驚,道:「佛爺此間的師兄弟有五百人之巨?」

矮個紅和尚白了風疏竹一眼,道:「目前不過百人,但慢慢會多起來,後半生你就在此安心作畫吧。」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風疏竹聞言微微點點頭,見那矮個紅和尚脖子一揚,接著道:「佛爺我還有要事在,你二人就乖乖在此等候召喚。」說完轉要走,但馬上又停了下來,上下掃了二人一眼,低聲叮囑道:「寺不比山下,你二人不可隨意走,否則惹了殺人之禍,休怪佛爺沒提醒。」

風疏竹與相師聞言做懼怕狀,連連點頭稱是。

矮個紅和尚見了,似乎才放下心來,不屑地哼了一聲,方轉離去。

風疏竹目送矮個紅和尚走後,轉一回頭,卻見到那相師老者閉著眼睛,手持竹籤筒不住在搖晃,口中還念念有詞。一會不到掉出一支靈簽,相師老者忙俯拾起口中唸叨:

今憶他年運滯時, 兄弟反目兩相離。

待到青螺歸來後,月盛竹蕭金滿庭。

相師拿著靈簽眉頭鎖,一句句唸了出來,當唸到「金滿庭」時,登時眉開眼笑,拿著靈簽遞給風疏竹道:「老朽就說此間大有財運可得,現在祖師靈簽再次指引,看來這次是要走大運嘍。」說完閉目空禮拜起來。

風疏竹掃了眼那靈簽,臉上忍不笑道:「不知老伯是何門何派,這靈簽又是何人所授?」

那相師好似未聽到一樣,仍是閉目空喃喃有詞,稍後才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風疏竹道:「你這後生,實在是孤陋寡聞,實不相瞞,老朽乃靈山易卦料事如神萬無一失派第二代掌門人易丁甲是也。」說完捋著長須,然然自得。

風疏竹心中覺得好笑,但仍然恭聲道:「原來是易丁甲老前輩,晚生見禮了。」

那相師一派自得神氣,頗有些託大之意,一擺手道:「免禮,免禮。」言罷,又瞄了風疏竹一眼,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一樣,眼珠一轉道:「老朽觀此間煞氣異常兇猛,公子危地,何不讓老朽為你算上一卦,也好趨吉避兇。」

風疏竹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勞老伯了。」

易丁甲聞言,臉上已是難以掩飾心的歡喜,便裝模作樣地端詳了風疏竹片刻,閉上雙眼,掐指推算起來,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道:「公子此間卻有災禍臨,」說著抬眼看了下風疏竹,見對方沒有什麼表,又繼續道:「不如公子寫下八字,老朽為你細細推算一番,如何?」說著從隨褡褳裡取出紙筆。

風疏竹又微微一笑,默默不語,持筆便在紙上寫了起來,寫好後將紙稍稍一折,與筆一同遞了過去。

易丁甲正要開啟看,聞聽後有人高聲喝道:「你們兩人在此倒弄什麼,要開飯了,速速隨佛爺我來。」

二人轉尋聲,見是矮個紅和尚沉著臉站在殿門外喊,易丁甲慌忙將紙條收好,低聲道了句:「快,快,在我們了。」隨即疾步走過去。

二人跟在矮個紅和尚後,穿過廊亭走到一座未完工的大殿前,那矮個紅和尚抬手一指道:「此殿為二當家的伏虎殿,以後你二人就來此吃飯,吃完到前殿去找佛爺,佛爺有話要問。」

二人連連稱是,說完矮個紅和尚怪眼一翻,掃了二人一眼,轉去了前殿。

風疏竹與易丁甲來到伏虎殿,見有一壯漢生得一臉橫,一副短打扮正在為眾勞工分發碗筷,見二人排隊走過來,白了一眼,沒好氣地道:「新來的吧。」不待二人回答,便又道:「新來的要等所有人吃完,才許吃飯!」

聞言,易丁甲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要上前理論,卻被風疏竹拉了下衫,示意不可多事,又轉頭見那壯漢眉一豎,眼睛一瞪,似兇神惡煞一般,便啞然聲,隨著風疏竹站到一旁去等候。

那壯漢一撇,一副鄙視的眼神打量了下易丁甲,見其如此知趣,才繼續為後麵的人打飯。

風疏竹站在一旁留意起來,這伏虎殿用餐的多為木匠手藝之人,約有二十人左右,個個打好飯後尋了個坐,端起碗筷便默默吃起來,未見一人說話,每個人都是一副疲憊神

不待眾人吃完,殿外走來一監工紅和尚,站在門口,一甩皮鞭,「啪」地一聲打在青石地麵上,嘶聲斷喝道:「上工!」

眾人聞言,也不敢多言,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紛紛起默默地送回碗筷,拖著疲憊的子,又開始勞作。

易丁甲見眾人已用完餐,便走過去向那壯漢討要碗筷,哪知道那壯漢雙眼一瞪,指著飯桶道:「你是老糊塗了,還是眼睛瞎,沒見已經沒飯了。」

易丁甲一聽,眼睛,脖子往前一,也指著飯桶氣道:「這裡明明還有許多飯菜啊!」

那壯漢上期一把揪住易丁甲襟,惡狠狠地道:「老子說沒有就沒有,要飯菜沒有,拳頭你吃不吃。」說著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在晃了晃。

嚇得易丁甲趕閉上眼睛,一副坐以待斃模樣。

這時隻見一紅和尚走進殿,對著二人高聲喝道:「你們在聒噪什麼,趕快上工。」

那壯漢聞言,馬上鬆開易丁甲,滿臉堆笑道:「佛爺,這老頭新來的,未做工卻來討飯。」

那紅和尚瞄了一眼易丁甲,道:「不做工不許吃飯,趕快去上工,否則佛爺鞭子不認人。」說著一甩手中長鞭,「啪」一聲打在易丁甲腳下的地麵上,留下一道青白的鞭痕。

嚇得易丁甲渾一抖,站在那裡一不敢,好像被釘住了一樣。

這時,又聽殿外傳來一聲:「你二人為何不來前殿尋我,在此聒噪何事?」

眾人尋聲轉,見是矮個紅和尚,正邊說著邊走進伏虎殿

易丁甲如見了救星一樣,慌忙上前,道:「佛爺有所不知,這莽漢不與我二人飯食,還催促我二人去上工。」

矮個紅和尚聞言,怪眼一翻,掃了一眼那壯漢,對易丁甲道:「上什麼工?二當家的命你二人在此等候,暫且不必做其他事,速隨我來,有話要問。」說完轉便走。

那壯漢聞言,一臉驚悚表,額上冷汗涔涔冒出,看了眼那監工的紅和尚,不知所措。

那監工紅和尚怒視了他一眼,嗔道:「看什麼看,還不趕快收拾碗筷去!」說完也不顧他人,兀自走了出去。

易丁甲白了那壯漢一眼,哼了一聲,也便隨風疏竹追矮個紅和尚去了。

到了前殿,矮個紅和尚掃了二人一眼,傲慢地道:「你二人可都會丹青作畫?」

風疏竹點頭稱是,易丁甲卻眨了眨眼睛,好似沒聽到一樣,默默不語。

矮個紅和尚發覺有異,走了過來,又問易丁甲道:「你呢?老頭。」

易丁甲聞聲,吞吞吐吐半晌,方低聲道:「老朽,老朽多年前曾作畫,但……如今年歲……,」說到後麵已是聽不清楚。

矮個紅和尚怪眼一翻,略一沉思,恍然大悟道:「噢,看樣子,你是不會作畫,那不必多說,去做勞工吧。」

聞言,嚇得易丁甲麵慘白,雙不住抖起來,幾次想要開口,卻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說出什麼。

那矮個紅和尚正要再說什麼,隻聽一旁的風疏竹道:「稟告佛爺,這老伯雖說作畫生疏,但小生見過其字,卻有一翻筆走龍蛇之意境,這作畫也需題字,再者,作畫時也需有人配料研磨,人是做不來的。」

矮個紅和尚一聽,怪眼一翻,又打量了易丁甲兩眼,怪聲怪氣地道:「你會寫字?」

易丁甲此時如釋重負,似乎說話也有了幾分底氣,忙道:「會的,會的。」

矮個紅和尚尋思片刻又道:「為以防萬一,佛爺我現在就命你二人為我做一副畫像。說著抬手一指,隻見殿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一一俱全,並仔細觀察起二人神來。

風疏竹並未言語,而是麵平靜地走了過去,易丁甲也垂著手跟了過去。

風疏竹鋪開宣紙,命易丁甲站在一旁研墨,持筆抬頭端詳起矮個紅和尚來,片刻後一捲袖袍,彎下子,眉頭微皺,筆尖輕輕落在紙上,開始全神貫注地作起畫來。

那矮個紅和尚心生疑,站在遠長脖子張大了往裡麵觀看,隻因他發現風疏竹隻是端詳了自己片刻後,便再未抬眼。

隻見風疏竹在宣紙上又畫了寥寥數筆,端起書案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用力向畫上一噴,直起腰來觀賞了片刻後,微微點點頭,似乎極其滿意一般,而一旁的易丁甲早已驚訝地忘記了研墨,一副驚呆模樣。

矮個紅和尚見此,再也裝不下去,一副急不可耐模樣,快步走上前去,怪氣地道:「佛爺我說……」,一句話未說完,目已變作驚呆,停留在畫上再也移不開了。

但見宣紙之上,自己著大紅僧袍,坦敞懷,頭頂火雲,雙目圓瞪似怒目金剛,手持彎刀寒芒森森,腳踩地獄紅蓮,活一邪神降世臨凡,不僅容貌畫得栩栩如生,這幅威武異常的神態,更是幾躍紙上,令矮個和尚不釋手,如臨其境,飄飄然忘乎所以。

半晌,矮個紅和尚纔回過神來,手拿起畫來,又賞玩許久,口口連連好,風疏竹在一旁麵笑意,默默不語。

「我這就拿去給二當家的看,你二人先回後院柴房去,待我召喚。」矮個和尚歡喜異常,似乎已經忘記了自稱「佛爺」,說完捲起畫來,快步走了出去。

見矮個紅和尚遠去的背影,易丁甲深深嘆了口氣,如釋重負,對風疏竹一拱手道:「今日多謝公子言,老朽得以暫且生。」

風疏竹微微一笑道:「老伯言重了,些許小事,何足言謝。」

易丁甲聞言,眼生讚歎之,道:「公子厚施薄報,真乃君子也,他日必得福報,高中狀元。」

風疏竹開懷一笑,殿外道:「老伯,天不早了,不如我們同回後院吧,免生麻煩。」

易丁甲微微點頭,二人收好筆墨,一同走回後院柴房,一路上工匠敲打製作之聲,監工喝罵之聲不絕於耳。

原來這後院為兩間柴房,三間廚房,雖已建好,但不知是何原因,卻仍未使用。那易丁甲言明自己睡之時鼾聲如雷,怕吵到風疏竹,便提議二人分睡兩間柴房,互不乾擾,風疏竹點頭允諾。

易丁甲便選了最外側一間柴房,與風疏竹道別後,便急匆匆進了屋,轉窗外,見無人跟來,方自隨褡褳中取出一個小羅盤,如果仔細看去,這小羅盤與尋常羅盤略有區別,便是盤中無指標,而是雕刻著一隻眼睛。

隻見易丁甲盤膝而坐端平羅盤,閉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那羅盤中的眼睛居然飄浮起來,一張一合,極其詭異,過那隻眼睛依稀可見一大殿,外麵有十數名紅和尚明火執仗,來回走著,看上去極是機所在。

看到此,易丁甲微微一笑,合上羅盤,著窗外的天,靜下心來,反倒不急不忙,似是在等天黑。

易丁甲無意中到袖口的一張疊紙,想起風疏竹所寫的八字,便好奇地取出開啟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不宜外出」四個字。一似曾相識的覺油然而生,易丁甲皺眉回憶片刻,猛然想起多日前石門鎮落水那一幕,遂長大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羅盤,又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彷如舉棋不定一般,此時又見窗外夜已降臨,轉了轉眼珠,最終還是收起羅盤,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來。

易丁甲觀察下外麵的況,見無靜,又來到隔壁風疏竹所住的屋簷下,蹲下來,手指,輕輕將窗紙捅破,向裡麵一看,卻見風疏竹閉目養神,毫無異樣,遂點點頭,又躡手躡腳地彎著子,向伏虎殿方向走去,而屋的風疏竹也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點了下頭,形一晃便消失了。

到了伏虎殿外,易丁甲彎著腰踮著腳尖還未走幾步,便聽後一聲斷喝:「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易丁甲心頭一驚,扭頭一看是白日裡伏虎殿的監工紅和尚,一手持火把,一手拎著彎刀,怒目看過來。

易丁甲先是一愣,隨即笑臉相迎,走上前道:「呦,原來是佛爺您啊,老朽是白日矮個佛爺請來為二當家的作畫的。」邊說著邊比劃下矮個和尚的高。

那紅和尚聞言,走近幾步,抬了抬火把,照了照易丁甲的臉,辨認片刻,方道:「原來是你,深夜不在柴房,出來作甚?」

易丁甲一臉嚴肅模樣,道:「佛爺有所不知,二當家的明日要作畫,命老朽連夜備好配料研磨。」

那紅和尚上下打量兩眼易丁甲,將信將疑道:「此話當真?」

易丁甲一拱手,笑道:「佛爺說笑了,老朽如何敢欺騙佛爺您。」

和尚聞言,一撇道:「諒你也不敢,過去吧。」說著一抬手,示意易丁甲往前殿去。

易丁甲又恭敬了兩句,轉故意靠著伏虎殿窗外走去,一路仔細傾聽,殿鼾聲如雷,應是白日裡做工的工匠都休息了。

從伏虎殿走出幾步,又突然想到:這些勞工夜裡不上工,究其原因,莫不是這伏虎殿多為木質結構,怕走了火。想到此,易丁甲眼似乎靈一閃,頓時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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