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概括自己人生的話，那麼秦風能夠想到的隻有兩個字，那就是——鹹魚！

沒有錯，秦風覺自己就是一條鹹魚，一條翻不翻都毫無區別的鹹魚，整天隻能過著模跑車，醉生夢死的生活。

也許這在別人眼中，這是夢寐以求的事，但對於秦風而言，這不過隻是他人施捨下的一點憐憫罷了，一個沒有武道資質，更沒有仙道苗的秦家子弟，除卻了在外邊當一個紈絝子弟還能做些什麼？

武道，仙道？

資質，悟？

「嗬嗬！」

發出了一聲不知是自嘲還是不屑的輕笑，秦風又一次坐在了電腦桌前，準備用網路來度過這依舊漫長的夜晚。

網路，是一個很有趣的世界，它虛假，卻又真實，在這網路之中，你可以肆無忌憚的表自己，也可以套上另一層虛假的麵扮演其他，以種種方式來彌補現實的缺失與不滿。

雖然這隻是暫時的，但是並不妨礙有人用他來麻醉自己，秦風就是其中之一，他很喜歡在網路世界中遊離，那種不必事事顧忌，步步思量的覺讓他很是舒服，就好像一隻被拘束了許久的鳥兒在藍天中放飛自由一般。

隻不過今晚，秦風卻沒有了這種覺，因為他膩了，遊戲，音樂，電影，小說，無論換了多，仍是覺千篇一律，似乎他已經對這「神毒品」產生了抗，再也無法自從其中獲得什麼快與愉悅。

這也許就是網路最大的缺點吧，無論在那虛擬的世界中如何如何，虛假的就是虛假的，終究逃不過被現實擊碎的下場。

異樣的思緒，讓秦風覺異常的煩躁，卻又不知道如何去發泄，隻能強行將注意力轉回到電腦上。

他現在正在看直播，在對眾多的網路娛樂失去興趣後，也就隻有這最近方纔興起的直播，能夠讓他稍稍到幾分趣味了。

隻是可惜，這幾分趣味，不過一會兒，就在幾個主播千篇一律的表演中消失殆盡，秦風皺著眉頭，不斷開啟新的直播間，希能從中找到幾個較為有趣的主播來打發一下時間。

然而，秦風失敗了，因為今晚他選定的這家直播平臺，做龍騰TV，作為直播界中的鹹魚，你不能指他會在容上有什麼創新，就好像你不能指一隻鹹魚會有什麼夢想是一個道理。

遊戲，歌舞，食，看著一個個換湯不換藥的表演，秦風的心到越發的煩躁，最後的那一點耐心，也在一個主播的搔首弄姿中消磨殆盡。

「一群煞筆！」

發泄似得罵了一聲，秦風鼠一拍，就打算換個直播平臺看看。

不想，這一拍，竟無意間點開了一個剛剛建立的直播間，半秒不到的緩衝之後，一個正在默默進食的主播出現在了秦風的視線之中。

不錯，進食，這就是鍾離給秦風的第一印象，他就這麼坐在餐桌前，神漠然，不見一波，手中的作也異常的沉穩，不疾不徐的將食送口中，咀嚼，嚥下，整個過程充滿了機械，讓秦風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好似坐在那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臺機，一臺得不會出錯的機。

「這……」

雖說是個資質極差，被視作棄子一般的廢，但到底是出世家，該有的眼秦風還是有的，很快，秦風便意識到了什麼，皺著眉頭喃喃道：「軍中出來的人，怎麼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說淪落，並不是秦風用詞錯誤，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在秦風這等人眼中，那些個片酬過億的大明星，都隻是個戲子，網路主播算什麼，說難聽點，就是些賣弄噱頭或奇技巧來供人取樂的小醜角罷了，論地位連個三流影星都不如。

如果鍾離真的像是秦風想的那般，是軍中退下來的英，那麼他投到網路主播這一選擇，說是淪落絕不為過。

當然，淪落不淪落的和秦風關係不大，因此他也沒有在這上麵太過糾結，很快便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鍾離上。

「修鍊是什麼鬼，修仙還是修魔啊？」

「還修仙，昨天有個主播修仙猝死了你知道麼？」

「這不就是個吃播麼，扯這麼一個標題做什麼？」

「這主播啞的麼，這麼就顧著吃一句話也不說，多要告訴我們味道怎麼樣啊。」

「這個主播好像有那麼點眼啊。」

「別說，還真是，好像在哪裡剛剛見過一樣！」

「臥槽，他不就是那個形意宗師麼？」

「形意宗師是什麼鬼？」

「我就說了，那絕對是炒作，這不，早上剛打完，下午就開直播了，毫不掩飾啊！」

……

雖說龍騰TV是條鹹魚，但最基本的管理經營還是不差的，新註冊的主播，都能獲得一個小小的推薦。

雖說這隻是一小行文字的「蚊子」，但還是能聚斂到一部分人氣的，這不，鍾離才開播不就，直播間裡就多了十來個人，勉強算得上初戰告捷了。

隻是可惜，這幫人並沒有太過關注鍾離此刻直播的容，反倒是對今日鍾離與張擎那一戰眾說紛紜，有人質疑有人嘲諷，大半都是負麵態度。

沒辦法，在網路上有太多真假難辨的事，尤其是在炒作這一概念出現後，許多人都習慣將無法確定真相的東西引向炒作，現如今鍾離這趁勢開播的舉，更是讓眾人確信了心中的想法，態度不好自是難免。

對此，鍾離卻沒有半分解釋的意思，甚至連句回話都沒有，依舊自顧自的吃著東西，本不作理會。

「怎麼，啞口無言了？」

「現在的人真是想紅想瘋了。」

「我就說嘛，這肯定是炒作，那幾個小子還不信，現在我就去他們來看看這位形意宗師。」

眼見鍾離不作回應，幾人冷嘲熱諷了一陣，隨後便離開了直播間，其他潛水或保持中立的觀眾見此，也大無趣，同樣離開了。

很快，直播間歸於平靜，隻剩下幾個深度潛水的潛水員和一直冷眼旁觀的秦風。

「形意宗師？」

秦風喃喃一聲，注視著依舊埋頭大吃的鐘離，邊勾起了一冷笑，輸了一條彈幕：「朋友，你練過拳？」

「……」

彈幕飛過，鍾離卻仍是頭也不抬，似乎本不曾關注過這直播間的狀況。

見此，秦風不由得皺起了眉，繼續說道：「看你這模樣，氣衰敗得厲害，現在纔想要食補元氣，是不是晚了點？」

「……」

「喂，我在和你說話，聽見沒有啊？」

「你不會真是個啞吧？」

「你……！」

一連串話語卻不得到毫回應，讓秦風有些抓狂，也不再故作深沉，直接說道：「武之一道，最重資質，你資質不行，強行修武，不僅沒有好，還會反虧自，不信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氣衰敗，形枯槁，在這麼練下去，隻怕武沒，命先沒了，聽我一句勸，放手吧！」

這一番話語，終於不再像是先前一般泥牛海，音訊全無了。

鍾離將最後一塊牛吞口中，兩行牙齒上下撞，若絞機一般將這食碎，最終咽腹中。

食腹，便敢一縷暖流升起，迅速的散四肢百骸之間，被這軀一點點的吸收，汲取，吞沒！

汲取而來的元氣，緩緩的化作了氣力量，填補這虧空已久的，一點點的充盈著鍾離的力量。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渾然天，本不需要鍾離做些什麼，這吞元功便會自主執行，將他的化作一個的機，自汲取著食當中的每一分元氣，每一分營養。

鍾離一邊著的變化，一邊通過智腦檢視起了方纔觀眾的留言，忽略掉一堆廢話之後，將注意力放到了秦風上。

「資質？」

聽這一番話語，鍾離搖了搖頭，問道：「你練過武？」

這個問題，讓秦風又一次皺起了眉頭，神變得有些鬱，但還是選擇了回答，道：「是！」

鍾離一笑，又是問道：「放棄了？」

秦風咬了咬牙，強著惱怒回答：「是，因為我清楚，沒有資質的人，怎麼練都是白費功夫，我一樣，你也一樣。」

聽此，鍾離又是搖了搖頭，沒有繼續這一話題，而是問道：「於你而言，武的意義是什麼？」

「這……」

這一問，讓秦風怔住了，沉默了許久之後，方纔說道：「意義，什麼意義，有沒有它，我都能活得很好，反倒是你，明知沒有希，還非要堅持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鍾離一笑，道：「與我而言，這就是希，事在人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隻有你願與不願，敢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