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凰》第176章 巫族的顯現

到了夜裡的時候,整個黑水城都是門窗閉,知道可能還有其他的怪鳥,甚至於更大更兇狠,誰還敢跑出來,恨不能用木條木的,將所有門窗都給封死。

客棧裡,不管是客人還是掌櫃的,一個個都不敢睡,誰知道還會有多鳥飛過來,萬一撞破門窗的……

「慢慢吃。」薄雲岫夾菜,往沈木兮的碗裡送,「雖然比不上你做的,但出門在外,倒也不講究了。」 沈木兮瞧著獨人獨桌獨坐的韓不宿,心裡有些難過。

韓不宿瞧著嘻嘻哈哈的,什麼都不放心上,看穿了生死,可這心裡終究是覺得孤獨。排斥所有人的靠近,大概是因為的自我保護,又或者是因為這一的毒,無葯可解!沾者必死!

「韓前輩?」沈木兮輕喚,「你坐過來吧,我們夫妻兩個,不怕你的毒。」

韓不宿翻個白眼,「又想騙我過去,吃我的鳥,門兒都沒有!」

「你這人別不識好歹,兮兒這是擔心你一個人孤獨終老。」千麵咬著牙。

「再廢話,毒死你!」韓不宿剜了他一眼。

千麵訕訕的閉,你橫,你說話!

驀地,外頭風沙好似大了很多,稀裡嘩啦的,拍打著窗戶都是乒乒乓乓的響。屋的人,一個個提心弔膽,不知今夜的風沙怎麼會這樣厲害。

按理說,還不到風季呢!

黍離站在門口,這門裡時不時有沙子吹進來,看不到外頭的境況。

「別著急,我試過了!」韓不宿滿有話,「它們扛不住,沒有我毒,當然……除非這些東西的老祖宗還活著,否則這些延出來的東西,毒代代相傳,代代減弱,終是不氣候。」

頓了頓,韓不宿瞇起眸子,「當然,第一代和第二代是最可怕的,後麵就隻有被我吃掉的份兒。」

「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你不想吃的?」千麵輕嗤。

「虧!」冷哼。

千麵,「……」

罷了,罷了!

這風一直刮,到了黎明時分,纔有減弱的趨勢。

沈木兮睜開眼的時候,驚覺自己竟然躺在薄雲岫的懷中睡著,「你怎麼不把我放下?」

「怎麼放得下?」他勾笑得溫

沈木兮笑了笑,從他懷裡下來,「你就這樣坐了一夜?」

「薄夫人昨夜睡得可好?」薄雲岫笑問,起的時候有些慢慢悠悠的,大概是麻了。

點頭。

他一笑,「你好便是!」

麻!」韓不宿翻個白眼,著兩個饅頭出門,「我要去看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阿勒也跟著去了,黑水城的城門外,圍攏了好多人,黑的一片,嘰裡呱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是……」阿勒瞪大眼睛,「這麼多鳥?」

死了黑的一片,比之前那隻鳥更大的,更健碩。

「找冠子最大的!」薄雲岫吩咐。

黍離和月歸點頭,眾人快速分散開來,在鳥周遭行走,冠子都不大,隻有兩隻是比較偏大的,其他的都差不多,就是個頭比之前的那隻大了一點。

「完了!」韓不宿兩手一攤,「沒抓住頭兒,改明兒再生出一窩,就死球了!」

「這有跡!」沈木兮喊了一聲,眾人快速圍攏上去。

跡,瞧著好似傷得不輕。

「是我的毒,起了作用!」韓不宿瞇起危險的眸,「第二代!」

音落,韓不宿已經沿著跡快速跑去。

「阿勒,告訴所有人回家裡去,把門窗都鎖好,記住了嗎?」薄雲岫吩咐。

阿勒點頭,「記住了,我馬上讓大家都回去!」

著阿勒離去的背影,薄雲岫握沈木兮的手,沿著跡往前走,「不管發生什麼事,有事就跑,記住了嗎?」

沈木兮被他逗笑了,「知道了,我這是地鼠的命,有事趕!」

「知道就好!」他麵微沉。

跡一直延石山那頭,這地方瞧著荒禿禿的,也不知是什麼地方。

「你們別往前走了!」阿勒從後麵追上來,氣,「前麵就是鬼嘯山,黑水城的人是不敢進去的,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凡是進去的人,都不可能活著出來。」

「你怎麼回來了?」千麵問。

阿勒拭汗,「我不給你們當嚮導,萬一大漠裡起風沙,你們會回不來的。我已經讓木拉嫂子,吩咐大家都回房子裡躲著,所以黑水城裡的事,你們放心就是。」

「那就好!」黍離頷首,「主子,要不還是……」

韓不宿蹲在地上瞅了半晌,「還真是厲害,這一路上吐著,都能飛進去,可見這毒跟我有得一比,雖然還是必死無疑,不過……能活著回來,足見耐力。」

「是進去了嗎?」薄雲岫問。

韓不宿點頭,「我進去看看!」

「你瘋了,待會還不夠人一吃的。」千麵急了。

「狗屁!」韓不宿翻個白眼,「我不得它吃了我,回頭我從臟開始,架個鍋爐,在裡麵過完年再出來!」

千麵,「……」

這人的啊……簡直是毒得一比,連自個都不放過。

既然來了,自然沒有退的道理,且小心著便是。

荒禿禿的石山,半山腰位置是有個豁口,從下往上看,黑黝黝的,應該是個口。且瞧著滴落在山腳下的位置,那瀕死的鳥應該就在上麵。

「都別,我去看看!」薄雲岫冷著臉,這麼高這麼陡峭,一般人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我陪你去!」千麵道。

黍離急了,「主子?」

「保護好夫人!」薄雲岫丟下一句話,麵無表的竄上半空,幾個落點,腳尖踩著凸出的石,飛直上半山腰,快速在了山的外牆位置。

千麵隨其後,悄悄往瞧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險些吐了,「這什麼玩意?」

「自相殘殺。」薄雲岫緩步走到口,滿是臭味,生了大冠子的三隻鳥,還在垂死掙紮著,一旁倒著一隻被撕碎,被鳥喙啄爛的鳥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唉……」千麵輕嘆。

「你看好,我去把人帶上來。」薄雲岫飛落下。

「都在上麵,死得差不多了。」薄雲岫仰頭,「等會再上去。」

沈木兮不解,「師父還在上麵。」

「嗯,讓他盯著,等鳥死了,咱們再上去!」薄雲岫淡淡然的解釋。

沈木兮,「……」

過了許久,千麵都沒見著人上來,不由的心下一,有些脊背發涼,「為什麼還不上來?」

「死了嗎?」薄雲岫問。

千麵想了想,「死了!」

如此,薄雲岫輕輕將沈木兮攬懷中,「抱我。」

沈木兮頷首,如玉的胳膊快速圈住他的脖頸,下一刻,耳畔的風呼呼響起,忙不迭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了薄雲岫的懷中。

一直到落地,纔敢睜開眼。

「真臭!」月歸低語,鬆開了韓不宿。

黍離放下阿勒,瞧著黑乎乎的山,「阿勒,有沒有提過這山?或者什麼之類?」

「沒有!」阿勒搖頭,「誰都不敢進來,哪裡知道這裡有山,還生出了這樣的怪鳥。」

韓不宿持著火摺子進去,那隻中了毒飛回來的,最後死於撕扯,也就是說,被剩下的三隻鳥活吞了。而那三隻鳥,現在還撲棱著翅膀,但已經無法彈。

「放心吧!」韓不宿直起,「再厲害的毒,也逃不過歲月侵蝕。」

沈木兮疾步上前,「快要老死了?」

「可見作孽不。」月歸說。

三隻鳥,一隻是最初的一代,冠子發黑,可見這知鳥最是有年頭了。

這讓沈木兮想起了當初湖裡村的蛇蠱。當初那些人,就是打了這樣的主意,想把蛇蠱代代傳下去,可是沒想到最後,反而讓毒減弱了。

其他兩隻鳥,生了大冠子,冠子呈現暗,應該是二代,不過也都飛不走不了。

難怪所有的鳥都飛出去了,就這三隻還躲在山,實在是垂垂老矣。而那些鳥把人帶回來,也是供這三隻老祖宗分食的,一旁森森白骨壘砌,真真是該死至極!

「兮丫頭,你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東西!」韓不宿道。

沈木兮知道的意思,無外乎是想找一找第一代鳥族之中,種的蠱。鳥剛死,這蠱應該還活著,也不知是什麼蠱,這般噁心。

東西是從鳥的裡出來的,如同蚯蚓一般,細細長長,很是噁心。

「巫族!」韓不宿皺眉,快速從隨小包裡取出竹罐子,將蠱蟲裝了進去,「巫族的蟲。」

「巫族?」千麵疾步上前,「是巫族搗的鬼?」

韓不宿輕嘆,「這些年我一直在蠱母山莊,試過各種蠱,最不幹好事的就是巫族的蠱,他們甚至拿自己去煉蠱。就問你們,怕不怕?」

「韓天命,是巫族吧?」沈木兮有些猶豫。

「是!」千麵點頭,「不過巫族不是覆滅了嗎?就剩下他們師兄妹兩個。當年,韓老二就是這麼說的。」

「他說什麼你信什麼,陸如鏡說什麼,你也信什麼!讓你去死,你怎麼還敢氣呢?」韓不宿咬著牙,「真是蠢死的!」

千麵閉了,行了,自己說什麼都錯……

「阿勒,巫族知道嗎?」薄雲岫問。

阿勒點頭,「都城裡的巫醫,就是巫族的後人,巫族的確是遭了大難,但沒有死絕,隻是巫族的至寶都丟了。聽說有人背叛了巫族,導致巫族,還害死了巫族的護法,後來巫族一蹶不振,正統的脈越來越!」

「當初趙漣漪抓了郅兒,但沒有殺他,知道為什麼嗎?」薄雲岫問。

沈木兮呼吸微促,「因為郅兒……」

「他有純正的巫族統。」薄雲岫冷笑兩聲,「所以他比你更勝一籌,他是自己便能抵抗這些劇毒的侵蝕,無需凰蠱。」

阿勒繼續道,「現在巫族隻剩下一名巫醫,雖然收了不徒兒,但是能達到巫醫治病的那種程度,還是很難的。所以國主和諸位大人都在找巫族的後人,哪怕是巫族叛逃之人,隻想延續巫族的脈!」

「這種害死人不償命的叛逃者,還是別找了,回頭你們瀛國還得改朝換代,多麻煩!」韓不宿輕嘆,「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線索,別回頭給留了幾個鳥蛋,那就真的完蛋了!」

這山還真是奇特,外頭寬敞,往裡頭走,越走越狹窄,最後隻剩下……

「鳥窩?」千麵皺眉。

「名副其實的鳥窩。」黍離輕嘆。

還有好多鳥蛋呢!

這些東西斷然不能留下,否則是要出大子的。

「要不,吃了它?」韓不宿咧笑。

千麵橫了一眼,不過這次學乖了,沒有再說話。

「看什麼看,別告訴我,你也想吃!」韓不宿翻個白眼。

「這是……」沈木兮在鳥巢後頭,意外撿到了一樣東西,「師父,這不就是你給我的煉蠱爐嗎?怎麼這裡也有一個?」

韓不宿比千麵快一步,當即奪了沈木兮手中的小爐子,冷眼著前麵,「當年韓天命,把這個東西也留給你了?」

千麵抿,「反正我沒用過,我……不知道!」

護族的族長,去催生冥花,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韓不宿咬著牙,「若是被有心人竊取,拿冥花去蠱,到時候這蠱還不得無法無天?」

千麵心驚,「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回頭找你算賬!」韓不宿咬著牙,「兮丫頭,這東西不能留,我得砸了它。」

「韓前輩,為什麼?」沈木兮不解,「就算這東西能催生冥花,可冥花能救人,這也算是好事。」

「好個屁!」韓不宿冷然,「若是救人之,能用作禍害天下,那這東西再珍貴也不稀罕。知道知道護族的族長,為什麼有一隻重生之眼嗎?冥花,能生能死,用不好是要出大子的!回魂蠱能生生不息,何嘗不是萃取了冥花之效的緣故。」

沈木兮愣愣的著千麵,「師父……」

「你別看這蠢貨,他隻是個竊取了我護族醫的老賊頭罷了!知道些皮,就來班門弄斧,這般不要臉的,都可以寫史冊,臭萬年了!」韓不宿彷彿是累了,「這東西,巫族有一個,護族也有一個。」

「毀了吧!」薄雲岫道,「該到此為止了!」

沈木兮點頭。

「這地方,應該是巫族叛逆,當初用來躲避的地方,後來煉蠱求生,在這些鳥的上種蠱。」韓不宿環顧四周,「人走了,卻把禍害留下來,真是了不得!」

這的確像個葯廬。

韓不宿這麼一說,千麵瞬時倒吸一口冷氣,「你還真別說,有點眼!像是韓老二的葯廬,不過這地方簡陋,略遜一籌。」

「可他們在這倒騰什麼呢?」黍離不解,「在山裡,跟一群鳥……玩?」

韓不宿往裡頭再走了兩步,「這好像是一道石門。」

黍離和月歸當即上前,石門很沉,兩個人合力都沒能推開,最後加上了薄雲岫和千麵,這才吃力的推開。

剎那間,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韓不宿手中,火摺子忽明忽暗,「我、我是不是劇毒上腦,有些眼花了?你們看到了什麼?」

千麵生生嚥了口口水,「那個……我就是想問一問,韓天命真的有這樣好看嗎?我跟他比,怎麼樣?」

「所以,這就是韓天命嗎?」月歸吶吶的問。

韓不宿和千麵齊齊點頭。

沈木兮一出生就沒見過生父,自然不識得,饒是見過畫像,也不過是幾分相似,哪裡比得上現在。一尊泥塑,栩栩如生。

「連高都差不多。」韓不宿不由的慨,繞著泥塑走了一圈,「簡直跟活人似的。」

千麵回過神來,上前這泥塑,差點沒出聲來,「這什麼東西?」

「好像是熱的。」韓不宿了一下,「你瞧瞧你自己的掌心。」

千麵愣住,「發黑了!」

「嗯,可以去死了!」韓不宿點頭。

「師父?」沈木兮忙不迭上前,取出了隨帶著的解毒丸,「先吃!」

「這東西……」韓不宿皺眉,「這是要幹什麼?」

千麵發黑,「放在這裡,還這麼,用鳥來守護,可能有什麼重大的意義。」

「廢話!」韓不宿一時半會的,想不出來是怎麼回事,這泥塑是溫熱的,就跟人的溫一樣,要麼在裡麵收了什麼東西,要麼是……

腳底下的底盤位置,似乎踩著什麼。

「這是什麼?」薄雲岫問。

韓不宿當即蹲了下來,「好像是……」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韓不宿才從泥塑的腳盤底下,拔出了異樣東西,像個手杖,長度足足一手長。頂端是一個詭異的符號,底下就是一桿子,不過這桿子握在手裡能生熱,這泥塑之所以會保持溫熱,應該是因為這個緣故。

「這是什麼東西?」千麵問。

韓不宿冷嗤,「人蠢就要多讀書,這都不認識,手杖!」

千麵「哇」的吐出一口黑,好不容易出了的毒,差點沒被韓不宿氣死。

「涼了!」韓不宿著泥塑,「真奇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阿勒連連搖頭,「我一次都沒來過。」

「你若是來過,那還了得?」韓不宿輕嗤,「外頭那麼多死鳥待著,還不得一鳥一口撕了你。不過,瀛國境的事,你應該很清楚,知道這些是什麼緣故嗎?」

阿勒想了想,「巫族的事,我知道得不太多,不過木拉嫂子應該知道一點,之前是跟過巫醫學過一陣,如果回去問問,可能會有點收穫。」

「隻能如此。」沈木兮點頭。

然則下一刻,泥塑忽然坍塌,剎那間化為末。眨眼間發生的事,委實讓人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腳盤位置竟忽然爬出許多螞蟻。

說時遲那時快,薄雲岫抱起沈木兮便竄出了山,眾人慌忙出來,齊力將石門重新合上,這才快速離開。

落地那一瞬,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回去吧!」薄雲岫護著沈木兮就往外走,這地方太過詭異,裡頭的東西太過狠毒,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誰知剛走到山口位置,隻聽得裡麵轟隆一聲巨響。

「走,走!」千麵連喊兩聲,薄雲岫已經抱起沈木兮,早早的飛了出去。

好吧……

於是乎,沈木兮心驚跳的依偎在薄雲岫的懷中,瞧著一幫人灰頭土臉的從塵煙中竄出來,一個個狼狽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還好沒沾著你!」薄雲岫嘆口氣,將攏在懷裡護著。

千麵狠狠撣去肩上的灰塵,咬著牙低斥,「就你們兩恩,就你們恩,旁人死活半點都不顧,公顧著婆,婆顧著公,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抱!可勁兒抱!哪日抱不告訴我一聲,我來免費助笑!」

「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韓不宿翻個白眼,抖落一的灰塵,慢慢悠悠的朝前走去,「人呢,就是這樣,打了一輩子的老,忽然間接不了人世間最平凡的真……簡而言之,就是羨慕嫉妒恨!」

??

千麵咬著牙,一氣憋在嗓子眼,半天沒能嚥下。

回到黑水城,眾人依舊閉門不出,誰也不敢探頭。

因著有事要商議,所以阿勒暫時沒有驚街上的人,隻領著木拉嫂子到了一旁,吩咐了幾聲,這才轉沖眾人點頭。

大堂已經沒有人,人坐在堂瞧著桌案上的法杖,「這是巫族族長之,聽說這東西能跟天流,但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失蹤了。當時巫族出了叛徒,有人要利用這些東西篡位,被發現之後就殺了巫族的護法,奪了巫族的至寶,蠱爐和法杖,逃之夭夭!」

蠱爐已經被砸碎,並且那山都坍塌了,東西應該也就埋在底下,不可能再現世了。

「這東西,代表著巫族的族長?」沈木兮問。

就如同凰蠱一般,備至高無上的份象徵?

「是!」人輕輕過桌案上的法杖,「以前黑水城外的鬼嘯山,巫族經過此是不城的,隻在那裡暫宿。咱們對巫族是很尊敬的,整個瀛國都很崇敬巫族之人。這東西,我也隻是隻巫醫的畫捲上看到過,巫醫說這東西已經丟了,是不可能再找回來了。」

阿勒輕嘆,「沒想到,就在眼皮底下。明天我們就啟程離開,到時候經過都城,倒是能送回去。」

「不行!」韓不宿冷哼,「我們找到的東西,憑什麼送回去?就算要送,也得把事兒都辦完了,還活著再說。若是就這樣送回去,人家不定要怎麼想呢?沒良心,黑心肝的人太多,回頭反咬一口,說是咱們的,誰說得清楚?」

千麵不敢,這「沒良心」和「黑心肝」說的就是他。

「這話有道理!」月歸表示贊

黍離亦是點點頭。

阿勒和木拉嫂子對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後還是人退了一步,「那這樣吧,你們收好,就當沒拿出來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行!」韓不宿頷首,直接收了法杖。

這事兒就這麼揭過。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黑水城的百姓已經等在了城門口,定要謝謝他們的救命之恩。這些年因為怪鳥,黑水城裡年輕的男子多數離開了故土,不得不去外頭謀生,唯剩下老弱婦孺枯守故土,日日麵對著即將被吞食的危險。

現在,終於可以恢復往日的安寧。

真好!

水和食不斷的掛上駝隊,大家想拒絕,也是盛難耐,最後多多,意思意思的收了些許,便趕離開黑水城。

這地方,可能是巫族的發源地,又或者是發源地外的一個暫居地。

鬼嘯山裡的,大概也隻有巫族的人,才能解釋清楚!

駝隊過沙海,頂著烈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中途偶遇舊城址,唯有斷壁殘垣。行過戈壁,著那一無際的廣闊,彷彿已經到了天盡頭。

夜裡宿在仙人掌群裡,免得被風沙刮傻子,一覺醒來被沙子活埋,還得有人看著。

白日裡繼續趕路,也不知道走了多日,後麵駝峰上的食和水越來越,所有人都是懵懵的。

第一眼看大漠時的熱,早早的被風沙和烈日消磨殆盡。

「前麵就是都城,你們就在外頭候著,我進去弄點食和水,到時候咱們直接去日落之城。」阿勒吩咐,饒是久行沙漠,時間久了亦是熬不住。

抹一把額頭的汗,阿勒將人安置在城外的客棧裡,和黍離一道牽著駱駝進了城。

坐在大堂裡吃飯喝水,卻意外的聽到了有人談及皇宮裡的事

說是外臣使節在瀛國的皇宮到了厚待,公主一心要得到這位使節;又聽說這位使節姓李,生得眉清目秀的,瞧著弱不風,實則頗有才華,是鄰國皇帝最為看重的臣子。

「說的應該是李長玄吧?」沈木兮著聲音低語。

薄雲岫將牛夾到碗裡,「他能治得住那個刁蠻的公主!」

「可他是個書生!」沈木兮皺眉。

薄雲岫意味深長的,「不知道,何為以克剛嗎?書生有書生的好,李長玄的刀子,定能把公主收拾得服服帖帖。」

音落瞬間,外頭忽然進來幾個人,視線在堂逡巡了一番,直勾勾的盯住了薄雲岫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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