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薄鈺撓撓頭，「簡直就是猜謎嘛！」

沈郅皺眉，將紙張一收，快速跑去問柳山莊，直接去找夏禮安。

夏問卿正好侍奉父親喝完葯，驟見著兩個小傢夥跑得氣籲籲的，趕攔下來，「慢點跑，慢點，不著急！這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般火急火燎的？」

「外祖父還醒著嗎？」沈郅著氣問。

「醒著呢！」夏問卿點頭，亮了亮手中的空葯碗，「剛吃完葯。怎麼，你們有事？」

沈郅連連點頭，「我想問問外祖父一些事。」

「進去吧，別太久，你外祖父近來子不大好，不能太累著。」夏問卿讓開道，「仔細些！」

「是！」沈郅口氣，大步流星的往裡頭走。

薄鈺跑得有些著急，冷風吃進裡，這會肚子疼，便捂著小腹直接坐在了門框上，他是打死也不想站起來了，就在這兒坐著……好！

「外祖父！」沈郅已經走到了床前，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郅兒又遇見了難吧？」夏禮安笑了笑，人老了，總是倍加喜歡孩子，看到這稚的麵孔，在自己麵前晃，假裝自己也跟著年輕了些許。

兒長之時，為人父母總忙著功名就，唯有到了孫子輩，纔有時間，去彌補曾經對兒的虧欠。

「來！」夏禮安招手，「到外祖父這兒來。」

沈郅上前，在床頭凳上坐定，「外祖父，郅兒照著您所說的，去找皇伯伯問了五叔的事，皇伯伯給了我一個線索，您看看……」

紙張遞上，夏禮安忙不迭直起子，了眼睛去看。

「這是……」夏禮安愣住，「是什麼東西？」

「當初五叔的師父，給爹批的字，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左不過我瞧著倒是有些……準！」沈郅略顯猶豫，生怕外祖父會覺得他小小年紀便信了這些東西。

出乎意料的是，夏禮安竟也跟著點頭，「閉口一葫蘆，這倒是你爹一慣的子，問了也不會告訴你，何況是主告訴你！」

沈郅頷首，「郅兒也是這麼認為的。」

「浴火一迴？」夏禮安皺眉。

「浴火……說的是我娘？」沈郅抿。

夏禮安想了想，「約莫是的，佛家而言，七年就是一迴。這批言，不虛！」

「那這後麵是什麼意思？」薄鈺坐在門檻上，倦倦的托腮問。

「日落歸沙城，冥冥無主魂？」夏禮安也是不太明白，「這些個士最喜歡故弄玄虛，要是一兩句話說清楚，不就完事了嗎？這都隔了那麼多年，倒騰出一張紙來，讓人瞧都瞧不明白，真是氣死人了！」

薄鈺撇撇，「若不這般故弄玄虛，又怎麼能騙錢？行走江湖，不就靠四個字嗎？坑蒙拐騙！」

夏禮安與沈郅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對於這些東西，薄鈺每每悟得極好。

「我……我是說著玩的！」薄鈺乾笑兩聲，「你們、你們別當真，繼續、繼續說你們的便是。」

沈郅輕嘆，「外祖父，我覺得這四句話，上麵兩句都應驗了，下麵這一句日落歸沙城，是不是說的瀛國？瀛國乃是大漠之國，著實可以稱為沙城。」

夏禮安表示贊同，「分析得極好，我也這麼想。但這四句話的關鍵，還是最後那一句，冥冥無主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老一，大眼瞪小眼。

誰也猜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有件事是極為明顯的，那就是說，大漠之事定然不會就此完結，還會有後續的麻煩，至於會是什麼麻煩，就得先解開最後這句箴言。

「所以，還得找到五叔才行！」沈郅輕嘆，「可是，去哪裡找呢？」

「郅兒，你不妨退一步去想。既然你五叔和他師父能留下這東西給你爹，會不會還留下了別的呢？既是管了這檔子閑事，斷然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夏禮安輕輕拍著沈郅的手背，「外祖父知道，郅兒那麼聰明，肯定會找到其他的線索。」

沈郅愣了愣，小小的人兒，將眉心擰得生。

線索……

「嗬，一下子從猜燈謎，變了捉迷藏，這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薄鈺翻個白眼，百無聊賴的跟在沈郅後，「你這又是要去哪？我了！」

沈郅瞧了一眼天，委實不早了。

「我了，我要吃小棠姑姑的紅燒肘子。」薄鈺就這麼可憐的瞧著他，「反正你得管我！」

沈郅眉心擰起，「罷了，先管好你的五臟廟！」

「這還像話！」薄鈺笑嘻嘻的看他，「若是將我死了，你怕是要倒黴了，回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你這子，要幾個真心知己可不容易，所以得好好的珍惜我，知道嗎？知道嗎？」

他連續兩個「知道嗎」，惹得沈郅無奈的直搖頭。以前隻覺得薄鈺被慣得脾氣太大，如今倒覺得，他這是越活越回去了！

晚飯時，薄鈺如願吃到了阿落的紅燒肘子，笑得眼睛都瞇一條。

春秀笑著將肘子往沈郅碗裡夾，「郅兒好像瘦了，得多補補！若是吃，明兒春秀姑姑再給你們弄個大肘子，讓你們吃個痛快！」

「姑姑，夠了，再喂下去，薄鈺都快被養胖子了。」沈郅抗議。

「可惜沈大夫不在，不然能給你們弄個皮凍！沈大夫的皮凍最好吃，那一個……」話到了這兒，春秀麵一，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筷子僵在半空，春秀麵微沉的瞧了一眼眾人，終是吶吶的擱下。

「姑姑的肘子，最好吃！」薄鈺笑道，「若是能日日吃，也是不膩的。」

「小胖子！」沈郅沒抬頭，拉著飯小聲嘀咕。

燭搖曳，寂靜無聲。

春秀與阿落麵麵相覷，唯剩一聲輕嘆。

不知道，沈大夫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

得知從荒域之墓出來之後發生的事，沈木兮是愣怔的，真的毫無影響。

瞧著木愣愣的神，黍離心驚膽戰的扭頭，著麵黑沉的薄雲岫，想來王爺應該明白了什麼。沈大夫為什麼會失去那一段記憶？

待沈木兮睡去，薄雲岫沉著臉走出了客棧，與黍離一道站在迴廊裡。

瞧著窗外的夜，二人沉默著，皆不說話。

最後，終是黍離耐不住開了口，「王爺，卑職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沈大夫如此這般，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像是……」

「吞吞吐吐作甚？」薄雲岫的雙手搭在窗棱上，眉心鎖。

他當然知道黍離想說什麼，可話沒說出口，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挑明的事，可以暫時當它不存在。

「卑職覺得，王妃好似中了邪！」黍離鼓起勇氣。

這話一出口，他便戰戰兢兢的盯著薄雲岫的臉，生怕王爺會然大怒，又或者當場就責罰他一頓。然而薄雲岫半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將頭微微垂下，搭在窗棱上的手，手背上青筋微起。

「王爺？」黍離心驚，「您沒事吧？」

「全然不記得，那之前與我們說話的是誰？」薄雲岫聲音微，「分明頭腦清醒，話語清晰，卻……卻了別人？嗬……這件事暫時別告訴。」

「王妃那麼聰明，怕是瞞不住！」黍離皺眉。

王妃原就是個大夫，如今又接掌了護族，若是子有什麼異常，應該會有所察覺。

瞞，肯定是瞞不住多久的！

薄雲岫沒吭聲，如今這般狀況，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置了。回東都？萬一牽連到其他人，傷害到郅兒，又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千頭萬緒，無從梳理。

房門。

沈木兮其實並沒睡，他們一走，便睜開眼坐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們說了那些話，估計到現在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今，倒是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些許。

起走到鏡子前麵，慢慢坐下，解開襟瞧著自己潔如初的口。這個位置，被取過數次心，最是悉，亦最能覺到來自於心口的異樣。

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那麼一瞬，自己的臉忽然變了另一個人。心，猛地跳半拍，再定睛去看，還是自己的那張臉。

「回魂蠱？是回魂蠱？」赫然起，沈木兮快速收拾了行禮，他們原就沒多東西，隻消那些細便罷。

薄雲岫和黍離就在外頭的迴廊裡站著，沈木兮了手中的包袱，很清楚若是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變什麼模樣，那種可怕的事……斷然不能繼續下去。

死死揪著自己的襟，沈木兮轉頭著窗戶。

薄雲岫之所以走出了房間，定然是猜到了，一時間無法麵對，既是如此，一時半會的，他不會再進來。

咬咬牙，沈木兮將包袱係在上，在案頭留了幾個字，便快速攀出了窗戶。

這是個偏僻的小鎮，街上並沒有多人，抓著窗棱，咬牙一跳，牢牢的攀上了一旁的木柱。自小積攢的爬牆爬樹的功力，終於發揮了作用。子抱木柱，緩緩往下，終是穩穩落地！

沈木兮仰頭，瞧著從窗戶落下的亮，鼻尖酸。

「薄雲岫，我走了，別找我！」狠了心，轉就走。

沈木兮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的子裡著實出了問題，所以……不該再跟他們在一起，否則早晚會害死他們。

與其讓大家都被牽連，還不如讓獨自承，韓前輩的葯沒能殺死回魂蠱，所以回魂蠱已經長在了的裡，大概是因為蠱的緣故，回魂蠱現在還沒能完全掌控的心智，還能自主的思考問題。

但若是……

不希變行走，更不希為韓天命的宿主。方纔所看見的，那張……出現在鏡子裡的臉，就是韓天命！

趁著夥計打盹的功夫，沈木兮悄悄的從馬棚裡，將馬牽了出來，翻上馬，策馬而去。

韓天命，既然是我將你從大漠裡帶出來的，那我就把你送回去。大不了賠上這條命，大不了我沈木兮與你同歸於盡，死在那黃沙漫天之中。

策馬狂奔，沈木兮不敢走正路，一直朝著小路前行，擔心的回魂蠱萬一起來，自己未必有能力控製，到時候傷害了無辜，萬死難辭其咎……

待薄雲岫發現沈木兮失蹤時，為時已晚。

「王爺！」黍離驚呼。

桌案上放著一張紙，上頭是清秀的筆跡：回魂蠱在我，莫再尋我！

「回魂蠱？！」黍離麵發青，待回過神來，自家主子已經發了瘋似的沖了出去，「王爺？！」

馬棚裡的馬，已經沒了氣息。

馬廄的乾草上，清晰可見斑駁跡，可見……是沈木兮臨走前所為。這窮鄉僻壤的，原就沒什麼腳力，沒了馬，他們就算想追上，也是有心無力。

「王爺，王妃是鐵了心要跑的。」黍離急了，「這黑燈瞎火的，王妃子不適，這孤一人會去哪？眼下，如何是好？」

薄雲岫走出客棧，眼下得分清楚到底想做什麼？

「一定是想把回魂蠱送回大漠！」薄雲岫了袖中的拳頭，「走回頭路，絕對沒錯！」

「卑職去向掌櫃的打聽一下，看鎮上是否有馬，能賣咱們兩匹。」黍離行了禮，回頭便去找了客棧的掌櫃。

單靠他們自己的腳力是完全不行的，人的力有限，若是都用來趕路，萬一遇見什麼事，便會力不支。此前在大漠裡，他們嘗夠了力不支的苦頭。

所幸的是，掌櫃的真給他們在鎮上找來了兩匹馬，雖然比不得他們此前的馬，但好歹不會耽誤趕路。

原路返回，折返邊關。

薄雲岫麵沉冷，勒手中的馬韁，惟願……還來得及攔住他的薄夫人。

黎明時，天空下起雨來。

林子裡的冷風伴著雨，冷得沈木兮瞬時打了個寒，連打了幾個噴嚏。一夜奔波勞碌，隻覺得眼前的景都在左右晃，人也不似之前清醒。 翻下馬，沈木兮將馬拴在樹上，力般靠在了樹榦，「韓天命，我欠你的嗎？大家父一場，你還真是無至極，連條活路都不給！這世上，還有你這般自私自利之人的嗎？你騙了那麼多人，害了那麼多人，一心要得什麼長生……」

難怪都說，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

果真是有道理的！

雨輕輕飄著，有野兔忽然從跟前蹦過，沈木兮覺得自己的子忽然不聽使喚，就跟瘋了似的撲過去。

毫無技巧的撲兔，往往是不太可能功的，畢竟沈木兮不會武功，又是在力不支的況下。但此刻，似乎有些不由己，腦子裡渾濁一片，彷彿是睡著了做夢一般虛幻。

兔子提起來的時候，沈木兮又好似看清楚了，心下一驚，已是不由自主的張了。

心裡無數的聲音在嘶喊著，聽不清楚，這種忽明忽暗的覺，讓很是難，彷彿整個人都要分了，快要被撕兩半。

腥味湧裡的時候，沈木兮自己都嚇了一跳。

再睜眼時，沈木兮渾劇，瞧著滿手的鮮，還有那隻丟在地上，被自己生生咬斷了脖子的兔子，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子抖如篩糠，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快速蜷在樹腳下，指甲死死的掐在胳膊上，不知道疼痛能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師父沒了，月歸也沒了，春秀不在，阿落也不在。

現在能倚靠的隻有自己，這種可怕的狀況，也隻能靠自己！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的子抖得厲害，視線漸漸麻木，眼睛裡暈開一點點的灰白，終是盯了地上，還在茍延殘的兔子。

不，盯的不是兔子，而是兔子的……

回魂蠱被鎮在大漠裡太久，邪氣被斂盡而無法釋放，如今又被的蠱製住，隻有不斷的殺戮，不斷的嗜，才能讓回魂蠱漸漸的復甦，重新活過來。

可是，回魂蠱還沒復甦就已經這般厲害，若是真的復甦，將不再是沈木兮，將不再是。

「我不怕你……」沈木兮咬著牙，「韓天命！韓天命……」

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太累了，冷風冷雨的，四周連個可以幫的人都沒有。甚至不敢死，一旦死去，若長久不被人發現，蠱也會隨之而亡，到時候回魂蠱不控製，事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能死，我不會死！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鮮從胳膊滲出，蜷一團，無論如何都必須熬過去，都必須撐過去。

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贏不了一個死人嗎？

薄雲岫，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對嗎？

知道，他終究會來找的，攔不住他，誰也攔不住薄雲岫。他一定會去邊關堵，不管以後會怎樣，他都會和生死一。

韓天命，你此生有沒有過一個人，有沒有為一個人不顧，生死相付過？

你這種人，自私自利，一定不會明白的……有些東西，可以超越生死！

東都城昨夜也下了雨，早上起來到都是漉漉的。

薄鈺個懶腰，「你昨晚又說胡話了。」

「我又夢到我娘了，娘在哭！」沈郅麵灰白，「娘在哭！」

「你看你，一大早也說胡話！」薄鈺著眉心，將胳膊搭在沈郅的肩頭，「姑姑遠在萬裡之外，你日不是夢到哭就是夢到淋淋的，你說你怎麼就不能夢點好的呢？好著呢！安全著呢！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沈郅推開他，「你不會明白，那種真實的覺。」

「我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姑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就算是為了你，也會好好保重自！」薄鈺撇撇，「你就別胡思想了，不然姑姑還沒回來，你就先瘋了！」

沈郅不理他，出了門就走上了馬車。

「今兒下雨，還要宮嗎？」薄鈺皺眉。

「走不走！」沈郅進了車。

「走走走，怎麼能不走呢？」薄鈺隨其後，「做兄弟不能不講義氣，何況那也是我親姑姑，我能不理嗎？但是五叔的事委實不好查，這人都消失多年了，你現在查……天下之大，誰知道他會在哪！」

永祥宮。

「就是這兒！」薄雲崇領著沈郅進去，「瞅瞅，都落了一層的灰，誰也沒敢來這打掃，都說半夜裡還會鬧鬼，連老鼠蟑螂都得跑得遠遠的。」

步棠剜了他一眼，「鬧什麼鬼？鬧笑話還差不多。」

薄雲崇意識到，自己可能嚇著兩個孩子了，忙順著步棠的話，笑著改口，「朕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你們也知道的，宮裡那些奴才很是討厭，經常懶，見著此無人居住，便是懶得打掃，所以編出了這些扯淡的故事。」

永祥宮的院子裡，還擺著當年的一些道，風吹日曬的，早就褪了，很多東西輕輕一便脆弱得四分五裂，可見自從薄雲風走後，這裡便再也沒人來打理過。

「你要找什麼，隻管自個去找，這裡的東西都算是無主的。」薄雲崇站在迴廊裡輕嘆，「人都走了好多年了，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溜達回來。再說了，這裡的東西連奴才們都瞧不上眼。」

薄鈺不解，「五叔之前，好歹也是皇子！」

「皇子又如何？窮得隻剩下皮包骨頭！」薄雲崇輕嗤，「一個饅頭，還得誆了底下的奴才。」

「這麼慘？」薄鈺瞪大眼睛，「皇子啊……」

「是皇子沒錯，但是呢……在宮裡，不能母憑子貴，也不能子憑母貴，便是連奴才都不如。例銀到不了你的手裡，你還得被奴才欺負！」薄雲崇搖搖頭，「統共兄弟五個，最後……他倒是了最瀟灑的那個！」

驀地，薄雲崇著下顎道，「你們說，他會不會在外麵，已經死了？」

步棠一腳踹在他肚子上，「讓你來幫忙找線索的，你胡言語作甚？」

平白惹了郅兒擔心，真是欠揍得很！

薄雲崇委屈，「朕隻是覺得，覺得……」

「你覺得個屁，趕找！」步棠率先朝著薄雲風的寢殿走去。

推開門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