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第十三節 求親

第十三節 求親

次日上午,

“你們看到的這個戰棋,”一批新教圍在巨大的沙盤麵前,沙盤上擺放著麻麻的棋子,總教宋建軍大聲向這些新軍介紹道:“這是用來推演戰場變化的棋。書趣樓()諸君將來可能要進新軍參謀部,我們新軍的參謀們,就是用這種戰棋來推演戰場上可能出現的變化。參謀部據推演來做出形勢判斷,以此向將軍們提出建議。”

宋建軍指著掛在墻壁上的巨大圖表,上麵詳細地寫著許多令人目不暇接的戰旗規則,宋建軍把這些規則做了介紹,它們是用來模擬戰場的工

聽我說不行,你們是不明白的,現在我們就來玩一把這種棋。”宋建軍環顧著滿屋的軍:“你們誰來和我試試?”

眾多教們都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稍一猶豫後,許平而出:“大人,卑職想試一試。”

“好!”宋建軍看著這個初生牛犢,興著手,大聲道:“我們就用南關之戰好了。”

這是發生在幾十年前長生軍與後金軍之間的一場戰鬥,最後以長生軍險勝告終。

“這場戰爭基本沒有天氣問題,地形也不太復雜,第一次我們不要來太難的。”宋建軍笑嘻嘻地看著許平:“你許平,對吧?許教要用長生軍,還是建奴?”

“長生軍。”

其他幾個老資格教很快擺好了沙盤,宋建軍不加思索地完了他的回合,棋盤上的後金大軍飛快地向許平的戰線。宋建軍一邊擺棋一邊向眾人講解棋子的機力以及地形的影響,當著許平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的戰設想統統倒了出來。許平默默地聽著對方的構思,眼睛一直盯在巨大的沙盤上,他沉思良久後終於開始緩緩移棋子。

了兩步,許平才又拿起一個棋子,就聽見宋建軍笑起來:“小心啊,許教,當年我可就在這一隊裡啊。”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子裡隻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裁判拿走許平兩隊被重重包圍的棋子,還有一顆標識為衛隊的金棋子。

“侯爺他老人家……”宋建軍故意發出一聲沉痛的嘆息,跟著又大笑起來:“好了,你們可否看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

屋子裡的年輕軍紛紛點頭。這盤棋從頭到尾,許平一直被宋建軍淩厲的攻勢製得不過氣,最後宋建軍功地改寫歷史,讓本應獲勝的明軍全軍覆滅。

“還有誰來?”宋建軍又開始環顧滿屋,目從這些新軍臉上掃過:“誰再來試試?”

半響,屋沒有人搭腔,宋建軍掉頭向另一資深教獨孤求看去:“我們來一場給他們看看吧。”

“是,大人。”獨孤求輕輕點頭,就向宋建軍對麵的位置走去。

“大人。”好半天沒有說話的許平突然打破屋裡的沉寂,他從沙盤上抬起頭看著宋建軍:“卑職可不可以再試一次?”

“好啊。”宋建軍微笑道:“這次許教還要長生軍麼?”

“不,”許平搖頭道:“卑職想試試建奴。”

“可以,”宋建軍一揮手:“快擺沙盤。”

許平回憶著宋建軍剛才的路數,小心地指揮著後金的軍隊,幾個回合以後,棋盤上的變化漸漸循著歷史的腳步而去。宋建軍甚至懶得理會許平的側翼包抄,直接就把預備隊向著中路投,像歷史上南關之戰那樣,乾脆利落地把後金的中路打得門戶開。接著,宋建軍就把明軍僅有的騎兵一分為二,一隊咬住許平的左翼不許它們離戰場,一隊就奔它們的後路而去。

許平抬起頭:“宋教,就在前天您講到南關之戰時,說到侯爺此時是去追擊建奴正藍將旗的,也說過這是唯一正確的應對,不能給建奴重整旗鼓的機會。”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不是侯爺,我就是貪小便宜要吃掉你的左翼。”宋建軍狡猾地笑道:“許教盡管放馬過來,不要客氣。”

許平低下頭仔細地看著沙盤,他迅速地把左翼的部隊調整圓陣進行防,然後加快右翼的步伐,嚮明軍的將旗發起突擊。

在許平部署的時候,宋建軍不住地向周圍的軍們講解著:“在真正的戰場上,是不可能像許教這樣縱觀全域的。沙場通訊全靠旗號,像許教這樣隔著明軍大隊進行配合,實際上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說,戰棋無論條例如何細致,都是不能和沙場實戰相比的。”

“大人,該您了。”說話間許平已經完了最後一步。

“好。”宋建軍低下頭開始飛快地調裡還不停地講:“當然,當年也不可能像我這樣把建奴的向看得明明白白,更不可能把哪支部隊快崩潰了,哪支部隊還狀態良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你們一定通過戰棋養意識,知道軍隊在什麼況下會危險,在什麼況下應該防,在什麼況下應該進攻……”

時間在對戰和宋建軍的講解中飛快地流逝。

“能夠手持長槍,親擋在侯爺前,真是不勝榮幸!”宋建軍笑著把那個代表他當年所在的隊的棋子高高舉起,重重地放在明軍將旗,蓋在金衛隊棋子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許教,該你了。”

後金的騎兵已經到明軍將旗之前,但許平的左翼早已不復存在,幾次重整的中軍也被宋建軍擊潰,現在右翼的這些騎兵已經是他的全部。代表長槍手和火銃手的棋子麻麻地擋在後金軍之前,明軍深深凹進去的戰線把最後的後金騎兵包在中間,眼看著就在他們的側後形合圍。

許平指揮的後金部隊,一路苦戰到達明軍將旗前,各部早都重創在先,損失巨大。集中在明軍將旗旁的後金棋子有的已經瀕臨崩潰,就連皇太極的那隊白甲也到了重創。大批明軍隨後的反擊,立刻就能把它們從棋盤上抹去。

“不用再繼續了吧?”見許平苦苦思索的樣子,宋建軍大笑著問道。

許平認輸後,宋建軍看了看天,已經到了下的時候:“諸君應該都明白了吧,以後你們就要通過戰棋來學習戰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宣佈解散後,屋的人開始散去,許平還在盯著沙盤思索。這時一個始終在邊上旁聽的老將走過來,對宋建軍道:“講得很好,宋教。”

宋建軍向著那個老將軍立正敬禮:“謝張大人誇獎。”

那個姓張的將軍跟著又轉向許平:“許教,我聽說過你的事,賀大人還誇過你。”

許平學著宋建軍的話:“謝張大人誇獎。”

“本將張承業,”那個軍報出名號:“許教戰棋下得很好。”

“張將軍謬贊了,卑職不敢當。”

張承業隻是微笑,他後的宋建軍也沖許平微笑著,道:“我教過很多新人,他們都是推三阻四的,從來沒有新人敢出來挑戰我。”

為把總就敢去指揮東森營,難道連站出來下棋的膽都沒有嗎?那我倒要奇怪你們教導隊到底都教了些什麼!”張承業回頭責備宋建軍兩聲,又轉回來將許平上下打量一番:“本將需要有才能的參謀和軍來幫我,許教好好跟著宋教學,本將以後可能要你為我出力。”

離開教導隊大營後,許平急忙趕去直衛軍營找金神通,等他趕到時早已過了約定的時辰,金神通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許兄,來得好遲啊。”

“抱歉,抱歉,金兄海涵。”許平簡要說起今天的事,首先就是剛學到的戰棋推演。

“宋教說得不錯,戰棋推演能夠讓我們把很多戰場常識變直覺一樣的東西。我們這就進城吧,一路上邊走邊談。”

今天金神通沒有穿他炫目的大紅直衛軍裝,而是換上一,這種黑軍裝是新軍中的軍法製服。他解釋說,直衛軍服過於招搖,趙府近期正逢喪事,穿一大紅也不合適:“有的時候和朋友出去,穿這軍服頗為好使,軍中畏軍法猶如畏虎,本沒有人敢多看兩眼。如果再把麵放下,那更是不必擔心份泄。”

這話讓許平有些奇怪,也不知道金神通去新軍哪個軍營串門時會擔心份泄,就是泄了又能有什麼關係。或許是金神通有時去賭場一類的地方消遣吧?現在京師周圍都是新軍兵,當然也有其他京營,不過那些兵也能辨識出新軍的職,金神通自然不希有人認出他的軍職,或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自己的直衛軍中。不過……不過若是看見有個軍法前來,正在賭博的新軍將士難道還有心繼續消遣不?再說新軍軍法六親不認的聲名在外,又好多管閑事,就是其他京營的士兵也經常被冷言查問,發現問題一定會向京營長報告,因此京營兵和京師附近的地無賴對他們甚是畏懼,往往一看見著黑軍服的新軍軍法就四下逃散。

金神通告訴這許平這棋也是鎮東侯發明完善的,他本人小時候就是玩著這棋長大的:“許兄不必難過,宋教教了這許多學生,早就把戰棋玩得爐火純青,我想就是侯爺都未必玩得過他。”

聊了一會兒戰棋後,許平詢問道:“不知道教導隊以後還會教些什麼?”

“也沒有什麼了,對參謀和隊們來說,戰棋是最重要的訓練,就算是從千總提拔教導隊訓,學的也不過就是這些罷了。教導隊能做到讓士悉條例,讓軍會戰例也就很了不起了,再多的也無法在教導隊中學到了。”過了片刻金神通又“啊”了一聲,猛然提起一事:“對了,我曾聽家嚴說過,除了戰棋,侯爺還把他們找去過,一起編寫了一本兵書,做什麼《征戰之源》,對,就是這個名字。”

“哦?”許平一聽就來了興致,連忙追問:“金兄可知道這本兵書是寫什麼的?什麼時候會給教導隊的人讀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又不是家嚴一個人參與,聽說趙大人、賀大人、楊大人他們都參與了,而且還不止他們,不過當然是侯爺主寫,聽說侯爺寫了十多年才寫完。”金神通的臉上有些神往的表,他想了想搖頭道:“確實猜不出來,我也曾問過家嚴和賀將軍,他們當時都對我說;‘這個東西你現在還學不到,學了也沒用。’,這本《征戰之源》想必是侯爺腹中珍藏的兵法韜略吧。”

見許平臉上憾的表,金神通又安他道:“不瞞許兄,我還和侯爺提起過這本書。侯爺也曾去問過侯爺,不過侯爺當時回答侯爺;‘書還沒有編好,而且你還用不到它。這本書對戰陣用並不大,等你用得到了,我自然會給你。’聽說這本書的稿子就放在書房裡,我曾建議侯爺把它悄悄拿出來看看,可是侯爺說什麼也不肯。”

“一本兵書,名字裡就有‘征戰’兩字,怎麼會對征戰用不大呢?”許平對此種說法十分懷疑:“如果沒有大用,又何必去編它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許兄你去問吧,說不定侯爺一眼就相中了許兄,把它傳給了你。”金神通調侃道:“那時許兄可不能藏私,定要把它借我一閱。”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不一會兒就進城來到趙府門前,今天許平可以找了一頂帶護頰的頭盔,這樣即使不落下麵甲,麵容也被深深藏在盔後。為了讓別人不好辨認型,許平還套上副騎兵的甲。盡管煞費苦心做瞭如此的準備,在趙府門前下馬後,許平心裡還是張得很,生怕門房會認出自己。等趙府的下人過來牽馬時,許平趕低下頭,腳步一慢就落在金神通後足有兩米遠,看上去就好像是個隨從。

金神通向門房遞上拜:“勞煩通報府上,金神通拜見。”又用眼向門房示意許平:“這位是在下的朋友許平,懇求一起拜見府上。”

那個門房看起來對金神通很,接過拜帖的同時說道:“金小將軍客氣了,您請進去吧,夫人一定會高興的。”

金神通已經把平常的傲然之統統收起,站在原地欠道:“請把拜帖送進去吧。”

“是,金小將軍請稍候。”

門房進去後,金神通對許平悄悄說道:“許兄,趙大人乃是陜西同州人士,算起來還是侯爺的姻親,萬萬不可失禮。”

看許平一副茫然不知的表,金神通臉上滿是異:“許兄不知此事?”

許平搖了搖頭:“侯爺的嶽家,不是遼東廣寧人士麼?”

金神通臉上的表變得更加奇怪:“許兄,侯爺的兄祖籍陜西,是搬去遼東的,而趙大人與侯爺兄的同族同輩。”

“啊!原來侯爺的嶽家是陜西世家。”

“對啊,就是侯爺給趙大人的私信上,也得稱呼一句仁兄啊。”金神通顯然對許平如此無知到十分驚異。

“哦,哦。”許平無言以對,隻能暗暗記在心中。

這時那個進去通報的趙府的門房又走了出來,躬做了個“請”的作:“兩位貴客請進。”

金神通謝一聲,然後就大步走大門,許平低著頭跟在他後,門口的人都沒有注意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被認出來,許平心中才一塊石頭落地。當他終於敢抬起頭時,看見金神通正回頭看著自己,臉上的表顯得有些不解。

趙府的管事把他們兩個人領過前廳,帶到花廳門口:“兩位請先在花廳用茶,夫人馬上就出來。”

“知道了。”

“多謝。”

金神通顯得很隨便,大大方方地在花廳的椅子上坐下,把頭盔摘下放在一邊,接著又把鬥篷解開給廳中的仆人。許平則正襟危坐在金神通對麵的椅子上,仍是全披掛。

金神通見許平如此拘束,就笑道:“許兄,把頭盔摘了吧。”

“好。”許平應了一聲卻沒有作。

片刻後有趙府下人奉茶,許平眼看去,似乎不是那天站在門外的人,心中又寬鬆一些,學著金神通的模樣端起茶碗。

事前許平把說辭準備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事到臨頭,卻發現自己想過的哪一句都不好,隻是反反復復地向著茶碗裡吹氣,不知該如何表明來意。

金神通把茶碗放回桌上,盯著不住地往碗裡吹氣的許平看。

許平問道:“金兄,有事麼?”

金神通側著腦袋想想,搖頭道:“無事。”

這時傳來腳步聲,從裡麵走出一個穿黑喪服的中年婦

金神通立刻站起,躬道:“趙伯母。”

許平早已把茶碗放下,跟著一起行禮:“趙夫人。”

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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