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書目錄》第2章
第一卷
第二章 奇師帶來終焉
夜晚。消防車與救護車的聲音回在大街上,逐漸遠去。
學生宿舍原本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因爲啓了火災警報與灑水的關系,現在的學生宿舍滿了消防隊員與看熱鬧的群衆.
原本放在房間的修帽,已經被帶出來了。發訊的機能,已經事先被上條以右手的能力破壞。其實如果保留這玩意的發訊機能,隨便丟在某個角落,說不定可以誤導敵人的追擊。但是茵克卻頑固地表示一定要帶走。
上條當麻在小巷不知何去何從。抱著滿是的茵克,又不能讓的傷口到骯髒的地面。
當然,也不可能讓茵克搭上救護車。
學園都市基本上是討厭“外人”的。所以都市周圍才會用牆壁阻隔,甚王在天空打上三人造衛星徹底監視。就連便利商店的補貨貨車,也需要專用的ID卡才能進。
沒有ID卡的茵克一旦住院,消息馬上就會傳出去。
而敵人,是一整個組織。
如果敵人襲擊醫院,反而會造更多的犧牲者。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茵克那時候剛好在接治療,甚至在接手,將毫無抵抗能力。
“....但是又不能放著你的傷勢不管......”
“別擔心......只要......止一下就沒事了......”
茵克用非常虛弱的口吻說著。跟之前說明符文規則時的那種機械武聲音完全不同。
所以,上條一瞬間就可以判斷出現在說的話不可靠。的傷絕對不是包個繃帶就可以痊愈的。經常打架的上條,對于“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傷”大部分都是自己做急救置。如今茵克背上的傷勢,就連經驗富的上條也不手足無措。
到了這個地步,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雖然還無法完全相信,但也只能強迫自己相信。
“喂!喂!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上條輕拍茵克的臉頰,說道:“你的那十萬三千本書裏面,有沒有治療傷口的魔法?”
說起魔法,上條只能想到RPG裏面的攻擊魔法與回複魔法。
雖然茵克本沒有“魔力”,所以無法使用魔法,但是擁有“異能之力”的上條只要知道魔法的知識,說不定可以代替施法。
因爲激烈疼痛與失的關系,呼吸變得短而急促的茵克,用蒼白的抖著說...
“....有......可是......”
一瞬間燃起希的上條,又被“可是”兩個字給震了一下。
“你......沒辦法的......”茵克輕歎:“就算...我把施方法告訴你......讓你照著做......你的能力......也會......造幹擾......”
上條愕然地看著自己的右手。
“幻想殺手”。這只手能把史提爾的火焰完全消滅,所以當然也有可能讓茵克的回複魔法歸于無形。
“可惡!又是......又是這只右手的錯......!”
既然如此,那只好打電話人來幫忙了。要找藍發耳環?還是找放電妹悮琴?上條腦中浮現了幾個就算把他們卷事件之中,大概也不會有問題的“強者”。
“......?”茵克沈默了片刻,接著說道:“啊......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
“我指的......不是你右手的能力......而是......只要是‘超能力者’......全都不行......”明明是夏夜,茵克的卻像在冬雪中一樣抖著,繼續說道:“所謂的魔法......不是讓......像你們這樣‘有才能的人’使用的......而是爲了讓‘沒有才能的人’......能夠做到跟‘有才能的人’相同的事......而設計出來的法與儀武......那才是魔法的真正意涵......”
上條正想大吼“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卻聽到茵克繼續說道:“你沒有......聽懂嗎......‘有才能的人’......跟‘沒有才能的人’......構造是不一樣的......‘有才能的人’......沒辦法使用......爲了‘沒有才能的人’而設計出來的......魔法......”
“什麼......?”
上條啞然無言。的確,上條這些“超能力者”都已過藥與電擊,進行過腦部的強迫開發。若說構造跟一般人不一樣,也是合理的。
但是,還是無法讓人置信。不,是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學園都市共有兩百三十萬名學生。可是,這些學生都接過超能力開發的“訓練課程”。雖然外表跟一般人沒兩樣,但是就算是拚到腦管快掉也沒辦法折彎湯匙的人,那也只是“虛弱的超能力者”,畢竟跟正常人還是不同。
換句話說,在這個城市裏所有的人,都沒辦法使用“魔法”。而“魔法”,卻是目前的唯一救星。
明明有救的方法,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執行。
“該死......”上條像野般咬牙切齒說道:“怎麼會有......這種事......可惡......爲什麼會這樣茵克的抖越來越劇烈。
最讓上條生氣的是,茵克會落到這個地步,全是因爲自己的無能。
連一個正在痛苦掙紮的孩都無法拯救,算什麼“有才能的人”?
但是,上條又想不出什麼新的提案。在“這城市的兩百三十萬學生都無法使用魔法”這個“大前提”下,還能有什麼替代方案?
對于自己剛剛想的這些事,上條突然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
“學生”都無法使用魔法?
“喂!只要是‘沒有才能的人’,誰都可以使用魔法對吧?”
“......咦?.......嗯......”
“該不會現在又要告訴我,那個人還得備使用魔法的才能吧?”
“不必......只要方法跟準備作確實完......那個魔法即使是......國中生也能做到......”茵克稍微想了一下,繼續說:“如果搞錯步驟的話,頭腦跟神經系統都會被破壞......但是我擁有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知識......所以不用擔心......”
上條笑了。
他不由自主地擡起頭來,對著夜晚的月亮發出狂吼。
的確,學園都市的兩百三十萬名學生,都經過超能力的開發。
但是反過來說,負責開發的人──也就是老師,則應該還是普通人才對。
“......那個老師現在應該還沒睡吧?”
上條當麻腦中浮現了一個老師的臉。
自己班上的班導師,高一百三十五公分,明明是老師,卻適合背紅書包的月詠小萌。
靠公用電話從藍發耳環那裏,問出小萌老師的住址(手機今天早上摔壞了。話說回來藍發耳環怎麼會知道小萌老師的住址?看來是當過跟蹤狂?)之後,上條背著虛弱的茵克開始趕路。
“就是這裏嗎......?”
在小巷裏走了十五分鍾左右,就看到小萌老師的住了。
相當令人意外的,看起來很像只有十二歲的小萌老師,竟然住在一幢看起來像是經曆過東京大空襲年代的超老舊二層樓公寓。洗機大剌剌地端擺在走廊上,看來這裏甚至不存在浴室的概念。
如果是平常的話,是這一點就夠上條笑個十分鍾了,但是現在上條一點也笑不出來。
一個門牌一個門牌地看過去,接著走上充滿鐵鏽的樓梯,遭到二樓最裏面的房間門口。才終于看到了用平假名寫著“月詠小萌”的門牌。
叮咚!叮咚!上條按了兩次門鈐之後,便舉起腳來用力想把門踢開。
砰!上條的腳撞在門板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但是,門卻紋風不。反而是上條的“不幸模式”偏偏又在這時發,腳趾發出了詭異的聲音......
“唔喔!”
“來了來了來了!這裏推銷報紙的很多,所以門做得特別堅固,我馬上幫你打開喲?”
早知道就乖乖等著了,上條含著眼淚想.就在同一時間,門被打開,穿著綠寬松睡的小萌老師探出頭來。看老師那悠哉的表,應該是因爲角度的關系,所以沒看見茵克背上的傷吧?
“哇!上條!你開始幫報社打工了嗎?”
“最好是有人會背著一個修來推銷報紙啦!”上條不耐煩地說:“有點事要請老師幫忙,先讓我進去吧!讓開讓開!”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被推到旁邊的小萌老師,急忙又擋在上條前面。
“你...這樣老師很爲難!突然就說要進老師的房間......不過你別誤會,並不是因爲老師房間很髒,地板上一堆啤酒罐,煙灰缸裏面塞滿煙喔......”
“老師!”
“?”
“...你看到我背著這個之後,還有心說笑話?”
“老...老師沒有在說笑話.........啊啊啊啊啊!”
“你現在終于發現了?”
“上...上條你肩膀太寬了,我剛剛沒看到的傷口!”
上條推開了突然看到而嚇得哇哇的小萌老師,自顧自地走進了房間。
該怎麼形容這房間呢?看起來就像是沈迷睹馬的老頭所住的房間。破爛的榻楊米上到是空啤酒罐,銀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還有最經典的是,房間裏面竟然還有一張頑固老爹最喜歡掀翻的那種小矮桌。
“.......原來你真的不是在說笑話,老師......”
“我知道這個時候問這個不太適合......不過......你討厭會煙的生嗎?”
上條用“不是那個問題吧?”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外貌只有十二歲的老師,踢開地板上的啤酒罐,空出一個位置。雖然不太想把茵克放在這麼破爛的榻榻米上,但是已經沒時間老師拿棉被出來了。
爲了不讓背上的傷口到地板,上條讓茵克趴著。
傷口被破掉的服擋住了所以看不到,但是周圍滲滿了如同重油般的深紅鮮。
“要...要不要救護車?電...電話就在那裏!”
小萌老師一邊發抖一邊指向房間的角落。竟然是一架黑的舊型轉盤武電話機。
“....中的生命能量正隨著出而逐漸流失。”
上條跟小萌老師吃了一驚,反地向茵克的臉。
茵克的作還是一樣,攤開四肢倒在榻榻米上。但是就像壞掉的洋娃娃一樣歪著頭躺在地板上的茵克,卻靜靜地張開了雙眼。
的眼神比蒼白的月還要冰冷,比刻劃時間的時鍾齒還要安靜。
的眼神,擁有人類絕對不可能擁有的“完的冷靜”。
“......警告!第二章第六節。因出而造生命能量流失超過定量,‘自書記’將強制覺醒。如果繼續維持現狀,以倫敦鍾塔所標示國際標準時間換算,約十五分鍾後,我的將會失去最低限度必須維持的生命能量,因而喪失生命。接下來請聽從我的指示,進行適當的急救置。”
小萌老師驚訝地看著茵克的瞼。
上條很能會小萌老師的心。即使是已經第二次聽到的上條,也無法習慣這個聲音。
“接下來......”
上條看著小萌老師的臉,開始思考。
這種況下要是跟老師說“請施展魔法吧,老師!”老師一定會說“都這種節骨眼你還有心玩魔法遊戲?老師已經不是玩扮家家酒的年紀了!”
到底該怎麼說服老師比較好?
“嗯嗯......老師!現在時間迫,我就長話短說了!先給你看一樣東西,過來這邊!”
“嗯?”
上條用招喚小狗的手勢向小萌老師招手,毫無警戒心的小萌老師就真的靠過去了。
上條先跟茵克說聲抱歉之後,翻開破掉的服,讓醜陋的傷口完全展出來。
“嗚嗚!”
小萌老師嚇得全發抖,不過這也怪不得。
連翻開服的上條自己,也爲這可怕的傷勢而到相當大的驚嚇。腰部附近的一道水平傷口,婦同用尺跟小刀劃在瓦楞紙板上似的.整整齊齊。暗紅鮮的深.可以看見紅的、黃的脂肪、以及白的堅質──應該是脊椎吧。
傷口是鮮紅的,但是周圍卻像是剛在遊泳池遊完泳的似的,變了青。
上條忍著暈眩,靜靜地把沾滿的布放下。
即使布到傷口,茵克那冰冷的瞳孔卻依然一也不。
“老師!”
“咦......啊?”
“我現在就去救護車!請老師在這段期間,盡量跟講話!拜托......盡量跟講話!總之絕對不要讓昏迷!你看的服就知道,宗教信仰很虔誠的!老師!拜托你了!”
只要打著“爲了安傷患”這樣的前提,老師也就不會太堅持“魔法是不存在的”這樣的觀念才對。所以上條故意告訴小萌老師,現在重要的不是幫急救,而是“盡量跟說話”。
小萌老師果然用那張嚇得蒼白的臉,非常認真地猛點頭。
......接下來唯一的問題就是,上條必須在外面閑晃一段時間再回來。
如果在“魔法”還沒有結束前救護車就來了,那“安傷患”的作就會被中斷。所以,絕對不能救護車。
但是,這並不是上條非得出去的理由。如果只是爲了不讓小萌老師救護車,上條大可以用房間裏面的黑電話機隨便撥個號碼假裝一下。
重點不在這裏。
“茵克!”上條輕輕地詢問倒在地板上的茵克:“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事?”
“....沒有。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請你離開這裏.”
茵克的話語是如此清澈而直接,讓上條忍不住握右手,握得手掌都痛了起來。
上條完全幫不上任何忙。
因爲只要他待在房間裏,他的“右手”就有可能會把回複魔法給消除掉。
“....老師!我去外面打公用電話!”
“....咦?可是...上條......這裏就有電話......”
上條不理會小萌老師的疑,打開門走出房間。
對于只能選擇離開的自己,上條不憤怒地咬牙切齒。
上條在夜晚的街道上開始狂奔。
握著那明明可以消滅神的奇跡,卻連一個孩子都救不了的右手。
上條當麻走出房間之後,茵克那蒼白的輕輕地了。
“.....請問現在的時刻,以日本標準時間來說是幾點?還有,今天是幾月幾日?”
“七月二十日的晚上八點半...呃...”
“....你沒有看時鍾就回答我......請問這個時間是正確的嗎?”
“我的房間本沒有時鍾。我是個老師,我的生理時鍾是以秒爲單位在計算的。”
“........................”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嗎?賽馬的騎師甚至擁有以十分之一秒爲單位的生理時鍾呢,只要正常作息、正常運,生理時鍾是可以控制的。”
小萌老師以理所當然的口吻回答。看來雖然不是超能力者,但畢竟是居住在學園都市裏面的人,在醫學與科學面上的“常識”跟外界的一般人不太一樣。
茵克倒著一也不,只栘瞳孔向窗外。
“......以星辰的位置與月亮的角度來判斷......天狼星方向的角度一致,誤差僅0.038。現在的時間是日本標準時間七月二十日下午八點三十分,請做最後確認。”
“嗯,更確來說是五十三秒......啊,你不能起來啦!”
小萌老師忙著阻止茵克坐起來。畢竟這種況下坐起來簡直是拿命開玩笑。但是小萌老師被茵克的眼神一瞪,便嚇得不敢了。
那眼神並不是恐怖,也不是銳利。
只是毫沒有,就像開關被關掉似的。
沒有人的氣息。
如同一失去靈魂的軀殼。
“請放心,複蘇之法可以執行。”茵克面向房間中央的小矮桌,繼續說道:“....巨蟹座之末、八時至十二時夜半。方位爲西方。守護屬爲水,擔任天使爲基路伯(注:Cherub,天使九階級中位居第二位的智天使)......”
“啊......”小萌老師因驚愕而發出的聲音,在房間聽起來特別清晰。
接下來,茵克竟然用沾滿鮮的手指,開始在小小的矮桌上畫起圖來。即使沒看過所謂的魔法陣,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相當有宗教彩的圖形。原本就膽小的小萌老師,被嚇得本說不出話來。
茵克在小矮桌上用畫了一個圓圈,占滿整個桌面。在圓圈裏面,畫了一個稱作五芒星的星形記號。
接著,又在周圍畫滿了不知是哪國文字的神記號。或許是配合茵克裏輕念的咒語吧。事先詢問現在時間,應該是因爲魔法陣必須隨著時間及季節而進行變換。
畫著魔法陣的茵克,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重傷的人。
或許是高度的集中力,讓暫時忘記疼痛了。
茵克的背上不斷傳來鮮湧出的聲音,讓小萌老師覺背脊發麻。
“這.........這這這這......這是......什麼?”
“魔法。”茵克只用一句話回答,接著又說道:“接下來,我將借用你的手與。只要遵照我的指示行,將不會有人遭遇不幸,你也不會被任何人所怨恨。”
“你...你在說什麼啊?請快點躺下來等救護車吧!啊...繃帶...繃帶...傷得這麼重,應該先綁住附近的脈來止......”
“那種程度的急救,沒辦法完全治愈我的傷口。我沒聽過‘救護車’這個名詞,請問這個東西有辦法在十五分鍾之完全治愈我的傷口,並且完全補充我所需要的生命能量嗎?”
“.........”
即使現在了救護車,大概也要花個十分鍾才會來到這裏。再載去醫院,等于是兩倍的時間。何況,也不可能一到醫院馬上就完治療。“生命能量”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至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完全封住傷口,也不可能讓流失的力回複。
而且就算現在立刻用針線把傷口起來,這個臉蒼白的,大概也會在力回複以前便已虛弱而死。
“請你配合我。”
但是茵克卻用非常冷靜的神,說出這句話。
茵克的角,鮮正混著唾流出來。
沒有任何的氣勢,沒有任何的張。但是那過度的“自信”與“冷靜”,卻反而更讓人覺得可怕。覺就像是壞掉的機械沒察覺自己損壞了,依然賣力運轉一樣,茵克的每個作,都讓人覺得地正在加深自己的傷勢。
(.....如果反抗的話,可能會讓況變得更糟!)
小萌老師歎了一口氣。從小萌老師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絕對不相信“魔法”這種東西。但是已經到上條的告誡:“持續跟說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昏迷”。
“那該怎麼做?先跟你說,老師不是魔法哦?”
“謝你願意協助。首先......把那個......那個......那個黑的東西是什麼?”
“?啊?這是遊戲機的記憶卡。”
“???......好吧,無所謂。請將那個黑的東西放在餐桌正中央。”
“只是張小矮桌而已啦,講餐桌好像怪怪的。”
小萌老師一邊說,一邊照著指示將遊戲機的記憶卡放在小矮桌正中央。接著又放了自鉛筆的筆芯盒、巧克力空盒子、兩本文庫書、以及兩個食玩玩偶。
小萌老師雖然一頭霧水,但是隨時會倒下的茵克卻是一本正經。
在蒼白的臉孔與日本刀般的銳利眼神注視下,小萌老師毫不敢有怨言。
“這就是魔法嗎?覺好像扮家家酒喔。”
看起來,真的就像這個房間的小版。記憶卡就是這張小矮桌,立著的兩本文庫書是書櫃與櫥,兩個玩人偶所站的位置就跟房兩人的位置一模一樣。茵克抓一把小玻璃珠灑在桌上,竟然就跟散落在地板上的啤酒罐位置完全相同。
“材料是什麼並不重要。就像放大鏡的鏡片不管是玻璃制還是合樹脂制,都一樣可以放大。只要外型跟職責分配無誤,就可以進行儀武。”茵克流著汗輕聲說:“但是你必須正確按照我的指示行。如果搞錯順序,你的神經回路跟頭腦很可能都會被燒毀。”
“???”
“我的意思是,失敗將爲你帶來的毀滅與死亡。請謹慎小心。”
小萌老師嚇得發出“噗”的聲音,但是茵克卻完全不介意,繼續說道:
“現在我要請天使降臨,創造一座神殿。請跟著我誦唱。”
茵克裏念的,聽起來已經不是語言,而是單純的“聲音”。
小萌老師就像在哼歌一樣,完全不去思考意涵,只是模仿的聲音。
接著......
“呀啊!?”
突然問,小矮桌上的玩人偶竟然也唱起同樣的“歌”來。就連“呀啊啊”的驚聲,也在完全相同的時間點響起。玩偶在抖。就如同用紙杯與線所制作的玩電話,線的震傳到紙杯上會變聲音一樣,玩偶靠著震模仿了小萌老師的聲音。
這時候小萌老師沒有嚇得奪門而出,完全歸功于是住在這個有二百三十萬超能力者的“學園都市”。若是普通人,應該早就嚇呆了吧?“連結完。”茵克的聲音與小矮桌上玩人偶的聲音同時響起。“桌上所創造的這座‘神殿’已經跟這房間連結在一起了。簡單地說,房間裏面發生的事也會發生在桌上,桌上發生的事也會發生在房間裏。”
茵克輕輕推了小矮桌的桌腳一下。
一瞬之間,轟隆一聲,小萌老師覺到腳底傳來一陣沖擊,似乎整個公寓在搖晃。
房間裏面的空氣,變得如同早晨森林中的空氣般清新。
沒有“天使”的影子。但是有一種明明有什麼東西存在但是卻看不見的覺。簡直像是正被幾千顆眼球從四面八方觀看,渾不對勁。
這時,茵克突然開始吼:
“想像吧!金天使!那擁有孩模樣,以及一對翅膀的麗天使!”
在施展魔法的時候,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決定領域的大小。
就像朝著大海丟一塊小石頭,並不會引起多大的漣漪,但是朝著水桶的水丟一塊小石頭,卻可以引起非常大的波。同樣的道理,如果想要用魔法改變世界,就必須先畫出你想改變的世界的範圍。
所謂的守護者,就是在那規範的小世界中臨時的神。
只要能在領域中順利想像出守護者,固定其形,自由控其行爲,就可以在限定的區域,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但沒有接過這種概念的小萌老師,沒辦法想像出“天使”的形。聽到“金天使”,中小萌老師只會想到那個“金一張、銀五張”的某糖果廣告。(注:爲森永巧克力球的促銷活。只要搜集包裝盒五張銀天使圖案或是一張金天使圖案,就可兌換一個神玩。)
如同窺探出小萌老師腦海裏的奇妙想像,周圍的氣氛開始逐漸模糊,一種如沼澤底部腐爛泥土所形漩渦的惡心,襲擊小萌老師的背脊。
“總之想像就對了!並不是真的要召喚天使!只是一些眼睛看不見的魔力所凝聚而的東西,依照你這個施者的意志而産生形!”
或許是正面臨要關頭的關系,茵克原本非常機械化的聲音,變得如冰柱般尖銳。
小萌老師被茵克聲音的改變嚇到,急忙閉上雙眼,在裏喃喃念著:
(......可的天使可的天使可的天使......)
小萌老師拚命回想記憶中那模糊的天使。以前在漫畫中看過的,模樣的天使。
飄在房間之中,那些泥狀的質,似乎開始聚集一個人型。就好像那些東西都被塞進型氣球裏一樣。
小萌老師一邊發抖一邊張開雙眼。
(......咦?剛剛說不是真的要召喚天使?)
就在小萌老師心生疑的那一瞬間。
砰的一聲。人型的水球炸了開來,看不見的泥狀質飛散整個房間。
“呀啊啊!”
“......形固定,失敗。”茵克用銳利的眼神環視四周:“......但是,藍水屬魔力已達守護神殿的最低限度......可繼續施法。”
說得很樂觀,但是茵克的眼神卻全無笑意。
小萌老師不由得心生膽怯,那種心就像原本藏起來的不及格考卷被父母看到了一樣。
“請繼續誦唱。只剩最後一句。”
尖銳的命令聲,甚至不容許已經無法思考的小萌老師陷混之中。
茵克與小萌老師,還有小矮桌上的兩個玩人偶,再度開始誦唱。
接著,小矮桌上代表茵克的玩人偶背部開始溶化。
簡直像是拿打火機燒橡皮似的,變了流質狀。溶化,表面失去凹凸,變得平,接著再度冷卻,重新被塑形。
小萌老師覺心髒似乎快凍僵了。
現在,茵克隔著小矮桌,與小萌老師面對面而坐。
但是小萌老師卻沒有勇氣繞到茵克背後,看看的背上現在是什麼樣。
茵克那蒼白的臉孔上,滲出了脂汗。
但是那如同玻璃珠般的眼球,卻依然不帶任何疼痛或難的。
“生命能量補充完畢,確認已避免死亡危機。‘自書記’進休眠狀態。”
啪!
如同開關被打開了,茵克的瞳孔出現了和的芒。
這一切都只因爲茵克的眼神再度變得溫又溫暖,就像一個原本應該有的眼神。
“接下來......只要將降臨的守護者送走......摧毀神殿就行了......”茵克盡力出微笑說道:“魔法就是這樣的東西。就像‘蘋果’跟‘APPLE’都代表相同的意思一樣。就算沒有玻璃魔仗,用明塑膠雨傘代替也是可以的。又例如塔羅牌,只要圖案跟張數沒錯,就算是從漫畫附錄上剪下來的,也可以拿來占蔔。”
茵克不斷地流汗。
小萌老師反而開始覺得不安。自己做的這些事,該不會反而讓茵克傷勢更加惡化了?!
“別擔心。”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茵克說道:“就跟冒一樣,需要一些時間來恢複力。傷勢本已經治療,不要的。”
才剛說完。茵克就往旁邊倒了下去。玩人偶也倒了,小矮桌稍微晃,連結在一起的房間也産生了巨大的搖晃。
小萌老師擔心得繞過小矮桌靠近茵克,茵克卻開始唱起歌來。
小萌老師學著的聲音唱完之後,詭異的空氣便再度回複原本公寓的空氣。小萌老師一邊到害怕,一邊試著搖晃小矮桌的桌腳,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帶著安心的表的茵克,閉上雙眼說道:“太好了......”
小萌老師原本心想:“能死裏逃生,也難怪那麼高興。”但是純白的修卻接著又說:
“幸好不用讓他到疚。”
小萌老師驚訝地向茵克。
“......如果我死了,他一定會到疚吧。”
如同在做夢的茵克,閉上雙眼什麼都沒再說。這個在被砍傷而倒地不起,以及進行詭異的儀式時,原來都不是在擔心自己。唯一擔心的,只是那個將傷的背到這裏來的人。
小萌老師從來沒有這樣關心過一個人,也沒有人能讓這樣關心。
所以,小萌老師不自地問丫一句話。
明明知道茵克已經睡著,絕對不可能聽到這句話,但是還是問了出口。
沒想到真的回答了。閉著眼睛,回答:“我也不知道。”
自己過去從來沒有如此關心一個人,也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但是當那個人爲了自己,竟然敢向魔法師怒的時候,自己掙紮著想爬起來幫助他逃走。看見那個人被“獵殺魔之王”追殺,最後竟然又乎安回來的時候,自己有種快要掉淚的沖。
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一旦跟他在一起,就覺一切都不對勁,什麼事都變得無法掌控。
但是這段無法預測的時間卻讓好快樂,好開心。
這到底是種什麼樣的,自己也不知道。
如同作了一場夢般,開心地笑著。接著,茵克真的睡著了。
2
過了一晚,真的出現了近似冒的癥狀。
發燒與頭痛,讓茵克臥病不起。沒流鼻水,也不會嚨痛,因爲這不是病毒造的,完全是因爲“正在努力補充不足的力”。也就是說即使暍再多提高免疫力的冒藥也沒用。
“....爲什麼下面只有穿啊?”
額頭放著巾的茵克,或許是覺得棉被裏面太悶熱了,所以把一只腳從棉被旁邊了出來,踢向上條。上半明明穿著淡綠的睡,下半卻是整個大幾乎到屁都一不掛。
因發燒的關系而呈現紅的,讓上條看的頭暈目眩。
小萌老師把茵克頭上那條變溫的巾,拿來在臉盆的水中,瞪著上條說道:
“......上條,老師覺得讓穿那件服實在是說不過去。”
那件服,指的是那件釘滿安全別針的白修道服吧。
對于這一點,上條也是舉雙手贊。但是被奪走修道服的茵克,看起來卻像只心不高興的貓。
“......話說回來,爲什麼煙喝酒的大人睡,穿在茵克上會那麼合啊?你們真的有年齡差距嗎?”
小萌老師(年齡不詳)正到錯愕,茵克又落井下石般的說道:“......別太小看我!其實這件睡讓我部覺得很!”
“你......你們......這樣不可以喔!太小看老師了!”
“你又沒有部,怎麼會覺得部很?”
“.........”
被兩位淑狂瞪的上條,反地五投地道歉。
“對了,上條。這生跟你是什麼關系?”
“是我妹妹。”
“騙人了,明明是銀發碧眼的外國生!”
“沒有緣關系的妹妹。”
“....你是變態嗎?”
“開玩笑的啦!我也知道所謂的‘沒緣關系’很失禮,其實算是犯規啦!”
“上條。”
小萌老師突然改了爲老師的口氣。
上條也沈默了。小萌老師會想問清楚來龍去脈,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上條突然帶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外國人來家,背上又是非常不尋常的刀傷,最後,甚至還讓執行莫名其妙的“魔法”儀武。
要睜只眼閉只眼什麼都別問,反而不合理。
“老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說?”
“你說想問清楚來龍去脈,是想通報警察或是學園都市理事會嗎?”
小萌老師很幹脆地點了點頭.
簡直像是對著自己的學生說:我要出賣你,不帶毫猶豫。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被卷了什麼事件當中,”小萌老師出微笑繼續說:“但是既然是在學園都市發生的事,我們爲老師就必須負責理。大人本來就應該幫小孩子負起責任,老師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遇到危險卻放著不管。”
這些話,從月詠小萌口中說了出來。
明明沒有任何能力,不任何手腕,也不必負起任何責任。
用那種如此理所當然的口吻,就如同拿最鋒利的刀子砍在最正確的地方,那種“本來就該這樣”的口吻。
“...真是......”
...真是拿這人沒輒。上條在口中喃喃自語。
這種只有在電視劇裏面才會出現,連電影節裏可能都已經絕種的“老師”,上條在說短不短的十幾年人生當中,也只遇到這麼一個。
所以......
“如果老師只是個陌生人,我會毫不猶豫把你也卷進來,但是老師你曾經幫忙施了‘魔法’,所以我不希你再陷進來了。”
上條也坦誠以告。
上條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願意保護他人而不求回報的人,在自己眼前到傷害。
小萌老師沈默了片刻。
“哼...不要以爲若無其事的說這種場面話,老師就會被你唬住哦──?”
“......老師,你突然站起來是要去哪裏......?”
“給你緩刑一下,老師去超市買菜。你趁這段時間把該告訴老師的話整理整理,還有......”
“還有?”
“老師買菜太專心,可能會忘記一些事,等老師回來,你要老實把來龍去脈都告訴老師,不可以因爲老師忘記就故意不提哦?”
小萌老師說完,似乎笑了一下。
房門開關的聲音響起,房裏只剩下上條跟茵克兩人。
(......給老師添麻煩了。)
不知爲何,看見那如同惡作劇小孩的笑容,上條有種覺,“從超市回來後”的小萌老師,將會忘記一切”。
但是之後遇到麻煩再找求救,又會裝出生氣的樣子,說著“爲什麼你不早說?老師都忘得一幹二淨了!”然後很開心地答應幫忙吧?
上條歎了口氣,向被窩裏的茵克。
“......抱歉,以現在的境來說,我真該把拉進來幫忙的。”
“不,你的決定是正確的.”茵克搖搖頭說:“不該再讓陷進來了......而且,也絕對不能在使用魔法。”
“?”上條皺起眉頭,充滿疑。
“魔道書這種東西,是非常危險的。書上所寫的都是‘異常識’與‘異法則’,不論好壞,對這世界來說都是有害的”。茵克補充表示,人類的腦一旦獲得關于‘異世界’的知識,就會被破壞。上條在腦海中將這概念翻譯...就跟勉強電腦去執行一個與OS不相容的程武一樣。
“我可以靠宗教防壁來守護自己的頭腦與心靈,而魔法師則是以超越人類極限爲目標,自願步上毀滅之路。但宗教觀薄弱的普通日本人......只要再誦唱一次魔法,就會完蛋的。”
“嗯......喔......”上條盡量不把心中的驚訝表現出來,說道:“那真是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讓老師玩點煉金之類的......別看我這樣,我也知道什麼是煉金喔!可以把鉛變金子對吧?”
當然上條絕對不會承認,知識來源是某個以煉金師爲主角的道調和RPG遊戲。
“....純金的變換的確是做得到......但是以現代可取得的材料來替代的話,以這個國家的錢來換算......呃......大約需要花費七兆圓吧。”
“..............................................................一點意義都沒有嘛。”
上條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喃喃自語,茵克也虛弱地笑了。
“....是啊,把鉛變金,也只能取悅那些原本就有錢的貴族而已。”
“可是......冷靜想想,那是怎麼做到的?用什麼原理做到的?把鉛變金的意思......難道是改變鉛與金的原子組合排列?”
“我也不知道...但那只是十四世紀的技哦?”
“......這...太誇張了吧?能夠改變原子的組合排列......不用加速就可以分解子?沒有巨大的原子爐就可以進行核融合......這種事,就算是整個學園都市裏只有七個的等級5超能力者,都可能做不到耶!”
“???”
“你不要滿頭問號啦!呃...呃...要怎麼跟你解釋那有多了不起的話......就像可以制造出原子機人或是起戰士一樣吧?”
“那是什麼?”
男人的夢想,就這樣被一句話帶過。
看到垂頭喪氣的上條,茵克覺自己好像說錯什麼話了。
“總...總而言之,雖然儀武中的聖劍或魔杖之類的東西可以用現代材料來替代,但也有限度......特別是朗基努斯之槍、約瑟夫的聖杯、各各他的十字架等與上帝相關的聖,即使過了一千年據說也找不到代用品......嗚嗚......”
激得想把話一口氣說完的茵克,如宿醉般用手著太。
上條當麻看著茵克躺在棉被裏面的臉。
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只要看一本就足以讓人發狂。將這十萬三千本書一字一句正確印在腦海中的作業,不知道曾經帶給多大的傷害?
但是,茵克卻不曾說過一句訴苦的話。
“想知道嗎?”強忍著自己的疼痛,用道歉似的口氣問上條。
如此平靜的聲音,不同于以往開朗的茵克,更讓人能夠會的“決心”。
都怪老師那個笨蛋啦,上條在心裏抱怨著。
對上條來說,他本不在乎茵克有怎樣的煩惱。不管來龍去脈是什麼,反正上條絕對不會棄茵克于不顧。只要能打倒“敵人”,保護茵克的安全,本沒有必要去揭開茵克的舊創。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煩惱?”
自稱茵克的,又問了一次。
上條如同有所覺悟了一般,如此回答:
“怎麼覺好像我自己變神父似的。”
覺自己好像是──正要聽罪人懺悔的神父。
“你知道爲什麼嗎?”茵克問:
“基督教原本只有一個,後來卻分裂天主教與新教、羅馬正教、俄羅斯教、英國清教、聶斯多留教派、阿塔那修斯教派、諾斯底教派......等這麼多教派,你知道爲什麼嗎?”
“那是因爲......”
即使是不用功的上條,只要讀過曆史課本,也可以大概知道答案。但是,面對一個“真正”的修,上條不敢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說出口。
“嗯,你想的沒錯啦。”茵克反而笑著說:“因爲宗教被攙雜了‘政治’因素。分裂、對立、鬥爭──原本信仰相同的人們,互相變了‘敵人’。雖然信仰相同的神,但是卻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每個人當然都有自己的考量。有些人想靠神諭來賺錢,有些人不能認同。有些人認爲自己才是全世界最上帝眷顧的人,有些人不能認同。
“......失去流後,各教派經過獨自的進化,發展出自己的特。隨著國家局勢與風上民不同,宗教也會跟著改變。”茵克輕歎一口氣繼續說:“羅馬正教的特在于‘世界的管理與營運’俄羅斯教的特在于‘神主義的審核與消除’而我所屬的英國清教則是......”
茵克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因爲英國是魔法盛行的國家......”如同訴說痛苦的回憶般說著:“......所以英國清教在狩獵魔、異端審問、宗教裁判等......關于‘魔法師’的文化與技方面,特別發達。”
即使是今天,英國首都倫敦依然有數個以魔法結社自稱的“公司行號”。至于只有名義而沒有實的幽靈公司,其數量更是十倍以上。而原本是爲了保護市民不“潛藏在城市中的壞魔法師”危害,而進行的錯誤嘗試行爲,最後競發展“屠殺與刑的文化”。
“英國清教中,有個特別的單位。”
茵克如同懺悔自己的罪狀般輕輕訴說著:
“爲了對抗魔法師而研究魔法,並研擬制勝策略的‘必要之惡教會’”現在的茵克真的就如同一個修,繼續說道:“不了解敵人,就無法防敵人的攻擊。但是,一旦理解了汙穢的敵人,自己的心靈會被玷一萬。一旦接了汙穢的敵人,自己的就會到玷汙。所以將這些‘骯髒’工作一手接下的,就是‘必要之惡教會’而其中的核心就是......”
“那十萬三千本書?”
“嗯。”茵克輕輕點頭:“所謂的魔法就是些類似公武的東西,所以只要過逆向推算,就可以中和敵人的‘攻擊’這也是爲什麼我要把十萬三千本魔道書記在腦中的原因......只要知道世界上所有的魔法,就可以中和世界上所有的魔法。”
上條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原本以爲毫無用的右手。沒辦法打倒不良年,沒辦法增加考試分數,沒辦法拿來把妹,自己連理都不想理的右手能力。
沒想到眼前這位爲了獲得相同的能力,卻有著地獄般的過往。
“可是......既然知道魔道書封印的位置,那幹嘛不幹脆全燒掉算了?否則的話,只要有人看了魔道書,不就會一直産生魔法師嗎?”
“......重要的不是‘書’,而是裏面寫的‘知識’。就算原書消失了,已經獲得知識的魔法師還是會把知識傳授給弟子,所以這並沒有意義。”
所以這種人不魔法師,而稱之爲魔導師。茵克如是說。
上條心想...就跟流傳在網路上的資訊一樣嗎?就算原本的資料消失了,複制的檔案也會不斷繁,永續存在。
“而且,魔道書畢竟只能算是教科書而已。”茵克難過地說:“......是看了魔道書,還不能稱之爲魔法師。所謂魔法師,可以在魔道書知識中加自己的特,創造出全新的魔法。”
與其說是資訊,不如說是會不斷進化的電腦病毒。
想要完全消滅病毒,只能不斷分析新的病毒,制造解毒程式。
“......而且我剛剛說過了,魔道書是非常危險的。”茵克瞇著眼睛說:“即使是銷毀副本,專門的異端審問也得用線把眼睛起來,以防止頭腦到‘汙染’,而且之後還必須經過五年洗禮才能拔除‘余毒’至于原書,以人類的神力本無法理,所以分散于全世界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除了將之‘封印’以外,本無能爲力。”
簡直像是大量殘留的核武一樣。
不,事實上也沒什麼不同。即使是原作者,或許也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嘖......話說回來,你不是說過只要是‘非超能力者的普通人’,都可以使用魔法嗎?既然如此,爲什麼魔法沒有在世界上廣爲流傳?”
上條想起了史提爾的火焰。要是世界上的人都能夠使用那樣的能力,所有以科學爲基的常識早就被顛覆了。
“這點不用擔心......畢竟魔法結社的那些人也不想隨便把魔道書外流。”
“爲什麼?對他們來說,自己人應該越多越好吧?”
“如果上有槍的人都是同伴,那世界上也不會發生戰爭了,不是嗎?”
“......”
意思就是說,就算是會魔法的人,也不見得全都是同一國的。
正因爲知道自己的“絕招”威力有多強大,所以不希讓它落“敵方魔法師”手中。
就跟最新兵的設計圖一樣。
“喔......我大概懂了。”上條思考著說道:“換句話說,那些人都很想得到你腦袋中的那顆超級大炸彈。”
將全世界十萬三于本魔道書的原書,全部複制在腦海中的副本圖書館。只要得到,就等于得到世界上所有的魔法。
“......嗯。”茵克用仿佛快死掉的聲音說道:“如果學會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所有知識,就可以顛覆世界上一切法則。我們稱這種人爲魔神。”
並不是指“魔界之神”。
而是指完全掌握魔法,已經進神之領域的魔法師。
魔神。
......開什麼玩笑.
上條不知不覺咬了臼齒。看茵克的模樣就知道,也不是自己願意把十萬三千本魔道書都裝進腦袋裏的。上條想起了史提爾的火焰。只是爲了減犧牲者而已,那是唯一的生存意義。
無視于原本好意的那些魔法師,讓人很不爽。而將視爲“汙穢”的那些教會,也很讓人不爽。這些家夥都不把人當人看。但是讓上條最不爽的,是茵克明明眼中看見的都是這麼自私的人,爲什麼卻依然可以如此爲他人著想?
“......對不起。”
上條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但是茵克的這句道歉,卻真的把上條當麻惹了。
他輕輕敲了茵克的額頭一下。
“....你別鬧了。這麼重要的事,幹嘛一直沒跟我說?”
上條出犬齒瞪視著眼前的病人。茵克嚇得一也不敢,覺好像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眼睛張得大大的,裏似乎拚命地想訴說著什麼。
“可是......我以爲你不會相信......而且也不想讓你到害怕......而且......而且......”
幾乎快哭出來的茵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在上條耳裏,茵克似乎是這麼說:“而且我不想被你討厭。”
“鬼......鬼扯!我聽你在鬼扯!”似乎可以聽見上條腦管裂的聲音。他吼道:“開什麼玩笑,太小看我了吧!教會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是啊,的確很誇張!的確很難令人相信!即使是現在我還是無法相信!”
“但是......”上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那又怎樣?”
茵克眼睛睜得大大的。
小小的似乎想訴說什麼似的拚命抖,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要太小看我了!難道只不過看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我就會討厭你?魔法師找上門來的時候,難道我就會丟下你自己逃走?開什麼玩笑啊,我要是那麼怕事的人,打一開始就不會跟你有瓜葛啦!”
上條一邊吼,一邊終于理解到自己爲什麼那麼生氣。
上條只是想幫忙而已。他只是不想再看到茵克到傷害,如此而已。但是,茵克願意選擇保護上條,卻從來不讓上條保護自己。上條從來沒有聽說過“請幫助我”。
這一點,讓上條很不甘心。
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你爲什麼不多相信我一點?爲什麼要那麼看不起我?”
就是這麼簡單。就算沒有右手的力量,就算只是個平凡人,上條也沒有理由退卻。
他絕對不會退卻。
茵克有好一段時間,茫然地擡頭著上條的臉。
忽然,眼角泛出淚。
簡直像冰塊溶化似的。
爲了不哭出聲音,茵克的拚命忍耐,輕輕抖,咬住了原本拉到下的棉被。如果不這麼做,或許會像稚園小朋友一樣嚎啕大哭吧。因爲眼角的淚滴是如此大顆。
的哭泣,應該並不只是因爲被剛剛那些話所。
上條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說的那些話沒那麼有影響力。想來應該是上條的那些話,讓茵克抑已久的緒一口氣發出來而已吧。
上條一邊心疼過去竟然沒有人跟說過類似的話,一邊卻又覺得終于看到了茵克弱的一面,反而到有點高興。
但是上條畢竟不是變態。看到孩子的眼淚當然不會一直覺得很高興。
相反的,實在有夠尷尬。
如果毫不知的小萌老師現在走進來,一定會對上條以極刑吧。
“啊......呃......那個......因爲我有右手的能力啦,魔法師本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嗚嗚......你說過......你要去暑假補課......”
“......我有這麼說?”
“絕對有。”
將十萬三千本書全部記下來的,記憶力似乎超強。
“幹嘛因爲這點小事,就覺得打擾我的日常生活很不好意思?補課又沒什麼,學校也不想看到有人被退學吧?暑假補課就算沒去也一定會有補課的補課可以上嘛,那種小事大可以給他拖著!”
要是小萌老師聽到這些話,大概又是一陣腥風雨吧。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
“.......”
茵克含著眼淚,默默地看著上條的瞼。
“....那你爲什麼要說......你要去補課?”
“......................................................阿。”
上條想起來了。那時候茵克的修道服“移教會”被幻想殺手給破壞,茵克上一不掛的模樣被上條看見,場面簡直像沈默的電梯一樣尷尬,所以上條才會說出那些話。
“....我想......你有你要做的事......你有你的日常生活......我不應該打擾你......”
“....啊......呃......啊......”
“我待在你邊......好像讓你很不自在......”
“..........”
“很不自在.....”
茵克含著眼淚說了兩次。上條理解到關于這一點,已經無法打哈哈混過去了。
上條當麻立刻執行五投地狀態,裏大喊“對不起!”
茵克像病人一樣慢慢從棉被中坐起來,兩手抓住上條的左右耳,把上條的頭當作一顆巨大的飯團一樣,用力咬了下去。
距離六百公尺遠,某棟混居公寓的屋頂。史提爾將遠鏡從眼睛上栘開。
“我已經調查過與書目錄同行的那名年分了......的況如何?”
一名來到史提爾正後方發問。史提爾並沒回頭,他答道:
“還活著......可是既然還活著,表示他們那邊也有人可以使用魔法。”
沈默不語。似乎比起出現新的敵人,更慶幸沒有人死掉。
的年紀是十八歲,但是跟十四歲的史提爾比起來,幾乎矮了一個頭。
不過那是因爲史提爾高超過兩公尺的關系。的高若跟一般日本人平均高來比較,還是算很高的。
及腰的黑長發綁了一個馬尾。腰上掛了一柄日本刀,在刀鞘之中。那是一種名“令刀”,是日本神道在祈雨儀式中所使用,長度超過兩公尺以上的日本刀。
但是若稱爲“日本”,又不太合適。
因爲上穿的是老舊的牛仔與白短袖T恤。牛仔不知爲什麼左腳部分完全沒有管,一直到大部都是出來的。T恤則是將下擺多余的布綁在腰問,出肚臍。腳上穿的是及膝長靴。連日本刀都是夾在皮制的皮帶裏面。
看起來就像西部電影裏的警長一樣,不同的是手槍變了日本刀。
跟滿香水味的史提爾一樣,打扮非常不自然。
“好吧,神裂。他們到底是誰?”
“這個嘛...關于那名年,我幾乎搜集不到他的報。不過,應該不是魔法師或異能者之類的人吧。”
“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告訴我,他只是個普通高中生?”史提爾將香煙叼在上,眼睛瞪著煙頭,煙頭就自己冒出火花。“....別跟我開玩笑。再怎麼說我也是完全解析現存的二十四個符文文字,更開發了六個有新力量的符文文字魔法師。一個什麼能力都沒有的外行人,能夠打敗我的‘獵殺魔之王’?世界上可沒那麼簡單的事。”
就算有書目錄的言詞相助,但是一介高中生怎麼會擁有如此快的思考速度,可以立刻將之應用在戰上?還有他那詭異的右手能力,如果說一個平凡人都有這樣的能力,那日本真是太神的國家了。
“是啊。”神裂火織瞇著眼睛說道:“....最可怕的一點就在于,擁有這麼強大戰鬥能力的一個年,竟然只被這個國家的人分類爲‘打架的壞學生’。”
這座學園都市的另一張面孔,就是一個超能力者量産機構。
在事前,史提爾跟神裂已經跟學園都市的上級“組織”五行機關做好通了──當然,並沒有提及關于書目錄的事。因爲他們知道,即使是名副其實的世界頂尖魔法團,也無法長期匿在敵人地盤而不暴分。
“看來......報被刻意封鎖了。再加上書目錄的傷也已經用魔法治愈,神裂,難道這個遠東國度裏有其他魔法組織存在?”
依目前報,兩人判斷“這名年應該不屬于五行機關,而是屬于其他組織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誤以爲上條所屬的那個神組織,將上條的報都徹底封鎖了。
“....外人在這個城市只要有任何輕舉妄,應該都逃不過五行機關的眼睛才對。”神裂閉著眼睛說:“但總之,敵方戰力不明,而我方毫無增援......看來局勢不太樂觀。”
其實他們本猜錯了。上條的幻想殺手只有對上“異能之力”的時候才能發揮效果,學園都市的檢查儀本測不出他的能力,所以不幸的上條雖然擁有幾乎是最強等級的右手,卻依然被當作等級零的無能力者。
“我們必須假設最壞的況,也就是事將發展組織的魔法戰。史提爾,聽說你的符文被發現在防水有致命弱點?”
“關于這點我已經有補救措施。現在我的符文都經過防水膠理,同一招對我已經不管用了。”史提爾用如同魔師的作,取出像卡片般的符文紙,“下次不只是建築裏面,我會在周圍兩公裏全部上結界.....使用符文張數爲十六萬四千枚,以時間上來說約需費時六十小時。”
現實中的魔法,並不像遊戲裏面一樣,只要念念咒語就好了。
雖然看起來好像只是念了個咒語,其實事先都要經過相當的準備工作。史提爾的火焰原本是使用“十年問吸收了月亮輝的銀狼之牙......”所以現在能準備得那麼快已經很了不起了。
換句話說,魔法戰是讀心的戰爭。在戰鬥開始的時候,通常自己已經落敵人的結界之中。
防方必須解析對手的式,將其拆解。而攻擊方則必須預測對方的反擊,不斷重組武。與單純的格鬥技不同,必須分析不斷改變的戰況,看穿一百步、兩百步之後的對手行。所以在“戰鬥”這個野蠻的字眼背後,其實意味著極高度的智慧之戰。
就這壁葸義上來說,“敵方戰力不明”這一點,對魔法師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他們好像很快樂。”
符文魔法師沒有使用遠鏡,著六百公尺的前方,突然這麼說:
“好像很快樂,真的好像很快樂。那孩子...永遠都活得很快樂。”史提爾如同要吐出某種沈重的般說著:“....像這樣摧毀的快樂的行爲,我們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神裂站在史提爾的後,一樣向六百公尺的前方。
即使不使用遠鏡與魔法,視力8.0的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不知爲何而大發雷霆,咬著年腦袋的,以及揮著雙手跑來跑去的年,兩個人的影映照在窗上。
“心很複雜嗎?”神裂用機械武的口吻問道:“畢竟當年原本在旁邊的人,是你......”
“......早就習慣了。”
火焰魔法師回答。是啊,早就習慣了。
3
“洗澎澎&洗澎澎&”茵克走在上條邊,兩手抱著臉盆,快樂地哼著歌。
從睡又換回了紮滿安全別針的修道服,如同炫耀自己的病已經痊愈。
原本被染紅的修道服,被洗得幹幹淨淨。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更何況這種紮滿安全別針的修道服,如果丟進洗機的話,應該五秒鍾就會解吧。難道是先將服拆開之後再分開來洗?
“原來你那麼在意這種事啊?其實上有沒有味道有什麼關系?”
“你喜歡流汗的味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之後又過了三天。終于可以出門的,第一個願就是洗澡。
小萌老師的公寓,本沒有所謂的“浴室”的概念。想要洗澡,只能借用管理員的浴室,或是到最靠近公寓的某間破舊大衆澡堂。
所以,一對年輕男便這麼抱著臉盆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小萌老師笑著說:“真不曉得這是什麼時代的日本文化呢?”向茵克解釋了大衆澡堂的概念。依然讓上條與茵克住在自己房間裏,而且沒有問任何理由。對上條來說,當然也不可能回去那個已經被敵人知道的學生宿舍,所以只好待在小萌老師的房間。
“當麻,當麻。”
茵克輕輕咬著上條的上臂袖子,用著不清楚的聲音著上條的名字。對于有咬東西的習慣的而言,這個作似乎跟拉扯對方服,希引起注意的作一樣。
“......幹嘛?”
上條用一副拿沒輒的口吻回答。自從今天早上茵克說了那句“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然後上條便跟自我介紹之後,茵克大概已經了上條的名字六萬次。
“沒事。明明沒事卻可以你的名字,好有趣喔。”
就爲了這麼簡單的理由,茵克簡直像第一次來到兒樂園的小孩一樣開心。
現在茵克非常黏著上條。
原因或許是三天前上條對茵克說過的那些話吧......上條一邊到高興,一邊又有種複雜
的心。這麼理所當然的話,過去竟然沒有人跟茵克說過。
“小萌說,日本大衆澡堂可以暍到咖啡牛。咖啡牛是什麼?像卡布奇諾一樣的東西嗎?”
“......大衆澡堂沒那麼高雅的東西啦!”上條要別太過度期待,“嗯──不過那麼大的澡堂,應該會讓你嚇一跳吧?你們英國的浴室,應該大部分都是像商務旅館裏那種狹小的浴缸,對吧?”
“嗯?......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茵克微微歪著腦袋,一副真的不明白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日本的,不過我已經完全不記得英國的事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日語說得那麼好,原來你從小就住在日本?那你跟日本人也沒什麼兩樣嘛。”
照這麼說來,當初說“只要逃到英國的教會裏面就安全了”那些話又有了不一樣的涵義。
原本以爲只是回到祖國,但是現在這麼說起來,似乎是等于將前往一個從來沒去過的國家。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茵克搖著頭否定,長長的銀發左右晃。
“我似乎是在英國的聖喬治大聖堂裏長大的。來到日本似乎是在一年前。”
“似乎?”對于茵克所用曖昧字眼,上條不蹙起眉頭。
“嗯。因爲大約一年以前的事,我完全沒有任何記億。”
茵克笑了。
真的如同像是生平第一次來到兒樂園的小孩。
如此完的笑容,讓上條甚至看笑容背後的焦慮與辛酸。
“剛開始在小巷子裏醒來的時候,我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只知道得趕快逃走。明明連昨晚吃了什麼都想不起來,腦袋裏面卻清楚地浮現著魔法師、書目錄、必要之惡教會等知識,那種覺超可怕的.....”
“......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失億啰?”
茵克“嗯”一聲回答了他的問題。上條完全不懂心理學,但是遊戲跟電視劇中記憶喪失的原因大致上只會有兩種。
頭部到傷害而造記憶喪失,以及經曆神無法負荷的慘痛經驗,而自己封印了記憶。
“該死......”
上條不自地看著夜空喃喃自語。除了氣那些魔法師竟然對一個孩子做這種事,更對自己有種莫名的無力戚。
茵克之所以會那麼想保護上條、膩著上條的原因,如今也很清楚了。在一切渾然未明的況下,獨自被丟到這世界的茵克,這一年來所遇到的第一個“朋友”剛好就是上條。如此而已。
這樣的事實讓上條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答案”讓上條覺心非常煩躁。
“嗯?當麻,你在生氣嗎?”
“我沒在生氣啦。”嚇了一跳的上條,馬上假裝沒事一樣。
“如果我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我跟你道歉。當麻,你爲什麼在生氣?難道是因爲......思春期的關系?”
“...最好你這本還沒發育的小孩會知道什麼思春期。”
“唔...你怎麼這樣說?你果然在生氣。還是......你是故意假裝生氣,好看我慌張的樣子對吧?我不太喜歡你這種個。”
“你這家夥本來就沒有喜歡我,說這種臺詞不會臉紅嗎?而且我也一點都不期待能跟你發生什麼甜的小曲啦。”
“...........”
“啊....咦......爲什麼默默地瞪著我,公主?”
“...........”
上條拚命想打哈哈混過去,但是茵克完全沒反應。
好奇妙,真是太奇妙了。爲什麼茵克把兩手叉在前,眼神往上看,眼角帶著淚,一副傷的表,而且還輕輕地咬著下?
“當麻!”
“是!”被這麼一,上條只能急忙應聲。
有種非常不幸的預。
“你最討厭啦!”
下一個瞬間,上條得到了“被生咬頭”的珍貴經驗值。
4
茵克一個人朝著大衆澡堂快步走去。
另一方面,上條則一個人哀傷地慢慢朝大衆澡堂前進。如果想要追上茵克,這位生氣的純白修一看到上條的影,就會像只野貓一樣像前逃跑。但是走了一會,又會看到茵克的背影,簡直像是故意在等上條似的。重複這個舉的茵克,真的就像一只古靈怪的小貓咪。
反正目的地都是大衆澡堂,最後總會在一起的。上條于是放棄追趕。
而且在這種就算妖怪跑出來也不讓人意外的黑暗巷道裏,追趕一個(只有看起來)弱的英國修,要是被人看到的話,一定會被當作現行犯加以逮捕的。上條有這種不幸的預。
“英國式的修......”
上條一個人走在黑暗的巷道,裏喃喃自語。
上條很清楚,如果把帶去日本的“英國武教會”,一定會被送回倫敦的本部吧。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上條表現的機會了,最後的結局一定是“謝謝你這段期間的照顧,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因爲我有完全記憶能力)”。
上條覺口似乎紮了一刺似的。但是,卻又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如果不把茵克給教會,就會永遠冒著被魔法師追趕的危險。若說自己要跟著茵克去英國,那也是太不切實際的夢想。
居住的世界、所在的環境、生活的次元......一切都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上條活在科學的世界,茵克活在魔法的世界。
兩個世界就像陸地與海洋一般,絕對無法融。就這麼簡單。
雖然是這麼簡單的事,卻讓上條宛如嚨卡了魚刺般難。
“咦?”
空轉的思緒,忽然停止運轉了。
有種奇怪的覺。上條看了一眼百貨公司霓虹招牌上的時鍾。差不多晚上八點。本還不到睡覺的時候,爲什麼周圍像夜晚的森林般安靜?
好奇妙的覺。
回想剛剛,跟茵克走在一起的時候,路上也沒看見半個路人......
上條歪著腦袋起疑,繼續往前走。
當他走到單向三車道的大馬路旁時,原本細微的奇妙覺,變了很明顯的“異常”。
一個人都沒有。
像便利商店架上的飲料般整齊排列的大型百貨公司,竟然沒有一個進出的人。原本讓人覺得很狹窄的人行步道,如今變得好寬闊。車道上一臺車都沒有,看起來簡直像是飛機邊停放的車子,也是如同被棄般,車一個人都沒有。
簡直像是走在窮鄉僻壤的農業道路上一樣。
“史提爾只是使用了驅除閑人(Opila)的符文刻印而已。”
一陣寒意。突然傳來的聲音,宛如一把日本刀在上條臉上。
事前完全沒有征兆。
這個並沒有躲在暗,也不是從後面跟著上條。就站在如同飛機行跑道般寬廣的三車線車道的正中央,距離上條大約十公尺,擋住了上條的去路。
並不是太暗所以沒看到,或是上條自己沒有察覺。事沒那麼簡單。在一瞬間以前,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的。但是就在一眨眼的瞬間後,一個就出現在那裏。
“爲了驅散人,他讓這附近的人産生一種‘不知爲何不想靠近這裏’的心。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待在建築裏面吧,不用擔心。”
比想法還老實──上條如今全的已經下意識地集中在右手上了。那種如同在手腕上綁上繩索的疼痛,讓上條有種直覺:這家夥很難對付。
穿著T恤及左腳完全沒有管的牛仔,勉強還算是正常範圍的服裝。
但是如同手槍般垂在的腰間,那柄長度超過兩公尺的日本刀,卻散發著令人發寒的殺意。
雖然看不見收在刀鞘的刀,但是看那如同古代日武老屋的柱子般,刻畫著重重曆史的漆黑刀鞘,就可以知道這把刀來頭不小。
“神淨討魔嗎──真是好名字。”(注:“神淨討魔”日文音同“上條當麻”)
本人卻一點張也沒有,簡直像是在閑話家常似的,更讓人覺得可怕。
“....你是誰?”
“我神裂火織......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說出另一個名字。”
“另一個名字?”
“魔法名。”
雖然早已經猜得到,上條還是不往後退一步。
魔法名─史提爾使用魔法攻擊上條時所念出的“殺人之名”。
“──這麼說來,你也跟史提爾一樣,是魔法結社的員?”
“.......?”只有一瞬間,神裂皺著眉頭出無法理解的神,接著才說:“喔,是書目錄告訴你的嗎?”
上條沒有回答。
魔法結社。爲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而追趕茵克的“組織”。妄想掌握所有魔法,改變世界所有法則,以爲“魔神”爲目標的“集團”。
“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神裂閉上一只眼睛說道:“在我說出魔法名之前,我希你將那名給我保護。”
一栗。
即使上條擁有王牌絕招,也就是右手的能力,也不對眼前的敵人到一陣惡寒。
“......如果我說不呢?”
即使如此,上條還是這麼說了。因爲他沒有任何退的理由。
“那就沒辦法了,”神裂閉起了另外一只眼睛,“只好說出我的魔法名,然後帶走。”
突然的轟然一響,像地震般讓腳下爲之。
簡直像是炸彈炸一樣。在視線的一角,原本應該是深藍的夜空,卻出現如同夕般的橘紅。似乎在遠──距離大約數百公尺遠的地方,巨大的火焰正在燃燒著。
“茵......克......!”
敵人是個“組織”。何況上條也知道那個火焰魔法師什麼名宇。
上條幾乎是反向火焰炸的方向,而就在這一秒,
一瞬間,神裂火織的斬擊已經襲來。
上條與神裂之間的距離,足足有十公尺遠。而且神裂的日本刀的長度超過兩公尺,以一個生而言,別說是揮了,甚至連拔刀出鞘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照常理來說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就在下一個瞬間,如同巨大的雷線閃過,鄰著上條頭頂的空氣被撕裂開來。上條驚訝得無法彈。在他的右後方,風力發電機的螺旋葉片如油般安靜地被斜向切斷。
“請不要再做這種事。”聲音從十公尺外傳來:“一旦將注意力從我上栘開,就只有死路一條。”
長度超過兩公尺的日本刀,已經被神裂收回刀鞘裏。由于速度實在太快,上條甚至完全沒看到刀的模樣。
上條完全彈不得。
自己現在還能站著,是因爲神裂故意沒砍中──是勉強理解到這一點,就已經花盡上條所有思緒。完全沒有真實。如此不可思議的敵人,讓上條的理解速度完全跟不上。
咚的一聲,被切開的風力發電機葉片,掉落在上條背後的地面上。
殘破葉片的掉落地點非常靠近上條,但是上條卻連也不能。
“......!”
剛剛那一擊的鋒利程度,讓上條不咬牙。
神裂睜開了一只原本閉上的眼睛。
“我再問你一次,”神裂微微瞇著眼睛說道:“在我說出魔法名之前,你能將那名給我保護嗎?”
神裂的聲音非常清澈。
冰冷的聲音簡直像是在告訴上條,這種程度的攻擊有什麼好驚訝的。
“....你......說什麼鬼話──”
腳底像是被塗上黏膠,上條無法往前進,也沒辦法往後退。
上條覺到兩腳不停發抖,力量不斷流失,簡直像是剛跑完馬拉松。
“我有什麼理由......要向你投降......”
“想要我問幾次都可以。”
唰!一瞬間,神裂的右手莫名地變得模糊,接著消失。
轟!的一聲,伴隨著風的怒吼,某種東西以可怕的速度襲來.
“!?”
簡直像巨大的雷線從四面八方過來的錯覺.
接著則出現像是以真空刀所制造出來的巨大龍卷風。
以上條當麻爲風眼,地面的柏油、路燈、固定間隔排列的行道樹,都像被工程用水刀所切割而肝腸寸斷。拳頭大小的柏油碎片飛了起來,打在上條的右肩,是這樣就讓上條飛了出去,幾乎暈厥。
上條用手著右肩,不敢移脖子,只用眼神環視四周。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七刀──總共七條直線的“刀傷”,在平整的路面上綿延數十公尺。從各個不規則角度襲來的“刀傷”,如同在鋼鐵之門上用爪子抓出來的痕跡。
“叮”的一聲,收刀鞘的聲音。.
“我希在說出魔法名之前,就可以接收。”
右手著刀柄,神裂平靜地說著,沒有憎恨也沒有憤怒。
七次。連一次斬擊都沒看見,剛剛那一瞬間神裂已經發出了七次“居合斬”。而且只要神裂願意,這七次中的任何一次都可以將上條切兩半。必殺的七次斬擊。
等等,收刀鞘的聲音只有一聲。
這應該也是一種稱之爲魔法的異能之力。一種能將斬擊程距離延至數十公尺外,而且只要拔一次刀就可以産生七次斬擊的“魔法”。
“我用七天七刀所發出的‘七閃’斬擊速度,可以在一瞬間殺人七次。有人稱做‘瞬殺’,當然說是‘必殺’也不爲過。”
上條沈默不語,只用力握右手,幾乎快要爛。
從這個速度、威力、以及程距離來看,的這招斬擊想必是使用了魔法的“異能之力”。這麼說來,只要能夠到的“刀”......
“別想些傻事了,”上條的思緒被切斷。“史提爾已經跟我說過,你的右手似乎可以讓魔法無效化。但是前提是必須用右手到,沒錯吧?”
──沒錯。如果不到,那上條的右手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只是速度不同而已。神裂火織那變幻莫測的七閃,跟呆板老實的悮琴那一直線的雷擊之槍及超電磁炮攻擊完全不同,本無法預測。如果上條想對使用幻想殺手的能力,手腕一定會先被七次斬擊給砍斷。
“不管幾次我都會問。”
神裂的右手,靜靜地著腰上七天七刀的刀柄。
上條臉頰流下冷汗。
當的“遊戲”結束,開始發揮實力對上條痛下殺手時,上條絕對會在一瞬間被大卸八塊。
數十公尺的程距離,連行道樹都會被切斷的破壞力.如果想轉逃走或是拿什麼東西來抵擋,無疑都是自殺行爲。
上條測量自己與神裂之間的距離。
大約十公尺。拚著斷裂的氣勢往前沖,只要四步就可以沖到對手眼前。
...快啊!
上條對如同被瞬間膠黏在地面上的兩只腳,拚死發出命令。
“在我說出魔法名之前,你能將那名給我保護嗎?”
......快......啊!!
黏在地面上的兩只腳勉強地剝離地面,往前踏出第一步。就在神裂的一邊眉之前,如同子彈般的上條又踏出下一步。
“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一步!既然不能往後逃,不能往左右閃避,也不能拿東西當盾牌的話,剩下的路就只有一條──往前強行突破!
“到底是什麼讓你如此不顧命......?”
神裂歎了口氣,與其說是帶著迷惘,不如說是憐憫。
七閃。
就在這瞬間,周圍碎的柏油路面與行道樹細微碎片,如同塵埃般四散。
轟的一聲,伴隨著風的怒吼,塵埃在上條的眼前被切八塊。
“阿──喔喔!”
只要用右手一就會消失──即使腦中有這種想法,在那一瞬間心卻選擇了閃避。上條甩頭部,順勢彎下軀,七道刀芒從頭頂閃過,讓上條的心髒幾乎凍結。
沒有任何計算與勝算。能夠躲過這次攻擊,單純只是因爲運氣好。
接著,再一步──上條一口氣踏出四步中的第三步。
雖然不知道七閃這種攻擊的原理是什麼,但畢竟還是由“居合斬”發展出來的。那是一種以刀出鞘的作來增加速度,發出一擊必殺攻擊的古代刀法。反過來說,當刀已經出鞘,就是無法使用“居合斬”,于無防備狀態的“死之”.
只要下一步能沖到神裂眼前──就贏了。
但是上條的這最後一分勝算,也在“叮”的一聲輕響下化爲泡影。
刀鞘了──如此快的速度,如此細微的金屬聲。
七閃。
轟的一聲,就在上條的眼前,零距離的位置炸裂。
的反神經還來不及下達急回避指令,七道刀芒已經來到上條的眼前。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
上條朝著眼前的刀芒揮出了右拳。不是爲了攻擊,而是類似一種消極的防作。就好像爲了接住砸向眼前的球而手阻擋。
但是,只要是“異能之力”,就算是神或是吸鬼的力量,也會被上條的右手完全抹殺。
由于距離非常近,所以七道刀芒並沒有分散,而是聚在一起向上條襲來。只要用幻想殺手到,就可以一口氣將七道斬擊全部消除。
在月下閃耀藍輝的刀芒,溫地到上條的拳頭,到拳頭上的手指皮。
然陵,陷了進去。
“什麼....?”
沒有消失。即使被幻想殺手到,這不可思議的刀芒卻依然沒有消失。
上條急忙想要手,但是本來不及了。就好像自己把手到揮的日本刀前面一樣,如今刀鋒已經砍在上條的右手上。怎麼可能來得及手?
神裂看著上條,微微瞇起眼睛。
下一個瞬間,一陣裂濺的聲音傳了開來。
上條用左手握住流如注的右手,當場跪倒在地。
令人驚訝的是,上條的五手指竟然沒被切斷。
當然,絕對不是上條的手指特別強韌,也不是神裂的刀法不夠純。上條的手指沒被切斷,完全是因爲神裂手下留。
上條跪在地上,擡頭往上一看。
以藍白的滿月爲背景,神裂就站在眼前。而在神裂的前方,有類似紅線的東西。
看起來就像蜘蛛。沾上水的蜘蛛網。完全是因爲上面沾著上條的紅鮮,所以才能被上條以眼觀察到──七鋼。
“原來是這麼回事.....”上條咬著牙齒說道:“....原來你本不是魔法師?”
那把長到不像話的日本刀,本只是幌子。
上條看不到拔刀那一瞬間的作,也是理所當然。因爲神裂本沒有拔刀。只是將刀從刀鞘中稍微拔出,然後又推回去。這個作,完全只是爲了掩飾縱鋼的手。
上條的手沒事,就是因爲神裂在上條五手指被切斷前放松了鋼。
“我說過,史提爾已經告訴我了。”神裂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這樣你明白了吧?我跟你在能力上的量與質上完全不同。就跟猜拳一樣,你再怎麼出你的石頭,也是贏不了我的布的。”
“.......”
上條握了沾滿鮮的拳頭。
“不過你可別誤會。”神裂用著一種近似疼惜的眼神看著上條說道:“我的能力可並不是只有‘七閃’這種小技巧而已。七天七刀絕對不只是裝飾品。如果你破解了我的七閃,就會見識到我真正的殺著‘唯閃’。”
“........”
握沾滿鮮的拳頭。
“更何況──我還沒說出魔法名。”
“.........”
握。
“請不要讓我說出魔法名,年。”神裂咬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再說出那個名字。”
握的拳頭正在發抖。這家夥跟史提爾不同,並不是只靠一招半武闖天下的庸手。一切基礎,一切本質,一切基,都跟上條不可同日而語。
“.....誰要認輸啊?”
即使如此,上條依然沒有放開握的拳頭。雖然他的右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但卻依然握著。
當初茵克被砍傷肯部的時候,也沒有選擇認輸。只爲了想救上條。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廢話!你這個混蛋機人!!”
上條握沾滿鮮的拳頭,朝眼前這個人臉上揮了過去。
但是,在拳頭抵達之前,神裂的鞋尖已經頂在上條心窩。原本肺部的空氣,全部都從口中吐了出來。接著,七天七刀的黑刀鞘如同球棒,朝上條的臉上一擊。上條的在空中旋轉,最後肩膀朝下摔在地上。
在上條還來不及之前,就看見了神裂的長靴鞋底,正打算把自己的頭踩爛。
上條急忙向旁邊滾開,就在這時,
“七閃。”
在聽到聲音的同時,七道斬擊把上條周圍的柏油路面斬得碎。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細小的碎片如同子彈一樣飛散,上條的全就暴在這豪雨般的撞擊中。
簡直像是同時被五、六個人圍毆的痛楚,讓上條在地上不斷打滾。接著,他聽見神裂的長靴在地上踏得喀喀作響朝他走來。
他心裏想著一定要站起來......但是雙腳卻像累壞似的,一也不能。
“夠了吧?”神裂用近乎疼惜的細微聲音說道:“你何必爲做到這個地步?能夠在倫敦排名前十名的魔法師手下存活超過三十秒,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相信他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不會怪你的。”
“......”
雖然意識已經逐漸朦朧,但是上條還是在心中想著。
是啊,不管自己選擇怎麼做,茵克都絕對不會責怪自己。
但是......
正因爲從來不責怪別人,只會一個人苦撐,所以上條才更不想放棄。
上條無論如何,都想幫助那個即使盡艱辛,也能出完笑容的。
如同一只瀕死的昆蟲,上條勉強自己握住了早已失去機能的右手。
....又能了。
又能了......
“......爲什麼?”
上條癱在地上,用細微的聲音說著:
“做這種事,你一點也不高興吧?你跟那個史提爾是不一樣的人吧?即使是敵人,你也舍不得下殺手......如果你願意,可以將我招招致命,但是你卻沒這麼做......可見你還是個擁有憐憫之心的‘人類’對吧?”
神裂已經表示過好幾次了。
希能在說出魔法名之前,解決這一切。
那個名史提爾˙馬格努斯的魔法師上,本看不到這種憐憫之心。
神裂火織沈默不語。但是因疼痛而意識模糊的上條,卻完全沒有察覺的變化。
“既然如此,你應該了解才對。一群人追趕一個弱子,讓得昏倒在地......甚至用刀砍的背......這種事本不該發生......你應該了解才對!”
對于上條這些泣之言,神裂只能默默地聽著。
“你知道嗎?因爲你們的關系,讓失去了一年以前的記憶......你們到底是對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才讓變這樣的?”
神裂沒有回答。
上條完全不懂。如果是爲了拯救患了不治之癥的小孩,或是爲了讓死掉的人複活,爲了類似這樣的“需求”,所以才想要爲能夠扭曲世界一切法則的“魔神”,因而追趕茵克,想要奪取十萬三幹本魔道書,那還可以理解。
但是,這家夥卻不是這樣。
這家夥只是“組織”裏的一分子。只因爲上面的人吩咐,只因爲這是工作,只因爲這是命令。就因爲一句話,就因爲區區一句話,就可以追殺一個,砍傷的背?這太荒謬了。
“到底是...爲什麼?”
上條不斷重複地問。咬牙齒吐出一字一句:
“我只是個......即使賭上命,不要命地戰鬥......也無法保護一個孩的喪家之犬。我只是個......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把茵克帶定,卻什麼也不能做的弱者......”
如今的上條就像個孩子,隨時會哭出來。
“但是......你不一樣......”
上條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以你的能力,可以保護任何人,任何東西......你可以拯救任何人......”
上條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對誰說話。
了.......爲什麼......你要選擇這麼做?”
上條終于說出口了。
心中的不甘。
如果我能夠擁有像你一樣的能力,我可以保護任何想保護的人。
真不甘心。
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人,爲什麼會選擇把的力量用在迫害一個孩?
真不甘心。
爲什麼,現在的自己似乎比眼前這個人還沒價值。
真不甘心,眼淚快流下來了。
“.........”
沈默。無比的沈默。
如果上條的意識清楚,一定會到驚訝吧。
“......我......”
因爲神裂竟然被得不知所措。
幾句話,就把倫敦排名前十名的魔法師得不知所措。
“我本來也不想傷......我不知道上的修道服‘移教會’的結界消失了......我以爲絕對不會砍傷的......”
上條無法理解神裂說這句話的涵義。
“我也不是心甘願做這種事......”
神裂繼續說道:
“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就無法繼續活下去......會死。”
神裂火織就像個快哭出來的小孩般說著:
“我所屬的組織名稱,其實跟那孩子一樣......是英國教會的──‘必要之惡教會’。”
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吐出淚一般:
“是我的同袍──更是我最重要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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