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書目錄》第4章
第一卷
第四章 退魔師選擇終局
兩個魔法師,背著明月,從被踹開的門口走了進來,甚至連鞋都沒。
即使史提爾與神裂再度出現在眼前,茵克也已經不會擋在上條前面了。當然,更不會喊著要他們走開。如今的茵克像得了熱病,全冒汗,反覆著幾乎隨時會停止的細微呼吸。
“.......”
似乎連積雪的輕微聲音都會讓頭蓋骨破裂似的,劇烈的頭痛。
上條與魔法師之間,沒有任何言語。
沒鞋子就踏進來的史提爾,出一只手把茫然而立的上條推開。雖然力量不大,上條卻完
全沒辦法保持平衡,如同全的力量都消失了,跌坐在老舊的榻榻米上。
史提爾甚至不看上條一眼。
他來到手腳癱在地上彈不得的茵克旁,蹲了下來,裏好像在喃喃自語什麼。
他的肩膀在發抖。
那是一種“凡人的怒火”。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在眼前被他人傷害,所引起的怒火。
“依據克勞利(注:AlesterCrowley,被稱爲二十世紀最偉大的魔法師,‘月之子(MoonChild)’爲其著作。)‘月之子’書中,應用天使捕縛法,建立妖的召喚、捕獲、使役連鎖。”
史提爾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站了起來。
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他的表已經不再有任何人。
那是爲了拯救一名,而自願拋棄人的魔法師表。
“──神裂,來幫我吧,把的記憶完全消除。”
史提爾的這句話,似乎刺穿了上條口最脆弱的部分。
“啊.........”
雖然心裏早就明白,奪走茵克的記憶,是爲了救。
之前上條也曾經對神裂說過,如果真的是爲茵克著想,就不要害怕消除的記憶。不管消除幾次記憶,只要下一次能夠給更多的幸福,創造更有趣的回憶,相信也可以不再害怕失去記憶,衷心期待“下一年”的到來。
這應該是已經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可想時的最終備案,不是嗎?
上條在不知不覺中握了拳頭,幾乎要把指甲碎。
這樣真的好嗎?真的要就這麼放棄?學園都市有著無數個研究人類記憶與神領域的機構,在那些機構裏說不定存在能讓茵克更幸福地重獲新生方法,難道要在這時候就放棄了?使用魔法這種老偏方,把人最重要的回憶給奪走,真的是對的嗎?依賴這種全世界最草率,全世界最殘酷的方法,真的是對的嗎?
不,別再自欺欺人了......
這些無聊的推論,本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上條當麻。
你能夠忍你與茵克一起度過的這一個星期的回憶,全部化爲烏有,就好像遊戲的存檔被刪掉一樣嗎?
“.......等一下。”
于是,上條當麻拾起了頭。
爲了與眼前正打算拯救茵克的魔法師,正面對抗。
“等等...住手!再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知道了!這個學園都市擁有兩百三十萬名超能力者,統籌的研究機構也有一千個以上。讀心能力、洗腦能力、心電應能力、思念縱者!‘縱人心的超能力者’與‘開發人心的研究機構’到都是,只要去請他們幫忙,我們說不定本不必依賴這種最不得已的魔法!”
史提爾.馬格努斯什麼話都沒說。
即使如此,上條依然持續在火焰的魔法師面前哀告。
“你們也不想用這種方法吧?你們應該也在心裏祈禱,希能有其他方法,不是嗎?既然如此,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我一定會找出讓大家都出笑容,讓大家都幸福的方法!所以......!!”
“.........”
史提爾.馬格努斯什麼話都沒說。
上條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做到這種程度。與茵克的相遇,不過是這一個星期的事。在過去的十六年間,上條即使不認識,依然活得很好.既然如此,當消失之後,上條應該也可以平凡活下去才對。
不過,他就是做不到。
不知道理由。甚至不知道需不需要理由。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痛。
的聲音、的笑容、的一舉一,都將永遠不會出現在眼前。
這一個星期的回憶,將被他人按下重開機鈕,輕松地化爲泡影。
一旦想到這個可能,心中最重要且最溫的部分,便開始作痛。
“..........”
沈默支配著周圍的空氣。
如同在電梯的沈默。並非沒有可以發出聲響的,而是明明有人,但是大家卻都不說話的沈默。只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詭異的“沈默”。
上條拾起頭來。
他抖著凝視魔法師的臉。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你這個沒用的假好人。”
只有這句話。
從符文魔法師史提爾.馬格努斯口中說出來的,只有這句話。
他並非完全沒去聽上條在講什麼。
上條說的每一個字都進了他的耳裏,被他推敲琢磨,甚至連藏在文字背後的,他也聽得一清二楚。即使如此,史提爾.馬格努斯依然不爲所。
上條說出來的話,完全無法打他。
“礙事!”
史提爾的這句話,讓上條甚至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現在變什麼模樣。
史提爾甚至不發出一聲歎息聲,只是對上條說:
“你看......”
一邊說,一邊出手指。
在上條照著手指的方向移視線之前,史提爾已經用力抓住他的頭發,扯了過來。
“你看!!”
上條用著僵的嗓子發出了“啊”的聲音。
在上條眼前的,是呼吸隨時會停止的茵克的臉。
“剛剛那些話,你有辦法看著這孩子的臉再說一遍嗎?”史提爾用抖的聲音說:“對著這個下一秒可能就會死的人,對著這個已經痛到張不開眼睛的人!你能告訴說,你想試個可能有用的新方法,再等一陣子?”
“........”
茵克的手指不斷。不知道是意識勉強還維持著,或者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做出的作,茵克拚命移著如同鉛一般重的手,想上條的臉龐。
如同想要保護被魔法師抓住頭發的上條一般。
似乎本不在乎自己上的痛楚。
“如果你還說得出口,那你本不是人!看看現在的樣子,你還想把從來沒試過的藥打進上?讓從來不認識的醫生玩弄的?把藥灌的口中?那本不是人應該做的事!”史提爾的怒吼聲如同貫穿了上條的鼓,刺進他腦中:“──回答我啊!超能力者!你還是人嗎?或是舍棄了人的怪?”
“........”
上條沒有回答。
史提爾繼續落井下石,如同準備拿劍刺穿死者的心髒。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條項鏈,項鏈上有個小小的十字架。
“......這玩意是施行消除記憶法時的必備道。”史提爾拿著十字架在上條面前晃:“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是‘魔法’的道。只要用你的右手,它就會跟我的‘獵殺魔之王’一樣,失去力量。”
就好像拿五圓幣來玩催眠一樣,十字架在上條的眼前晃著。
“但是,你有勇氣它嗎,超能力者?”
上條如同全凍結,只能看著史提爾的臉。
“看看他痛苦的樣子,你有勇氣將‘魔法’從眼前取走?如果你真的那麼相信你自己的力量,就去它吧,你這個一心想當主角的異端!”
上條看著前方。
看著在眼前搖晃的十字架。能夠奪走他人記憶的可怕十字架。
如果史提爾說得沒錯,只要破壞這玩意,茵克的記憶就不會被消除。
這一點也不難,只要出右手,用指尖輕輕一下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而已。
上條將不斷發抖的右手,握得如同巖石般堅。
但是,他做不到。
魔法是“目前”唯一能夠確實且安全地拯救茵克的方法。
看著如此痛苦,只能不斷忍耐的,誰又能從眼前取走“魔法”呢?
“配合事前準備,最短將在.....午夜零時十五分,藉獅子宮的力量消除的記憶。”
史提爾看著上條,用無趣的口吻說著。
午夜零時十五分.....大概剩下不到十分鍾吧。
“......!”
很想大喊住手。很想大喊再給我一些時間。但是,這麼做的結果,苦的將不是上條。上條任的報應,將全部被加諸在茵克上。
他只有承認。
“我的名字茵克!”
事到如今,也只有承認了。
“如果你能讓我吃得飽飽的,我會非常激你的。”
承認自己本沒有力量拯救茵克。
上條沒辦法哀嚎,無法吼。
上條只能看著天花板,咬牙關.....忍耐不住的眼淚流了出來。
“........魔法師...我問你.....”
上條把被靠在書架上,著天花板,表茫然地問著:
“最後這一刻.........我該跟說什麼.......我該怎麼跟道別?”
“沒那個時間讓你做那種無意義的事。”
上條依然帶著茫然的表,“喔”了一聲。
對于似乎要永遠僵在那裏的上條,史提爾繼續落井下石。
“你還不給我從這個地方消失,怪!”魔法師看著上條說道:“....你的右手曾經消滅我的火焰,雖然我到現在還不能理解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可不想讓等一會兒的儀武又到你的右手幹擾。”
上條依然帶著茫然的表,“喔”了一聲。
他就像全就這麼變般,輕輕地笑了。
“──背上被砍傷的時候也是這樣......爲什麼我總是什麼都做不到......”
史提爾沒有回答,只用眼神訴說“關我屁事”。
“我的右手......明明連神的奇跡都可以消滅......”上條以隨時會崩潰的口吻說道:“....爲什麼......救不了......區區一個苦的......”
上條笑了。
並非詛咒命運,並非把錯全推給不幸,他只是認清了自己的無能。
神裂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于是栘開視線說道:
“儀武舉行的時間是午夜零時十五分,距離現在還有十分鍾空檔......”
史提爾瞪著神裂,表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無法置信的東西。
但是,神裂看著史提爾,輕輕地笑了。
“......我們第一次決定消除的記憶那晚,不是整晚都坐在的旁邊哭泣嗎,史提爾?”
“...!”只有一瞬間,史提爾維持窒息般的沈默,接著說道:“可...可是......誰知道這家夥會玩什麼花樣!要是我們離開之後,他妄想跟這孩子殉怎麼辦?”
“如果他打算這麼做,剛剛他早就去十字架了。就因爲你相信他的心中還有‘人’,所以你才用了真正的十字架來考驗他,而不是假貨,不是嗎?”
“可是.........”
“反正在時刻來臨之前,儀武是無法舉行的。如果讓他心中帶著憾,說不定會在儀式過程中妨礙我們,那反而更危險啊,史提爾。”
史提爾咬了臼齒。
牙齒發出吱吱的聲響。史提爾抑住想要像野般咬斷上條咽的心說道:“你只有十分鍾,聽到沒......”
史提爾轉走向公寓房門口。
神裂一言不發,跟在史提爾後面出了房間。的眼神充滿了辛酸的微笑。
啪!門被關了起來。
房間,只剩下上條與茵克──這是賭上了生命所換來的十分鍾。而且賭的是茵克的命。但是,上條不知道該做什麼。
“啊──呼......”
癱在地上的茵克,裏發出了聲音,讓上條的肩膀抖了一下。
茵克的雙眼,微微地張開著。的表,像只擔心著自己爲什 會在棉被上睡著了,
還有原本睡在這裏的上條跑到哪裏去了。
完全不爲自己的事擔心。
“........”
上條咬了牙齒。面對眼前這個,比對抗魔法師還要令人害怕。
但是,絕對不能逃走.
“當......麻......?”
上條靠近棉被。看見上條的茵克,流滿汗水的臉孔出了安心的表。打從心裏到安心的表。並且,因放松而微微吐出了一口氣。
“.........對不起......”
上條在棉被的旁邊,俯視著茵克的眼睛道了歉。
“........?當麻......房間裏面......畫了魔法陣......”
剛剛才恢複意識的茵克,不知道這些魔法陣是那兩個魔法師所畫的。看著靠近棉被的牆壁上的魔法陣圖案,如同般歪著腦袋思考。
“.......”
只有一瞬間,上條咬了牙關。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況下,便恢複了原本的表。
“.......這是回複魔法啦!誰你的頭痛那麼嚴重!”
“魔法......?誰來施......?”
說到這裏,茵克終于察覺到“某種可能”。
“!?”
勉強移著原本彈不得的,茵克想要跳起來。看到茵克出痛苦表的瞬間,上條不抓住茵克的肩膀,將回棉被裏。
“當麻!魔法師又來了對吧?當麻!趕快逃!!”
茵克出無法置信的表著上條。非常清楚魔法師有多危險,打從心底爲他擔心。
“.........夠了。茵克......”
“當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茵克細聲念著“當麻”,接著放松了全的力量。
上條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臉上到底是什麼樣的表。
“....對不起......”上條說:“我會變得更強的。我絕對不會再輸給他們。等我變強之後,我會把那些如此對待你的家夥全部打倒......”
如今連哭泣,都是卑鄙的行爲。
想要博取同,更是罪大惡極。
“.....你等著,下次我一定會完地把你救出來!”
如今的上條看在茵克的眼睛裏,是什麼模樣?
上條說的這些話聽在茵克的耳朵裏,會被如何解讀?
“嗯,我會等你。”
如果不知道來龍去脈,這些話聽起來只像是輸給敵人的上條,爲了保命而將茵克出賣。
但是,卻笑了。
艱苦無比的笑容,完的笑容,隨時會崩潰的笑容。但是,笑了。
上條完全無法理解。
爲什麼可以如此信賴別人?上條真的完全無法理解。
但是,上條已經有所覺悟。
上條告訴,等你的頭痛治好了,我一定會打倒那些壞蛋,讓你獲得自由。
上條告訴,等到暑假的補課結束,一起去海邊玩吧。
上條問,等到暑假結束,你要不要幹脆轉進我們的學校?
茵克說,我想要制造很多我們之間的回憶。
上條跟保證,一定會的,我們一定會制造很多回憶。
貫徹自己的謊言。
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冷酷而無的正義,雖然正確但卻連一個都無法拯救的正義,如今本派不上用場。
上條當麻這個名字,不需要正義或邪惡這些標簽。
上條當麻這個名字,只需要“僞善”。
所以,上條當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
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啪的一聲,茵克的手失去了力量支撐,跌在棉被上。
再度失去意識的茵克,有如一。
“可是......”
看著如同患了熱病的茵克,上條慢慢地咬住了。
“.........這樣的結局......也太悲哀了一點吧......”
咬的,溢出了的味道。
好不甘心,明明知道是錯的卻無法阻止。上條什麼都做不到。沒辦法消除占據85%腦容量
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也沒辦法守住剩下15%的“回憶”。
“..........咦?”
原本已經陷絕的上條,突然在剛剛的念頭中覺到一不對勁。
85%?
慢慢地。
上條慢慢地,向如同患了熱病般的茵克的臉。
神裂的確是說85%。茵克的腦容量的85%,都被使用在記憶十萬三千本魔道書上了。所以的頭腦到迫,剩下的15%只能儲存一年份的記憶。如果超過了這個限度,的腦袋就會被撐。
可是......等一下!
15%的腦容量,只能儲存一年份的記憶?
雖然上條並不清楚“完全記憶能力”這種質有多罕見,但應該不至于罕見到全世界只有茵克有這樣的質。
而其他擁有“完全記憶能力”質的人,又不可能像茵克一樣用“魔法”這種荒謬的方法消除記憶。
如果說腦容量的15%,只能儲存一年份的記憶.........
“....那其他人不就只能活到六、七歲而已......?”
如果真的是這樣類似不治之癥的質,一般來說應該會更有名才對不是嗎?
等等,更何況......
神裂是怎麼得知85%這個數字的?
到底是誰告訴的?
追究柢......
85%這個報,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被耍了......”
假如,神裂本沒有任何關于腦醫學的常識,只是將自己的上司──也就是教會上層,所告訴自己的報囫圃吞棗就這麼信了呢?
不知爲何,上條有種非常不好的預。
上條毫不猶豫地沖向房間角落的黑電話機。小萌老師不知道去了哪裏,但是的手機號碼剛剛已經在房間翻箱倒櫃找到了。
機械武的鈴聲持續地響著,讓上條到非常焦躁不安。
神裂所說的,關于“完全記憶能力”的解釋,一定有問題。如果這中間的“錯誤觀念”,是教會故意灌輸的呢?這裏面到底藏了什麼樣的?
嗶的一聲雜音之後,電話接通了。
“老師!”
上條幾乎是反地了出來。
“啊,啊,這個聲音,是上條吧?不可以玩老師家的電話喲。”
“.....老師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舒服?”
“啊,老師現在正在大衆澡堂,啊,手裏拿著咖啡牛,試用新型的按椅呢~啊~”
上條忍不住想把話筒,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關于茵克的事。
“老師!你安靜地聽我說!事是這樣的──”
上條向小萌老師詢問了關于完全記憶能力的事。
那是什麼樣的能力?真的儲存一年份的記憶要花15%的腦容量?也就是說,六歲到七歲就會喪命,是一種不治之癥?
“怎麼可能有那種事,”
小萌老師一句話就否決了這個說法。
“完全記憶能力的確會記住所有的垃圾記憶──就連去年在超市廣告單上面看到的東西也忘不了──但是腦袋絕對不可能因爲這樣而被撐的,他們只會把一生將近百年的記憶全部帶進墳墓裏去而已,因爲人類的大腦可以記憶一百四十年份的資訊呢,”
上條的心髒用力鼓著。
“可...可是...假如一個人記住了非常多的東西呢?例如說憑著他的記憶力,把一整個圖書館的書都全部記了下來......那他的腦袋會不會炸?”
“唉...看來你的記憶開發課要不及格了,”小萌老師用充滿幸福的音調說道:“老師跟你說,人的‘記憶’並不是只存在于一個區域。記憶區分很多地方,例如掌管語言與知識的‘意義記憶區’、掌管運練度的‘手續記憶區’、還有掌管回憶的‘經曆記憶區’等等,非常多種喲~”
“呃......老師......我聽不太懂啦......”
“簡單地說,”喜歡給人上課的小萌老師愉快地說道:“放置每種記憶的‘容’都不一樣的,就像垃圾分可燃跟不可燃一樣啊。即使一個人因爲撞到頭而失憶,也不會爬在地上變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兒,不是嗎,?”
“......意思就是說......”
“沒錯,不管看了多本圖書館的書,增加了多‘意義記憶區’的報,也不會迫到掌管回憶的“經曆記憶區”的。這在腦醫學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這句話讓上條的腦袋如同到重擊。
話筒從手邊落。跌落的話筒撞在電話機的中斷鈕上,切斷了通話。但是現在的上條本沒時間在意這些小事。
教會騙了神裂。
茵克的完全記憶能力,本不會要的命。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
上條茫然地自言自語。爲什麼要這麼做?教會爲什麼要將原本很健康的茵克,說每隔一年不接施法就會死掉?
更何況,在上條眼前痛苦萬分的茵克,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原因不是完全記憶能力,那讓茵克如此痛苦的元兇到底是什麼?
“──哈。”
想到這裏,上條不笑了出來。
沒錯,教會只想在茵克的脖子上套上項圈而已。
教會只是想讓每隔一年就必須接教會施予的維生措施,否則就活不下去而已。只爲了讓擁有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茵克,絕對無法背叛教會。
如果,的原本本不需要仰賴教會的魔法?
如果,的就算沒有接教會的魔法,也可以活得下去?
教會敢如此讓自由自在嗎?對于隨時有可能帶著十萬三千本魔道書消失無蹤的茵克,教會怎麼可能不給戴個項圈?
重點就是,教會希在茵克的脖子套上項圈。
想通了這一點,答案就呼之出了。
教會在原本沒有任何問題的茵克腦中了手腳。
“───哈哈!”
就好像在原本可以裝十公升的水桶中灌水泥,讓水桶變得只能裝一公升的水一樣。
教會改造了茵克的腦袋,讓的腦袋“只要儲存超過一年份的記憶就會被撐”。
這一切,都只是爲了讓茵克不得不仰賴教會維生。
同時,也可以讓茵克邊的魔法師同伴,不得不遵從教會的指示。
──利用了人的善良與憐憫之心的惡魔技倆。
“....但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沒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事只有一點。那就是教會加諸在茵克上,讓痛苦萬分的“項圈”,是什麼質的東西?若說領導上條等超能力者的學園都市是“科學”的最高峰,那統治著魔法師的必要之惡教會,又是“什麼”的最高峰?
答案不用說,當然是“魔法”。而既然魔法也屬于“異能之力”。
──就算是神的奇跡,也會被上條當麻的右手給消除。
上條在沒有時鍾的房間,思考著現在的時間。
距離儀武開始的時間,應該沒剩下幾分鍾了。接著上條向房門口。就算把這些“真相”告訴魔法師們,他們會相信嗎?答案當然是不會.上條只是區區一介高中生,並不是擁有腦醫學執照的醫生。更何況上條跟魔法師之間的關系,只能用“敵人”兩個字來形容。他們絕對不會相信上條說出來的話。
接著,上條又將視線往下栘。
上條看著攤開手腳倒在棉被上的茵克。全上下都因不自然的汗水而弄得答答的。銀長發好似剛被潑了桶水一樣。臉泛紅,如同像是得了熱病,不時痛苦地眉。
“看看痛苦的樣子,你有勇氣將‘魔法’從眼前取走嗎?如果你真的那麼相信你自己的力量,就它吧,你這個一心想當主角的異端!”
想起剛剛史提爾所說出來的,讓自己完全無法反駁的那句話,上條輕輕地笑了。
如今的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上條輕笑著:
“並不是我想當主角──”
上條笑著解開包覆著右手的純白繃帶。
如同正在解開右手的封印。
“──我就是主角。”
上條喃喃自語微笑著,將傷痕累累的右手放在茵克額頭上。
雖然號稱可以消滅神的奇跡,但是卻沒辦法打倒不良年,沒辦法增加考試分數,沒辦法拿來把妹,原本以爲毫無用的右手。
但是,現在不同了。
如果能夠拯救眼前這個痛苦的,那是多麼了不起的右手啊。
........。
........、
........?
“──────咦?”
什麼事都沒發生。
沒有線,沒有聲音。教會加在茵克上的“魔法”真的被消除了嗎?可是,茵克好像還是皺著眉頭,出痛苦的表啊?覺好像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
上條疑地歪著腦袋,用右手在的臉頰、頭頂等各。但是,依然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變化都沒發生。這時候,上條想起了一件事。
在這之前,上條已經好幾次過茵克的。
例如說在學生宿舍揍了史提爾之後,抱著傷的茵克移的時候,就已經到上很多地方了。茵克在棉被中說出自己的過往時,上條也曾經用手輕輕敲過的額頭。當然,那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上條歪頭苦思。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嗎?不,不可能。或者是難道有連上條的右手都無法消除的“異能之力”?不,這應該也不可能。這麼說來......
......難道茵克上還有上條沒有過的地方?
“..................................................................啊。”
完全想歪了的上條,拚命將自己的思緒從人的世界拉回來。
但是,這是最後唯一有可能的推論了。既然加在茵克上的是“魔法”,而任何“魔法”只要被上條過就會消失,那唯一的結論就是上條的右手還沒到那個“魔法”。
問題是,那個魔法到底在哪裏?
上條看著如同患熱病的茵克。既然是關于記憶的魔,那施法的位置是不是應該在頭上,或者是靠近頭部的位置?這樣的推論是不是正確?但就算這個想法是正確的,如果魔法陣是畫在頭蓋骨側,那上條也只能舉手投降了。怎麼可能把充滿細菌的手指,到一個人的裏───
“..................啊!”
上條再一次向茵克的臉。
痛苦抖著的眉,閉的雙眼,流滿汗水的鼻子──上條的視線沒有停留在這些東西上。
而是繼續往下,看著那維持著虛弱呼吸的可。
上條用右手的拇指與食指進的雙問,將的剝開.
嚨深。
由于沒有頭蓋骨保護,以直線距離來說,這裏可以說是比頭頂更接近“大腦”的地方。而且很有機會被人看見,更不可能被他人所。在暗紅的嚨深,上條看見了一個黑符號。就像電視的占星節目中會出現的詭異符號圖形。
上條只瞇著眼睛看了一眼,便決定將手進的口中.
右手在的裏,覺到如同完全不同生的。唾帶著異常的高溫,沾在上條的手指上。上條因這種詭異的舌頭而猶豫片刻,但馬上決定一口氣將乎進的嚨深。
或許是因爲強烈的嘔吐,茵克的──似乎劇烈地了一下。
啪的一聲,上條的右手食指似乎覺到一靜電般的。就在這時──
咚!上條的右手被一強大的力量彈飛向後方。
“唔........!?”
數滴鮮滴落在棉被跟榻榻米上,滴答作響。
如同拿手槍在手腕上開槍一般的沖擊力,讓上條不舉起右手來看了一下。原本在神裂的攻擊下造的傷口,如今再度裂開,鮮滴落在榻榻米上,發出聲音。
而就在眼前這只右手的對面不遠...
原本昏倒在地上的茵克,靜靜地張開雙眼,眼中泛著紅。
那不是眼球的顔。
在眼球中浮現的,是如同般鮮紅的魔法陣。
(糟糕......!!)
上條本能地背脊發麻,甚至還來不及將傷的右手出去...
茵克的雙眼便出了可怕而耀眼的鮮紅芒,並且發生了炸。
隨著一聲強烈沖擊,上條的撞上了書架。組書架的木板全部裂開,大量的書本發出聲響掉在地上。上條也到全關節似乎都要碎裂的疼痛。
上條用正在抖,隨時可能會垮下的雙腳勉強站了起來.口中的唾,混著如同鐵籩般的鮮味道。
“──警告!第三章第二節,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書目錄的‘項圈’,第一至第三結界已確認破壞。再生準備......失敗。‘項圈’無法自行再生,依現狀判斷,爲保護十萬三千冊的‘書庫’以迎擊侵者爲優先。”
上條看著眼前景象。
茵克如同完全沒有骨頭跟關節,就像塞在塑膠袋裏的果凍一般,緩慢地用詭異的作站了起來。兩眼中的紅魔法陣向上條。
那已經不能稱作是人類的眼睛。
眼神完全不帶毫人,也看不到應該有的溫暖。
過去,上條曾經見過這樣的眼神。就是當被神裂砍傷背部,倒在學生宿舍的地板上,如同機械般解釋著符文魔法時的那個眼神。
(我沒有魔力,所以沒辦法使用魔法。)
“....對了,我好像問了一個問題。”
上條握傷痕累累的右手,在裏小聲說著:
“你又不是超能力者,爲什麼沒有魔力?”
理由,大概就是這個吧。教會在上,布下了多層防網。如果有人知道了“完全記憶能力”的,而且想解開“項圈”,茵克就會自運用十萬三千本魔道書中的知識,施展出“最強”魔法,將知道真相的人滅口。茵克的所有魔力,想必都被用在這自迎擊系統上了。
“──依照‘書庫’十萬三千本書的報,逆算突破防壁的魔法公武......失敗。沒有找到符合條件之魔法。開始準備執行對抗侵者用的特定魔法,以取得魔法公武。”
茵克如同被線所縱的,微微偏了一下腦袋,
“──功準備執行對抗單侵者最有效的魔法。接下來將發特定魔法‘聖喬治聖域’,摧毀侵者。”
隨著一聲巨大轟響,茵克兩眼中的兩個魔法陣一口氣擴大了。在茵克眼前,兩個直徑兩公尺多的魔法陣疊在一起。如同分別被固定在兩顆眼球上,茵克輕輕擺腦袋,浮在空中的魔法陣也跟著移。
“ 。 ,”
茵克開始唱歌──以人類的頭腦已經無法理解的“歌”。
一瞬間,以茵克雙眼爲中心的兩個魔法陣突然開始放出芒,發生了炸。那個景象就像是空中的一個點──靠近茵克眉心位置的地方,産生高電流的炸,閃電向四面八方飛散的覺。
但是,冒出的並不是藍白火花,而是漆黑的閃電。
雖然完全不符合科學原理,但看起來就像是空間被撕裂産生了裂。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巨響,以兩個魔法陣的接點爲中心,如同朝玻璃開槍一般,漆黑的裂再度朝四面八方散開,直到房間各個角落。這些裂看起來仿佛本就是一道防壁,阻止任何人靠近茵克。
在裂的側,似乎有某種脈,正在發出聲音向外膨脹。
從微微開啓的漆黑裂隙中所流出的,是某種類似野的味道。
上條在那一瞬間,突然有種覺。不是理論,不是邏輯,不是理,不是道理,甚至也不是歪理。而是某種更加源的,接近本能的部分在呼喊著。雖然不知道藏在那道裂背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如果看了“它”一眼,只要從正面看了“它”一眼,上條當麻的一切存在要素似乎都會被摧毀。
“啊........”
上條在抖著。
裂越來越寬。明明知道側的那個“東西”距離自己越來越進,上條卻彈不得。他抖著,在抖著。他真的在抖著。爲什麼會抖?
因爲,只要打倒了那個“東西”。
上條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拯救茵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上條因興而抖。
害怕?沒那回事。上條早就在等這一刻了。因爲,上條擁有雖然號稱可以消滅神的奇跡,但是卻沒辦法打倒不良年,沒辦法增加考試分數,沒辦法拿來把妹,原本以爲毫無用的右手。
當因爲自己的關系而被砍傷背部時,自己會妨礙回複曉法進行而被迫離開公寓時,自己被縱鋼的武士打得一敗塗地時,上條總是一邊詛咒自己的無能,一邊多 希自己能夠擁有拯救的能力。
上條並不想當這種故事的主角。
如今消滅這個過于殘酷的故事,撕裂一切不幸的能力,正藏在自己的右手中!
只有四公尺。
只要再一次眼前的,一切就會結束。
所以,上條朝著“裂”──以及置其後的茵克沖了過去。
握了他的右手。
爲了將這個殘酷的故事,這個永無止盡的無聊結局,劃上休止符。
但是在同一瞬間,裂啪的一聲一口氣“打開”了。
覺就像是被強行撕裂般,有種莫名的疼痛。延至房間各個角落的巨大裂深,某樣“東西”正在看著上條。
轟的一聲,從裂的深發出了一道柱。
若要打個比方,就好像是一道直徑一公尺的雷束。似乎連太都會被溶解的白束,
在朝上條來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將傷痕累累的右手到眼前。
一瞬間,發出了如同將片放在燒燙鐵板上的吱吱聲。
但是,一點也不痛。甚至不覺得燙。如同從消防水管中噴出的水柱,撞在明的牆壁上一樣,柱在接到上條右手的瞬間便朝四面八方飛散。
但是,“柱”本卻沒有被完全消除。
簡直就像是史提爾的“獵殺魔之王”一樣,不管再怎麼消除也沒完沒了。踏在榻榻米上的兩腳逐漸向後退,沈重的力幾乎要將右手給撞飛。
(不對......這玩意......沒有那麼簡單............)
上條不用空著的左手抓住快被撞飛的右手手腕。右手手掌的皮開始覺到疼痛,看來魔法正逐漸侵蝕上條的手掌......右手的理能力趕不上魔法的速度,柱正逐漸一公厘、一公厘地朝上條近。
(這並不只是單純的“量”的問題......!每顆粒子的“質”都不同!)
說不定,茵克是運用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知識,同時發出了十萬三千種魔法,每一種都有“必殺”的威力。十萬三千種。
這時候,房門外傳出了吵鬧的聲音。
上條正在心裏想著...你們也察覺得太晚了吧?就在這時,房門被快速地打開,兩個魔法師沖了進來。
“可惡!你又幹了什麼?到了這個地步還不死.........!”
原本在呼喊著什麼的史提爾,才喊到一半,突然像是背上被捶了一拳似的,連呼吸都停了。
看到眼前這道柱,還有正在放出柱的茵克,史提爾臉上的表,看起來好像連心髒也已經停止了。
神裂......原本如此孤高,仿佛天下絕無敵手的神裂,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樣呆了。
“....龍......‘龍王的歎息(Dragon Breath)’!...這怎麼可能!這孩子......應該完全無法使用魔法才對啊!”
上條沒有回頭。
他沒空回頭,也不願意把眼睛從茵克上移開。
“喂!你們知道這柱是什麼嗎?”上條背對他們呼喊著...這垣玩意什麼?實是什麼?弱點在哪裏?我應該怎麼做?快從頭到尾說給我聽!”
“.......可是......這......不可能啊......”
“你最好再遲鈍一點!看到這個狀況還不明白嗎?茵克使出魔法了!這已經證明了教會告訴你們的‘茵克無法使用魔法’這件事本是個謊言!”上條一邊用右手沖散柱,一邊吼:“沒錯!‘茵克每年都要被消除記憶否則就會死’這件事也是個漫天大謊!的腦袋只是被教會用魔法了手腳而已!也就是說只要消滅這玩意,茵克就沒有必要再被奪走記憶!”
上條的腳,逐漸地被推向後方。
在榻榻米上的腳趾活像要被扯斷似的,柱的威力像惡夢般不斷增強。
“你們冷靜點!冷靜地想想吧!制造出‘書目錄’這種殘酷系統的人,怎麼可能好心地把全部真相告訴你們這些小嘍啰?你們現在親眼所見的才是事實!如果不相信,何不問茵克本人看看?”
兩個魔法師似乎茫然地把視線栘向裂的另一側──茵克上。
“──‘聖喬治聖域’對侵者無法發揮效果。切換爲其他魔法,繼續執行摧毀侵者任務,保護‘項圈’安全。”
沒有錯,這樣的茵克,不是兩個魔法師所之的茵克。
沒有錯,這樣的茵克,不是教會所告訴他們的茵克。
“.........”
史提爾在一瞬間,真的非常短的一瞬間,仿佛要咬碎牙齒般咬了牙關大喊:
“──Fortis931!”
從漆黑的服側,飛出了幾萬張紙片。
畫著火焰符文的紙片如同臺風一般制造出漩渦,在非常短的時間便滿了天花板、牆壁、地板所有角落,不留一點隙。
但是,他並不是爲了救上條。
爲了救一個名茵克的,史提爾決定將手放在上條背上,準備放出火焰。
“我不需要任何曖昧的可能!只要消除的記憶,至可以保證的生命安全!爲了這個,我可以殺任何人,摧毀任何東西!我在很久以前就發過誓了!”
原本不斷退後的上條的腳,突然停了下來。
一無法置信的力量,讓腳趾下方的榻榻米發出了吱嘎的悲鳴聲。
“至可以保證的生命安全?”上條依然沒有回頭,喊道:“那又怎樣?這些現在都不重要!我不要聽任何理由任何想法!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魔法師!”
上條吸了一口氣,喊道:
“──你到底想不想救茵克?”
魔法師的呼吸停止了。
“你們不是一直在等著這一刻?不用再奪去茵克的記憶!不用再扮演茵克的敵人!每個人都開懷地笑!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期的,最完的幸福結局!一
勉強擋住柱的右手手腕,這時發出了詭異的聲響。
但是即使如此,上條依舊沒有放棄。
“你們不是對這樣的劇已經期待很久了?不需等待英雄的到來,不需等待主角的登場!不需仰賴其他任何人或是任何東西,用你們自己的手,幫助眼前這個平凡的!你們不是早就在心裏如此發過誓了?”
啪的一聲,右手的食指指甲産生裂痕,鮮紅的溢了出來。
但是即使如此,上條依舊不想放棄。
“你們不是想當主角想很久了?就像故事書一樣,就像電影一樣!賭上自己的生命保護一個!你們不是想當這樣的魔法師?快啊!一切都還沒結束!甚至還沒開始!別因爲序章太長了點,就這麼快陷絕之中!”
魔法師不再發出聲音。
絕不放棄的上條,他的模樣看在魔法師們的眼裏,到底有什麼覺?
“──出你們的手,馬上就可以得到!快點行吧!魔法師!”
喀的一聲,上條的右手小指發出了奇妙的聲響。
上條才剛發現右手小指朝著不自然的方向彎曲──被折斷的瞬間,柱以極可怕的氣勢,終于將上條的右手完全撞開。
上條的右手,整個向後彈了開去。
柱接著以可怕的速度,襲擊于無防備狀態的上條的臉孔。
“──Salvare000!”
在接到柱的前一瞬間,上條聽見了神裂的呼喊聲。
那並不是日語。那是一種陌生的語言。但是,上條曾經聽過類似的語言──應該說類似的名字.在學生宿舍與史提爾對峙時,史提爾曾經提到過的。在使用魔法的時候一定要說的──“魔法名”。
神裂手上那把長達兩公尺的日本刀斬斷了空氣。縱七條鋼所施展出的“七閃”,以撕裂聲音般的極快速度朝茵克而去。
但是,目標並不是茵克的。
七條鋼將茵克的腳底──脆弱的榻榻米一口氣切碎片。突然失去平衡的茵克,就這麼往後倒去。與茵克的“眼球”連在一起的魔法陣也隨之移,原本朝向上條發出的柱也完全偏離方向。
如同揮一把巨劍,公寓的牆壁到天花板全部都被轟開。甚至連夜空中那漆黑的雲朵也被撕裂......說不定,連大氣圈外的人造衛星都被轟爛了。
被轟開的牆壁與天花板,甚至不殘留任何一片木片。
取而代之的,是被破壞的部分,都變了一片片如同柱般潔白的發羽,飄然而下。完全不清楚有什麼效果的數十片發羽,在這夏天的夜晚從天而降,如同冬雪。
“那是‘龍王的歎息’──與傳說中聖喬治之龍的一擊有相同意義的魔法。不管你擁有多強大的力量,以凡人的之軀是不可能抵擋得了的!”
從“柱”的束縛中解的上條,一邊聽著神裂的解釋,一邊奔向倒在地板上的茵克。
但是,在上條跑到邊之前,已經轉過頭來了。
如同揮落一把巨大的劍一般,撕裂夜空的“柱”再度下劈。
眼看又要被柱牽制住了。
“──‘獵殺魔之王’!”
正擺出防姿勢的上條眼前,出現一道火焰的漩渦。
人型的巨大火焰張開雙手,爲上條擋下了“柱”。
有如一道保護著凡人不罪業侵襲的十字架.
“上吧!超能力者!”上條聽見了史提爾的吼:“那孩子的最終時限已經過了!如果你想要實現你的想法,就必須爭取時間!”
上條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回頭。
與其做那些事,上條選擇繞過正在互相沖擊的火焰與柱,朝著茵克沖過去。相信史提爾也是如此期的。上條聽見了史提爾的聲音,了解到聲音所代表的意義,更會到了聲音背後的。
上條開始往前沖。
往前沖!!
“──警告,第六章第十三節。發現新敵人!變換戰鬥思考模式,開始檢查戰場......完畢。依現狀選擇優先摧毀最難對付的敵人‘上條當麻’。”
茵克把頭轉了過來,帶了整個“柱”。
但是,在那同時,“獵殺魔之王”也再度來到上條面前,爲上條的護盾。柱與火焰互相啃食,不斷重複著破壞與再生的沖突。
上條直線朝向毫無防備的茵克沖過去。
有四公尺。
還有三公尺。
還有兩公尺!
還有一公尺!!
“不行!看上面!”
神裂的呼喊聲仿佛要撕裂一切。現在的距離,只要出手來,上條就可以到茵克眼前的魔法陣。上條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朝天花板看了一眼。
發的羽。
茵克的“柱”在破壞了牆壁與天花板之後,所産生的數十片閃耀輝的羽,宛如細雪一般慢慢地飄了下來,如今正要飄落在上條頭上。
即使是完全不懂魔法的上條也可以猜到,只要到一片羽,後果都會非常嚴重。
此外上條也知道,只要使用右手,一定可以輕松地消滅這幾十片羽。
但是.....
“──警告,第二十二章第一節。火焰魔法的魔法公武逆算功。確定爲記載于符文上之遭曲解的基督教教義。對基督教用之魔法準備發中......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命名,‘神啊,你爲何舍棄了我(Eli, Eli, lamasabachthani)’(注:引自馬太福音第盯章,耶穌刑時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距離完全發還有十二秒。”
“柱”的顔由純白,逐漸變一般的鮮紅。
“獵殺魔之王”的再生能力明顯逐漸下降,“柱”的力量越來越強勢。
如果現在用右手把數十片的發羽一片片擊落,那想必會花很多時間。茵克有可能重整攻勢,而且更重要的是“獵殺魔之王”可能也撐不了那麼久。
頭上飛舞著數十片發羽。
腳底下是一個連都被利用,如同正在被線所縱的。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要救哪邊,要舍棄哪邊?
當然,上條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在這場戰爭中,上條從來不是爲了保護自己而使用右手的力量。
上條是爲了什 才選擇與魔法師對立?當然是爲了救眼前的平凡。
(如果這個故事的劇本,是依照神所創造出來的奇跡在走──)
上條將原本握著的五手指頭用力打開,
手掌朝下,如同要拍打什麼東西一般,
(──那我就先殺了這個幻想!!)
接著,上條將右手用力揮下。
包含黑裂,以及産生出黑裂的魔法陣,都被上條的右手一擊撕裂。
簡單到讓人不好笑,剛剛爲什麼會被這種東西搞得要死不活?
如此的輕松,就好像破一張已經淋的撈金魚紙片。
“──警……告……最終……章……第……零──‘項圈’到致命……破壞……無法……再生……消滅……”
噗的一聲,茵克裏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柱消失了,魔法陣消失了,延至房間各角落的裂,也如同被橡皮抹去般消失。
但就在這時,一片發的羽,也落到了上條當麻的頭頂。
那一瞬間,上條好像聽到了某人的呼喊聲。
是史提爾?還是神裂?是上條自己?又或是可能已經清醒的茵克?上條完全無法判斷。
如同被鐵錘敲中腦袋,全上下連一小指頭的力量,都在這一擊中完全消失。
上條朝著依然躺在地板上的茵克倒了下去,仿佛要疊在上。
好似爲了保護的不到發羽的攻擊一般。
如同細雪般飄落,數十片的發羽落至上條全各。
即使如此,上條當麻還是笑了。
雖然笑著,但是他的指頭卻再也不了。
這天夜裏。
上條當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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