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書目錄》第7章

第二卷

第一章 玻璃要塞

這房間裏沒有窗戶。

沒有門,沒有樓梯,沒有電梯,也沒有走道。以建築來說,這個房間毫不備任何機能。除了使用等級4大能力者的空間移能力,是無法進這個房間的。這裏,可以說是最堅固的要塞。

在這個以演算型沖擊擴散複合材質所建構,號稱強度超越核子庇護所的大樓之中,站著一名魔法師。

他的名字是史提爾.馬格努斯。

通符文魔法,特別是對火焰魔法極爲在行的魔法師史提爾,同時也是一名英國清教神父。以十四歲之齡就已經通專門用來殺死魔法師的魔法,可以說是特例中的特例。

本來,他並不是應該站在這裏的人。

“這裏”指的不是“這幢建築”,而是這座“城市”。因爲他是隸屬于基督教分支之一,英國清教第零聖堂區“必要之惡教會”的宗教人士,而這座學園都市卻是駁斥一切神學思想,甚至連超能力者也可以藉由藥、人控制及催眠暗示來進行量産的純科學環境。

他在這裏,就如同五十二張撲克牌中混了一張塔羅牌一樣不自然。

不該在這裏的他會出現在這裏,當然是其來有自。

現在的他,是以“英國清教代表”份,來跟立埸相左的“學園都市”進行“對談”的。然而,爲一個組織的代表,他在人格上有明顯的缺陷。

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他可以毫不遲疑地,命令火焰將一個活人裹住。

“........”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人,對于眼前看到的景象,還是遲遲無法適應。

這裏的空間若稱之爲室實在太過寬廣,而且完全沒有照明設備。但是房同卻充滿了星星般的亮,因爲房間四周牆壁上設置了無數的熒幕跟按紐,正在發出芒。從大大小小數萬個儀出來,多達數萬條的纜線與管道,如同管在地面上延,全部集中在房間中央。

房間的中央有巨大的試管。

直徑四公尺,全長超過十公尺,以強化玻璃制的圓筒型容,裏面灌滿了紅

據說這顔代表這是一種弱堿培養。當然,對于魔法師史提爾來說,這些科學方面的事不屬于他的領域,是聽了也無法理解的。

試管之中有個著綠服的人類,頭下腳上地浮著。

除“人類”這兩個字之外,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他。這個有著銀頭發的“人類”,看起來又像男人又像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聖人又像囚犯。

該說是他獲得了“人類”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或是他舍棄了“人類”所擁有的所有可能

不論是哪一種,唯一可以碓信的是,只有“人類”這個字眼能夠用來形容他。

“來到這裏的每個人,都會仔細觀察我,然後做出輿你相同的反應--”

沈在試管的“人類”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又像男人又像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聖人又像囚犯。

“--但是能用機代勞的事,何必要人類自己來執行?”

這就是眼前這個“人類”的存在方式。

自己的一切生命活都可以靠機械來維持,所以這些事靠自己來做是沒有意羲的。這個推定壽命已達一千七百年的“人類極限”,如今就展現在史提爾眼前。

史提爾到恐懼。

他害怕的並不是那可以代替人類執行所以生命活的學園都市的科學技,而是對于眼前這個“人類”的存在方式,因爲可以用機械來維持,所以毫不猶豫地舍棄,將自托付給機械的存在方式。

一個“人類”,竟然可以被扭曲到以這樣的方式存在,真是太可怕了。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把你來的理由--”

學園都市統括理事長,“人類”亞雷斯塔倒浮著,用嚴肅的口吻說道:

“--現在況很不妙。”

對于亞雷斯塔說出來的這句話,史提爾不皺起眉頭。因爲他沒有辦法想像眼前這個“人類”,竟然會說出“現在況很不妙”這種示弱之話。

“你指得是吸殺手(DeepBlood),對吧?”

平常從不說敬語的史提爾,在這裏說了敬語。

當然,並不是因爲他在這裏的份是“教會代表”。而是因爲他知道,只要讓亞雷斯塔有那麼一瞬間覺到自己的敵意,自己當場就會被大卸八塊,這可無關乎史提爾實際上到底有無敵意。

就算是誤會也好,錯覺也罷,只要一旦讓亞雷斯塔如此認爲,史提爾的命運就走到終點了。

因爲這裏是敵人的大本營,這裏是二百三十萬“超能力者”的指揮中心。

“嗯,”亞雷斯塔看著抖中的史提爾說到:“如果只有超能力者,那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爲那原本就是我所‘持有’的超能力者之一。只要是在這座城市裏,由這座城市的居民所引發的事件,將其解決、掩蓋的手段,就多達七萬零六百三十二種之多.....”

“......”

史提爾聽了這句話並沒有特別的覺。因爲他對于學園都市擁有什麼樣的急手段並不興趣,反正他本來也不懂“科學陣營”的世界運作原理。

“--問題在于這事件之中,出現了一個本來不該手幹涉此事的魔法師。”

所以史提爾的腦海裏,只思考著一件事。

殺手。出並非學園都市的書庫,而是大英圖書館的紀錄。從字面就可以想像,這是一種專門用來殺死某種連到底是不是真正存在,都無法證實的“某種生”的能力。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也無從確認真僞。只知道傳說中有名擁有這樣的能力。

而這名擁有“吸殺手”能力的,如今被一名魔法師給監了。

這次的事件,說穿了就這麼簡單。

“嗯。既然對手是這個城市以外的人,那事件就有點麻煩。”亞雷斯塔倒浮在試管中繼續說著:“當然,命令二百三十萬名超能力者去打倒一兩個魔法師,本不是什麼難事。但這並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在于如果真的這麼做,那將代表我們科學家打倒了魔法師。”

學園都是跟必要之惡教會,都各自統奴著一個“世界”。

“超能力”與“非現實”--正因爲互相都獨占了對方所沒有的技,所以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如果統奴“超能力者”的學園都是宣稱他們打倒了“魔法師”,那魔法師陣營的人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舉例來說,就像最先進的戰鬥機掉到敵軍陣地裏一樣。殘骸很可能會泄己方的

“這麼說來,似乎也很難請你加派援手了。”

史提爾以淡然的口氣說道。

超能力者與魔法師的聯合部隊--這種東西也同樣可能搶走火。科學陣營與魔法陣營,由哪邊來指揮就是個大問題。因爲可以藉由我方戰力調查的名目,來探測另一陣營的技

想到這邊,史提爾産生了一個疑問。他在兩星期前也來過一次學園都市,而且跟一個超能力者發生了戰鬥。冷靜地想來,爲什麼那場戰鬥會如此例外地默許了?或許在史提爾也不知道的時候,學園都市與教會之間已經達某種協定。也可能是因爲那名年被視爲等級零的無能力者,重要非常低的關系。

但是這次狀況不同。

被卷事件中的超能力者與魔法師--都市公認擁有絕大能力的“重要人”。

“原來如此,所以才特別把我這個‘特例’給來。”

史提爾的表完全沒改變,似乎只是在確認一件事實而已。

也就是說,史提爾.馬格努斯是個特例。科學陣營的超能力者打倒了魔法陣營的人,會産生問題。但是由同屬魔法陣營的史提爾來打倒魔法陣營的人,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站在清理門戶的立場,史提爾的上司也認爲這名魔法師必須要由教會的人來打倒。

“這就是這次的‘戰場’圖。”

不知是利用了什麼技,影像在黑暗中直接浮現了出來。

那是一面如同電腦畫般的視圖,圖中是一座沒有毫異樣的建築。接著又是一張“戰場”的位置關系圖。

位置關系圖的角落寫著整齊的三個字:三澤塾。

“靠著建設當初的設計圖,以及各種衛星影像,分析了部的結構。”亞雷斯塔的聲音毫無抑揚頓挫。“但是看不出任何屬于魔法領域的裝置,畢竟魔法的東西我們不懂。”

“....”

“但是這‘三澤塾’,是個有點特別的地方。”

亞雷斯塔開始解釋。

原來,學園都市就是一個由大小數百個學校所集合起來的教育機構。而且授課容中包含了“超能力開發”這個超出常軌的東西。

據說“三澤塾”這間全國規模的升學補習班,會在學園都市設置分校,就是爲了盜取這座學園都市特有的“超能力學習法”,爲巨大企業間諜的彩可說相當濃厚。

但是,對于超能力開發宛如霧裏看花的“三澤塾”,反而到了奇妙的化。或許該稱爲科學崇拜吧,他們開始將“只有自己知道的科學技”這種能力開發,延解釋爲“所以自己是被神選中的人類”,偶然如同一個新興宗教。

學園都市的“三澤塾”分校,甚至拒絕接總部命令開始失控,最後甚至做出了一件事:

依照“教義”將稱爲“吸殺手”的

“但是,爲什麼‘三澤塾’要監殺手?難道他們的教義是如同十六世紀的狂信宗教一樣,將自己的獻給該的後裔,藉此達到不老不死的目的?”

“不。‘三澤塾’對于吸殺手並沒有特別的執著。事實上只要是‘世上獨一無二,無法複制的超能力者’,誰都可以。”

“?”

“學園都市的‘階級’,是以‘學力’與‘超能力’這兩個指標來決定的。所以他們才會想擁有吸殺手,並加以研究吧。只要能打著‘我們能夠複制極爲稀有的能力’這樣的口號,想必是吸引那些等級2或等級3,對于自己的平凡能力有自卑的學生上門的好方法.....

真是一群笨蛋,一旦開發出來的能力是不可能變更的,就算移植大腦也不可能。”

但是,這麼說來還是不太對勁,史提爾心想。就算“擁有稀奇的能力”是這個學園都市的一種地方文化,但是在這個科學至上的環境中,怎麼會有人相信屬于魔法世界的“那種生”是真的存在?

正當史提爾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亞雷斯塔已經若無其事地說出答案。

“總之,以稀爲貴。只要這個基本道理不變,至也可以引發話題。除了幻想殺手之外,“真相不明的超能力者”還多得是。有些超能力者甚至因爲擁有太強大的力量,所以沒有任何人見識過他們認真起來的模樣。”

總之,如果只是吸殺手被監,那事其實很簡單。就如同亞雷斯塔所說的,“這城市部發生的紛爭”,學園都市可以有七萬零六百三十二種手段將問題理掉。

但問題不在這裏。

因爲就在問題理掉之前,從“外界”來了一名魔法師,進了“三澤塾”。他的目標是吸殺手。而且最後,他甚至沒有摧毀“三澤塾”,反而是將“三澤塾”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事才變得麻煩。

“......”

史提爾默默地看著“三澤塾”的位置關系圖。

從圖上看不出建築中到底做過什麼程度的“魔法”大改造。如同在看不見前方的黑暗中往前沖刺的,襲擊史提爾的背脊。雖然令人不舒服,但卻是史提爾已經習慣的一種覺。這一次也是單純的生或死,零或一的攻防戰。

但是,在充斥著兩百三十萬名超能力者的城市中,自己卻是形單影只,這一點可真讓人到“愉快”。

“也不至于。”

亞雷斯塔如同看穿史提爾的心思般說道。說不定在這個房間之中,有種可以藉由溫及來判斷思考容的裝置。

“我擁有一名可以稱作‘魔法師天敵’的超能力者。”

一瞬間,史提爾全

幻想殺手。就是兩周前,才與史提爾演出生死對決的年。只要是異能之力,不管是魔法或超能力,即使是神跡,只要被他的右手一全都會化爲烏有。這種能力可說是特例中的特例。

“但是,您不是說不能用超能力者來打倒魔法師嗎?”

“這一點不用擔心。”亞雷斯塔用似乎已經背好臺詞的口吻說著:“首先,他是等級零的無能力者,不帶有任何有價值的報。就算讓他跟魔法師一起行,也不怕他會泄我們科學陣營的。”

“.....”

“第二點,他的腦袋沒有聰明到可以理解你們魔法陣營的技並加以複制。因此,就算跟你一起行,你們的技也不會被我們得知。”

“這只老狐貍.....”史提爾首次對亞雷斯塔抱有一種類似敵意的緒。

眼前這個“人類”的心,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史提爾實在不著底細。無論如何,幻想殺手絕對不該被歸類爲等級零的弱者,史提爾已經在實戰中力行地了解到這一點。

的確,幻想殺手的能力,絕不是史提爾看個兩眼就可以明白手法及結構的,而且也絕對無法竊取其技帶回教會。但是,在這方面學園都市應該也是相同的立場。不,至史提爾希是相同的。如果學園都市有辦法量産幻想殺手這種能力,那教會就再無立足之地了。因爲就算是有千百年曆史的神,只要被他的右手到,照樣會被碎摧毀。

但是,亞雷斯塔卻對如此珍貴的幻想殺手能力,完全沒有一一毫的珍惜。

簡直像是在給予修行中的聖人種種試煉。

像以沈重的槌子打在灼熱的鋼鐵上,只爲了鍛造鋒利的寶刀。

“.....”

而最重要的是,那名旁還有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知識,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心想法與表面話的強烈矛盾。史提爾雖然在心中對此抱著疑問,卻完全不顯現在臉上。

而且,還小心翼翼地不讓人察覺。因爲只要是關于那名的事,史提爾完全不想惹起一一毫的波浪。

“.......吸殺手。”

史提爾在裏喃喃自語。他的表,就像個遇到了無解疑的學者。

“吸殺手,真的存在嗎?如果真的存在,那表示--”

史提爾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

殺手。既然有吸殺手,當然要有那個被殺的“生”。換句話說,如果相信吸殺手的存在,等于是證明了“某種生”的存在。

“嗯,這種神學的事不是我們科學家的專長,而是歸你們魔法師的領域吧--就連你們的世界,不也有一些無法承認其存在的超常事嗎?”

“那還用說?”史提爾在心中罵道。

魔法師所使用的“魔力”,可以比喻爲類似汽油的東西。也就是說,將壽命、生命力這些“原油”,藉由呼吸、及冥想,來將其更容易使用的“汽油”。

所以,魔法師絕不是萬能的。就算再怎麼追求更高深的魔法,能夠制的汽油的量也是固定的。

可是,“某種生”就沒有這樣的限制。

擁有“不老不死”這種荒謬特的“某種生”,等于擁有無限的魔力。就連世界的資源也有用的一天,但“某種生”的魔力卻永不枯竭。

的後裔--吸鬼。

他們絕對不是像故事書中所描述,可以用“十字架”及“太”來對付的脆弱生,事實上只要一只,就足以引起核彈級的“世界危機”。

“嗯。”

巨大的試管之中,“人類”倒浮著,興味索然般地看著史提爾。

“說到這個,你了解我們所說的‘超能力’,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嗎?”

“.....不了解。”

史提爾本不可能了解,也不認爲亞雷斯塔會把真相告訴他。因爲知道了敵方的報,也等于是喪失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的可能

“其實只是認知上的差異而已。”但是,亞雷斯塔卻若無其事地說著:“你聽過‘薛丁格的貓’嗎?這應該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待案例吧。”(注:“薛丁格的貓”是由理學家薛丁格所提出的理論,目的在說明一件事的本質會因觀察者的角度不同而改變。)

“詳細容我就不跟你解釋了,總而言之意思大概是‘現實會依照所見之人的想法不同而被扭曲’。當然,微觀與宏觀的理法則也不相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這世界上的理法則可分爲顯微鏡(微觀)與遠鏡(宏觀)兩種。哪些部分是微觀,哪些部分是宏觀,據說也是亞雷斯塔的研究容之一。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沒關系,你沒必要懂。如果你懂了,那我現在就非殺你不可。”亞雷斯塔依然若無其事地說道:“.......話說回來,我才是不太能理解。到底有沒有吸殺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差別?那就像箱的貓一樣啊。”

亞雷斯塔說,超能力者就像石蕊試紙的顔改變一樣。

重要的並不是欣喜于石蕊試紙從紅,而是去思考爲什麼會變,到底背後有什麼樣的機制,再進一步,是否有辦法縱這個法則?雖然亞雷斯塔掌控著兩百三十萬名超能力者,以戰力而言足以向全世界宣戰,但是對他來說這些都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史提爾在抖。

眼前這個“人類”,是個堅信機械能代勞的事,沒必要由人類來做的“人類”。

到底對這個人類來說,哪些屬于“機械”?

到底對這個人類來說,哪些屬于“人類”?

“對了,”

“人類”說話了。這個看起來又像男人又像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聖人又像囚犯的人類,做出了幾乎等于“微笑”的表,這麼說著:

“.....如果說吸殺手證明了吸鬼的存在,那幻想殺手又證明了什麼的存在?”

上條當麻在心中喊著:搞什麼啊!

這裏是快餐店的二樓,滿人的煙區。窗邊的一個四人座的桌子,坐著上條、茵與藍發耳環。

嗯,到這裏都還OK。

“--撐死我了。”

但是爲什麼在這麼庸俗的店裏會坐著一個巫,趴在桌上,而且裏吐出了如此莫名其妙的臺詞--!?

的年紀跟上條差不多,穿著最基本的巫服裝,配上及腰的長發,簡直就是所有人刻板印象中的巫模樣。

“.....”

“.....”

如同電梯一般的沈重空氣。如何是好?上條心中想著。這時,他突然發覺茵與藍發耳環正一起向自己。

“.....幹......幹嘛?”

“......阿上啊,人家跟你說話,好歹要回話才不失禮吧?”

“是啊是啊,當麻!不能看到外表就退了!應該要遵從神的教誨,對任何人出救贖之手,阿門!”

“.....什.....開.....開什麼玩笑!這時候應該猜拳才公平吧!喂喂,茵!你正在想一定是我輸對吧?喂喂,你幹嘛在口劃十字?”

于是,三人決定以猜拳的方式來選出犧牲者。

拳頭、拳頭、剪刀,上條輸了。

結論,上條當麻就是“不幸”。

“呃.....我說你啊....?”

一個人出了剪刀而腦筋一片空白的上條,只好朝著巫丟個話頭。巫的肩膀了一下。

“啊.....呃.....你說撐死我了,是哪門子意思?”

總之,盡量用最自然的對話吧。上條在心裏想著。而且既然是從巫口中自己說出來的話,想必應該是希別人問什麼意思才對。

“原本一個五十八圓的漢堡,因爲有很多免費券.......”

“嗯。”

對于完全沒有任何回憶的上條而言,不知道漢堡到底是什麼味道,但是卻有關于漢堡的知識:面包下面只夾了扁扁的跟爛掉的洋生菜,是窮人的好朋友。

“所以點了三十個。”

“點太多了啦,笨蛋。”

就在上條反做出回答的瞬間,發現巫影一也不。正因爲一句話都沒說,更可以上所散發出來,那種訴說著自己心靈到創傷的氣氛。

這種氣氛真糟。沒想到那麼當真,這下真的氣氛很糟。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還沒說完呢!我其實是要說‘笨蛋,爲什麼要點那麼多啦?’這其實只是爲了不讓我們之間的對話進行得更圓而已,雖然我講話有點魯,但這是表示友善的證明,絕對沒有惡意喔!啊,抱歉我做一下業務聯系。那邊那個修跟那個藍頭發的,你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等等我們外面談!”

不住沈默力的上條,不開始狂

“因爲自暴自棄。”

如同死去般完全不的巫,突然說出這句話。

“啊?”

“回家的電車費,四百圓。””

對于巫的這些詭異臺詞,上條只能吞下肚。上條沒有“搭電車”的回憶,但是卻有“學園都市裏的電車跟士車資很貴”這樣的知識。

“回家的電車要四百圓,跟自暴自棄什麼關系?”

“我全部的財産,三百圓。”

“.....理由是?”

“過度購,缺乏計劃。”

“......”

“所以自暴自棄。”

上條勉強把已經快從嚨迸出來的“豬頭”兩個字再度吞下去。

他在經過深思慮之後,說了這樣的話:

“可是,爲什麼不用那三百圓來搭電車?這樣的話走路的距離就可以短到只有一百圓程度的路程了。再不然,電車錢隨便也借得到吧?”

“.......這主意不錯。”

“......你幹嘛一直看我?你那種期待的眼神是想怎樣?”

上條急忙讓盡量遠離巫。都已經(毫無價值地)花了三幹六百圓來買參考書,而且還爲了安而買了三個冰沙,所以雖然只是一百圓,對上條來說依然是沈重的負擔。

話說回來,

到這時候才把臉擡起來的巫,出乎意料之外地是個超級大人。

有種跟外國人茵不同,屬于日本人的潔白。在黑瞳孔與頭發下,顯得更加醒目。一副想睡的眼神雖然缺乏,但是反過來說,也等于沒有任何攻擊。就算一直待在自己

邊,也可以讓人到很安心,可以說是一種奇妙的包容力。

“.........................”

正嘟著,沈默地瞪著自己。

“不......不可能吧?阿上竟然在跟生講話.......竟然在跟才剛認識的生以很自然的方式對話,這絕對不可能!”

藍發耳環則是裏怒吼著嚴重毀謗上條名譽的臺詞。

“吵死了!你這個二次元星人!業務聯系,你等會兒給我到育館後面來!還有你這個巫,你立刻給我想辦法弄到一百圓趕快回家去!以上聯系完畢!”

“什麼?阿上,事還沒解決耶!你當了十六年的好人,怎麼會在這兩個禮拜之又是遇到修又是巫的,這麼多條件超特殊的生?難道這其實是某個計算機遊戲嗎?”

藍發耳環哀號並陷之中,上條實在很想賞他一拳。但是因爲他們坐的位置是對角線,所以打不到。是一個座位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上條有多不幸。

“一百圓...”

則是用讓人難以理解的表苦思著,然後拾起頭來說:

“不能借我嗎?”

“不能。沒錢就是沒錢。”

“.....”巫想了一下說:“......小氣,連一百圓也不借。”

“......連一百圓都沒有的又是哪個笨蛋?”

上條不反駁。

“阿上!爲什麼你可以很自然地回答爲一個好人,看到當前應該是戰戰兢兢講話大舌頭才對不是嗎?”

藍發耳環用如同從地獄發出來的聲音說著。

“...................”

的眼神遊移,讓人搞不懂在想啥。接著對上條說:

“.....看在的份上,一百圓。”

“......給我閉!壞人!靠自己的貌來獲取金錢的人,不能稱之爲!而且我剛剛已經買了三個冰沙,實在是沒錢啦!”

“太......太好了!阿上!你還認爲心一定很善良純潔,看來你還沒有完全離二次元的世界!”

“......等等,當麻。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幫我買冰沙,你就會直接給一百圓啰?哼!”

來自四面八方的責難之聲,超過了上條的理能力。上條抓著頭,煩惱著到底要從哪一件事開始著手解決。就在這時,不高興地咬著冰沙吸管的茵。以充滿敵意的眼神投向巫

“哼,看你穿的紅,你應該是蔔部流的吧?蔔部的巫也會賣臉嗎?聽說‘巫’在平安時代還是娼婦的語呢!”

上條反地“噗”了一聲。藍發耳環在旁邊莫名地HIGH,喊著:“哈哈哈,修跟巫的東西對決耶!”就在上條正打算讓藍發耳環安靜下來的時候,巫說了:

“我,不是巫。”

“什麼?”

模樣跟巫一模一樣,簡直可以拿的照片來當百科字典裏“巫”圖解的黑發說出了這樣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不

“呃,如果你不是巫的話,那你是何方神聖?”

不知道爲什麼變衆人代表的上條問道。

“我是魔法師。”

“.................”

所有人都陷沈默。店的有線廣播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不知道爲什麼,上條明明已經喪失記憶,卻有一種強烈的覺,好像以前也遇過類似的事。但是最重要的,爲什麼茵會在那邊氣到全發抖?上條在心中哀號。

砰!的一聲,茵以雙手用力拍在桌上。

就在托盤上的冰沙都還沒跳起來的時候,茵吼道:

“什麼魔法師?卡拉?以諾?赫斯學派?麥丘裏之像?還是近代占星?不要用‘魔法師’這種曖昧的字眼!要說出專門的學派、魔法名跟組織名啦,笨蛋!”

“???”

“連這些都不懂,還敢自稱是魔法師?既然你是蔔部的巫,那好歹也該吹個牛說你是道的東洋占星師吧?”

“好吧,那就這個。”

“‘那就這個’?你剛剛說‘那就這個’?”

的雙手不斷地在桌上拍打。

上條歎了口氣,環顧四周。雖然店很吵鬧,但是茵的發飆也有點過了火。總之得趕快讓才行。

“好啦,這個看起來像巫生其實不是巫而是魔法師,那又怎麼樣?你安靜點啦。”

“什麼嘛?當麻!爲什麼你對魔法師的反應,跟當初面對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以一副要撲上來狂咬的模樣瞪著上條。但是上條其實本沒有記憶。當然,又不能跟說“對不起,我失憶了”。

“既然本人想要認爲自己是魔法師,那又有什麼關系嘛。既沒有害到別人,也不是想要欺騙誰,你就別介意了。”

“......嗚嗚,我那時候還爲了證明魔法的存在,連服都被了.....”

“什麼?”

“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想!”

帶著怒氣用力地把頭甩向一邊。然後在桌子底下,上條的腳被用力地踩了好幾下,看來犯人只有一個。

“啊!”

轉向旁邊的茵好像看到了什麼。

上條心想,會不會是我們太吵了,所以店員要把我們趕出去?就在這時...

(.....咦?)

到不對勁的一瞬間,上條才終于發現四人所坐的桌子,已經被將近十個人給包圍住了。

“------!”

上條心裏到疑,爲什麼剛剛都沒發現?

大約是顧客跟來詢問點餐的服務生之間的距離吧?如同要把一張桌子包圍起來似的,將近十個人都往這個方向瞪過來。這樣的場面竟然會讓人完全沒發現。

而且,

即使是現在,人滿爲患的店,竟然沒有其它顧客發現這種異常狀況。

簡單地說,這些人可以把自己的存在完全消除,簡直像是職業殺手。

“......”

他們穿著相同的西裝,都是二、三十歲的男人。

如果是在擁的車站中,他們可以毫不起眼,讓人完全記不住他們的臉跟名字。但是,他們的眼神卻不帶任何,正因爲如此不帶毫的個,所以反而讓他們跟背景格格不

(完全不帶的眼神.....?)

上條心想,似乎在哪裏看過這種眼神。接著,上條把視線移回桌子的範圍之

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巫

的眼神,即使被十個男人所包圍,依然不帶

“還差一百圓。”

說話了。

說著安靜地站了起來。看起來對這些人似乎沒有戒心。甚至像是看見了本來就約好在這裏見面的人一樣態度輕松。

這些人其中之一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一條路來。另一個恭敬地拿出一個百圓幣放在掌心遞給巫,不帶毫聲響。

“咦?啊,什麼嘛,原來你認識這些人啊?”

搞不清楚狀況的上條說道。

“..........”

的視線遊栘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嗯,他們是補習班的老師。”

聲音聽起來是非常理所當然的語氣。

走向通往一樓的樓梯。將近十個男人如同影子,如同保鑣,毫無聲響地跟在後面。

原本令人悉的喧鬧聲,以及有線廣播的音樂,似乎是從遙遠的遠方傳來,音變得模糊。

這些人消失之後,藍發耳環終于說話了。

“等等,爲什麼補習班老師要來把帶回去?又不是國小的訓導主任。”

夏天的傍晚。

爲了忘記那個謎樣的巫與西裝男子的事,上條等人大玩特玩了一場。然後決定如同下課乖乖回家的小學生一樣,在五點的時候解散。

藍發耳環像小學生一樣揮著手說掰掰,然後消失在傍晚的街道上。藍發耳環並不像上條是住在學生宿舍,而是借住在一間面包店。據說理由是因爲面包店的店員制服很像仆裝。

百貨公司林立的車站前大馬路上,只有上條與茵兩個人。

上條歎了一口氣。

就在“兩人獨”這樣的字眼浮上腦海的瞬間,有種令人發麻的,從腦中央過背脊擴散的全所有角落。

理由當然不用說。

“當麻,怎麼了?”

被天真無邪的笑容這麼問,當然只能回答沒事。上條小心翼翼不被旁邊的發現,又歎了一口氣。

畢竟是“同居”啊!

而且還是“地”住在“男生宿舍”.

更重要的是,對象是“這麼小的小生”。

從醫院回到學生宿舍已經過了數日,每個晚上都如同理所當然似地睡在上條旁邊,而且睡相還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很怕熱,每次翻的時候都會把腳或肚臍什麼的從睡下面出來。結果,上條只好選擇把自己鎖在廁所裏。正因爲這樣,最近的上條當麻總是睡眠不足。

“......我該不會是個壞到可以上新聞的家夥吧?”

上條無力地喃喃自語。“失憶前”的上條當麻,到底是怎麼看待這種現狀的?上條心裏想著。事實上,“同居”這件事本就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搞出來的,你到底在失憶的那段期間幹了什麼事啊,上條當麻!他在心中怒吼著。

“啊!”

走在旁邊的茵突然停下腳步,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咦?”帶著憂郁心的上條沿著茵的視線看過去。在風力發電柱的部,有一個瓦愣紙箱,箱裏放了一只小貓正在喵喵

“當麻!貓--”

“不行!”

--在茵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被上條打斷了。

“.......當麻,我什麼都還沒說耶。”

“不準養。”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能養斯芬克?”

“因爲我們住的是學生宿舍,不能養貓,而且我沒錢啦,最好是你已經幫它取名字了,還什麼斯芬克...明明是只日本産的三貓,取什麼外國名字!”

“Why don't you keep a cat!Do as you are told!”

“???......哼!別以爲現幾句英文就可以讓我屈服!”

“討厭啦!我要養要養要養要養要養要養要養要養要養!”

“那種莫名其妙的替攻擊聲對我沒用啦!而且你看貓已經嚇到跑進小巷子裏了!”

“都是當麻的錯!”

“還怪我咧!!”

夏天的夕下,兩個人在吼著。上條想著,茫然地想著。“失憶前”的上條當麻到底是怎麼對待這個的?或許,就是像這樣吧?

如果是的話,那真令人高興。

但是,也有一點寂寞。

畢竟“眼前的並沒有看著上條”。讓完全放松心,安心地出燦爛的笑容的,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

要說痛苦的話,也很痛苦。

即使如此,上條還是打算繼續演下去。

“哼!聽說日本三弦琴是用貓皮做的?爲什麼這個國家的人,老是要對貓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笨蛋,別隨便批評別人國家的固有文化啦!你們英國人還不是喜歡一群人聚集起來欺負狐貍!”

“你說什麼......獵狐是代表英國傳統與榮耀的--!”

到一半的茵,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麼事似的,停止了作。

“幹....幹嘛?剛剛那只貓又回來了嗎?”

上條一邊說一邊左顧右盼,但是完全沒看到貓的影子。

“......好奇怪,當麻!我覺到這附近魔力的流都被聚集起來了!”

看著上條喃喃自語。

“......屬是土,顔是綠。這個儀式是......以地爲介通魔力,靠著意識的介.....”

似乎是在邊喃喃自語心中想著的事

上條到丈二金剛不著頭腦,看著茵。這時茵說了:

“......符文?”

說完之後,茵便出如同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往道路的邊緣--大廈之間的小巷沖了進去。

“啊....喂喂!茵!”

“好像有人設了‘魔法陣’!我去調查一下,當麻你先回去!”

就那麼一下子,茵影便消失在小巷

我先回去.可是......”

真是行爲詭異的孩,上條心裏想著。但是,又不能放著不管自己先回家.畢竟一個生跑進了危險的小巷,遇到不好的事的機率,大概跟三流的RPG遊戲劇差不多吧。

不幸又找上門來了。上條歎了一口氣。

他歎著氣,舉步正想追著茵小巷子,就在這時--

“好久不見了,上條當麻。”

背後傅來了聲音。

原本要朝小巷子出的腳,不得不停步。

因爲“好久不見”這個字眼。對上條來說簡直是“句”。上條記得“日語”、“一年級的數學”之類所有的“知識”,但是,卻忘了所有“回憶”。“什麼時候買了這個遊戲”、“期末考考幾分”之類的“回憶”,一點也沒剩下。

既然想不起來所有人的臉跟名字,聽到“好久不見”這句話,也只能先投以最大限度的虛假笑容。

爲了守住某個的幸福。

上條當麻絕對不能被別人察覺自己喪失了記憶。

他回頭一

“啊。”

站在那裏的男人,上條果然完全沒印象。

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個年。但是對于眼前這個高超過兩公尺的高大男人來說,“年”這個字眼又有點不搭調。這個男人跟茵一樣有日本人所沒有的白,並穿著漆黑的修道服。

但是,若說他是個神父,上的香水味實在太濃了。長發染了紅,耳上掛著耳環,五手指都戴著銀戒指,右眼下方還有條形碼般的刺青。這墮落的模樣讓人聯想到破戒僧、背信者之類的字眼。

怎麼可能有印象?

也不想對這個男人有印象。

“哼,那麼久沒見,卻連聲招呼都不打?嗯,這樣也好。畢竟我們的關系就是這樣。不能因爲曾經連手過一次就稱兄道弟起來了。”

但是,滿香水味的神父卻親切地笑著這麼說。

(這家夥是誰啊.....)

除了對眼前這個詭異的神父到可疑之外,上條更對“失憶前的自己竟然會認識這種人”這件事到可疑。

另外,還有一件令上條掛懷的事。

上條往小巷瞄了一眼。茵一個人跑到那裏面去了。現在可沒時間去理會這個破戒神父.......

“啊,茵的事不用擔心,我只是使用了驅除閑人(Opila)的符文刻印而已,大概只是覺到魔力的流而去調查了吧。”

上條愣了一下。

符義魔法。日耳曼民族從公元二世紀就開始使用的魔法語言,簡單地說就是“帶有力量的文字”,例如說在紙上寫下“火焰(Kenaz)”,就會從紙上冒出“火焰”。

(......怎麼.....回事?)

上條的嚨,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並不是因爲眼前的神父說出了關于什麼莫名其妙的符文魔法的事

而是因爲這些莫名其妙的知識,竟然會理所當然似的不斷從自己腦海湧出。

這很明顯是異常。簡直像是清澈的河水中央,著一輛生鏽的機車一樣,在常理的世界中宛如開了一個大缺口。就跟綠燈的時候可以過斑馬線,用手機傳簡訊要花錢等等常識一樣......“魔法”這樣的東西,竟然跟這些生活中的普通常識,理所當然似地混在一起--!

“失憶前”的上條當麻,到底是居住在什麼樣的一個世界裏?

上條當麻在這時候,第一次對自己到害怕。

香水味濃郁的神父不知道從上條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閉起一只眼睛輕輕笑了。

上條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也沒有心神與他人對話。他只能曖昧地微笑,以強的方式將心中的詭異抑下來。

那一瞬間,紅發的神父取出了一張像是卡片的東西,說道:

“Don't smile with everything. Are you ready the die?(笑什麼!想找死嗎?)”

紅發神父的笑容如同蠟像的臉被溶化般,向兩側擴張。

一陣寒意。

上條心中“失憶前”的知識,對發出了電波,訴說著危機

還來不及思考,上條便舉起右手。

上條迅速地將右手向眼前--如同要遮斷正向眼裏的芒。那一瞬間,神父的右手手掌中噴出火焰,簡直像是從神父手中噴出了汽油,瞬間便生出了一條火紅的火焰劍。

神父連一秒都沒有等待。

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寬容--用力地將火焰劍朝上條臉上揮下去。

火焰劍在接的那一瞬間便迅速膨脹,並且如同氣球般裂,火焰灑向了周圍。

火焰吸收氧氣,發出了可怕的聲音。攝氏三千度的火焰地獄帶著漩渦侵略周圍的一切。

轟!火焰的氣勢完全沒有停滯。

唰.....但在一瞬間,便如同結冰並碎裂似地消失了。

“呼.....呼.....”

上條依然沒有放下慌忙舉起來保護臉部的右手,不斷重複著重的呼吸。

幻想殺手。

存在于上條右手中的神能力。不管是任何異能,就算是神跡,被之後也會完全消失無蹤。

“呼......呼.......!”

看著全抖、完全彈不得的上條,神父終于滿足地笑了。

“沒錯,就是這個表。上條當麻跟史提爾.馬格努斯的關系就應該是這樣。不要讓我一直重複,畢竟我們的關系不能因爲曾經連手過一次就稱兄道弟起來了。”

神父的笑容,如同被撕裂、溶解般向外延

但是,上條卻無法做出回答。並不是害怕自己異常的力量,也不是害怕眼前這個自稱史提爾.馬格努斯的神父。

如果要問上條在害怕什麼,只有一個答案。

他害怕的是自己突然被火焰劍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攻擊,竟然可以完全不做任何思考,以反作理所當然地擋下攻擊,這些自己的“知識”。

真是可怕。

“你.....幹什......麼--”

上條急忙地往後退了兩三步。“知識”與“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正在訴說危險的到來。

沒有時間去理會“部的敵人”.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對付“外部的敵人”。

或許這也是烙印于腦海中的“知識”之一吧,上條怒吼著,擺出不屬于任何格鬥技類型的打架姿勢。對于自己竟然會這麼習慣打架,連自己也很驚訝。

面對著這樣的上條,神父模樣的魔法師輕輕笑了。

“嗯?我只是想跟你說個而已。”

你在說什麼鬼話?上條在心裏想著.....但就在這時,史提爾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大信封袋。

覺起來就是裝著重要報的大信封袋。難道他真的想跟我說什麼?上條蹙起眉頭。在這個單向三線車道,如同飛機行跑道般寬廣的大馬路上,這個人剛剛才搞出了大炸,現在卻想跟我在這裏說什麼......?

(........?)

想到這裏,上條突然發現一件事。

剛剛明明引起了這麼大的炸,周圍卻完全沒有陷之中。

(.......!?)

不對。直到現在上條才看清了事實。

並不是“沒有陷”。而是本就沒有人。在這個單向三線車道,可以拿來當飛機行跑道的大馬路上,左右並排著數間百貨公司,但是仔細一看,整條路上既沒人也沒車--只有上條跟史捉爾兩個人。

風力發電機的螺旋葉片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回響于無人的街道上,如同骷髏的笑聲。

在遠,可以聽到無人平道的警笛聲正在響起。

“我剛剛說過了--”

如同要打破夜晚湖岸的甯靜似的,史提爾輕輕笑著說:

“--我使用了驅除閑人(Opila)的符文刻印。”

“去吧(Ehwaz)。”史提爾說著,將手中的大信封袋如同明信片一樣用食指彈了出去。厚厚的信封袋如飛盤般旋轉,並慢慢降落到上條手上。

信封袋口寫著奇妙的文字,仿佛要封住裏面的文件。

史提爾喃喃自語的瞬間,信封袋的文字開始發,封口如同被刀子切開,從中間分開。

“你聽過‘三澤墊’這間補習班的名字嗎?”

史提爾用唱歌般的口吻說著。大量的資料每一張上面也刻著符文,如同魔法地毯一般,只有必要的資料才從信封袋中飛出來,在上條眼前飄呀飄。

沒有任何記憶的他,只能將這個名字從自己的“知識”中掃瞄。但是,還是對“三澤塾”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看來,“失憶前”的自己對大學聯考應該是沒多大興趣吧。

“據說,這是這個國家中市場占有率最高的升學補習班。”

史提爾意興闌珊地說著。

補習班,正如同字面的意義,就是用來補習的學校。大學聯考失敗的重考生,都會聚集在這個地方念書。

但是在學園都市的“升學補習班”,還有另外一層涵義。那就是對于那些原本就有實力上大學,但是爲了上更好的大學而選擇重考一年的人,提供一個念書的地方。

一張資料飄到上條眼前。

看來,三澤塾除了是“升學補習班”外,還針對尚未變重考生,也就是尚在就學中的一般高中生,提供了考前沖剌班的服務。

“......你跟我提補習班幹嘛?該不會是介紹朋友加,學費就可以打折吧?”

上條以明顯充滿不信任的表看著史提爾。

因爲眼前這個滿香水味的神父,跟補習班這樣的字眼實在是八竿子也扯不到一起。

“事是這樣的,”--史提爾興味索然地說明。

“有個孩被監在那裏,而我的任務就是把救出來。”

上條愣了一下,看著史提爾。

並不是因爲“監”這個可怕的字眼,而是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認真的。當然,計算史提爾瘋了,對上條也是不痛不。但是這家夥可以使用如同火炎發的魔法,所以如果發瘋的話實在相當危險。

“嗯,本來以爲讓你看資料你就會了解的。”

史提爾豎起了食指。上條手上的信封袋中不斷飛出影印紙,如同雪花般在上條周圍飛舞。

--一張“三澤塾”的位置關系圖。

但是,位置關系圖的圖面,跟從外部以紅外線及超音波測量出來的實際尺寸有誤差。很明顯的,建築都像是被蟲子啃噬般,出現扭曲的室。

--一張“三澤塾”的電費表。

但是,調查所有房間,所有電用品的耗電量之後,還是跟總金額不符。很明顯的,建築某些不爲人知的地方在大量使用電力。

--一張進出“三澤塾”的人員名單。

但是,不管是老師或學生,很明顯的,都在囤積大量的食。假裝是垃圾回收業者進去調查了垃圾桶的垃圾之後發現,數量也不對。很明顯的,“三澤塾”需要提供建築“某些人”食

--而最後一張是,

距今一個月以前,有人看到一名“三澤塾”的大樓之中。

據學生宿舍管理員的證詞,後來該名就再也沒有回宿舍房間了。

“現在的‘三澤塾’,似乎已經變了以科學崇拜爲主軸的新興宗教了。”

史提爾興味索然地說著。

科學崇拜.......?上條訝異地皺起眉頭。

“就是...那個吧?神的真實份其實是幽浮上的外星人、還有說什麼只要采集聖人的DNA,就可以培育聖人的複制人之類的那些玩意......?”

“科學與宗教水火不容”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很淺的。西方世界中的醫生或科學家,有很多也是基督徒。

但是,像這樣的科學宗教如果被急了,將會做出很可怕的事來,這也是事實。畢竟這些人擁有最先進的科學技,制造毒瓦斯跟炸彈本是家常便飯。

不但是科學技的最前線,同時也是學習與教育的場所的學園都市,對于科學宗教這樣的東西總是特別地小心翼翼。畢竟原本就是進行“教育”的地方,一旦有什麼差錯,教育現場馬上就會變洗腦工廠。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教義是什麼,但是老實說,不管‘三澤塾’變了何種狂熱宗教都已經沒有意義。因爲,他們現在已經被瓦解了。”

“說得極端一點,”史提爾毫不在乎地說:‘三澤塾’被占領了。半吊子科學的假宗教團,被真正的魔法師--不,正確的說,應該是蘇黎世學派煉金師給占領。”

“真正的.....?”

“是啊。雖然我也覺得有點懷疑......等等......”

“怎麼?”

“......你的配合度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你這家夥,該不會因爲聽不懂的關系,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吧?”

上條嚇了一跳。

並不是因爲被史提爾說中了。其實上條還滿認真地在聽史提爾說話,而且對于自己聽不懂的名次也是努力地去理解並響應。

而是因爲他這麼做,卻反而被認爲不對勁。

覺就好像是被別人發現,現在的上條當麻與“失憶前”的上條當麻不太一樣。

(別發覺啊.......別發覺啊.......!)

“現在”的上條不知道眼前這個魔法師跟那個有什麼樣的關系。但是,不管是關系多麼疏遠的人,上條也不希被發現自己失去記憶。

上條看見了。上條在病房看見了。穿著白修道服的哭泣的模樣。把眼前的男人當作是“失憶前”的上條,因而喜極而泣的模樣。

絕對不能破壞心靈的支柱。

所以上條決定欺騙全世界。甚至包括自己。

“嘖!難得我好心想認真聽你說話,你竟然這麼說!你該不會是有被狂吧?喜歡被人家把你的話從中打斷?”

但是,“現在”的上條並不知道自己與“失憶前”的上條有何不同。就好像看著地圖走路,明明知道自己走錯路,但是如果四周放眼去都是沙漠,也不會知道該改走哪個方向。

好一段時問,史提爾充滿懷疑地看著上條的臉。

“好吧,算了。說明沒被打岔也好。”

史堤爾總算重新回到原本的話題。

“重點就在于,那個煉金師占領‘三澤墊’的理由。當然,有一點最簡單的理由是,他或許認爲直接把‘三澤塾’這個要塞拿來利用還滿方便的。畢竟大部分的學生,可能都沒發現補習班的校長已經換人了。”

“但是,”史提爾接著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

“煉金師最重要的目的,則是原本就被‘三澤塾’所監的吸殺手。”

殺手?

上條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這樣的“知識”。但是,這個字眼聽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原本‘三澤塾’似乎是爲了讓擔任巫職務,而把抓來監的.其實他們的想法也沒錯,拿巫來當犧牲品,召喚出等級更高的東西,本來就是可行的做法。”

“........”

“但是這個吸殺手本來就被煉金師給盯上,只是一不小心,先被‘三澤塾’搶先一步擄走了而已。不,或許對他來說也覺得很無奈吧。原本他的計劃應該是在不讓任何人察覺的況下擄走吸殺手,然後逃離學園都市。但是卻因爲‘三澤塾’把事搞得驚天地,讓他的計劃都變泡影。”

“所以,他又從‘三澤塾’手中,是把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搶了回來....?”

就好像神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打算要從走一幅畫的時候,館卻被炸彈恐怖分子以強手段給占領一樣。

好不容易從這些不懂品價值的破壞狂手中,搶回了原本自己想的畫,但是館周圍卻已經塞滿警察。無計可施的神只好在館門口蓋起圍牆,躲在館裏......?

“是啊。對煉金師來說,能夠得到吸殺手,是他最大的心願吧......不,應該說,這是全世界魔法師的心願。或者說是全人類的心願也不爲過。”

“???”

上條出一副不知該怎麼響應的表

“那是一種可以殺死‘某種生’的能力。不,不只如此。這同時也是可以活捉那個甚至無法證實是否存在的‘某種生’唯一的可能。”

上條還是聽不懂。

“所謂某種生,以我們的行話來說,的後裔。”

史提爾輕輕地笑了。他用簡直像是講悄悄話的聲音說道:

“簡單地說,就是吸鬼啦。”

終于說出來了。

“你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聽到那個字眼之後,第一句被說出來的,是這句話。

鬼。上條並不知道這種生的傳說到底起源于哪裏的神話。但是,據遊戲或漫畫中所描述的。

鬼很害怕十字架與

口被打木樁會死亡,

鬼死掉之後會變灰,

被吸鬼咬到的人會變鬼。

.......大慨只有這些知識吧。而且不知道爲什麼,讓上條學習到這些“知識”的那些漫畫或遊戲,卻全部都是武打作類型,十字架事實上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能夠認爲是開玩笑,都還算是幸福的人。”

史提爾咬著牙,將視線從上條上移開。

能夠如此完縱火焰的魔法師,如今卻好像在害怕什麼。

“哼,既然專門殺吸鬼的吸殺手存在,那‘要被殺的吸鬼’當然也非存在不可。簡直像是爲了正義使者的存在而出現的壞人一樣,惡循環。有一點是可以確信的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承認啊。”

“.......什麼意思?難道故事書裏面的吸鬼是真的存在?”

上條依然在心中否定。

但是,眼前的男人的語氣是如此的嚴肅,讓他沒辦法完全嗤之以鼻。

“沒有人看過吸鬼--”

仿佛自信化的史提爾.馬格努斯,如唱歌般說道:

“--因爲看過的人都死了。”

“.......”

“當然,我也不是那麼簡單就相信這種事。但是麻煩的地方,就在于雖然沒人看過吸鬼,但是吸殺手的存在就已經證明了吸鬼的存在。沒人知道他們有多強,沒人知道他們有多數量,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裏,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對付?”

史提爾像唱歌般重複說著,但是無法接“吸鬼”這種字眼的上條,對這件事依然無法會。最後只好在心中想著,或許就像是要對付存在于世界上各個角落的形恐怖分子一樣吧。

“但是相對的,就因爲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相,所以也等于有未知的可能。”史提爾諷刺般地笑道:“上條當麻,你聽過所謂的‘生命之樹’嗎?......我想應該沒聽過吧?”

“.......你以爲這樣說會讓我自尊心損嗎?”

“隨便。總之‘生命之樹’就是標示了神、天使、人類等‘靈魂位階’的份階級表。

簡單地來說,例如人類如果靠著修行可以爬到這個位置,但是再上去就不是人類能夠涉足的領域了,諸如此類。”

“.......講得好像別人是笨蛋似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自尊心創啦?我想說的是....有些領域是人類無論如何都無法到達的境界。但是,人類卻無論如何都想繼續往上爬,魔法師就是因爲想超越人類的極限所以才爲魔法師的.既然如此,那人類該怎麼做才能超越極限?”

史捉爾的表,仿佛要將諷刺的笑容撕裂。

“很簡單,只要借助人類以外的力量就好了。”

上條一句話都沒法回應。

“所謂的吸鬼都是不死之。把他們的心髒挖出來放在魔劍中依然可以生存,就好像活的魔法道一樣。”史提爾不屑地說道:“事的真假不重要。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就會去嘗試,所謂學者就是這樣的生。”

換句話說,史提爾的意思是這樣的。

鬼到底存不存在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人相信吸鬼的存在,而且鬧出了事端。既然事鬧開了,就要有人去解決.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也就是說,到現在依然沒人知道吸鬼到底存不存在啰?”

作片裏面常常可以看到,一群人爲了爭奪一個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古代財寶,而大打出手的劇,但是這樣的事發生在現實中,卻是件多愚蠢的事。

理這種‘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史提爾諷刺地笑道:

“所以‘三澤塾’跟煉金師都是玩真的。他們真的想跟吸鬼打道。所以他們才會需要一張王牌就是吸殺手啊。

“對了,你知道吸殺手的過去嗎?聽說那孩原本住在京都的一個山村中,但是有一天村人都死了。最後一個通報的村人,或許已經陷狀態了吧,直說自己會被怪殺掉。當救援隊抵達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無人的村子,茫然站在村裏的一名--以及翻蓋了整個村子,如同白雪般的白灰燼。”

灰。

鬼死掉之後會變灰。

“的確,吸鬼是種‘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生’但是你想想看吧。吸殺手是種‘可以殺死吸鬼’的力量。但是吸殺手要殺吸鬼,前提當然是吸殺手必須遇到吸鬼才行。對于無論如何都想找到吸鬼的人來說,最好的方式當然就是先抓到吸殺手。不過,既然吸殺手擁有‘連吸鬼都能殺死’的強大力量,那要怎樣才能制服吸殺手?這也是個大問題。”

這已經完全是異世界的對話了。

再聽下去很危險。上條的本能在告訴自己。繼續聽這家夥說話,自己心中的常識就會逐漸被扭曲。照這樣下去,可能會扭曲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上條有這樣的錯覺。

上條爲了趕快結束這場對話,于是簡潔有力地提出了質疑。

“好吧,你剛剛跟我說了這麼多的‘’.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麼?”

“嗯,也是。我們時間也不多,就早點把話說完吧。”史提爾點了兩次頭,說道:

“.....簡單地說,我現在得要殺進‘三澤塾’,把吸殺手救出來才行。”

上條也“嗯”的一聲,簡單地點點頭。

“頭別點得那麼輕松。你也得跟我一起來。”

...........................................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這只是很單純的事實描述。還有,剛剛那些話就是展開攻擊前的作戰會議。對話容你都還記得吧?那些資料上面都刻了火焰符文,一旦被看過之後就會起火燃燒,如果懶沒記住的話等一下會很慘喔。”

“等......!”

開什麼玩笑!上條心想。是眼前這個史提爾就已經是個殺人不眨眼,而且擁有最適合用來殺人力量的人。如果跟著這家夥跑到啥“敵方”煉金師嚴鎮以待的巢裏去,那沒被卷進殺人事件中才怪。

“對了,還有一點。”史提爾漠然說道:“我想你應該沒有否決權。如果你不遵從,我們所采取的手段就是回收你邊的茵。”

這句話不知道爲什麼,深深刺進上條心中。

“知識”在害怕。殘存的“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殘骸,似乎在害怕什麼。

“必要之惡教會給你的任務是‘枷鎖’,用來防止‘項圈’已經取下的茵背叛組織的枷鎖。但是如果你不遵照教會的意思行,那‘枷鎖’的效果就難以令人期待。”史提爾歎了一口氣繼續就:“話說回來,如果教會認爲你不再‘有用’,那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你能這麼做的話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有效果的‘枷鎖’是沒有意義的,那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回收那孩子。”

這是威脅。

如果不遵從的話,就會對你邊的下手的威脅。

“.......”

發抖。心髒的鼓像是被木樁釘住般激烈。上條當麻沒有記憶。與那名的相遇,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所做的事,跟現在的自己毫無關系。心跳會那麼激烈,頭腦會完全無法思考,一定都是自己的殘骸,也就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的緣故,跟現在的自己應該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

不知道爲什麼,

“.....你是認真的嗎?”

爲什麼自己會如此堅信,自己心中的焦躁不安是一種正確的反應?

上條思考著。

的確,與茵相遇的是“失憶前”的上條當麻,茵所信賴,所投以笑容的,並不是“現在站在這裏”的上條。

但是,即使如此也沒關系。

曾經,在白病房相遇的,看著傷痕累累的上條,哭了。

爲了讓不再流淚,

就算要欺騙全世界,甚至欺騙自己也沒關系,上條已經發誓,要貫徹自己的謊言--!

“......哼。”

史提爾興味索然地移開視線。

他的表簡直像是自己的角被搶走了的演員,實在不可思議。

“要跟我對決,等我們解決了藏在‘三澤塾’的煉金師之後再說吧。還有,我剛剛忘了說,吸殺手的本名是姬神秋沙。裏面有照片,你最好看一下。去救人卻連該救的人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那可無法辦事。”

信封袋中落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似乎也有史提爾的符文力量加持,在空中飛舞後便停在上條眼前。

上條看了照片。

心裏想著,有吸殺手這種可怕稱號的超能力者,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但是在照片中,他看到了白天遇到的那名的臉孔。

“咦.......?”

上條的呼吸僵住了。

或許是將學生手冊或是某證件上的照片放大吧,那張臉,姬神秋沙--的確是白天那個巫的臉。

上條回想史提爾所說的話。

--原本“三澤塾”似乎是爲了讓擔任巫職務,而把抓來監的。

上條回想白天那所說的話。

--我,不是巫

上條想起了魔法師說的話。

--有一個孩被監在那裏,而我的任務就是把救出來。

上條想起了姬神秋沙說的話。

--嗯,他們是補習班的老師。

但是,爲什麼呢?上條在心中思考著。按照史提爾的講法,姬神秋沙應該正監在“三澤塾”才對啊。如果那個巫真的是吸殺手,爲什麼可以那麼輕松地在快餐店裏吃漢堡吃到撐?

--回家的電車費,四百圓。

難道是逃出來的?上條心想。原本應該被監的姬神秋沙會在外面,唯一的可能,就是從“三澤塾”逃出來了。

--全部財産,三百圓。

這樣一想,就可以理解爲何姬神上的錢這麼。畢竟是什麼都沒帶就這麼逃出來的話。搭電車跟士,錢自然會逐漸減

但是,爲什麼會出現在快餐店?上條思考著,既然拚死從“三澤塾”逃了出來.怎麼會悠哉地坐在那個地方?

--因爲白暴自棄。

“啊!”

突然,上條想起了這句話。

如果,是因爲用盡了全部財産,所以沒辦法再繼續逃走呢?因爲沒辦法再繼續逃走。

所以

要制造一點最後的回憶?

曾希上條借一百圓。

那是因爲,只要再有一百圓,就有辦法逃離三澤塾的掌控?

拒絕了這個唯一心願的,到底是哪個笨蛋?

--所以自暴自棄。

“該....死......”

而且姬神在被“補習班老師”包圍的時候,完全沒有抵抗。當然,一定是想抵抗的。

拚死才從“三澤塾”逃了出來,怎麼會願意這麼簡單就被帶回去。

如果是一般人,一定會選擇逃走吧。

如果靠一己之力沒辦法逃走,一定會請求別人幫忙吧。

但是,請求別人幫忙,也意味著將別人卷進事件之中。

“混蛋..........!”

上條到非常不爽。不爽到完全無法思考。對于不把當人看待,將起來的“三澤塾”到不爽。對于來搶奪的煉金到不爽,對于說出“吸殺手是用來控制吸鬼的王牌”這種話的史提爾到不爽。

但是最讓上條不爽的,是保護了上條,卻犧牲了自己的姬神秋沙。

因爲,這一切都是錯的。只要上條能夠付出區區一百圓,就可以改變的人生。但是,卻願意爲了救一個將自己打境地的男生,而選擇被帶回當初自己拚死才逃出來的“三澤塾”。這樣的行爲本就錯了。

雖然上條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質的“新興宗教”。

但是上條實在無法想像,一個被監在那種地方,會到什麼樣的待遇。當然,也不想去想像。

這些痛苦,原本應該要由上條來承

(你憑什麼隨便--)

上條咬著的味道沾在犬齒上。

(--搶走別人的不幸!)

仔細想來,這一點是最讓上條不爽的地方。是這一點,就讓上條的腦袋幾乎要沸騰。

上條沒有任何“回憶”。

但是,姬神那樣的人生觀。即使是被周圍所有人當,也覺得沒關系的思考方式。

忽視自己的痛楚,只爲了幫助他人,而且打從心底認爲這是一種幸福的思考模式。

爲了他人而傷,卻依然能夠帶著笑容的

從前,上條似乎也遇過一個這樣的。爲什麼完全想不起來?上條對自己到非常不爽。

不能不去救

該怎麼說好呢?上條當麻不去揍那個自以爲是,任妄爲的姬神秋沙一拳,是無法消氣的。

行間一

--站在灰燼之海的中央。

英國清教所屬十三個騎士團之一的先槍騎士團(1stLancer)遵守當初設立的目的,執行“比任何人都更早前往敵陣探聽敵”的任務。

這次的“敵陣”是東洋的島國,位于京都的山中小村。找出“魔力流異常增大”的原因,如果是有害之則加以排除。這始終是他們的目的。

--京都的山中小村完全失聯,已經經過了六小時。

--前往了解況的警察失去行蹤,已經經過了三小時。

在場的每個團員都可以猜到,發生問題的村莊應該已經全滅了吧。但是,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太稀奇的事。英國可是有大英博館這個“搜羅全世界搶來的靈品寶”的鮮祭壇。

比起對付寄宿于寶上的古代帝王憤怒之靈,這次行的危險還沒那麼高。

事實上。他們所配給的裝備也只是普通的施鎧與十字槍,甚至沒有量産聖槍。雖然施鎧也是“帶有魔力的裝甲,可以讓穿著者運能力提高二十倍”的聖鎧,也是屬于一級靈裝,但是每個人都覺得出來,高層並不特別重視這個事件。

但是,還是有一件讓大家牽掛的事

最後一個打了電話的生存者的通話容,包含了以下這樣的句子。

“救....命--那不是......人類......那是--”

當然,沒有人相信。

教會中高層也不相信這件事,所以才沒有給他們好裝備。

但是,經百戰的先槍騎士團全團員,事實上都到一令人討厭的

雖然從以前就在英國國立圖書館中殘存紀錄,但是卻沒人實際見過,也沒有捉到過的“某種生”。對于這種不知到底是否存在的“某種生”,爲什麼到今天爲止都沒能承認其存在,只要去思考理由,就可以知道的原因了。

因爲如果真的有這種生存在,那世界早就毀滅了。

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在于“某種生”的力量。如果比力量敵不過,人類大可以使用力量以外的方法來打倒他們。也可以制造各種工、武、兵來對付。

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在于“某種生”的不老不死。如果對手怎麼殺也殺不死,那只要找出不用殺死也可以獲勝的方法就好了。例如將他們冰封于南極的永久凍土之下,或是將不死的兩百塊,裝在瓶子裏。

這些都不是問題。

問題在于,據說“某種生”擁有龐大的“魔力”。

魔法世界中的魔力,簡單說來就如同汽油一樣。將壽命、生命力之類的原油在加以制,産生出更容易使用的汽油。對于原本生命有限的人類來說,魔力的強弱分別,只在于制的技巧是高明或拙劣。

但是,“某種生”卻不同。

本上來說,他們的原油,也就是壽命、生命力的質量,跟人類是完全不能比的。不,更準確地說,他們的生命力本是“無限”的。想當然爾,能使用的魔法也不可同日而語。使用子彈有限的手槍。要怎麼打贏無止盡的飛彈攻擊?

所以,團員們對于自己的不安皆是一笑置之。但是卻又沒辦法完全抹除不安。

就這樣,他們穿山越嶺,來到這個被時代忘的山中小村。就在他們看到那個景象的那一瞬間,他們的心髒都如同被扁了一般難

放眼去,都是白的灰燼。

這個如同被時代忘的東洋廢村,如同下雪般籠罩著一層白的灰。民房的屋頂、田裏的土、細細的農道上,全部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燼。

灰。

難道是“某種生”的......骸?

但是,令他們吃驚的不是這些。若說真的是骸,那數量絕對不只十幾二十個。但看著這些灰,團員們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爲在灰燼飛舞的中心,站著一名

午紀應該不到五六歲吧,是個有東方人特有黑頭發的。但是,看著那可的臉孔,專門消滅異端的騎士們,竟然無法說服自己停止的心髒繼續跳

因爲連群聚于這個村莊中的“某種生”,都因爲全滅而形灰燼飛舞的這幅地獄景之中,那個上竟然毫發無傷。

風開始舞,灰燼卷起漩渦。

覆蓋了整個山中廢村的灰燼四飛散,但是卻只有的周圍,如同遭到守護的聖域完全不飛灰侵襲。簡直像是已經死亡的灰燼,依然害怕得要避開

“我又--”

說話了:

“--我又......殺了那麼多。”

就像是,在訴說自己日常生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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