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書目錄》第19章
第四卷
第一章 魔法世界的咒嫌犯
眼前的現實讓人不著頭緒,時間卻是一刻也不等人。
刀夜、茵克、琴等人不顧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上條,早巳規劃好要到沙灘上玩要了。獨自陷混狀態的上條被命令立刻換上海灘,到海邊把遮傘豎起來。于是滿腦袋問號的上條就這麼來到海邊,豎起遮傘,鋪好塑膠墊,獨自一人抱著膝蓋坐在上面。
(真的不要嗎?在這裏混水魚真的不要嗎?雖然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們的世界好像大事不妙了。問題是我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由于巨大水母大量繁的關系,沙灘上完全沒有其他遊客。沙灘上等間隔著木頭柱子,柱子上裝設著喇叭,喇叭正播放著破音的流行歌曲,更添寂寞空虛。這樣的景讓人覺得世界好像很和平,但是剛剛電視上的影像卻是七八糟。
不管轉到哪一臺,每一個人的打扮都怪到極點。
所有的電視頻道都這樣,表示這個事件並不止局限于民宿周圍區域,而是廣泛涵蓋整個日本。不,說不定整個世界都遭殃了。
(……難道是我自己看見奇怪的幻覺了?)
跟「全世界都出問題」相比,懷疑「自己出問題」還比較可信。周圍所有人都「把不正常的事當正常」,那麼認爲自己沒有錯的自信,當然會到搖。上條畢竟是個容易人左右的日本人。
抱膝而坐的上條,這時聽見背後傳來踏在沙子上的腳步聲。
「當麻,辛苦你幫我們占位置了。不過既然完全沒有其他遊客,占位置應該很輕松吧?」
接著傳來「哇哈哈」的笑聲。原來是老爸。上條維持抱膝而坐的姿勢,轉頭向後。
上條愣住了。
「怎麼,當麻?爸爸的泳有什麼不對勁嗎?」
上條完全無視父親刀夜的詢問,猛盯著刀夜的旁。
那個站在原本應該是母親詩菜所站位置的茵克。
(等……等等!這個嚇死人的泳裝是怎麼回事?)
茵克穿著一套與的兒型完全不相稱的黑比基尼。
一般的比基尼應該是由「繩子」及「布料」所組的,但茵克上這套比基尼的「繩子」部分卻是以明的塑膠材質制。所以遠看簡直像是只用雙面膠帶將布料在重點部位上而已。
說得明白一點,任誰來看都知道這是一套大人的泳裝。
(唔……這是個錯與失衡的世界!冷靜,我必須冷靜!現在不是興的時候!何況無分文的茵克怎麼有錢弄來這套泳裝?)
看見上條的驚訝表,茵克把手掌在臉頰上說道:
「哎呀呀,看來當麻不喜歡媽媽這樣的打扮呢……」
「不是那個問題吧!你這套泳裝是哪來的?跟昨天穿的完全不一樣!」
「哎呀呀,媽媽準備了兩、三套不一樣的泳裝呢。」
「哇哈哈!」刀夜笑著說道:「嗯,你媽媽還是風韻猶存呢!雖然泳裝這種東西實在是昂貴的,但爸爸花這個錢也算是花得有價值了!」
上條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眼神充滿殺氣。
「你這個混蛋!竟然仗著有幾個臭錢買這種東西給!說,你是怎麼知道茵克的三圍尺寸的?難道你們是兩個人相約一起去買?」
「哎呀哎呀,當麻,你掐住爸爸的脖子,還用拇指著爸爸的頸脈,爸爸會沒命喲。」
「別阻止我,茵克!這個癖大叔已經盯上你了!」上條大吼著,裏宛如要噴出火焰。「可惡!我就知道!我早就覺得奇怪!說什麼爸爸跟媽媽的年紀一樣…媽明明看起來那麼年輕!其實只有二十八歲左右而已吧?這麼推算起來,到底是幾歲生下我的!你這個犯罪者!」
「嗚……嗚嗚……當……當麻,你冷靜點!來,爸爸給你一個祈求家庭平安的護符,這是爸爸去爾蘭出差時買的……嗚嗚!」
「這是什麼?雕像?你是在暗示我你一定會得手嗎?」
「不……不是啦……這個好像是什麼象征饒的神席拉那吉(注:Sheela-na-gig,爾蘭傳統信仰雕像,作張開雙腳出模樣。)——嗚嗚!唔嘎……!」
就在上條即將要誤歧途的這時候,坂琴走了過來。
「咦?哥哥,你們爲什麼在吵架?該不會是突然發現哥哥原來是養子吧?」
「你不要找機會增加『沒有緣關系』的設定!還有你那泳裝是怎麼回事?我們又不是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學校遊泳池,你幹嘛穿學校泳裝?」
「咦?這樣很奇怪嗎?」
「唔……你就是堅持要演裝可的角就對了……!」
搞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的上條,將雙手從已經全無力像只章魚一樣趴趴的刀夜脖子上栘開。刀夜著脖子咳嗽,接著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這……這是我的疏忽……沒想到當麻如此熱自己的媽媽……」
「哎呀哎呀,弗伊德說男孩子總是下意識地著母親並且憎恨父親,沒想到是真的呢。」
「真糟糕,或許是長期住在宿舍的孤獨生活,讓他産生了對家人之的強烈吧。」
「……你們這些家夥!」上條咬牙切齒地說道:「不但以外行人分任意做出完全錯誤的心埋分析,還隨便把別人當母結的變態!你們都給我坐下!我要用這個玩鏟子在沙灘上挖個,把你們全部埋起來!」
「呀啊啊——!」三個怪模怪樣的家夥發出快樂的尖聲,往海灘上逃去。「想逃,門都沒有!」上條手裏拿著鏟子正準備追殺。這時,上條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背後傳來一陣踏在沙上的腳步聲。
對了,不知道爲什麼,藍發耳環也來到這間民宿了。想到這一點,上條僵掉了。
昨天,茵克穿著非常清純可的白連泳裝。
今天早上,藍發耳環不知爲何穿著跟茵克相同款式的白修道服。
這麼說來,當藍發耳環來到海灘上的時候,他上會穿著什麼?
(等等……不會吧……照這樣推論下來,答案將會是……?)
「當麻,當麻!對不起,我來晚了!當麻在等我嗎?」
可怕,可怕到一個極致。嫵的男人說話聲。
別回頭!上條心想。如果看見了後藍發耳環的模樣,心中最重要的某樣東西似乎就會徹底崩潰!心裏這麼想的上條,卻無法克制自己慢慢地、慢慢地回頭,面對眼前的可怕現實。
站在上條眼前的,是只穿了白連泳裝的惡魔——
「——————咦!?」
等到上條恢複神智時,太的位置已經比剛剛升高了一些。上條的手上握著沾滿了海沙的玩鏟子,腳邊的沙灘上長了一顆藍發耳環失去意識的腦袋。看來是整個被埋在沙子裏了。
(這是我做的嗎?我到底做了什麼……?從這家夥的腦袋角度來看,埋著的這個還是垂直的哩!)
上條考慮了良久,決定不把沙子挖開,救出這位損友。因爲現在看見他的打扮,恐怕又會再度失去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了。
(對了……老爸呢?啊……找到了!這家夥,竟然在淺灘跟茵克及琴一起玩著海灘球!看他那充滿的眼神,看來他是真的打算對茵克下手了!可……可惡!難得來到海邊,怎麼會遇到這種事?真是爛了的暑假!)
總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將那個中年狼刀夜幹掉!上條握玩鏟子,搖搖晃晃地奔向淺灘。他一邊跑,一邊在心中懷疑,現在好像不是煩惱這種蒜皮小事的時候吧?好像還有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等著自己去煩惱……
「嗚喵——!阿上!終于找到你啦!」
突然間,上條聽見一個奇怪的說話聲。若要問哪裏怪,首先這說話聲簡直像貓一樣嗲聲嗲氣的,再者,聽嗓音不是人,是個男的。
(怎……怎麼回事?等等……這個聲音……該不會是……)
上條停下腳步回頭一看,一個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跑到上條的眼前。
「土……土門?」
土門元春,上條在學生宿舍裏的鄰居,同時也是同班同學(……似乎是吧,記憶喪失的上條也搞不太清楚)。特征是手臂特別長,垂下來幾乎可以到膝蓋。高很高,留著像刺螞一樣的金短發,上穿著花襯衫及短,沒穿。臉上戴著淡藍的太眼鏡,脖子上掛著金鎖鏈。看起簡直像個「落魄拳擊手轉行的黑道保鑣」。但事實上他這流氓打扮只是爲了讓自己生歡迎。他是一天到晚穿著仆裝的土門舞夏的哥哥,但兩人沒有緣關系,而他對舞夏非常寵。
「等……等等!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是怎麼跑到學園都市『外面』來的?該不會連舞夏也來了吧?」
「別隨便我妹妹的名字,還得那麼親熱……算了,現在沒時間說這些了……阿上,我問你,在你眼中我還是『土門元春』吧?」
上條聽不懂土門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現在的重點是你爲什麼會在學園都市『外面』——」
「這麼看來……不,應該不可能啊……」土門獨自喃喃自語,接著對上條說道:「算了,也罷。阿上,總之你快逃吧!這裏很危險!爲什麼危險?因爲怒氣沖天的大姊頭馬上就要追殺過來了!」
「什麼?大姊頭?追殺過來?喂喂,該不會又要發生什麼怪事了吧?」
「別問了,聽你鄰居的話準沒錯!」
土門似乎已經陷錯狀態,上條完全聽不懂他想要說什麼。他歪著腦袋滿臉狐疑,土門則激得藍墨鏡都歪掉了。
「真是的!阿上,今天早上起床之後,你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嗎?」
「嗯?喔……大家的樣子的確不太對勁哩。簡直像是『在』跟『外表』被換過了一樣……等等,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上條向淺灘,三個不對勁的家夥正在玩著海灘球。
「我跟你說!大姊頭認爲你就是使用魔法引起這場『角替換』的犯人!」
「什麼?」
我是犯人?上條完全被弄糊塗了。就在這時……
「終于找到你了,上條當麻……!」
從旁邊飛來一句充滿了恨意的子說話聲。
「哎呀呀……」土門仰天長歎。上條朝聲音發出的方向去。眼前站著一名孩,高以來說算是頗高,至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黑長發綁的馬尾垂到腰際之間。材姣好,皮白得像個公主,但卻完全沒有給人一種、弱的覺。
理由或許在于的服裝吧。的上半穿著短袖的白T恤,多余的下擺綁在腰問,出了肚臍。下半穿著破舊的牛仔,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其中一只管被齊切除,出整條雪白的大。腳上穿著西部片中牛仔所穿的長統靴,腰間除了束子的皮帶之外,另外還斜斜掛了一條極的皮帶,就好像西部片中專門用來手槍的那種皮帶。
但是在皮帶上的不是手槍,而是一把日本刀。而且是把長度至超過兩公尺的特制日本刀。跟黑長發綁的馬尾互相搭配起來,宛如是個古裝劇裏的武士。
這位看起來就像一名幕末劍客的,不知爲何一直瞪著上條。
滿臉憤怒之,大踏步往上條的方向走來。
而且更讓人覺得危險的是,的右手從剛剛就一直跟刀柄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上條當麻!我知道你就是這個角替換魔法——『天使墜落』的始作俑者!在我數到三之前,立刻把魔法解除!」
帶著日本刀的,以等不及數到三就想把上條砍兩半的氣勢沖到上條的眼前。上條慌了起來。看見一個滿臉憤怒的人拿著刀子靠過來,任誰都會到恐懼。
「什……什麼?這生在說什麼?土門,就是你說的『大姊頭』嗎——喂!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逃走!」
上條才將視線從土門上移開幾秒鍾,土門已經地在沙灘上越溜越遠。聽見上條的聲,土門抖了一下,回過頭來。淡藍墨鏡上閃耀的澤,看起來就像是冷汗。
上條向淺灘,穿泳裝正在嘻笑打鬧的茵克與琴,距離上條實際上只有短短不到一百公尺,但在上條眼中卻像是永遠也無法到達的樂園一樣。
好想逃到那邊去啊。問題是那邊也有那邊的角錯問題。就在上條煩惱著不知該如何抉擇的時候,眼前的大姊頭似乎也稍微冷靜下來了。
「啊…嗯,也對,沒有錯。抱歉,是我太過焦急,思緒不夠周延。我應該先向你確認一件事。在你的眼中,我是誰?」
(你是誰……?)
對于這個奇怪的問題,上條不心生疑。照這樣的問法,好像「」看起來會變「別人」似的。問題是對記憶喪失的上條來說,自己本不知道這個生是誰。被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上條只能歪著腦袋回以狐疑的眼。
日本刀似乎從上條的表中看出了什麼回應,以不耐煩的口吻說道:
「……別再用那麼爛的演技跟我裝傻了。你剛剛不是稱呼我『大姊頭』?我是神裂,神裂火織。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的魔法師。雖然我們只有數面之緣,但是才過沒幾天,別告訴我你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神裂以不耐煩的語氣說出來的這句話,有兩點讓上條到非常驚訝。
第一點,這個融合日式與西式風格的奇妙武士竟然跟自己是舊識。
第二點,毫不瞞地承認自己是英國清教的魔法師。
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是一個專門對付魔法師的特殊組織,茵克跟史提爾·馬格努斯也是組織員之一。這麼說起來,神裂上的奇妙裝扮雖然與現代社會格格不,但是確實跟茵克、史提爾的裝扮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這種說法失禮的)。
但如果這是真的,上條心中又産生另一個疑問。
爲什麼土門,會跟這個真正的魔法師似乎關系匪淺?
這時,土門歎了一口氣說道:
「喂喂,神裂大姊頭,你不必那麼殺氣騰騰嘛。」
「你說這什麼話,土門?我只是盡全力想解決眼前的問題。在我看來,你才是缺乏爲魔法師的自我要求。」
聽到這句話,上條吃了一驚。
「喂,你剛剛說什麼?什麼爲魔法師?」
上條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鄰居土門,土門則出了笑。
「沒錯。我也是『必要之惡教會』的一員。」
土門元春輕描淡寫地說道。
花了好一會兒時間,上條才理解土門這句話的意思。
藍墨鏡閃閃發。
反出來的太變了詭異的顔。
「等……等一下……你說你是魔法師?」
「是啊。」土門坦率地點了點頭:「你以爲學園都市裏面都沒有魔法師?剛好相反。學園都市可是教會世界的敵人,有一兩個深敵境的間諜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除了我之外,似乎另外還有好幾個吧。」
「……可是……」
土門說的話確實有他的道理。
可是平凡日常生活中的土門竟然會說出這種「有道理」的話,是這點就讓上條到極度不尋常。
「我爲什麼可以來到學園都市『外面』,你不覺得奇怪嗎?事實上我在十三個小時以前,還跟神裂大姊頭一起在英國的溫莎堡裏呢。當然,我沒寫過申請書,中也沒注奈米機。我用的是特殊的走後門技巧。」
「……」
即使從本人口中聽到這些話,上條依然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在上條眼中,土門元春就只是個「日常生活中的宿舍鄰居」而已。爲了想要生歡迎而故意打扮得像個流氓,沒有緣關系的妹妹舞夏隨便得個夏季冒,他就會慌張地跑到上條房間來詢問應該如何理。總之就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平凡人,跟魔法那種異常世界的東西應該毫扯不上關系。
所以上條下意識地在腦中尋找著否定的借口。
「等……等等!你也過學園都市的課程訓練不是嗎?我以前聽說過,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所以——」
「沒錯。所以爲了潛敵方陣地,我土門被迫放棄了魔法以及最高階博士的稱號呢。但結果我只換來了完全派不上用場的等級0能力,真是虧大了!」宿舍鄰居出笑:「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有些間諜爲了取得他人信任,可以姓埋名五十年呢!這麼一點犧牲就承不了的話,那就太天真了點。」
「可是你……」上條還想問些什麼,但是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看著上條充滿驚訝的表,土門微微出自嘲的笑容說道:
「沒錯,這就是土門的真正份。將學園都市的一舉一向英國清教通報的竊聽。簡單說來就是間諜啦。」
間諜。
好沒真實的兩個字。似乎只有電影裏面才會聽到這樣的字眼。
這時神裂完全不在乎上條的驚愕,以興致索然的語氣向土門問道:
「我再慎重問你一次,土門,你把自己的分說出來真的不要嗎?」
「沒關系,反正早就被上層發現了,他們只是沒采取行而已。我現在的狀況等于是在他們的手掌心耍猴戲。」隔著藍墨鏡,土門的眼睛微微瞇起。「到現在都沒有遭殃,表示我所掌握的報還不至于讓他們需要立即殺人滅口吧……的確,就算知道虛數學區·五行機關的真相,我們也無法與他們對抗。畢竟只是個工作,我可不想賠上命。該是暫時撤退的時候了,再深追查下去會有危險。靠我們本無法對亞雷斯塔造傷害。真的,學園都市的黑暗面可不是好對付的。」
「……」
土門的話讓上條聽了不直發抖。
上條並沒有從這些話中聽出來什麼驚人幕。其實上條完全聽不懂。但是,正因爲土門所說出來的話讓上條完全聽不懂,可見得土門與上條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這麼說……你真的是魔法師?」
「有點特殊,奇妙的魔法師。」
間諜。
即使知道了這一點,上條心中對于土門元春那一點點的印象卻依然沒有破滅。在上條眼中,土門依然是宿舍鄰居,依然是幹妹妹舞夏的好哥哥,依然是在妹妹溜出生宿舍時總是提供住的爛好人。
即使本人自己說出了真實分,卻依然不影響上條對他的印象,可見得他在學園都市的滲程度有多高。而這才是最可怕的一點。
「嗯,先不討論這些。」土門很幹脆地改變話題。「現在的重點是如何理角替換的狀況吧?阿上,你應該也察覺這個現象了?」
「等等……聽你這樣的講法,似乎你對這場鬧劇的來龍去脈很清楚?」
「啊,倒也沒有啦。目前我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角替換』不是這事件的『主要目的』,『角替換』只不過是『副作用』罷了喵。」
「副作用?主要目的?」
上條皺起了眉頭。他能理解「角替換」的意思。早上起來大家都變得不太對勁,打開電視盡是看到些奇怪景象。但是「副作用」跟「主要目的」又是什麼意思?使用這樣的字眼,好像這些奇妙現象是「人爲」的。
神裂見上條滿臉懷疑的表,不歎了一口氣。
「土門,要一個沒聽過卡拉之樹理論的人了解現在的狀況,似乎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這我知道。但如果是這樣,那你原本的推論不就錯了喵?」土門笑著說道:「魔法門外漢上條當麻,怎麼可能施展得出這種將『在』與『外表』完全替換的大魔法『天使墜落』?」
上條被土門的話嚇了一跳,直盯著土門。
「什麼?這件事跟我有關是什麼意思?」
上條向土門提出質問,但回答問題的卻是神顯得頗爲不服氣的神裂。
「……有個年,他的周遭不知爲何經常發生事。現在,以這個年爲中心,又發生事了。全世界的人都到這件事的影響,而唯一一個沒有到影響的人,就是位于中心點的這名年。在這樣的況下,懷疑這個年就是犯人,難道不合理嗎?」
「喂……喂喂喂喂!等一下!你這種說法很奇怪!什麼『又發生事了』?照你這樣的講法,難道這些現象是人爲的?」
「你認爲這像是自然災害嗎?」
上條不沈默不語。土門苦笑著說道:
「喂,阿上,別保持沈默啊!要不然你就得背黑鍋啦!」
「土門,你說誰要背黑鍋了?現在全世界沒有到『天使墜落』影響的人只有——」
「等一下!你們說了好幾次的『天使墜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上條從神裂的話中挑出一個字眼來詢問,兩個魔法師都轉過頭來看著上條。
「啊——『天使墜落』就是……說明起來真麻煩,神裂,給你了喵——」
「土門,講話別嗲聲嗲氣的。」神裂興致索然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簡單來說,這個『角替換』的現象,是某人利用魔法所引發的『人爲事件』。」
「……人爲事件?」
神裂默默點頭。
上條出依然無法理解的表,神裂于是繼續說道:
「現在全世界都到了某個魔法的影響而産生某種現象。就連英國圖書館的事件簿中也沒有這種現象的紀錄,因此魔法的詳細式及結構都是個謎。我們依照現象的特征,暫時將這個魔法命名爲『天使墜落』。」
「……不知道做法,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好遙遠。
這樣的對話容,讓茵克等人在淺灘遊玩的嬉鬧聲,聽起來好遙遠。
「就好像神的巨大怪襲擊城市一樣。」土門笑著解釋道:「自衛隊調查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怪的真正分,只知道如果不阻止怪前進,損害會不斷擴大。阿上你只是被常識跟先爲主的觀念給束縛住而已,只要當作是電遊戲的規則說明來聽,應該就好理解了。」
「你這個例子反而讓我聽不懂。」
聽了土門的話,神裂滿臉狐疑地歪頭說道。
沒想到這個人也會做出如此可的作?上條在心中很失禮地想著。
「再進一步解釋,『天使墜落』這個魔法,關系到卡拉思想中『生命之樹』的概念,這你有聽過嗎?」
「…………沒印象。」
其實上條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但因爲不太記得了,因此一口否定。仔細回想起來,跟煉金師戰鬥的那次事件中,魔法師史提爾也提到過類似的東西……
「所謂的生命之樹,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分階級表。將神、天使、人類的靈魂分金字塔狀的十個等級,大概就是這樣的概念吧。」
「就是依照『神權至上主義』所畫出來的圖。說得白話一點,這張圖的意思就是『人類的領域只有這裏到這裏,再上去就是神的領域,絕對不能侵犯』。」
「人類跟天使的數量都是早已決定好的,因此在一般狀況下,人類絕對無法升格爲天使。相反的,天使也不會被降格變人。」
「因爲每一個區域都已經客滿了。」
神裂接著土門之後繼續說道:
「但是『天使墜落』這個魔法就跟它字面的意思一樣,可以將原本在天上的天使強制降格爲人。而人的領域就好比是一杯裝滿水的杯子,這時如果再滴下一滴『天使』——那杯子裏的水會怎樣?」
「啊……呃……」上條以非常尷尬的表說道:
「天……天使……?」
「是的。嚴格來說不是天的使者,而是神的使者。有什麼疑問嗎?」
神裂非常認真地回答。
「嗯……」上條的腦袋停止了思考。
琴等人玩著海灘球的嬉笑聲,傳到了沈默不語的上條耳中。由于寬廣的海岸線上只有他們幾個人,所以聲音聽起來略帶些許寂寞。
上條也不是不明白,跟這些于魔法世界的人們,是無法以科學常識來通的。事實上,上條也曾經被卷一件跟吸鬼有關的事件中,而且差點送了命。
問題是……天使?會不會太扯?
如果有一個人聽到「現在世界上發生的問題都是天使搞出來的!」這樣的說明之後,竟然還可以回答「這下慘了,那怎麼辦?」,想必他對自己的人生應該已經徹底絕了吧?上條認真地這樣想著。
「……什麼天使,實在難讓人相信哩。這年代太空梭都已經可以沖破大氣層了,也沒看見什麼天國啊……」
「嗯,天國或地獄的『上』、『下』關系,並不是高度的問題。」
「那不然是什麼?」
「舉個例子來說好了,人類的眼睛無法看到紅外線,人類的耳朵無法聽到高頻率的聲音,這個你應該了解吧,阿上?」
「啊?嗯。」
「所謂的『高』、『低』指的就是這樣的意思,人類『能夠覺到的範圍』以上或以下。太高覺不到,太低也覺不到。所以就算神來到了阿上旁,你一定也沒辦法察覺的。」
土門愉快地笑了。
「對了,『低』指的就是地獄或是惡魔。與紅外線相對的是紫外線,與高頻率相對的是低頻率,也就是所謂的逆位向。兩者雖然波長不同,但一樣都是波。換句話說,就算惡魔的邊站著一個天使,他們也無法互相察覺對方的存在,除非他們正在對天堂與地獄的中間地帶『人界』進行幹涉。」
「土門……」神裂的語氣略帶責備。
似乎不喜歡土門用什麼紅外線、高頻率聲音之類的比喻。
「但是當到紅外線照的時候會發熱,玻璃到高頻率聲音的影響會開始震。這就是所謂的天譴或奇跡。所以乍看之下完全沒有接點的『天國』,有時也會對『人界』造影響,當然也有可能發生相反的況。」
上條依然懵懵懂懂。土門繼續說道:
「對了,阿上啊。在佛教、基督教等崇拜偶像的宗教中,所謂的神力或天使之力,其實就在我們的周圍環境之中哦。」
「……」上條滿臉懷疑。
「我可沒騙你啊,舉個例子來說好了,教會的屋頂不是一定會有十字架嗎?這些十字架都有特別的力量。但是這些十字架,難道就是當初死聖人所使用的各各他十字架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土門擺擺手繼續說道:「教會屋頂的十字架都是假貨,但是假貨也可以擁有力量。只要形狀與用途類似,就可以獲得真貨的一小部分力量。這就是偶像崇拜的基本原理。」
簡單來說,「鐵劍」+「之魔法」就變了「之魔法劍」。
「這種『偶像崇拜』法則,也適用于所謂的天使。只要使用一些特別技巧,就可以將『天使之力』附在某些品上。例如在劍柄刻上『天使的雕像』,就可以讓劍刀擁有『天使』的力量。在守護的魔法陣中刻『天使之名』,就可以獲得『天使』的防之力……當然,代用品所能獲得的力量是非常微弱的。純天然百分之百的天使降臨人間,那是只在舊約聖經中才發生過的事。」
「這些都必須建立在一個假設之下,那就是『天使是存在的』。」
「……實在難讓人相信啊。」
上條心中雖然仍帶著懷疑,卻不敢擺出明顯嗤之以鼻的態度。畢竟這些人可是專家。而且他們的態度非常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之前在對抗煉金師的事件中,上條因爲沒有認真聽史提爾的說明,著實吃了些苦頭,因此這次他學乖了。
「抱歉,我只想確定一點……這真的不是一場惡作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神裂咳了一下,繼續說道:
「總之『天使墜落』就是一種將天使從上位階強制拉到下位階的魔法,而這個結果會對涵蓋十位階的四界——也就是原形世界、創造世界、形世界及質世界都造影響。」
「……土門老師,這位小姐在說哪國語言?」
「我這麼說明好了,就像阿上你看到的一樣,大家的『在』與『外表』都被替換了。這就像一場『大風吹』遊戲,一旦遊戲開始,『椅子』跟『坐在椅子上的人』會完全改變。但是在這場遊戲裏,並不是所有參加的人最後都有椅子坐。唯一一個沒有椅子坐的人,就會被到天上——去坐原本天使坐的那個椅子。」
角替換。
結果就是上條在海邊及電視中看見的景象。
上條對于這部分似乎有所領悟了,土門悠哉地笑著說道:
「不過,理論其實本不重要。我們只要知道『發生了怪事』跟『一定要阻止』就行了。」
「……阻止?有辦法阻止嗎?」
「是啊。『天使墜落』這魔法似乎還沒完全施展完畢。如果要阻止只能趁現在了。就算是你的右手,也沒辦法讓被魔法燒灰的人複活吧?同理,如果魔法完全施展,一切就太遲了。」
「……」
你的右手。
雖然這不是很重要的問題,但土門爲什麼會知道關于幻想殺手的事?
看見上條臉狐疑之,土門愣了一下,說道:
「喂喂,這也需要說明嗎?書目錄爭奪戰、三澤塾攻陷戰、等級6絕對能力實驗阻止戰,這些事件我都一清二楚哦。其中前兩個事件,我還是負責搜集報的人哩。」
土門輕描淡寫地口出驚人之語,接著又理所當然似地拉回原本的主題。
「雖然正確的式是個謎,但總之『天使墜落』是個世界規模的大魔法。只靠一個魔法師獨力執行,負擔太大。所以犯人應該早已建立起結界或魔法陣之類的『儀式現場』。」土門接著以興致的口氣說道:「所以要停止『天使墜落』有兩個辦法,第一是打倒施法者,第二是毀掉『儀式現場』。當然有時間限制,但我們本不知道還有多時間,所以是相當張刺激的。」
到頭來上條終究還是聽得一頭霧水。總之就是因爲某人的關系,大家的「在」都被換掉了……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早就大喊「這太荒謬了」吧?但上條可是居住在擁抱著兩百三十萬超能力者的都市中,過去又曾經跟魔法師打過道,所以他相當清楚,很多事是不能以「太不合理」一語帶過的。
于是,上條也開始煩惱起來了。
看來大家的行爲如此詭異,都是因爲「角替換」的緣故。上條回想起早上的狀況。從起床就是非常糟糕的開始,坂琴竟然變自己的妹妹——
「——等……等一下!這太奇怪了!我爲什麼會多一個妹妹?我本沒有妹妹啊!」
如果這些奇怪現象都是「角替換」所造的(雖然很荒謬),那琴怎麼會變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上條妹妹?
神裂若無其事地說道:
「誰知道呢。可是既然發生了『角替換』,表示一定有一個原本存在的人。或許在這個世界上你真的有個妹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麼?在這種況下讓我發現家族的大?」
上條大打擊。但還能這麼出言吐槽,表示自己其實還不是很相信吧。
「話說回來,犯人把事搞得這麼大條到底有什麼目的?」
「能夠猜得到的理由大致上有兩個,第一個是將掉到人界的天使抓起來當作奴仆,第二個是奪取天使原本在天上的地位。」
「不論是哪個理由,如果功了,在卡拉的世界可都是不得了的大事。『黃金黎明』的人現在應該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吧。」
「如果遭到惡用——一個天使的力量就可以摧毀整個梵岡。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犯人的目的絕對非同小可。」
「請問……」完全被忽略的上條小心翼翼地開口說話:
「我們能把話題拉回來嗎?現在我該怎麼辦?你們來到這裏,到底是打算對我做什麼?」
「啊,這個喔……」土門的語氣好似這點其實完全不重要。
「我們剛剛也說過了,據調查結果,這場『怪現象』似乎是以阿上你爲中心擴散到全世界的。但是,位于中心點的你卻又毫沒影響……」
「……什麼?」
上條愣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
「所以你當然會被懷疑是犯人。就好像在全世界散播電腦病毒的駭客,應該也不會讓自己的電腦中毒吧?」
「等……等一下!如果要這麼說,你們不是也沒變化嗎?」
「我跟神裂是運氣好。我說過了,『天使墜落』是以你爲中心擴張出去的。魔法發的那時候,我跟神裂大姊頭剛好在倫敦啊。」
「……這意思是說倫敦的人都沒事嗎?」
「想得,『天使墜落』的威力可是很強大的。我們當時剛好在溫莎堡裏面,溫莎堡擁有城塞等級的保護結界,防力絕對不在白的『移教會』之下。除了我們之外,似乎待在西敏寺及南華克大教堂最深的人也都沒事。」土門笑了一下「『距離』跟『結界』的雙重保護下,讓我們逃過了一劫。但絕大部分的魔法師都中了『天使墜落』的毒,只有極數人察覺到異常。」
「喔……雖然聽不太懂,總之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也不盡然如此。大姊頭還好,但我當時並沒有在最深哦。要不是我趁著城牆外壁結界阻擋住『天使墜落』的三百秒時間自己架起結界,連我也會遭殃。」
「……咦?可是你剛剛說你不能使用魔法……」
即使是現在,上條對魔法這種東西依然是懵懵懂懂。
但是上條曾經親眼看到被煉金師縱的「三澤塾」學生在使用魔法後,産生排斥反應而炸。總之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土門似乎理解了上條的意思,微微歪著角說道:
「是啊,所以我上一些你看不見的部位可是慘不忍睹呢。只要再使用一次魔法,我一定會沒命。 」
一陣風吹過,將土門的花襯衫前擺掀起。
上條看見花襯衫裏面——腹部左側有一大片黑的出痕跡。看起來就好像被某種不知名的質給侵蝕了。
「即使如此,我依然沒有完全逃離『天使墜落』的控制。」土門笑著說道:「除了我們兩個跟你之外,在其他人眼中我一樣已經被『替換』了。我現在的外表是名『一一一』的偶像明星。這家夥前陣子才剛被周刊雜志料他跟某個知名星有一。所以我現在只要被那些狂熱的追星們看到,們就會拿著金屬球棒追殺過來呢。真是有趣的人生驗啊。」
土門指著墨鏡鏡框說道:「所以我才不得不變裝呀。」
「呃……這意思就是說……」
上條慎重地看著土門問道:
「在那些遭到『替換』的人們眼中,你現在是個超帥氣的偶像明星?」
「就是這麼回事。」土門悠哉地說道。
「你會不會過得太爽了一點!我這邊可是一團,你卻變得這麼歡迎!」
「唔,這種人生也累人的。何況如果想早日破解『天使墜落』,就不能被人群給拖住。」
「……算你還有點敬業神。」上條接著向神裂說道:「那這位大姊頭在別人眼中也已經被『替換』了嗎?」
「……」
神裂沈默不語,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咦?難不我踩到的地雷了?上條不安地想著。
「……——努斯。」
「什麼?」
上條愣了一下,神裂接著又以極度平坦的語調說道:
「我現在的外表是史提爾·馬格努斯。沒錯,在旁人眼中,我現在是高超過兩公尺,有一頭紅長發的高大男人。只要我走進洗手間或更室,就會有人打電話報警。坐電車會被誤以爲是變態。對,我嚇到了。一開始,我還以爲是全世界都在對我挑釁。」
上條心想,原來人類的喜怒哀樂不見得要靠表及說話的語氣來表達。如此平坦的聲音、如此不帶的表,竟然會這麼可怕。
上條可以確定。
這位大姊似乎非常憤怒。
神裂以人偶般的冷淡表將雙手用力搭在上條肩上。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嗎?其實犯人就是你吧?老實說出來,我不會生氣的。天使被魔法師掌控,這種事可是前所未聞的大事件。你知道做這種事有多危險?我夠了,我想立刻解決這件事。你知道被路人當『娘娘腔的高大英國男人』是件多痛苦的事嗎?」
「嗚……喔喔!別搖……別搖……別再搖了!」
不帶毫表的神裂,以超越人類常理的可怕力道抓住上條的肩膀前後搖晃。上條害怕自己的脖子會因此而折斷。
「這樣你能理解吧?位于怪現象中心點的你,將被全世界逃過災厄的魔法師們視爲犯人,你會被大家追殺。」
「你別在旁邊看戲了!快……快別再搖了!」上條喊著,開始覺得想吐了。「嗚……嗚嗚嗚……你們想一想,『天使墜落』也是魔法,而我是超能力者,怎麼可能施展魔法!」
原本搖晃著上條的神裂雙手,在一瞬間僵住了。
神裂也不地看著上條的眼睛,接著就像杯子裏的冰塊輕輕溶解,神裂微微皺眉,出一閑擾的表。
「這麼說來,我們真的是毫無頭緒了。不知道犯人打算利用天使來做什麼,但我們一定要盡快阻止『天使墜落』才行。難道我要一輩子以『日語說得很溜,但講話像個生的外國巨無霸』份活下去嗎……?」
聽到神裂這麼說,雖然這件事本不是上條的錯,上條心中卻湧起一類似罪惡的悲傷。
這種覺是什麼?就好像看見平常總是很完的鄰家姊姊突然流下眼淚一樣。跟茵克那種從一開始就讓人非常想保護的覺可以說各有千秋。
原本態度悠哉的土門,或許這時也有了相同吧,他開口說道:
「好啦好啦,既然如此,我們也只能從頭開始追查了。」
「……對了……」神裂看著土門說道:「土門,你是超能力者,卻也使用過魔法……這麼說他可能也……」
神裂的語氣相當平和,但卻讓上條嚇得背脊發麻,趕澄清:
「等…等一下等一下!問題是我本沒有關于魔法的知識哦!」
「沒錯,但你邊有書目錄,不是嗎?」
「也對,這倒是個盲點。」土門以略帶佩服的口氣悠哉地說完之後,發現上條正以充滿殺意的眼神著自己,不到有點尷尬,趕笑著幫上條打圓場:
「不過神裂大姊頭啊,超能力者如果施展魔法,對的傷害是很大的。輕則出,重則大量組織裂——這些在三澤塾事件報告書都有提到吧?你看阿上的明明這麼健康啊?」
「嗯,那就確認看看吧。」
話一說完,神裂很自然地出手在上條的肚子上輕輕。
「嗚哇啊!你……你幹什麼!」
「你爲什麼跳起來?我只是想以診方式檢查有無出而已。看你這種過度反應,側眼看不到的地方,應該已經損了吧?」
「只要是高中生沒有不會跳起來的啦!這是自然反應,拜托你不要!」
「太可疑了。你害怕被檢查吧?如果你是清白的,應該不會介意任何方式的調查才對。」
上條向淺灘。如果被茵克們看見自己正在被大姊姊的話就完蛋了,到時候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在話中暗示如果拒絕檢查的話就會被認定爲犯人,神裂大姊頭真不愧是英國清敦『必要之惡教會』的異端審問之一。)」
對魔法世界的相當了解的土門略佩服,但上條當然不會知道這些特殊文化。
「嗚……好……好吧!只要確定我沒有外傷或出,應該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喔喔喔哇啊啊!不……不要奇怪的地方!」
「???總之請你別就對了。」
神裂纖細的手指在上條的腋下、口等慢慢移。雖然神裂給人一種冷冰冰的印象,但是的手指卻異常溫暖。面對這種窘境,上條不滿大汗。沾著汗水的神裂手指在上條的上,有一種宛如是正在被人用舌頭的神。
(等…等一下…!糟糕…喔喔喔!這…這樣下去…可能會讓我以後有奇怪的癖好……!)
「……」
神裂四遊栘的手指,突然間停了下來。
默默地將視線投向下方。
上條當麻的海灘。
沒錯,畢竟上條當麻是個健全的高中男生。在神裂火織肆無忌憚的診下,有了反應。而這些反應的中心點,當然就在海灘裏面。
「等……等一下!神裂小姐!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是不可抗力的意外,意外!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不對,請別用日本刀伺候我!」
上條愣了一下之後慌忙解釋,但神裂卻似乎在思考完全不一樣的事。
宛如石像一般沈默了數秒鍾,終于開口說話:
「……也對,既然要檢查就要檢查徹底,子裏面也不能馬虎。」
「開什麼玩笑!誰會允許那種事……啊啊,如果我說『不要』,你就會把我當犯人吧?可是一般狀況都是不願意的吧!爲健康的青年,我就沒有抗議的權利嗎?」
「嗯。」神裂將視線從海灘往上栘。「好吧,是我的做法有點不通人。畢竟我是異,被我檢查這裏應該相當痛苦吧。」
「沒……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只要冷靜下來,我們還是可以通的!」
「所以,就請同的土門代勞了。」
「等等……土門?像剛剛那樣的診?在海灘裏面?不……不要!那樣我更不願意!」
「是嗎?那還是由我來執行吧。」
「爲……爲什麼不是A就是B?爲什麼選項只有A跟B?等……等等!神裂小姐!你爲什麼戴上手用的薄手套?等……等一下!等……啊——!」
選項C,舉起玩鏟子大喊:「我要殺了你」。
又又怒,眼淚快要飆出來的上條跟奇怪的鄰居及日本刀大姊拉開距離,用手著好不容易死守下來的海灘,以傷野般的眼神看著兩人。
兩個魔法師也覺得尷尬的。
「看……看吧,我說得沒錯吧!阿上沒被『替換』並不是因爲他是犯人,而是因爲『天使墜落』的效果被『幻想殺手』解除而已。」
「嗯,不過這樣一來事可麻煩了,我們已經完全失去了追查方向。如果『天使墜落』完,很可能會發生神話規模的災難,但我們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也不是完全沒線索,更我們知道『天使墜落』是以阿上爲中心發生的,所以犯人很可能離阿上很近!」
「問題是我們不能肯定犯人會跟上條當麻有所接。」
「這點的確麻煩的,我如果再使用一次魔法,就會冠狀脈裂而死哩。啊,對了,不如請阿上來代替我追蹤犯人吧?」
「你這意見太不合理了。難道工人不夠的時候,你會請客人幫你蓋房子嗎?」
「還好吧?我們保護阿上不『犯人』迫害,阿上幫我們摧毀『天使墜落』的儀式現場,這應該是各取所需的事。你覺得呢,阿上?」
上條沒有回答。
他正默默地用手指在沙灘上重複寫著幾個字:我要告你們。
2
過了八點,夏天的夜晚才真正來臨。
上條一家人聚集在海邊民宿的一樓,圍著一張圓桌而坐。雖然說是上條一家人,但角都被換掉了。
神裂火織以「上條朋友」的分,很自然地加這群奇怪角之中。當然,在外人看來這位朋友是個「魯的紅發外國不良年」。
上條略不安,既然不知道「天使墜落」何時會完,爲何還能悠哉地坐在這邊?但是對神裂來說,既然現象是以上條爲中心,似乎保護上條也是的義務之一。
不過土門並沒加團之中。他現在大概正躲在防波石的暗玩海蟑螂吧。因爲在外人眼中,他是「剛闖禍的男明星」。爲專業間諜,土門想必不希被人群纏住而無法。
所以在場圍著圓桌而坐的都是些一般平民(就表面上而言)。
大家肚子都了,但是完全不見店員的人影。
打開電視,也只會看到小萌老師在報導死刑犯火野神作逃獄之後,依然沒有找到的憂郁新聞,完全沒辦法當話題。
雖然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刀夜還是開口跟神裂攀談。
「你好,我是當麻的父親。我不知道當麻認識外國朋友呢,現在真是國際化的時代。啊,送你一個埃及護符當見面禮。這是埃及的聖甲蟲,據說有了它,在沙漠也不會迷路喔。」
刀夜取出一個胡椒瓶大小的瓶子,上條愣了一下之後大。
瓶子裏裝著幹的蟲。
「這不是推糞蟲嗎?別在餐桌上拿出這種東西啦,笨蛋老爸!」
「不,」神裂冷靜地說道:「在埃及,聖甲蟲是回的象征,它跟鷹頭神之眼、安可生命之符同爲埃及的代表禮品。」
「呃……對……對啊!當麻,雖然爸爸也不太懂,但你不應該以先爲主的觀念,否定其他國家的文化哦。」
「什麼……難道只有我嗎?覺得不應該在餐桌上拿出幹燥推糞蟲的人,難道只有我嗎?」
上條大打擊。這時坐在旁邊的琴拉了拉上條的服說道:
「……不,我站在哥哥這邊。那種東西如果拿來當手機吊飾一定很可怕,手機震的時候它可能會跟著一起抖呢。」
「我很想謝謝你給我這麼客觀的回答,但我只要聽到你那種裝可的聲音就超不爽。」
「什麼嘛!」琴嘟起了。上條完全不理。
這時,上條想到一件事。
上條家應該沒有「妹妹」才對。在大家的眼裏,琴到底是誰呢?
于是上條移位置,向扮演母親角的茵克詢問:
「(喂喂,我問你,那個妹妹是誰啊?我實在很好奇……)」
「哎呀哎呀,當麻喜歡像妹妹一樣的生嗎?」
看來媽媽的腦袋秀逗了。上條舉起拳頭輕輕一敲,宛如是在敲一臺故障的電視機。
「哎呀哎呀,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呢。那一位當然是當麻的表妹乙姬啊。」
「(……表妹?)」
「哎呀哎呀,當麻忘記了嗎?那你記不記得龍神舅舅跟舅媽?從稚園畢業進學園都市之後,你們應該就沒有見過面了吧。不過,你跟乙姬還曾經蓋同一條棉被午睡呢。」
「可……可是昨天明明還沒有這個人啊?」
「是今天早上才來的。」
說著說著,海邊方向的口傳來響亮的腳步聲,老板回來了。
「抱歉抱歉,一直沒空招呼你們。海邊的擴音壞掉了,花了好一些時間才修好。」
距離老板最近的神裂回頭說道:
「請不用介意,擴音可以用來宣布海嘯報及協助救災工作,這種關系到人命安全的事當然應該優先理…………史……史提爾?這是怎麼回事?」
「史提爾?那是什麼流行用語嗎?」留著紅長發的高大男人狐疑地問道。「你們要吃晚飯了吧?這裏的菜不多,但優點是速度快!」
「不……呃……(我太大意了……我竟然忘記史提爾正在日本執行獵殺任務!)」
看來史提爾已經完全到「天使墜落」的掌控了。想來全世界的魔法師應該都一樣吧,像土門及神裂這樣察覺到異常的魔法師畢竟是數。
神裂喃喃自語,但周圍的人完全沒發現。大家正專心地從拉面、炒面及咖哩等數選項中挑出自己想吃的主餐。
幫大家點完餐的高大老板大踏步往店深走去。這時茵克把手放在臉頰上,看著神裂說道:
「哎呀哎呀,你的日語說得真好呢,阿姨真佩服你。」
「咦?」神裂的肩膀一瞬間抖了一下。「啊……沒……沒有啦,謝謝誇獎。」
神裂與茵克雖然同屬英國清教的一份子,但因爲某種原因,兩個人現在于絕狀態。突然被這麼一搭話,神裂到相當困擾。
當然其他人(包含失憶的上條在)都不知道這些。
「哎呀呀,態度也很謙和有禮啊。阿姨本來還以爲你這麼高大,應該是個獷的人呢。」
只比日本人平均高稍微高一點的神裂,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但是周圍的人都沒察覺的反應。琴又接口說道:
「不過,你的遣詞用字有點怪怪的,覺有點化。你材那麼高大,應該改比較有男子氣概的講話方式比較好喔。還有,你的作也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像生。」
比一般過更多鍛鏈的神裂,臉頰微微抖。
在裏輕輕說道:「只……只有一點點?」
上條這時已察覺到不對勁,但刀夜卻又搶著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別這麼說。語言這種東西,只要能夠正確傳達意思就可以了吧?我相信他會這麼說話,應該是因爲當初教他日語的人是。而且看起來材高不高大,並不重要吧?」
神裂的全開始輕微。
上條急忙用盡全的肢語言安神裂:
(神裂!神裂!大家不是在說你啦!他們只是把你當「史提爾·馬格努斯」而已!絕對不是在說你材高大魁梧,怎麼看都像是個勇猛壯的男子漢——!)
下一秒,神裂慢慢地站起來。
上條完全沒有發現,其實自己說出口的話才是最傷人的。神裂抓住上條的領子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看法?)」
這麼說著,並將上條拖離圓桌旁。
「(等……等一下!你要拉我去哪裏?該不會是要私刑吧?啊……那邊應該是浴室……難道……聽說在國的監獄流行一種拷問方式,那就是一直用冷水沖犯人,讓犯人失去溫……!)」
神裂沒有回答。
上條宛如一袋死,被越拖越遠。
3
神裂並沒有拖著上條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來到店深而已。
對神裂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地。來到四下無人的地方,將上條好好數落一陣之後,神裂的眼突然被旁邊一個玻璃拉門給吸引住。
「對了,民宿也有浴室的。實在有點難以啓齒,這幾天的急狀況讓我沒空浴。」
沒錯,海邊民宿裏面有浴室。就跟搭建在海邊的簡易浴室一樣,目的是讓遊客將皮上的海水洗掉。
上條回頭往剛剛來時的走廊看了一眼,說道:
「不過……你有時間洗澡嗎?如果『天使墜落』完,一切就太遲了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神裂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知道這種時候不應該夾帶私人。但是我實在不習慣看見那孩子對著我笑,我沒有那樣的資格。」
神裂滿口苦地說道。
似乎是在逃避什麼。
「……」
上條沈默不語。當初攻那個煉金師要塞「三澤塾」時,史提爾也以同樣的表訴說著關于茵克的事。
那想必是種不該再揭開的嚴重創傷。
所以上條決定不再多過問。
「喔……對了,你爲什麼拉我到浴室前面來?要開作戰會議嗎?」
「……」神裂輕輕搖頭。「不,我想拜托你的事很簡單,只是想請你在這裏看著而已。這個浴室應該跟溫泉或大衆澡堂一樣是共用的吧?」
上條沈默不語。
這樣一間小小的海邊民宿,浴室當然不會分什麼男。浴室只有一間,男生進去的時候就是男用浴室,生進去的時候就是用浴室。
神裂在大家的眼中是「史提爾·馬格努斯」。所以就算隔著玻璃看到神裂的廓,其他男人還是很有可能認爲「啊,現在是男生在洗澡」而大剌刺地走進去。尤其是那個民宿老板。
「……你是不是在想,這樣好像也有趣的?」
「您多心了!我一點也不想賭上命跟手握日本刀的人開玩笑!」
神裂以懷疑的眼神向上條了一眼之後,說句「那就拜托你了。」便走進了玻璃拉門後方的間。
隔著玻璃可以看見神裂的廓。正因爲看不清楚,反而更讓人覺得興。上條急忙搖搖頭克制,然後轉過背對著玻璃拉門,輕輕歎了一口氣。
「嗨,阿上!你在這裏幹什麼?」
土門突然大搖大擺地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臉上的藍墨鏡因爲是變裝道,即使是在夜晚的室也不取下。
「喂,你在其他人眼中不是個剛惹出花邊新聞的混蛋偶像嗎?」
「放心啦。沒被人看到就沒事,這就是我土門的做事原則。」
土門若無其事地說道。
在上條眼中,這家夥跟平常的態度完全沒兩樣。
「……抱歉,阿上。」
「抱歉什麼?」上條問道。卻見土門的表略顯黯然。
「其實阿上你之前遇到的幾次危機,我都知道。進攻煉金師的堡壘、兩萬個複制人的殘殺實驗等等……我明明知道這些事,卻沒出手幫你,所以想跟你說聲抱歉。」
「……」
「畢竟『沒有能力幫忙』跟『能幫卻不幫』完全是兩回事。我真的覺得對你很不好意思。」
「沒關系啦,這些小事。」
土門出疲累的表,但上條的回答卻顯得相當輕描淡寫。
土門對上條的態度顯得有點驚訝,但上條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爲上條認爲沒有必要再急著多作說明。
不管怎麼樣,土門就是土門,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對上條來說,土門依然是自己的宿舍鄰居及同班同學。
「嗯。」土門笑了。
「好吧,那就不多說廢話了。憂郁的話題就到這裏爲止,接下來該辦正事了!」
「正事?」
「沒錯!最令人興的夏日節目,神裂大姊頭窺大會!」
「什麼?你是認真的嗎?」
「……你看你看,阿上!最近的手機都有照相功能哦!」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那個幕末劍客可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人!要是被發現,一定會被用什麼家傳技一刀兩斷的!」
「……反過來說,如果沒有危險的話你就會窺啰?」
「……」
「……神裂大姊頭的模樣一定很贊的!」
很贊!?上條不停止了呼吸,接著急忙搖搖頭說道:
「可……可是……這樣不好吧?你不是神裂的同伴嗎?不應該背叛吧?」
上條拼命阻止,卻見土門的藍墨鏡閃了一下。
「哈!你太天真了!我可是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間諜土門元春!人稱『背後捅人刀』、『唬爛村村民』的就是本大爺!」
「哇啊!我可不想跟這樣的家夥共患難!」
上條堅持拒絕,土門不耐煩地說道:
「嘖,真是無趣的家夥。神裂大姊頭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難怪你會伯。不過,其實不是那麼可怕的人呢!神裂大姊頭很可的!」
「可……可……?」
「是啊。你也知道,我是從國中之後才進學園都市的,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倫敦。那時候我是數幾個同時會說英語及日語的人之一,而神裂大姊頭當時才剛加英國清教,只會說日語。被英國人問話時,張得比手劃腳,可有意思了!」土門輕輕敲著牆壁說道:「當時『必要之惡教會』裏只有我一個日本人,神裂大姊頭常常滿臉困擾地拿著英文書信來求我幫忙,那時候的真是太迷人了!」
「……真讓人難以置信,你竟然也會有被依賴的時候。」
「別說這些了,我們快來窺吧!可的大姊姊喔!」
「你還想拿手機拍照,太過份了吧?」
「阿上,你應該更誠實面對自己的!」
「你爲什麼這麼興致?你的守備範圍應該是年紀更小的生吧?你不是妹軍曹嗎?」
「喂,你別用那個綽號我!你有證據嗎?」
「一般正常人應該不會真的上沒有緣關系的妹妹吧?」
「唔哇!誰……誰(注意發音)上妹妹了!誰跟你說的!」
「就算法律沒有止,也不能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吧?」
「幹……幹……幹得出來?你說幹得出來什麼?」
「咦?你幹嘛這麼張?等等,土門……你該不會真的對你妹妹……」
「夠了!不要再套我的話!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土門用力揪住上條的領口想讓他閉,這時走廊地板突然發出輕微的吱吱聲響,土門急忙像個忍者一樣在暗移,一下子便躲得不見人影。
(啊,剛剛那個畫面要是被外人看見,可會變「偶像明星抓住年領口」的頭條新聞呢。)
上條漫不經心地想著,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去。
「嗨!哥哥,你在這裏做什麼?」
原來是茵克跟琴。
不對,應該轉換媽媽跟表妹。
「咦?你們已經吃完飯了嗎?」
「哎呀哎呀,不是的,當麻。晚餐好像要花一點時間才能做好,所以我們先來洗澡。」
這時琴向玻璃拉門說道:
「……哥哥,裏面有人?」
「啊,嗯……所以我在這裏把風。」
「把風?什麼意思?沒有這個必要吧,裏面不是哥哥的朋友嗎?可以一起洗啊!」
「咦?」琴的話讓上條嚇了一跳。
大概花了五秒鍾,上條的腦袋才慢慢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沒錯,在們眼中,神裂火織是史提爾·馬格努斯。
「等……等一下!我又沒說我要洗澡!何況,法律也沒有規定朋友一定要一起洗澡吧?我可以等他出來再進去——!」
「如果還要等兩,晚餐一定早就做好而且冷掉了!反正你們都是男生,有什麼關系嘛!趕快一起洗一洗就好了!」
「哇啊啊!等……等等……真的不——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進去進去!」
兩人毫無顧忌地將門拉開,毫不留地將上條當麻丟進間。
就在裏面。
就在上條的眼前。
以筆墨難以形容的神裂就站在那裏。
如果神裂是個洗澡會花很多時間的人,上條被丟進間的時候或許不會發生悲劇。因爲間跟浴室之間還有一道門阻隔著。
偏偏這時候神裂剛好從浴室走出來,上一不掛,兩手到後腦勺想將被洗澡水濡的頭發綁起來,裏還咬著綁頭發用的繩子。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宛如時間已經停止一般。
啪的一聲,上條後的拉門被關上。
「……」
「……」
室中的沈默,是種沈重力。如果神裂哭泣或是發怒,上條就知道該回饋什麼樣的反應,但偏偏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表,甚至不打算遮掩。只是朝著倚在牆腳的黑細長刀鞘慢慢出手。
神裂的眼睛在說話。宛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瞳孔在向上條說話。
(有什麼言?)
「新——」
不管是道歉或找借口,一樣難逃一死。腦袋陷混的上條口而出的是:
「——新風格日本刀喜劇作片?」
下一秒鍾,黑刀鞘毫無迷惘地揮出。
4
晚上十點。
神裂站在民宿二樓的臺。海邊的夜晚就跟沙漠的夜晚一樣,由于沙灘的保溫很差,所以即使是夏天依然略有涼意。
土門沿著臺柱子爬上來。在外人眼中他是「被料的明星」,所以無法以正常方式現。
土門看著正默默接夜風輕拂的神裂。
「怎麼了,你的臉好紅啊。還在介意剛剛的事?」
「……你以爲我願意嗎?」
「噗……其實很想要吧?被看見反而有種快——我……我開玩笑的!神裂大姊頭,爲刀客,脾氣不能那麼暴躁吧?」
「我明白。」神裂不耐煩地回答。
接著,神裂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過,看來那個年跟『天使墜落』真的沒什麼關系。如果他真是個魔法師,人格不會那麼稚。」
「他也沒理由做那種事。不過如果照這樣推想,阿上周圍的人也都跟他的況差不多。這些人就算抓到了天使,也不知道怎麼利用的。」
這些話的意思並非瞧不起上條,只是領域不同的問題而已。就算抓到了(據說)擁有強大力量的天使,如果沒有魔法知識也毫無用。日本的家電産品雖然很棒,要是拿到外國之後發現座規格不同,一樣無法使用。所以這不是孰優孰劣的問題。
但這麼一來,就沒有其他可疑人了。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采取什麼行。
兩個人的思緒完全找不到重心,只好將心思移到其他事上。
「話說回來,把那孩子放在上條當麻邊真的不要嗎?今天跟他相不過一天……不,才半天的時間,就發生了那種事。這年頭闖進子浴室這種錯誤,連小學三年級都不會犯。說不定他跟那孩子之間也發生了相同……甚至是更嚴重的事……」
「嗯……不過,阿上應該很能克制自己吧?他也不是會趁生睡著時襲的那種人。」土門將兩手叉在前說道:「而且他不是專家,你了解嗎?他不是專家。他不像我們一樣,每次殺人都可以靠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消除罪惡。他不會把自己犯下的罪推給任何人,他總是背負著罪惡前進,你不認爲這一點很能讓人放心嗎?」
「……這個嘛……」
「何況阿上可是書的救命恩人,本來我們謝他都來不及了,怎麼能反而挑他病?」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當然都知道。」
沒錯,在茵克面臨死亡的時候,救一命的是上條當麻。
既不是神裂火織也不是史提爾·馬格努斯,而是上條當麻。
本來應該要向他回禮的。不,講回禮這樣的字眼還太輕,應該要盡全力回報相同程度的恩才合乎道義。連鶴跟烏都懂得報恩呢。
「……不過,實在是找不到適當機會。」
事實上,自從書目錄事件之後,神裂由于任務繁忙及立場上的關系,甚至還不曾向上條道謝。這件事讓神裂甚愧疚。
「結果,他卻搞出那種蠢事,現在我要跟他提報恩的事也尷尬的……」
「哎呀,神裂大姊頭,只不過是被看見,難道就讓你不想報恩了嗎?」
「嗚……」神裂無話可說。
「哎呀哎呀,原來神裂大姊頭所謂的報恩,只是這種程度而已?」
「嗚嗚……」神裂咬牙,看著土門。
這時候,上條當麻獨自一人待在民宿「海神」的一樓,想著事。
雖然電燈開著,但是沒有其他人。孩子的歡笑聲從二樓傳下來,可能茵克他們正在樓上玩著撲克牌什麼的吧。
電視沒關,現在正在播報著夜間新聞。夜間新聞跟午間新聞大同小異,但爲了增加份量而多了一些無關要的描述。
「各位觀衆——從新府中監獄逃走的火野神作依然沒有尋獲。火野的殺人方式相當獨特,被稱爲『儀式殺人』因此有很多人崇拜他,甚至模仿他犯案。這次的逃獄,警方認爲火野可能獲得這些人的幫助……」
過映像管,上條茫然地看著正在朗讀新聞稿的小萌老師。
「……此外,火野神作有前往神病院就診的紀錄,在之前的公審中曾經確認他有雙重人格,所以對于他是否該爲殺人行爲負責,甚至引起廣大討論……」
火野神作。
喪失記憶的上條,對于這個殺人犯在尚未被逮捕前的所作所爲完全沒印象。但是每次發生重大犯罪時總會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即使是現在,偶爾也可以在電視節目或周刊雜志上看見他的照片,可見得他曾經犯下多麼駭人聽聞的殺人案件。
看這樣的新聞實在是讓人心不好,所以上條轉了轉,轉到一臺介縉健康食品含驚人瘦效果的綜藝節目。上條看著電視,腦袋裏卻還反芻著剛剛的新聞容。
(雙重人格啊……對了,暑假補習時也有學到關于雙重人格超能力者的事……)
上條悠閑地看著電視,在腦中回想。所謂的雙重人格,其實「人格A」跟「人格B」不見得總是分得很清楚。在某些案例中可以發現所謂的「共存」現象,例如說左手跟右手分別被不同人格所縱,或是人格A在想事的時候,人格B在移著雙手。
——以上的知識是上條在一星期前的暑假輔導中學來的。小萌老師說,學園都市裏關于雙重人格的資料很富,因爲曾經有段時期,流行研究雙重人格者是否能擁有兩種超能力。
「……嗚……」
討厭念書的上條回想起上課容,不懶懶地趴在桌上。
今天一天發生了好多事。上條在腦中稍微做了整理。
一個名「天使墜落」的魔法發了。
這個法的目的據說是爲了掌控擁有強大力量的「天使」。
而副作用,則是全世界所有人的「在」跟「外表」都被「替換」。
其效果遍及全世界每一個角落。
「天使墜落」尚未完,想要解除就必須趁現在。
一旦「天使墜落」被完,一切便無法挽回。
想要解除「天使墜落」,就必須打倒施法者或是摧毀儀式現場。
上條當麻位于異常現象的中心點,因此被視爲施法者。
部分察覺異常的魔法師,可能因此會對上條展開暗殺。
所以上條必須在「天使墜落」完前,找出「真兇」,打倒施法者或摧毀儀式現場的魔法陣。
「……嗯……」
上條獨自趴在桌上思考。
對于一個隨時可能被暗殺的人來說,這樣的作實在太毫無防備。
(實在是沒有什麼張哩……)
沒錯,這次上條並沒有潛「三澤塾」那種躲藏著殺人魔的建築中,也不會因爲慢了一步而讓兩萬個人被殺。雖然現在全世界所發生的問題確實是很嚴重,但在上條看來總帶著三分可笑與不真實。
(而且,這次我邊有兩個魔法世界的專家啊。)
雖然在上條心中土門依然只是個「鄰居」,但畢竟那兩個人(似乎)是這方面的專家。有專家在旁,無條件地爲上條帶來一安全。
其實上條沒有發現,他只是以「門外漢」爲由,將責任推給神裂他們這兩個「行人」而已。畢竟上條只是個平凡的小小高中生。
——「視線的主人」正盯著那個毫無防備的年。
而這個「視線的主人」就躲藏在民宿「海神」的地板下方。海邊民宿爲了要防止海沙及氣侵,地板下方有著七十公分高度的空間。就結構上有點類似神社之類的挑高地板。
過地板木條與木條之間的隙,「視線的主人」在看著年。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
這是個骨瘦如柴,看起來極不健康的中年男人。但是他的聲音卻跟變聲前的小學生一樣尖銳。如此中的說話聲在黑暗中回,帶著一瘋狂的氣氛。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請聽我說!」
微微可以聽見宛如以釘子在木板上刮的聲音。
事實上,這個「視線的主人」已經走投無路了。他並不是自願躲在這種地方的。他本來想去找以前的同伴,但是沒想到警方的行比他所預期的還要迅速,讓他被困在這個地方。
「天使大人,請聽我說,天使大人!」
不過「視線的主人」臉上並沒有逃亡者的不安與恐懼。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子,左手拿著一塊大約筆記本大小,滿目瘡痍的木板。
喀喀喀……刀子的尖端在木板上不斷刻劃,「視線的主人」開心地瞧著。
「天使大人,我要怎樣才能夠逃過警方的追蹤,去找我的同伴?」
喀喀喀……宛如在回答著他的問題,右手自己了,跟「視線的主人」的意志完全無關。「視線的主人」直盯著刀子尖端。木板上的傷痕,全都是刀子所刻出來的文字。這些都是天使大人的指示。
「天使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我只要再獻出祭品,您就會幫助我啰?」
喀喀喀……「視線的主人」永遠遵從著文字的指示而活。天使大人永遠都是對的。只要照著天使大人的指示去做,就不會有錯。但有時候天使大人會做出讓人不舒服的要求。在天使大人的指示下,「視線的主人」已經殺了二十八個人。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那祭品就選這個年您覺得如何?」
喀喀喀……刀子在木板上刻出「YES」三個字。「視線的主人」臉暗了下來。又要殺人了,真討厭。真不想殺人。可是不做不行,這是天使大人的命令,不是我的錯。
「天使大人,我今天也會相信您的。」
「視線的主人」說著,出又又短的舌頭在形狀奇特的刀子上了一口。
「視線的主人」就是逃獄死刑犯火野神作。他用刀子將地板下面一條極的電纜切斷。
一瞬間,所有的燈都消失了。
「停電了?」上條在黑暗中皺眉。由于民宿人口大開,月由外照進來,因此並非完全黑暗。
停電的時候,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地把視線移向失去力的電制品。而當上條不假思索地擡頭向突然變暗的天花板日燈時——
沙沙……
上條腳底的地板下,傳來木板被輕輕刮的聲音。
疑的上條站起來向腳下地板。就在那一瞬間,
啪!一彎月形狀的短刀刀刃從他腳底的地板貫穿出來。
「……!」
上條覺到嚨瞬間幹涸。刀刃的位置剛好是兩腳之間的細微隙。短短的兩秒鍾之前,如果上條的意識被變暗的燈所吸引,沒有因地板下方的聲音而站起來,現在已經……想到這點,不舒服的汗水從上條的全每一寸皮噴出。
短刀刀刃。
長度大約三十公分的彎月形細長刀刃。但鋒利面不是在外側而是在側,所以與其說是一把短刀,其實更像鐮刀或鐵爪之類的道。
響起一陣吱吱聲,刀刃前後輕輕搖晃,接著逐漸沈地板底下。
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才行。但是上條卻彈不得。大腦深一片空白,宛如裏被注了神藥。心髒幾乎要因快速鼓而破裂。上條茫然地看著地板上彎刀消失後所留下的空。
上條好像看見了什麼。
過地板上的小向黑暗深。上條看見的是布滿,如腐爛泥沼般,仿佛從鑰匙孔往房間窺探,在黑暗中直盯著上條的……
一顆瘋狂的眼珠。
「咿……」
上條不發出膽怯的聲音,往後退了一步。一瞬間,追擊著上條的刀刃又從上條腳掌旁極近距離的地板下穿出。上條失去平衡,滾倒在地板上。刀刃再度潛地底下,準備進行下一擊。
(冷靜!冷靜!)
上條裏如同念咒般喃喃自語,但卻反而讓更加僵。腦袋已幾近麻痹的上條開始努力思考。絕對不能倒在地板上,這樣太危險了。既然敵人是從地板底下攻擊,那只要跳到桌上就可以了。就在上條剛想通這一點,正要從地板上爬起來的時候——
啪!
地板整個裂開,從地板下方出一只手抓住了上條的腳踝。
「嗚……啊啊!」
意外的驚嚇讓上條的心髒幾乎要從裏撞出來。
上條拼命扯,卻沒辦法掙抓住腳踝的手。這不是因爲抓住腳踝的那只手力道驚人,而是因爲上條的腳好似麻痹一般完全不聽使喚。
(冷靜!別慌張!別害怕!雖然不知道敵人是誰,但並不是什麼從來沒見過的怪!從地板底下以刀子刺穿地板、用拳頭將地板打破,都不是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所以只要冷靜下來……)
想到這裏,上條的眼睛突然看到一樣東西。
抓著自己腳踝的那只手。
有的指甲裂開,有的指甲剝落,有的指甲上沾滿了凝固的黑塊。手指呈現瘀般的青黑,手背上有道相當大的傷痕,而且痂似乎一次又一次地被剝掉,惡心的黑塊整個從傷口中翻出。
看起來就像是正在溢出明黏的腐臭水果。
就像被神殺人病菌所染的死人之手。
「啊……啊……嗚……!」
上條的呼吸開始急促,心髒不規則跳。
襲者的每一個行爲,都不是人類辦不到的事,跟一方通行或煉金師比起來實在是沒什麼了不起。若以旁觀的角度來看,甚至會讓人懷疑爲何上條會陷這種呼吸困難、脈搏異常的極度混狀態之中。
但是舉一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假設有一個明塑膠袋,裏面有一只活蟑螂。明明知道中間隔著塑膠袋,不會直接到蟑螂,但人們敢用門牙將蟑螂咬死嗎?
一樣的道理。
雖然理明明告訴自己這沒什麼,但恐懼與抖卻無法停止。
這個襲者便是擅長利用生理上的恐懼與厭惡,來讓獵彈不得。
「啊……啊……嗚……嗚……!」
上條拼命腳,想要擺抓住自己腳踝的手掌,但是像被打了麻醉藥似的使不出力氣。上條無法抹除滲至心的黑恐懼。
上條倒在地板上,一只腳被抓住,口附近的地板傳來以刀刃切削木板的聲音。
另一方面。
另一個視線的主人,正潛伏在一百五十公尺外的暗沙灘上,注視著海邊民宿「海神」中的狀況。
這是一名紅修。
年紀大約十三歲,金長發微微呈現波浪狀,白皙的宛如正反著皎潔月。的容貌雖然可,但服飾卻非常詭異。上只穿著修道服底下的襯,外頭罩著一件披風。所謂的襯其實就跟連型的沒什麼兩樣,將的材曲線展無。而且的全上下還纏繞著黑皮條及鐵片,看起來似乎還能當作拘束。脖子上套著極的項圈,項圈上連著一韁繩。腰間的皮帶上滿了鐵鉗子、鐵鎚、L形釘拔及鋸子等道。
這些道絕非木匠工。都是專門用來扯斷人、削割人骨及切斷人的魔審判專用拷問道。仔細一看,這些道都經過細微改造,與一般木匠工略有不同。
上掛滿拷問道的,臉上毫無表。
低著頭,瀏海蓋住了大部分的臉孔,唯一出的櫻正在微微歎氣。
仔細聆聽。
民宿「海神」的二樓似乎有不人。他們好像已經察覺不太對勁了,但是要到一樓來大約需要六秒鍾的時間。
六秒鍾,地板底下襲者的刀子,早就過地板貫穿被害者的心髒了。
藏在瀏海之後的表再次微微歎氣。
接著慢慢站起來。
完全沒有預備作,小小的影迅速向前,將一百五十公尺的距離化爲零,所花時間遠于六秒鍾。
秒速五十公尺。
幾乎跟十字弓的箭一樣快。不,甚至更快。
一瞬間,
紅修以驚人的速度進上條的視線。
由于速度實在太快,上條甚至沒有察覺那是一名。
紅將子低,幾乎是著地面奔跑。出腰間的L形釘拔,對準從地板下出來抓著上條腳踝的那只手,以揮球棒的姿勢用力一擊。
啪!
隨著鈍重而可怕的聲響,襲者的手腕往不自然的方向扭曲。
不止是骨折而已,整條手腕幾乎快被扯斷。
「唔…啊……嘎啊啊!」
地板下傳來哀號聲,原本抓著上條腳踝的手往地板下潛逃而去。接著襲者似乎在地板下拉開距離,可以聽見地板的聲音。
「……」
紅修丟下L形釘拔,取出鐵鎚。接著舉起鐵鎚用力往地板一敲,在地板上轟出一個直徑約七十公分的大。
金頭發略帶波浪的丟下鐵鎚,出鉗子,往大中跳了進去。
經過一秒鍾的沈默。
砰磅!可怕的聲響從地板下傳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用力沖撞。宛如狹窄牢籠中的猛想要撞破牢籠的聲音。
上條茫然地聽著地板下傳來的戰鬥聲。
轟!五公尺前方的地板突然炸開一個。有個黑影從地板下方飛出,就像跳出海面的海豚。
那個黑影,
並不是紅修。
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跌在地板上左右翻滾,然後匆忙站起來。
他的皮顔相當不健康,一看就知道髒大概都壞了。米的作業服上沾滿了汗水、泥土、跡與油脂。右手拿著看起來像鐵爪的彎刀,左手手腕折斷,出現青黑的瘀。紅從邊流下,他的一顆門牙跟犬齒,已經被人用強的手法拔去。
「嘎啊……嘎啊啊!」
中年男子就像一頭負傷的野,舉起彎刀朝坐在地上的上條殺來。
(唔……!)
上條反地環顧四周,卻找不到可以抵擋彎刀的「武」。慌張地將手進口袋掏,手指上傳來堅的。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只手機。這種東西是沒辦法擋住刀子的,上條咒罵了一聲。突然間,他想到一個主意。以拇指將摺疊式的手機扳開,將照相機的鏡頭瞄準眼前沖過來的人影臉部。
啪!強烈的閃燈一瞬間將周圍的黑暗照亮。
「嘎啊啊!」
兩只眼睛失去視覺的中年男子舉著彎刀停止了作。上條急忙想要逃走,但是兩腳不聽使喚。他只好在地板上打滾,與襲者拉開距離。
中年男子舉著彎刀,卻沒有追殺過來。
他松弛地晃,在裏喃喃自語: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
作業服的口附近,似乎有某種東西正反著月。
仔細一看,是個名牌。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天使大人!」
塑膠制的名牌被在服上,名牌上以生的字印著幾個字。
犯人編號「七一〇六八七號」火野神作。
「天使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天使大人,我遵照您的指示,爲什麼會得到這種結果?天使大人,爲了您,我可是已經獻上二十八條人命了!」
穿著犯人服的男人發出錯、瘋狂、絕的吼聲。
上條這時候才想起,今天一整天電視上都在報導的新聞容。
「各位觀衆,我是現場記者古森。本日淩晨從都新府中監獄逃走的死刑犯火野神作,到現在依然沒有找到。附近的中學都急停止社團活,現場氣氛非常張……」
(可是……)
上條看著眼前這個被得神錯,大聲吼的男人。這個人很明顯是個罪犯。從他的服裝不難判斷,他就是逃獄的「火野神作」。
但是,爲什麼火野神作沒有跟別人替換?
——在「天使墜落」的影響下,不是任何人都會被替換?
而且剛剛火野神作裏喊的「天使大人」是什麼?
——「天使墜落」這個魔法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難道……這家夥……)
上條不想要開口質問,但這時火野神作突然舉起了刀子。
「回答我,天使大人!我該怎麼辦?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天使大人!您要負起責任,這次一定要告訴我真正的答案——!」
刀落。
但不是揮向上條,火野將彎刀揮向了自己的膛。刀子的尖端暴地移,傳來碎裂的聲響。作業服被恣意往來的刀子割破,沾滿汗水的襯衫也遭劃裂,一瞬間便被鮮染紅。
大量的傷口乍看似乎雜無章,但其實排了文字。就像小孩子拿小刀在桌上刻。
GO ESCAPE
完全沒有文法可言,只是將英文單字排列組合而已。但是看到這個「指示」的火野神作,沾滿自鮮的臉上卻出淒絕的笑容。
接著,上條與火野之間的地板被轟破,紅修跳了出來。手上拿著鉗子,鉗子上夾著一顆小小的白,看起來像是人類的門牙。紅修將鉗子用力一握,白裂了碎片。
不自然地缺了門牙的火野神作看見紅修,嚇得節節退後。接著他取出一塊沾的厚布,把手中彎刀上的跡掉,然後將彎刀朝紅修擲來。
紅修將頭一擺,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彎刀。
失去目標的飛刀筆直地朝上條臉上飛來。
「咦?」
發出疑的聲音之後,上條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因爲這段時間,彎刀依然迅速近上條,速度可比朝著釘子下擊的鐵鎚。
「哇啊啊!」
上條急忙滾倒回避,但彎刀還是輕輕割傷了他的臉。
只是輕輕割傷而已。
但是下一瞬間,上條卻失去了平衡。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全汗水狂噴,並有一種暈船般的嘔吐。
(有……毒?可惡……他在刀子上塗了什麼……?)
拿厚布來拭刀刃,原來是爲了塗毒。
據說非洲的數民族,會在木槍前端塗上毒蟲的來狩獵猛,或許這就是類似的毒吧。上條的雖然在學園都市的訓練課程中,磨練出了相當程度的抗藥,卻依然完全抵擋不住這種毒藥的威力。
上條的視野變得模糊,接著越來越黑。
伴隨著難以令人置信的可怕笑聲,上條覺得出來火野神作已經逃出了海邊民宿。
紅修想要追擊,但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朝上條奔來。
就在這時,上條失去了意識。
5
不知道是過了一分鍾還是一個小時。
上條仿佛發燒的病患般因口而醒來。背後是堅的地板。躺著往四周瞧了瞧,到都是地板破裂的痕跡。
上條似乎沒被搬到其他地方,這裏還是民宿「海神」的一樓。這麼說來,或許自己昏迷的時間很短。
土門跟神裂正蹲在上條旁。
發生這麼大的,琴跟茵克等人卻沒有下來。以常理來推斷,就算是睡著了也一定會被吵醒。這麼說來,應該是神裂等人使用了類似史提爾所用過的「驅除閑人」魔法,上條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想著。
接著,上條卻發現穿著T恤、短及圍的坂妹妹也混在魔法師之中。抖著環視被破壞的店面。
現在的份,應該是這裏的店員才對。
「我在二樓設置了『驅除閑人』的魔法,但沒想到店員睡在一樓——所以被看到了。幸好,老板正好在二樓理事。」
聽神裂這麼一說,坂妹妹的肩膀抖了一下。
的表就像不小心目睹了犯罪集團的犯案現場,正擔心害怕不曉得會遭到什麼「置」。
神裂著超長日本刀的刀柄向說道:
「爲了保險起見,我警告你,今天的事絕對不準說出去。如果你認爲這把日本刀是假的,可以漠視我的警告無所謂。」
神裂的聲音非常可怕且尖銳,但是上條卻發現站在旁的土門幾乎快笑出來了……看來不是認真的?
接著,上條發現在距離稍遠的暗角落,站了一個紅修。
那個人是誰?上條心中到疑。回想起來,在要關頭救了自己,但到底是誰?
「啊,不是敵人。」神裂察覺到上條的視線,于是說道:「是俄羅斯教『殲滅白書(Annihilatus)』的一員。』
神裂的話中夾帶著神的外文,上條聽不太懂。土門似乎理解他的困,說道:
「如果說英國清教擅長的是『狩獵魔』,那俄羅斯教擅長的就是『狩獵幽靈』。舉凡彷徨鬼火、幽鬼、懷孕靈等……各種『不該存在的東西』都在他們的狩獵範圍。」
上條再次向于黑暗中的金發。
聽到別人在討論自己的事,紅修依然毫沒有反應。或許這種通能力上的缺陷在魔法世界並不稀奇吧,神裂接著說明:
「的名字是米夏·克伊潔芙。從你的傷口將毒吸了出來,你應該向道個謝。」
從傷口將毒吸出來。聽到這句話的上條不面紅耳赤。傷口在臉頰上,雖然只是單純的醫療行爲,也讓上條不冷汗直流。
「是……是嗎……」上條以極度幹的嚨出聲道謝:「謝謝你,如果你沒有及時出手,我現在可能已經被殺……」
上條勉強出來的笑容在一瞬間變得僵。
原本所站位置梢遠的米夏,在轉瞬之間便來到上條眼前,以右手將原本在腰際的鋸子出,在上條甚至還來不及眨眼睛之前,就以鋸齒部位抵住上條的脖子。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別說門外漢上條,就連站在極近距離的土門及神裂也來不及阻止。上條脖子上的皮可以覺到冰涼的。
上條擡頭著手握鋸子的米夏·克伊潔芙。從長長的劉海隙中,可以看見的眼神沒有毫猶豫。在瞳孔中的比鋸子還要冰冷得多。
米夏以機械般的平坦聲音說道:
「問題一,施展『天使墜落』的人是你嗎?」
上條嚇得說不出話。土門跟神裂也錯愕地看著米夏。
「等……等一下!米夏·克伊潔芙,你應該判斷過上條當麻不是引發『天使墜落』的犯人,所以才保護他不襲者傷害,並且幫他把的毒吸出來不是嗎?」
對于神裂的詢問,米夏轉眼珠向神裂說道:
「解答一,我來這裏的目的是爲了阻止『天使墜落』。剛剛沒辦法獲得這名年是否爲犯人的解答而保留問題,所以我現在正在詢問答案。」
脖子上被抵著鋸子的上條看著米夏的臉。米夏也再度將視線從神裂臉上轉移到上條臉上,宛如觀察著上條的眼珠。
「重複問題一,施展『天使墜落』的人是你嗎?」
「……不是。」
「問題二,你有辦法證明嗎?」
米夏說著似乎從一開始就預設好的問題。或許早就預期上條可能會說謊吧。
「我沒有證據。但我對魔法本完全不懂。」
米夏微微把頭歪向一邊,似乎在表達心的狐疑。
神裂歎了一口氣說道:
「站在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的立場,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接著,神裂開始向米夏說明。上條完全沒有魔法知識,不可能引發「天使墜落」。而且超能力者如果使用魔法,對的負擔相當大,但上條的上看不到損的現象。上條沒有到「天使墜落」的影響,或許是因爲他的右手能力「幻想殺手」的關系。在這個能力下,任何異能之力只要一經,就會歸于無形。
米夏留神傾聽每一句話,數次微微點頭。最後,看著上條。不,正確來說是看著上條的右手。或許是「幻想殺手」這個字眼引起了的興趣。
「數值。四十、九、三十、七。合計八十六。」
轟的一聲,從米夏背後地板宛如噴泉一般噴出一道水柱。應該是地下水管破裂了。
「呼應。水啊,化爲靈蛇,如劍般突刺(mem ' tet ' lamed ' zayin)。」
米夏說完後,水柱便像蛇一樣彎下頭部,接著像傳說中的多頭水蛇或八頭大蛇般分叉數條水蛇。在上條的腦袋甚至尚未閃過不好的預前,水蛇就如長槍般襲來。
咚咚咚!一道道水柱刺穿上條周的地板。
而其中一道水柱,不偏不倚地朝上條的臉上來。
「嗚哇!」
上條急忙右手擋住水柱。被擋下的水柱像灌了水的氣球一樣開,水花四濺。但是上條宛如被看不見的盾牌保護著,上一滴水都沒有。
米夏仔細觀察著飛濺在地板上的水滴。
「正確答案。英國清教的看法與剛剛的實驗結果相符。這個解答可以爲撤銷嫌疑的證明方式。年,剛剛因錯誤解答而對你威嚇,我謹在此致歉。」
「豈只是威嚇,你本已經下手了吧?而且哪有人道歉不看著對方眼睛的!」
「問題三,既然你不是犯人,那施展『天使墜落』的犯人是誰?現象的中心點確實是在這裏沒錯,你心中有可能人選嗎?」
「你完全沒在聽我說話嘛,看來你本沒在反省!」
上條躺在地上,著地板上的大。
這時,原本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在一旁發抖的坂妹妹向上條攀談。或許終于稍微冷靜下來了吧。
「我……我問你……這是在拍什麼特攝片嗎?而且……剛剛那個逃走的家夥不就是逃獄犯火野?你們該不會是電視上常常在演的『臥底警察』吧?」
「爲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勸你還是別幹涉我們的事。」
坂妹妹的發問完全被神裂擋了下來。
但是,坂妹妹的話卻讓上條察覺一件事。
「等……等等!在你眼中,那家夥是『火野神作』?」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對了,店裏的損失要向誰求償?是火野、警方還是電視臺?」
上條一驚之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舉個例子好了,二樓有個「穿著修服的藍發耳環」。
這家夥在大家眼中是「茵克」,但是在上條眼中卻是「藍發耳環」。
這就是「在」與「外表」的不同。
但是,火野神作不管是在上條或坂妹妹眼中,都是「火野神作」。
「在」與「外表」相同,這表示……
「那家夥……沒被替換?」
上條將這件事向魔法師們說明,大家的表漸顯凝重。
「問題四……是剛剛逃走的那個人嗎?」
米夏往火野神作逃走的方向去。正當米夏要沖出去的那一瞬間,神裂抓住了的肩膀。
「等一下。既然我們的目標相同,何不一起行?」
「問題五,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
「我反過來問你,你擅長狩獵人類嗎?你上這些道,是倫敦刑塔有名的拷問道吧?我們本地人反而不用這種東西,普通斧頭還是比金斧、銀斧實用。」神裂滔滔不絕地說道:「你們俄羅斯教擅長的應該是『除靈』吧?『狩獵人類』並不是你們的強項,而我們英國清數在這方面卻有一日之長,有我們在旁邊參與意見,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壞事。」
「……好答案。謝你的提問。」
米夏對著神裂出的小手。神裂一時之間愣了一下,接著才理解到想握手,于是微微一笑,手與握。
在旁邊看著兩人談話的上條這時出聲詢問:
「好吧,那現在該怎麼辦?馬上去追他嗎?」
「你的沖勁很好,實在很想讓土門向你學習學習,但目前你最重要的工作是恢複力。在你恢複力之前,我們還是守在你邊比較安全。我們不知道火野的目的是什麼,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在半夜突然回來,趁你睡著時下手襲。」
聽到神裂這句話,米夏開口說道:
「問題六,所有人皆擔任護衛的必要極低,是否由我單獨追蹤嫌犯?」
「我們現在對敵方戰力完全不清楚,分散力量並不是個好做法。最壞的況,說不定他已經取得『天使』的力量了。」
米夏對這個回答似乎不甚滿意,但沒有再說話。或許已經開始後悔答應合作了。但是神裂不再理,接著說道:
「首先,我們要跟克伊潔芙討論今後方針,接著我們必須將殘破不堪的現場恢複原狀。等到這些都結束後,便是護衛你的安全……土門,你爲什麼一臉不願的表?」
神裂的話,讓上條總覺得不妥。
因爲這麼一來,他們完全沒辦法睡覺。只爲了讓上條一個人懶睡覺,卻要讓他們付出力與神,這種事上條無法接。雖然說自己是傷患,但這一切都是上條自己不夠注意所造的,實在不能當作借口。
雖然這麼想,但上條卻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的嚨又幹又疼,活像快要燒起來了。
這時神裂卻以疼惜的眼神看著上條,這跟平常的表完全不同。
「我們跟克伊潔芙的討論容,之後我會跟你說。現在你真的應該回房去休息,如果再讓一般平民的傷勢變重,我們就太沒面子了。」
「是啊。如果一般平民死了而專家獨活,那是多麼淒涼的一件事?」
土門難得也以寂寥的口吻如此說道。
或許這些人也有他們的責任吧。上條輕輕歎了一口氣。
(嗯?回……回房間?)
上條突然在心中覺到一陣不對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糟糕!茵克!」
一個念頭閃過上條的腦海,接著他以完全不像個傷患的速度跳起來。
撇下啞口無言的衆人,上條慌忙地沖上樓梯往二樓飛奔。
樓梯扶手被人用刀子刻著神的文字,但上條的右手一抓住扶手,便聽見宛如玻璃碎裂的聲音。或許是「驅除閑人」的法被消除了吧,但上條完全沒空管那些。
他的目的地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琴的房間。
上條力拉扯上條刀夜的房門。如果房門上了鎖,他打算用力把門撞開。
砰!房門以驚人的氣勢被打開,房的電燈已被關掉,地上鋪著兩組棉被。
上條刀夜剛好正要襲擊睡在棉被裏的茵克。
當然,對刀夜來說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妻子詩菜,所以完全不會有愧疚。
但是在上條眼中,接近三十五歲的自己父親正在襲擊年紀可能不到十四歲的茵克。這個景已經不是詭異可以形容了,本是場惡夢。
「停停停停停!你給我住手!」
上條完全不在乎殘毒所造的頭暈目眩,往兩人棉被的中間地帶力一跳。
刀夜吃了一驚。
而扮演母親的茵克,則是在這樣的下依然可以睡得香甜的高手。
「……(當……當麻!你怎麼在這種最尷尬的時候跑進來?)」
「閉閉閉!今天我們三個人一起睡!必殺,親子深大作戰!」
就這樣,午夜的攻防戰揭開序幕。
神裂對病人的心完全沒有收到效果,因爲上條當麻整晚都無法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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