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藝的這番問話，卻是讓我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不可否認，他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我確實叛離了門，確實與漫天仙佛為敵，更確實與天外邪魔聯手，他鐘藝跟著我的腳步，亦步亦趨的充分學習著我的事方式，所以他不能夠理解，作為上師的我又如何能夠以這種荒謬理由來問罪於他？

更何況……

他還有個絕對正當的理由，他是完全出於想要幫我纔會這麼做的！

雖然這質問的一幕我早有預料，但當真正發生的時候，我仍然覺得有些難以作答，畢竟如果說這些事都是錯，那麼我自的所作所為又哪裡有半分正義可言？若如此，我又憑什麼來問罪於他呢？若如此，我難道不應該先問罪於自嗎？

這聲聲拷問之音盤踞在我的腦海中，更侵蝕在我的心神裡！

愈發的，讓我無從能夠作答！

我皺眉頭，無名怒火氤氳心間，不由自主的沉聲怒喝又道：“那你又為什麼殺了萬寶華？又為什麼殺了馬柏丁？我什麼時候教過你要殘害同門手足了！？”

鐘藝聞此卻是突然笑了，笑容顯得稍顯詭異森：“金翁祖師錯怪我了，萬師兄和馬師弟並不是我想要殺的，那日我們被仙魔到走投無路，是萬師兄以己形神之命主獻祭，這才得以借忌數阻絕了仙魔的追殺，而至於馬師弟……更要請金翁祖師明鑒，馬師弟是在心脈斷絕、悲憤加的絕之下，同樣以獻祭形神之命的忌數狙殺了來犯仙魔！”

“而我……”

“我揹負著仇隻為能夠活下來，隻為能讓那仙魔債償！”

鐘藝的話音平淡冷漠，但臉上卻始終掛著一抹詭異森的笑容，訴說這些事的時候，他更是冇有半分悲痛覺，反倒像是因為功狙殺了追殺的仙魔而有幾分得意。

“你們……”

“你們狙殺了誰？”

我震驚駭然而問，憑他們飛天之能的修境，怎麼可能殺得了下界的仙魔？

“玄冥宗天人祖師司南真仙；”

“丹霞宗天人祖師途君真仙；”

“碧羽派天人祖師北棠真仙；”

“正是這三人害得我們慘遭無休止的追殺，他們正是所有事的罪魁禍首，所以我親手殺了他們，如此也算得是惡者伏誅，您說對嗎？金翁祖師？”

鐘藝神愈發有些得意，那詭異笑容更顯得有幾分獰厲癲狂。

我，震驚的愣在當場！

不對！

事不對！

下界天人縱然是厭憎於他們，縱然是因天人隕落而遷怒於他們，但也絕不會主施法加害，即便是會有見死不救的況發生，也本不可能出手去追殺他們！

如果說原因，既有超仙家修為，自然亦有超仙家行止！

不會有作惡的菩薩；

不會有造孽的金仙；

真仙之修境雖然比不得金仙仙家，但仙家行止也絕不會說主去迫害他們幾個後輩世間修士。

更何況……

我曾經問罪南海天殊仙島之上，南嶽帝君崇覃當著眾仙的麵降下仙諭法旨，敕令司南、途君、北棠三位真仙尋找並營救門六派清肅者，以此作為見死不救的責罰懲，所以他們本冇有機去追殺六派清肅者，除非他們是想要叛離上界天庭了，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還會那麼做！？

三位真仙的隕落必然是另有，我雖然並不同他們的隕落遭遇，但我也絕不同意鐘藝的做法！

惡者伏誅？

在你鐘藝的眼中，究竟何為善又何為惡？

一念及此，我陡然元神醒悟；

將侵蝕在心神裡的拷問之音徹底碾滅，將惱怒的心中怒火也徹底製，元神恢複清明的我仔細審視著麵前的鐘藝，終於在難以察覺之間發現了些許端倪。

他……

正在暗中施以大神通法，甚至在我疏忽時了我的元神！

那披的雲大氅乃是由某種詭異法所凝聚，所逸散而出的無形神通力極為，能夠通過鐘藝的話語從而形直擊心神的衝擊拷問，這就似是無語神通力的一種仙家妙用，絕非是鐘藝所能夠施展！

妙天魔嗎？

果然，鐘藝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著麵前的這孩子，我不由得心神悲慟長長歎息，墮如此魔，哪裡……還有回頭路可言？

“錯了！”

“你錯了，鐘藝！”

“如果是要仇恨怪罪的話，你更應該仇恨於我，不是嗎？”

“皆因我的緣故，你們才涉險進了天境，才遭遇了一連串的災劫惡禍，你又怎麼能因為天人的見死不救而心生怨憤？你又怎麼能因天人的袖手旁觀而心生仇恨？”

“誠然……”

“天人自有天人的罪過！”

“但這卻不該是你自墮魔途的理由，更不該是你甘為魔俘虜的藉口！”

“你肅殺了天人之罪，那麼你己之罪又該如何相償？”

我著他，神一時悲憫而不忍，更多的還有某種無法言喻的心痛覺。

“罪！？”

“事已至此，您怎還能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說得出這個字！？”

鐘藝突然悲憤而怒，原本獰笑的臉瞬間變得獰厲可怖，甚至就連五扭曲了起來，他近乎嘶吼著道：“是你，指點著我走上了這條路；是你，指引著我墮了深淵；更是你，為了一己之私不惜與整個天地為敵；聲聲言稱我自墮的罪，敢問金翁祖師、敢問楚天師叔，您自的罪呢？您又該如何相償！？”

嗬……

嗬嗬……

我搖頭而發笑，愈發憐憫而心痛的著他：“鐘藝啊，我所在做的事與你正在做的事，本就有著天差地彆，我仍恪守著心中所修之道，而你呢？你是否想過，你已經捨棄了什麼？”

“我捨棄了什麼？”

鐘藝皺眉頭，仍憤懣怒問。

“你捨棄了出；”

“你捨棄了自己；”

“你捨棄了門傳承；”

“你更捨棄了我悉心傳授給你的修法之心！”

連聲沉喝而問，字字攜妙語珠璣大神通法力徑直衝擊向鐘藝的心神靈臺，而就趁著鐘藝失神的瞬間，我再度默運**力憑之法門，目中閃過抹抹芒，殺機儘顯朗喝怒道：“妙天魔，休要再控我門下之徒，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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