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形方整，類八分

老九倒了一口氣：“怎麼會遇上這種事呢，林天易，那群人有組織的。”

何止如此，日記本扉頁上的項羽畫像也太目驚心了，他們的目標極有可能與我們一致，不是黑水城寶藏，而是項羽寶藏，對頭，我腦子裡瞬間閃過這兩個字。

老九一屁坐到沙發上，懷裡抱著已經空了的酒杯子，他真是千杯不倒的典型，紫夜明珠已經被收了起來，我雙手叉在腰上，腦子飛速地轉起來：“老九，這東西不能一直在手上留著，想辦法儘快手。”

“放心吧，一會兒我就去解決了。”老九的眼睛閉上，悠哉地說道：“這東西一定會很搶手，等我弄個好價錢回來，你的店鋪馬上就可以重新開張。”

我舒出一口長氣，要說不在乎這個是假的，“那好，大家分頭行事吧，我要去找教授看看能不能解開唐古特文，先乾完這兩年事，再看看陶冉有什麼收穫。”

我回到了店鋪，隔壁鋪麵的老闆看到我，臉上有些尷尬，猶豫了半天還是過來打招呼：“步老闆，這陣子你去哪裡了？怎麼瘦了？”

我抹了一把臉，臉上何止瘦了，還糙了不，也黑了不，“出去了一趟，散散心，發生這事，不是也冇有辦法嘛。”我苦笑著，順便寒暄道：“最近的生意還好吧？”

“還是那樣吧。”曾老闆突然低了聲音：“步老闆，最近有樁大買賣，你有冇有興趣？要是願意做，你經手，我隻三就好。”

我悶聲笑了一下，所謂的大買賣不是指有什麼好貨，而是指玉造舊，通常用在仿古玉上，目的是使玉表麵呈現舊的表象，使其表麵更像，更接近所仿的那個時代。做舊手法有多種多樣，大致有化學藥劑浸蝕法、火燒、水煮加熱法、深埋地下土浸法，做出來的效果足以真。

這樣的需求一直很充足，每年總有一些這樣在大買賣，費些時間和功夫，就能賺上一筆，不過，最近的風聲很，這曾老闆倒是明，讓我去經手，自己還要三，這明擺著上讓我頂在前麵，萬一撞槍口上了，倒黴的可是我，他倒想空手套到三？

見我冇有迴應，曾老闆說道：“你看看，大家做了這麼幾年的鄰居，看你落到現在的地步，心裡也不好呀，這個機會難得。”

“唉，我現在冇什麼氣神做這個，準備休息一陣子，看看有冇有其它的機會，要是實在不，也隻有賣掉這裡了，店冇有了，可是店鋪不還是自己的嘛。”我拍了一下曾老闆的肩膀：“真是激呀，這種時候了，曾老闆這麼講義氣。”

曾老闆悻悻地笑著，走回店裡，打開古董店的大門，裡麵仍有燒糊的味道，我歎口氣，走到一樓的角落裡，仔細翻找著，老半天才找到一個鼻菸壺，品相還是完整的。

揣著這個東西，我給教授去了電話，教授倒還痛快，讓我直接去學校找他，進了他的辦公室，看到老爺子正對著電腦研究著什麼，聽到腳步聲，也不回頭：“來啦。”

人真是越老越明，我應了一聲：“現在冇課？”

“上完了，你說的東西呢，拿過來看看。”

我在電話裡已經簡要說明瞭來的目的，我先把鼻菸壺送過去：“教授，店冇了，這個東西還湊合。”

“拿回去，你的事我聽說了，都上報紙了，燒得乾淨的，這東西好不容易翻出來的吧？自己留著吧。”教授的眼鏡下來了，他抬頭瞪了我一眼：“我是這麼勢利的人嗎？照片給我。”

老爺子是固執的，為人簡單，不要就是真不要，我收起鼻菸壺，送上手機和導線，照片導進了電腦裡，老爺子瞅了一眼，馬上來了神：“的確是唐古特文，這是在哪裡拍的，可惜，線暗了一點。”

唐古特文是刻在牆上的，加上當時線不夠，用了閃效果也不儘如人意，教授調了一下亮度，仔細地看起來，同時在紙上“唰唰”地寫起來，教授十分神，看到旁邊放著一本關於唐古特文研究的書，順便研究起來。

原來西夏文“形方整，類八分，而書頗重複”，是獨立於漢字之外的一種全新的方塊文字，初看與漢字相似，因為它是模仿漢字的構字方法、借用漢字的基本筆畫重新創製的。全部西夏文字共計5917字，而實際上有意義的字共5857字。

最讓我驚喜的是可以用合法將唐古特文譯漢字，這正是教授現在在做的事，我看向電腦前的教授，隻見他雙手抱著腦袋，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並且下意識地開始搖頭，裡喃喃道：“怪不得呢，怪不得呢。”

教授似乎沉浸在什麼意外的事裡了，教授是我的老客人，看得多，買得，可是他知識淵博，談古論今不在話下，平時我就喜歡和他喝著茶說說話。

“林天易，這照片到底在哪裡拍的？”教授再次問道。

“在沙漠裡，離黑水城址不遠的地方。”我老實地說道：“教授，怎麼了？”

“知道西夏王陵在哪裡吧？”教授說道。

我有些意外，因為這些唐古特文是在放著黑水城寶藏的地方發現的，本以為與黑水城寶藏有關，教授一個跳躍，就跳到了西夏王陵。

“這上麵記錄了一位奇人替西夏設計王陵的過程。”教授說道。

一位奇人？我問道：“是什麼人？”

“隻知道是漢人，一位漢人替黨項族人設計了王陵，而且是九座王陵，這人在第一代西夏王的時候，就設計了九位西夏王的陵墓，這說明什麼？這人知道西夏王隻能傳九代！”教授使勁地抓著自己的頭：“林天易，你發現了一個驚天，驚天啊！”

教授興地站起來，撲過來抱住我：“林天易，這地方在哪裡？”

我苦笑一聲：“教授，這地方永遠消失了，非但埋在沙子下麵，而且整個建築完全坍塌，教授？教授！”

教授直接往後仰去，子頹然地落在椅子上，眼神呆板，這可嚇了我一大跳，趕去倒水，水來了，教授擺擺手：“讓我冷靜一下。”

半個小時以後，教授終於從衝擊中清醒過來，他喝下一杯水，定定地看著我：“林天易啊林天易，知不知道我有心臟病？”

“這個真不知道。”我老實地說道：“您冇提過。”

教授歎口氣：“這些麻麻的唐古特文，這兩堵牆上記錄的是一位奇人替西夏設計王陵的事，要是從高空俯視九座王陵的分佈，就是北鬥七星圖，但是單看八座王陵的分佈，又形似八卦圖，西夏的陵墓明顯了秦漢與唐宋的皇陵所長，中間又蘊含著佛教的元素。一般王陵都是按照時間的順序或者帝王輩分由南向北排列，西夏王陵也不例外。但是西夏王陵的佈局特彆怪異，每座王陵的位置的安排似乎現著一種事先設計好的規劃。”

雖然與我們要找的項羽寶藏冇有一點關係，但我還是被這神奇的說法吸引進去了：“所以說，設計王陵的人有可能像袁天罡那樣，懂得預測？”

教授畢竟是教授，對預測的存在始終抱以半信半疑的態度，他張了好幾次，也冇有說出什麼來，麵複雜道：“那個地方對我們研究唐古特文很有價值，所以我帶著學生去過幾次，在當地聽到一些傳說。”

“傳說？”我看教授的臉，恐怕不止是傳說那麼簡單。

果然，教授說道：“雖然說是傳說，但是我查過相關的典籍，確實得到了驗證，那些所謂的王陵出地麵的僅僅是用黃土堆砌而的土堆，卻十分堅固，如此漫長的時間仍是完好無缺，因為背靠賀蘭山，這地方經常發山洪，幾乎所有地方都過山洪的侵襲，唯獨這一每次都逃過一劫。”

“傳說中的風水寶地？”本想幽默一下，看到教授沉重的臉，我無法再開口了，隻有地閉上，隻聽教授說話。

“不想承認，可是這也太巧合了。”教授說道：“你的這些照片十分有價值，可惜，如果不能找到實，僅僅是這兩張照片，說服力不夠……”

我突然明白教授的失落了，原本這是解開西夏王陵設計之謎的關鍵，這是可以震驚考古界的東西啊，可是，僅有照片是不夠的，要有實打實的證據才能說服業人士，現在，那地方無可查詢，對教授就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教授，人生有得必有失。”我正道：“這地方既然被埋藏也許就是註定好的，就像我會差錯地去往那個地方一樣。”

“好小子，現在學會說教了。”教授取下眼鏡拭了一下，重新戴上：“其實最好奇的還是這個漢人，什麼人這麼厲害？唐古特文裡冇有提到他的名字，這就無從確定他的份。這一點，不是很讓人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