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陶家族長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而且這張婆所在的那個村都是同姓人，而且極其護短，越想他的怒火就越旺，「就算你覺得自己在道理上站得住腳，直接來我們荷花村裡抓人，那就是你的不對，國有國法，村有村規，我們荷花村不是任由你隨意撒潑的地方。」遂不再看張婆沉下的臉，他的目轉向陶有財，「你也聽到了，你的婆娘跟人合計要賣了陶姚，先不說你們家有沒有資格賣了陶姚，現在人還在青雲鎮，現在這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張婆說的話是難聽，但人家沒有說錯，方氏收了所謂的聘金，那就等於應承了這樁婚事，人家男方完全可以到衙門去告方氏，這事方氏不佔理，他這族長怎麼還可能再偏向？

不過幾句場麵話還是要說的，這事關自己的威信，遂才對張婆說了幾句看似在理的狠話。

陶有財沒想到方氏背著他還搞出這種事來，這讓他以後如何還能在村子裡抬頭做人？那陶姚可不是他家的人，要賣也不到他家，更何況方氏做這事完全是虧心，這下子，他怒瞪方氏，「趕的，去拿錢還給人家。」

方氏如果自己理虧，但是想到這張婆還打傷了大兒子，「這張婆來我們家一頓打砸，這事就算了？還有我家大郎還在屋子裡的地上躺著，他本來好得都有六七的傷現在又被帶來人的人打傷了，這賬就能不算了嗎？」

想到大兒子這下子要落下終殘疾，想要吃了張婆的心都有了。

陶有財沒想到大兒子的傷居然被打斷了，當即臉都變了，當即就飛奔大兒子的房裡，果然看到兒子正一臉絕地躺在地上那條傷無力地攤在地上，想起韓大夫的叮囑，他這時也到絕了。

手將大兒子攙扶起來坐到床上，然後又飛奔了出去，看到牆角放的砍柴的刀，他一把抄起來，就朝張婆砍去，張婆沒想到這陶有財居然還要砍？當即嚇得大，直接就躲到陶家族長的後，大聲嚷嚷道，「殺人啦，殺人啦……」

「你們把兒子給打殘廢了，我殺死你們……」陶有財此時已經氣得眼睛發紅，他揮舞著手中的砍柴刀，一副不殺了張婆就不罷休的樣子。

方氏看到這一幕，竟是笑了出來，尤其是看到張婆在陶家族長的後東躲西藏的，就更是解恨。

陶家族長沒想到那陶有財真的朝他的後砍去，雖然沒有砍中任何人，但他夾在兩人中間，隨時都有可能被砍傷，這種風險他怎麼可能冒？

因而，他怒吼道，「陶有財，你給我把刀放下。」

這聲大吼落在陶有財的耳裡，就像天上的驚雷一般，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看到自己手中的砍柴刀離族長隻有幾寸的距離，頓時嚇得滿頭大汗，拿著砍柴刀的手卻是垂了下來。

「兒啊，殺人要填命的，你可別衝啊。」李氏早就嚇得滿臉失，好在這大兒子沒有釀大錯，不然就要白頭人送黑頭人。

來遲一步的陶有福剛好看到大哥發瘋地要砍藏在陶家族長後的人，他也嚇得臉大變，現在看到大哥清醒了過來，他忙上前去奪過大哥手中的砍柴刀，「哥，娘說得沒錯，殺人是要償命的。」

原本高興的方氏在聽到殺人要償命的這句話後，就笑不出來了。

張婆看到陶有財氣焰暗了下來，這時從陶家族長後出來，叉著腰道，「好啊，原來你們荷花村的人就是這樣欺負人的，走，我們也回去請族長主持公道。」

朝自己帶來的同族壯漢揮手道，顯然是要打群架。

陶家族長並不想打群架，這是要死不人的，而且上頭下來查詢，他也不會有好果子吃，遂道，「你們打斷了他家兒子的，人家想要砍你們也在理當中，這事你們也不了乾係……」

張婆做這行靠的就是坑蒙拐騙的口才，遂挑眉看向陶家族長，「誰看到是我帶來的人打斷了他家大兒子的？把證人給我找出來，不然就是你們一村人在誣衊我們。」

方氏這下子纔回憶起進大兒子房間的時候，大兒子已經倒在地上哀嚎了，而並沒有看到大兒子被打，又想起當時房裡隻有大兒子與張家壯漢二人，哪來的證人？

「去把證人給找出來。」陶有財朝妻子吼道。

方氏紅了眼眶，「當時屋裡隻有帶來的人與大郎……」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證人。

陶有財沒想到還能有這一茬，滿腔的怒火頓時被一盤水從天澆下。

方氏又急著道，「打傷了我家大郎的人明顯就是張婆帶來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哪來的事實？縣太爺判刑還要講證據呢。」張婆冷哼道，「現在事已經明白無誤了，這陶有財一家就是不想還錢，又不想人，所以才弄出這事來誣衊我。」轉頭看向陶家族長，「這事如果不能圓滿解決，我就去縣上告，讓縣太爺來評評理。」

陶家族長心裡對惹事的陶有財一家憎恨不已，一聽這話，當即看向陶有財，「當初是你的婆娘收了錢許下的婚事，這事告你們也不佔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別汙了我們村的名聲。」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管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沒覺得陶家族長做得有錯，這方氏明明收了人家的錢，現在不想給人又不還錢，這說到哪裡也不佔理啊。

陶有財被眾人的目看得臉龐火辣辣的，他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了，在兒與銀子之間，他當然要選兒，遂朝方氏大吼道，「趕去拿錢還給人家。」

方氏吱唔著就是不，不甘心把這錢吐出來。

「你捨不得還錢，那就捨得人家拉走你的兒了？」陶有財再度大聲質問。

陶春花適時的大哭起來，「娘，娘，我不要被他們抓走，娘，救救我，要抵錢就拿陶春草抵，對，拿來抵……」

方氏聽到這裡，其實有幾分意，可是小兒前兩日已經許給孃家的侄子了，這就不再是能做主的了，再者毒打了陶春草一頓，現在也不知道陶春草躲到哪裡去了，這死丫頭，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現，真是養無用。

「去拿錢。」陶有財看到方氏還是不，這下子怒氣上升到最高點，喊破了嗓子地朝方氏吼去。

方氏被嚇得心臟差點停跳，從來沒見過丈夫會憤怒這樣，不敢手捂住發疼的心臟，這下不再遲疑，兒與銀子之間，當然選擇兒。

轉進裡屋，掏出上的鑰匙開啟床上的小暗櫃，那裡有藏的所有家當，當年姚氏給的，這些年存下來的，還有那三十兩銀子，加在一起勉強也有近四十兩了。

在開啟鎖取錢的時候，心疼地一直想掉淚，這比剜的還要痛，拿出包銀子的布包，開啟準備取出那三十兩銀子還給張婆，至於張婆還索要的五兩跑費，是一個子兒也不會給的。

隻是沉甸甸的布包開啟，裡麵居然是一堆不值錢的石頭。

方氏當即眼睛都瞪大了，的銀子呢？的全部家呢？

翻來覆去地看著，還是一堆石頭，發了瘋地將那小暗櫃取出來翻找，可是無論怎麼找，都沒再見到銀子的蹤影？

「孩子娘，快拿銀子出來給人家。」

外頭陶有財又在催，可現在哪裡能拿出銀子來？所有的錢都不翼而飛了，隻剩一堆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石頭。

陶有財見方氏遲遲不出現，心裡窩的火又更旺了一些，他帶著怒氣進到兩人的房間，看到方氏癱坐在地上，而的麵前放著一堆不值錢的石子，他忙問，「銀子呢。」

「沒了，都沒了……」方氏兩眼茫然地答道，現在也沒想明白銀子為什麼都不見了，半晌，突然站了起來，「當家的，家裡遭賊了，把銀子都了……」

陶有財冷冷地看著，彷彿今天才認識一般，「這櫃子裡的鑰匙你每天都帶著，誰能來你的銀子？方氏，我跟你說，你今兒個不拿出銀子來了結這事，那也別怪我不仁義，你回你孃家去吧，以後都不要再回來。」

這是要休了的節奏，方氏愣愣地看著丈夫這悉又陌生的麵容，隨後大哭起來，「當家的，你要信我，銀子真的被賊去了，我要是有我能不拿出來嗎？春花是我上掉下來的，我疼不比你……」

「我再問你，你拿不拿銀子出來？」陶有財咬牙切齒地問。

「銀子都沒有了，我怎麼拿得出來？」方氏也絕地吼了一句。

陶有財突然扯住方氏的頭髮拉出去，然後不顧方氏的大吼大直接就將往地上一摜，「這婆娘心狠兒辣，為了錢就能賣兒賣，我陶有財在此發誓休了，以後不再是我的婆娘……」

「當家的，不要啊，那錢真的被人走了，我沒有藏起來，我發誓，我對天發誓……」方氏哭著去抱住陶有財的小。

方氏怕發誓，這事全荷花村的人都知道，現在寧可發誓也不拿銀子，顯然銀子是真被了。

陶有財這才真信了方氏的話，可家裡是什麼時候遭賊的？誰也答不出來，畢竟哪村沒有幾個狗的人？

陶家族長見狀，看這形事要往另一個方向發展，村子裡遭賊了，會造人心惶惶，遂他當即就讓人去查這事。

張婆道，「我不管你們的銀子是被了還是藏了，今天你們拿不出銀子來，我今兒個就帶走這閨，以後我們的賬就清了。」朝帶來的人使了個眼，那些人當即拖住陶春花就往外走。

「爹，娘，你們救救我，救救我……」陶春花哭得撕心裂肺。

陶有財挫敗地蹲在地上用手著頭髮，他此時的眼裡滿是痛苦與心酸，耳裡聽著兒的哭喊聲，而為父親，他卻沒有能力救。

三十兩銀子，不是三兩銀子，就算他跪下來求村民幫忙，又如何能湊夠這麼多錢？哪家哪戶都不富裕，誰的手頭都不寬裕。

方氏看到大兒真的被張婆給拖走了，當即到一難以言說的疼痛襲卷全，這下不再抱著丈夫的大，而是哭著去追回兒，「春花，春花……」

如果當初早知道搬起石頭砸的是自己的腳，肯定不會想出這條毒計來。

「娘，救救我，救救我……」陶春花看到母親踉蹌出來追自己的影，已是哭得快要被嗆到，這個變故將完全給打懵了，不知道要去恨誰？隻知道真被這張婆嫁到深山裡麵，這一輩子就完了。

張婆一行人腳很快，方氏本就追不上去，加上心急，腳下一個踩空，當即重重地摔倒在地，還朝前滾了幾圈。

在迷茫之中，彷彿看到姚氏在天上看著，那目一如既往地深幽，讓不敢與之對視。

「我錯了，我真錯了……」呢喃出聲，「你原諒我，救救我的春花……」

陶家族長看到方氏發瘋追出去的時候，也隻能唏噓出聲，三十兩銀子他能拿得出來，但是他不可能會借給陶有財的，這筆鉅款，陶有財一輩子也還不清，他這錢若是拿了出來那就是打了水瓢收不回來的。

不過辦法嘛，想想還是有的，他上前對陶有財道，「想要換回你兒，那就隻能賣地賣房了，估計也能勉強湊出來。」

不過房和地都是農家人的本，這得看陶有財能不能下這個決心了，畢竟他可不是隻有陶春花一個兒，膝下還有兩個兒子，他總得要為兒子考慮。

所以，陶有財在聽到族長的提議時亮了亮的眼睛，瞬間又黯淡了下去，已經賠了一個兒，如果把房和地都賣了，以後倆兒子怎麼辦？

如今手心手背都是，就隻能看哪一邊更厚了？

陶家族長一看他的表，就知道陶有財的選擇，遂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以後就當生一個兒吧。」

陶有財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陶家族長這時候正是表現出寬容的一麵來，遂也不計較他的行為，徑自又道，「賊錢一事，我自會調查個清楚，到時候爭取把錢找回來，那也就有銀子救春花了……」

是啊，被的錢纔是關鍵。

陶有財似乎找到了目標，不過他也不指一向上說得好聽的族長，上回草垛起火一事，包括春花上回被綁一事，這族長就沒能調清楚，現在涉及這麼多錢，他還真能給他查清楚？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陶老孃李氏看著這大兒子，也滿臉的心疼，對於陶春花被拉走，的心痛就了許多，陶春花被方氏養得不知禮，對的疼也就不多。

正要安這大兒子幾句，就看到大兒子又抓起那把砍柴刀沖了出去，速度快得本就攔不下來。

「兒啊，你要去哪裡……」

陶有財心裡隻有追回那四十兩銀子，哪裡還能聽得進去老孃的呼喚聲？

方氏被人抬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無力地躺在床上，連去為大兒子請大夫都做不到，兩眼隻是無神地看著那帳頂。

大兒子家裡遭了這麼大的變故，李氏也就沒回小兒子家，留下來照料一切，匆匆讓人請來韓大夫給陶大郎看，韓大夫出診了，並不知道陶有財家發生的變故，不過看到陶大郎的，他搖了搖頭，這註定要瘸了。

陶大郎了無生趣地躺著，連韓大夫為他診治也不多看一眼。

陶有財在外整整一夜都沒有回來，他去找那些好在村子裡狗的無賴去質問錢一事，拿著把砍柴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嚇得不人都尿了子，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承認了他家的銀子。

這似乎就是一個無頭公案，天亮時分，他帶著疲憊的子回到家中，看到躺在床上睡覺的方氏，怒火中燒，他上前一把將方氏拽了起來，紅著眼睛問道，「錢呢？錢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拿的……」方氏回答得斷斷續續的，此時已是虛弱無比。

眼前的丈夫再也不能讓害怕了，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是不是人之將死就能看清一切？

似乎看到陶春草拿著的鑰匙開了的暗櫃，然後將銀子換是石頭塞回原位。

突然，睜大眼睛道，「我……知……道……了……是……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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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依舊會比較晚，大家明天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