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個小時，李江趕在天完全變黑前，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華山派。

此時他的累，心裡更累。

今天一天從得到金蛇籍的狂喜，再到殺人後的消沉，真是如坐過山車，大起大落的好不刺激。

穿過樹林，來到屋前，啞已經迎了上來，咿咿呀呀的比劃著手勢，彷彿在說怎麼纔回來？我們都很擔心你。

李江還沒答話，袁承誌可能也聽到了聲音，疾步走出，關切的目了過來。

李江頓時心裡一陣溫暖，大為，這就是門派，這纔是自己人，不用擔心背後隨時有人捅來刀子。

他故做輕鬆地對兩人說道：“我沒事，你們放心，我在華城多逛了回兒，買了幾本書，還吃了一頓飯，那味道，嘖嘖，真香啊！”

說完就從後拿出了準備好的包袱，亮給兩人觀看。

袁承誌見他無事，便嗔怪地說道：“師弟，以後下山早點回來，別讓大家擔心。萬一被師傅知道了你在外麵混了一天，肯定得狠狠罰你。”

李江聽著他說話，頭回沒有頂。因為能從他的嘮叨中聽到濃濃的關懷，所以沒有覺得他煩，擺師兄架子。

他對著袁承誌和啞抱了抱拳，答應了下來。

見他認錯，兩人也不為己甚，便各自散去，各回各屋。

李江回到自己房間，放下包袱，出門簡單洗漱了後也不想再練字了，便躺在了床上默默發呆。

今天發生的事一幕幕的回放在腦海，使他本沒有睡意。特別是那個人七竅流的樣子，更是讓他印象深刻，心有餘悸。

李江騰地坐起來，盤起腳雙掌合什念起了《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想行識，亦復如是……”

來回唸了很多遍，本沒有效果，還是揮不去腦海的憂怖場麵。

於是李江跳下床，找來今天新買的道書《太上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照著字唸了起來。

“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元始度人無量上品。

元始天尊，當說是經，週迴十過，以召十方，始當詣座。天真大神，上聖高尊，妙行真人，無鞅數眾，乘空而來。

飛雲丹霄，綠輿瓊，羽蓋垂蔭，玉，五鬱，煥太空，七日七夜。諸天日月，星宿璿璣，玉衡停，神風靜默，山海藏雲，天無浮翳，四氣朗清……”

咦，這好像不是用來超度的吧？好像是道教玄學、哲學之類的。

李江隻好停了下來，此刻真想找個人來好好傾訴，哪怕是醉過一場也行。但放眼這個世界，又有什麼人值得自己信任呢？

師傅穆人清勉強還行，可他現在並不在山上。袁承誌，這小屁孩懂個什麼？呃，可能他跟著大人也殺過人，但自己怎麼可能在他麵前哭訴！哥不要麵子的嗎？以後還怎麼抬頭做人？

他不想起了現代社會，有酒有串還有朋友，真是不勝人生一場醉，不行的話還有父母呢，想必他們肯定會關懷備至。真是令人無比懷念！

暢想著現代社會的種種，一會哭一會笑的，李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的李江出現在了飯堂。吃過飯，他和袁承誌依然來到山巔平臺練武。

看著袁承誌繃著的臉，李江無奈說道：“你想笑就笑吧，我隻是昨晚沒睡好而已。”

袁承誌立刻“嗬嗬”笑了起來。

“哼”李江見他真得笑了出來，再也不想和他說話，給他一個後腦勺，自己到另一邊打起了伏虎掌。

練了一會，李江覺得自己昨天狀況頻出，應該是實戰經驗太，於是走到袁承誌那邊，邀他切磋打法。

袁承誌還納悶一下，平時這師弟牛氣沖天，本不按師傅的要求和自己切磋，都是自顧自的練習，難道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李江見他愣神，以為他不願意，就準備走人。

袁承誌反應了過來，連忙攔住了他，說道：“好啊，師弟，我求之不得，那我們點到為止。”

其實袁承誌也想和李江過過手，檢驗一下自己練了幾年的能力。

兩師兄一拍即合，說完後就各自站好，起手來。

這一手，便看出了兩人的差距。麵對李江這個掛，袁承誌堅持了幾十招就逐漸吃力。

李江因為混元功大，力深厚，每一招都勢大力沉，袁承誌抵擋後手腳也一陣痠麻，他隻得憑借著從小與猛、山匪的搏殺經驗，苦苦堅持。

又過了幾十招，李江一掌打在了袁承誌的左肩後，跳開了去，口裡也說道：“小師兄，今天就到這兒吧。”

袁承誌著被打疼的肩膀，裡發苦地說道：“哦，好，就到這兒吧。”此刻他心裡有點黯然，沒想到他先來兩年，現在卻連師弟幾十招都接不下了，以後還怎麼給父親報仇？

這卻是他妄自菲薄了，如果真是生死搏殺，以李江那點淺薄的江湖經驗，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

不過袁承誌天淳樸，並不嫉妒李江的後來居上，反而暗自佩服，心想著這個師弟真是個天才，怪不得師傅那麼看重、容忍他。

接下來幾天，李江的神還是有點萎靡。他每天練完功課都會找袁承誌切磋一番，功夫增沒增長不好說，反倒使兩人的越來越好。

一晃從李江下山回來，半個月過去，端午節要到了。

穆人清趕在節前，又風塵撲撲的回到了華山。他在李闖軍中也隨時擔心著兩個徒弟，一有空就跑了回來。

第二日端午節，吃過雄黃酒，穆人清又請出祖師爺的畫像，自己磕了頭，又命袁承誌和李江磕頭。

兩人磕完頭後，又聽他說道：“今天教你們拜祖師，知道為了甚麼？”

李江抬眼天不捧場，袁承誌隻得回答道：“請師父示知。”

穆人清狠狠瞪了一眼李江，才從屋捧出一隻長長的木匣，放在案上，木匣蓋一揭開，隻見耀眼，匣中橫放著一柄明晃晃的三尺長劍。

袁承誌驚喜集，心中突突跳，聲說道：“師父，你是教我們學劍？”

穆人清點點頭，從匣中提起長劍，臉一沉，說道：“你們跪下，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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