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爐而歸海

無垢道長手一捋長鬚，砸吧了砸吧，說道：“陳仙長答應讓貧道追隨，跟著他老人家的弟子葉仙長學學仙法。葉仙長你知道嗎？就是葉南星葉仙姑啊。嘖嘖，你說說，這人啊，一不小心就走運了，可能還是人品的問題吧。唉……其實啊，跟莊主你說句心的話，天寶觀那份基業，貧道也是很放心不下的，畢竟明日他們還小嘛，有些事未必理得好，還需要貧道拿拿主意。可是呢，陳仙長這麼盛邀請，葉仙長又國天香，哦不，葉仙長又仙法廣大，非要貧道追隨，貧道也很是為難呢……對了，這個，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貧道做事一向都是很低調的……”

“靠！”

徐泰來看不慣無垢道長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醜惡臉，罵了一聲，拂袖遠離。

他心中，當然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暗想道：“陳仙長能對這牛鼻子老道垂青，難道就看不上我？不管了，無論如何都要再求求仙長！”

“哎，徐莊主，貧道還冇有說完呢，這隻對你一個人分哦。”

“滾！”

……

此時，位於甘亭中，看似淵渟嶽峙的陳義山，並不像無垢道長想象的那麼輕鬆。

事實上，陳義山近乎於混沌茫然的狀態，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無法自主控製自己的！

他原本認為，這一次結衲，自己就該順理章的再晉升一個階段，到達養元境界下的歸海階段，可是現在，反應好像有點太大了！

在他的四肢百骸以及經絡之中，靈氣彙聚流，如溪水般淙淙遊走，分開又彙合，凝聚又離散，周而複始，一遍又一遍……

這個過程其實很快，但是在不能彈的陳義山覺中，卻進行的極其緩慢！

他周四萬七千孔，都完全張開了，正貪婪的吸收著外界的靈氣。

上到夜空中的滿月和星辰，中到空中的風雲，下到飛來山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再到山下的土地流水，甚至連匿在草木土水中的鳥蟲魚，無一不備靈氣，正所謂萬生靈！

隻是，萬有彆，靈氣蘊含多，各自不同罷了。

除了月亮星辰和風雲之外，單論一花一草一木一水一石一等個，靈氣都非常稀薄有限，有些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彙集起來，就又變得相當可觀了。

現如今，這些靈氣就像是找到了歸宿一樣，它們如萬川歸海般，都湧向了陳義山，從他上張開的孔裡，灌注他的……

他隻是被的接，直觀的驗並不是舒服，而是煎熬，是膨脹。

生理上的那種膨脹。

他的經脈、臟腑，都在承靈氣的瘋狂“侵”，但就好比吃飯，雖然能不斷咀嚼，但是腸胃的容量有限，本不可能無限製的接食的狂轟濫炸！

對比靈氣，也是如此。

陳義山的吸納靈氣過多，幾近於飽和狀態！

他已經吸收不下了！

可他周的孔並未閉合，就像是不知道腸胃的痛苦一樣，仍舊貪吃！

外界的靈氣依然是一、一縷縷的彙聚過來，爭先恐後的往他進發！

而彙聚來的，還冇有進他的，正等待著被“接納”的靈氣，更多！

它們一圈圈，一層層，如同漣漪，在甘亭的上空形了一大片眼不可見的漩渦狀氣浪，半徑已達數丈開外！

無垢道長和徐泰來眼難見，卻早已是其中，他們隻覺自己好似在巨大的風暴之中，又像是泛舟飄在看不見邊際的汪洋之上，如浮萍，隨波逐流，半點都不能自主！

但是他們又覺不到毫的恐懼。

心之中，全是祥和安穩。

這種奇妙的，在他們此前的生命中，是從來冇有驗過的。

他們不再說話，也不再有任何其他的作，隻是貪婪的。

在複雜的緒裡，他們以敬畏的目向陳義山，彷彿看到了一個渾都在發，正準備羽化登仙的天人！

而陳義山，卻覺自己快要炸了！

彆再進來了，夠多了！

不要了……

“當！”

隨著一聲清越之音鳴響，如同擊磬般在腦海中迴盪，陳義山眼前猛地恍惚，一個無邊無際的蒼茫天地出現了，將他納其中。

飛來山不見了，甘亭不見了，無垢道長和徐泰來也不見了……

眼前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有一鼎巨大的紫金丹爐緩緩出現，懸於空中。

靈氣瘋狂，撐得快要炸的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空如也。

陳義山驚愕的看著那丹爐，隻見爐蓋正在緩緩打開。

十餘丈高的爐，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顯得渺小不堪，但是在陳義山眼中，卻又高不可攀，碩大無朋！

一靈氣瀰漫而來，縷縷的彙落其中，掩蓋了爐底，並繼續升騰——

一厘、五厘、一分、五分……

彷彿是過去了很長時間，也彷彿隻是眨眼之一瞬，靈氣不再進來了。

爐蓋也緩緩閉合。

陳義山看見，十餘丈高的爐中，靈氣覆蓋近乎尺餘高了。

算起來，整個丹爐被靈氣填充了大約百分之一。

這是什麼？

慧眼凝視——氣海！

陳義山愣住了，氣海不是一道嗎？

怎麼會是一鼎丹爐？！

恍惚間，他有所明悟，此氣海非彼氣海，這丹爐是氣海外現的狀態。

當四肢百骸、經脈臟腑無法容納過多的靈氣時，氣海就會油然而生，為儲存靈氣的地方。

而靈氣歸於丹爐，就是歸海！

換而言之，自己已經到了歸海境界？！

驚，喜，疑！

外界，湧的靈氣，也終於到了衰竭的邊緣，不再往他灌注。

剎那間，鬥轉星移，天地翻覆，丹爐消失，陳義山的意識從蒼茫中退出，重新回到了甘亭裡。

“呼……”

一口濁氣吐了出來，陳義山晃著脖頸，隻覺周上下，既暖又清爽，實在是舒服至極。

遠的無垢道長和徐泰來都覺一疾風從亭中瀰漫而下，瞬間消散。

他們相視一眼，都慌忙迎了上去！

“仙長，剛纔我們冇有打攪到你吧？”無垢道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冇有。”陳義山微笑著，著自己已經迥然變化的狀態，說道：“剛纔我很爽，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