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信仰崩塌

“郡丞大人，真，真是潁神乾的嗎？”郭三臉煞白的說道：“可我們就是從潁神廟裡過來的啊。是潁神顯靈，告訴我們，丟失的嬰兒在太守府，我們纔來的啊。”

眾百姓也議論紛紛：

“是啊，潁神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如果不是潁神指點，我們還找不到孩子呢。肯定是路太守這狗胡攀咬！”

“把狗綁到潁神廟，讓他對潁神謝罪！”

“……”

陳泰清有些詫異，潁神顯靈告訴老百姓到這裡尋找丟失的嬰兒？

自己揭自己？

無垢道長一直站在陳泰清後，冷眼旁觀事態發展，他倒是很快猜測出發生了什麼事，眼見陳泰清卡殼，他便越眾而出，朗聲說道：“諸位！貧道乃是天寶觀主持無垢，貧道有話要說！”

“那不是天寶**師麼？”

“他居然也在咱們潁川郡？”

“想必是被咱們郡丞大人籠絡來的吧？”

“……”

無垢道長的名頭還是有的，人群中議論紛紛，郭三扭頭衝眾人喊道：“都先彆說話，讓**師說！”

“貧道可以明白告訴諸位鄉親父老，盜嬰這件事，幕後元兇確確實實就是潁神！”

“啊？！”

“至於在潁神廟裡發生的事，怕是有所誤會。你們說是潁神顯靈，貧道請問，潁神是親自現了麼？”

“**師，潁神冇有親自現，而是言語告訴我們了。”

“那就是隻聞其聲，並不見其？”

“是啊！”

“那貧道再請問，那聲音像是出自年之口，還是出自老者之口？”

無垢道長這一問，人群裡一陣沉默，隨即又了起來。

郭三搶先說道：“是年人的聲音！”

旁人紛紛附和：“對，就是年人的聲音，清脆爽朗！”

“嗬嗬……”無垢道長笑了起來，道：“諸位鄉親父老試想一下，潁神活了幾百年了，說話的聲音可能會是年人的腔調麼？所以，本就不是什麼潁神顯靈，而是仙人指路！跟你們說話的人，是雲夢的掌教仙師！”

“雲夢掌教仙師？”眾百姓目瞪口呆。

那是誰？

無垢道長傲然說道：“雲夢掌教仙師是誰，你們可能很快就會知道，也可能很快就會見到，他剛剛誅滅了為非作歹的小神君金先生，現在又去找潁神算賬，為你們出頭了！”

“小神君，金先生……他不是一直在城中為百姓治病的嗎？怎麼又為非作歹了？”

“我想起來了，小神君治病的告示，就是路太守派人的，路太守是狗，小神君會是清白的嗎？”

“你們誰家有人請小神君治過病？”

“還冇到呢！小神君過府的，都是大戶人家。”

“……”

眾百姓議論紛紛，半信半疑。

畢竟，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潁神就是這片平原流域的最大守護神，在潁川郡老百姓的心中，潁神的威比朝廷還要高，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禽不如的事呢？

“路太守！路太守何在？！”

就在百姓們狐疑不定，現場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太守府中突然又闖進來一群人，氣勢洶洶。

為首的幾人，都是錦玉帶，顯見是高門大戶裡頭出來的人，早有人認出，其中一個是書香世家，縉紳趙員外。

另有一位也出自名門族，乃是富甲一方的王員外。

還有朱老爺、何族長……

“他們怎麼也來了？”

“也丟孩子了？”

“哎，當初小神君去過他們府上！”

“……”

趙員外和王員外還有幾戶大族門頭此時進來，放眼一，也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人？！

前院後院，樹上樹下，屋裡屋外，連牆頭上、房脊上都騎人了！

水缸裡，還有個人，竟像是太守府家裡那個驕縱跋扈的路通路管家？

路太守也被打了一副鳥樣，差點冇認出來。

郡丞大人也在，呃……

趙員外莫名其妙，但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他一肚子無名火氣，正要對路太守發泄：

“路太守你張榜佈告，說什麼小神君金先生擅治疑難怪癥，小有心痛怪疾，請他治了，當時倒是好了，可就在方纔，小突然暴斃，而且死狀可怖！簡直，簡直是了妖孽！”

王員外也立刻說道：“舍妹也是如此，路太守，請你給個說法！”

“對，路太守請給我們個說法，或者，金先生來見我們！”其餘的大族門頭也都義憤填膺。

“路太守給不了你們說法，金先生也見不了你們。”陳泰清說道：“小神君本來就是藉著治病救人的幌子，到害人取魂，連我也險些中他的毒計！”

“竟還有這種事？！”趙員外驚怒加：“郡丞大人，那，那金先生真的是潁神之子嗎？”

陳泰清點點頭：“是的，不過，他已經伏誅。”

“已經伏誅？！”

在場的人，無不大吃一驚。

路太守最為愕然的看著陳泰清。

王員外忙問道：“那金先生是被，被誰誅殺的？”

陳泰清不好意思直言是自己兒子，也學無垢道長，含混道：“是雲夢仙派的掌教，嗯，陳仙師。”

“陳仙師還在咱們城中嗎？我們能見一見嗎？”

“呃，這個……”

無垢道長見陳泰清實在是不擅說冠冕堂皇的言辭，便又替他說道：“仙蹤縹緲，不可捉！陳仙師現今已經去找潁神算賬了，日後若是有緣，諸位會見到陳仙師的！”

良久的沉默。

路太守突然喃喃問道：“陳泰清，你說實話，小神君，真的被殺了？”

陳泰清冷冷說道：“今天我府上神仙激鬥，打的驚天地，你們之中應該也有人聽見靜吧？”

眾百姓這才醒悟過來，不久前府城中怪風陣陣，電閃雷鳴，彩異樣，還有劇烈的響，竟是因為神仙激鬥？！

“盜嬰這件事，還是城隍爺查出來的。”無垢道長為百姓的緒又添了一把柴火：“城隍爺查出是潁神乾的，但城隍爺不敢管，唯有陳仙師甘冒奇險，為你們出頭。”

“潁神，真的是潁神乾的！我們上當了！”郭三怒吼道：“路太守是狗，潁神是惡神！”

“惡神！可惡！我們世世代代供奉他，他居然這麼對待我們？！”

“砸了他的潁神廟！”

“對，砸了潁神廟，推倒他的金！”

“……”

老百姓們對潁神的信仰，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