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雙兔傍地走

陳義山聽老鱉訴說完這一場暗湧的河江會晤之後，也不勝慨，良久才說道：“不料神界爭權之風，竟如此厲害啊。我看，總有那麼一天，江神是會跟大河神徹底翻臉決斷的。”

老鱉覷看著陳義山的臉，道：“小神想請教仙長，其間，該當如何自。”

陳義山沉道：“愚以為，你首先是個神祇，神道的高低，將來的就，全都要依賴百姓向背。在其位當謀其政，你既居於廟堂之上，就得先做好廟堂之事，千萬不要學老金魚那樣驕縱作孽，也不必陷於爭權逐位的名利漩渦之中。在這一點上，聖道中人其實做得很好，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

“是，小神謹記！”老鱉遲疑著，緩緩說道：“仙長，小神有件事要向你坦誠相告。”

“你說。”

“在進水府之後不久，小神就犯了殺戒，屠了一個原水府的神將。”

陳義山聞言，臉稍變：“為什麼？”

老鱉心下惶遽，趕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眼見陳義山的臉漸漸好轉，他才暗暗了一把冷汗。

陳義山道：“那個年先鋒，我也知道，老金魚作孽的時候，他是第一推波助瀾者，彼時便罪在當誅，隻是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饒過他一次，冇想到他——算了，你做潁神，當然是要有些雷霆手段，不然何以服眾？”

“嗯嗯嗯！”老鱉長出了一口氣。

陳義山說著年先鋒的事，心中不覺又想到了塘主，道：“潁神，我還有件私事想要拜托給你。”

“仙長請吩咐。”

“翟縣有個鬆林池塘，其中有個泥鰍乃是水神塘主，此神雖然位卑，但是心還算好，冇有參與到老金魚的作孽之事中，也很有些勇武本事。我曾欠他一個人，還想勞煩潁神為我彌補。”

“仙長太客氣了，小神回去就提攜他！”

“嗯，你新來潁水，也是要有幾個心腹。”陳義山當初許諾會給塘主補償，而今總算是兌現了諾言，心下一陣輕鬆，轉言又問道：“你修神道，可有什麼門徑？”

“有的，大河神給了小神一冊《修神錄》，記載的都是修神道的方法，小神照著修煉，獲益良多。”

陳義山登時來了興致，之前琢磨異、妖道都能獲益良多，神道還冇有涉獵，眼下有大好的機會，豈能錯過？他笑嘻嘻道：“潁神啊，我有個不之請，《修神錄》那本書，可否借我看看？”

老鱉先是一愣，陳仙長修的是仙道，看神道籍乾什麼？哦，是了，大概是要看看其中有冇有謬誤，恐怕咱老鱉修行上出岔子，仙長真是為我碎了心啊。

“當然可以！隻是小神今夜冇帶在上，明早就給仙長送來！”

“嗬嗬，那就拜托了！”

陳義山著手，難掩興，看看老鱉，又想起幾件事，說道：“你明早來的時候，可能我已不在家中，不過也無妨，你給南星就是了。還有，你明天來了以後，不要著急回去，我父親會找畫匠為你描摹一副圖像的，然後再尋工匠給你塑，潁神廟當然也要再整飭一番，到時候，你的香火定然會更加旺盛些。”

老鱉萬分激道：“仙長如此厚待小神，小神何以為報？”

“還是那句話，做好你的神職，就不枉費我薦你為神的苦心了。”

“小神必定肝腦塗地，造福一方！”

“言重了潁神。嗯，你在我這裡耽擱得時間也夠久了，快些回去吧。你初任新神，還是要多留水府為益。”

“是，小神告退了！葉仙娥，再會。”

老鱉縱風去了。

葉南星這才從陳義山後站出來。

陳義山笑道：“以前怎麼冇有發現你這麼膽小？你現在的修為，比之雲夢山可是高了一階，還怕他呀？”

葉南星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這修為，就算比從前高了一階，可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放心吧，他真的改好了。”

“那是在掌教仙師麵前，要是我跟他單獨遇上，不知道他會不會起歪心思。”

“不會的，你就是疑心重。”

“嗬嗬！多謝掌教仙師誇獎！”葉南星撇了撇，道：“掌教仙師說明天會不在家，要去哪裡？”

“去給神姐姐送酒啊。”

“嘁~~就知道！”葉南星想起那日初見神時，對方傾國傾城的模樣，又想起陳義山跟的親狀態，裡不泛起一莫名的酸意來，揮揮手道：“弟子困了！弟子要回去睡了！告辭！”

“你這一天都冇有出門啊，出門一炷香的功夫便又困了？”陳義山搖搖頭，道：“我看，你總有一天要變我神姐姐那樣，嗜睡如命！”

“我纔不會變那樣！”葉南星忿忿說道：“我白天冇有睡！”

“哦~~”

陳義山見葉南星漸漸遠去，甚覺無聊，心中忽然又起了戲弄的想法，他走出亭子，衝著葉南星的背影喊道：“大妞，夜安啊！”

葉南星的步伐立刻僵住，扭頭，目兇，拳攥：“陳義山！！！”影如風般朝著陳義山撲來。

陳義山扭頭就跑，裡還嘻嘻哈哈的喊道：“葉大妞，你直呼掌教仙師的姓名，還有冇有點規矩了？你這是要乾什麼？真要欺師滅祖麼？！”

“你還喊，你冇有一點掌教仙師的樣子！我饒不了你！”葉南星在後麵狂追。

兩道迅如疾風的影子一前一後穿越前後庭，眨眼間到了陳府大門口。

老門子都瞌睡了，是又被嚇得神抖擻。

見自家公子被葉南星追逐，老門子趕開門，還低聲囑咐道：“公子快跑，被潑婦抓住可就慘了！”

門一開，陳義山迎麵跟一人撞了個滿懷，被撞那人又倒撞了背後另一個人，兩個魁梧的軀幾乎同時倒飛了出去，跌落八丈開外，疼的齜牙咧。

正是忙活了一天，剛剛回來的無垢道長和陳泰清。

“哎呀，父親，你冇事吧？”陳義山慌忙過去扶起。

葉南星見形不對，早調頭溜了回去。

但陳泰清已經瞥見了的背影，一邊疼的倒冷氣，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你們兩個打罵俏，彆連累旁人！在院子裡做雙兔傍地走，何統？！”

“就是！”無垢道長著口，恨恨的附和道。

陳義山目不善的朝著無垢道長瞥了過去。

無垢道長嚇得一脖子，趕噤聲。

陳泰清道：“你瞪道長乾什麼？！難道我們說的不對？知道你氣方剛，正是好的時候，可也得分分場合！為父對你已經足夠開明瞭，想胡天胡地，在屋裡，在床上啊！非鬨的人儘皆知？”

陳義山甚是無語，辯解道：“父親，我不好。”

“彆狡辯！知子莫若父，我還能不瞭解你？跟為父年輕的時候一樣！但年輕的時候不惜，等到年紀大了，你就明白什麼不勝腰力！”

陳義山：“……”

無垢道長說：“算了算了，仙長年紀比較還小，太守大人給他留點麵子。”

“哼，二十啷噹歲的人了，還打！太守府那個王彆駕年紀比我還小兩歲，都抱仨孫子了！給他留點麵子？我堂堂代太守，不要麵子的哈！有本事胡鬨，倒是把人家的肚子給鬨大，讓我也抱個孫子啊！彆告訴為父，你那點本事不行！要真不行，明早找蒼瑯先生給你弄點虎狼之藥！”

陳義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

不遠，與陳府相挨著的一條巷道街口裡，靜靜的站著個錦玉冠的長大男子，臉被黑暗籠罩，五難辨，隻一雙眼睛裡著幽黃的目目，遠遠的觀著，聽著，眼見陳義山等三人進府關門，他喃喃嘀咕道：“原來這位陳仙長好啊，那倒是同道中人。嗯，那方麵不行，嗬！病友啊。明天的事看來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