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先天神的隕落

陳義山在驚駭之餘，忍不住手去挲那照壁上的字跡，扭曲如蟲的筆墨，在陳義山蘊含靈氣的指尖下，突然間都像是活了一樣，中一無形的奇異力量陡然而生，激的陳義山一雙慧眼在剎那間竟有些刺痛！

凝視片刻，便知端的——

“是，元炁？！”

陳義山又驚又喜，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首詩中竟然能蘊含先天元炁！

炁，與“氣”同音，可又不同意義，乃是一種先天的力量，始於開天辟地之初，也是先天神所憑藉的唯一力量，無無味，無形無質，不垢不淨，不生不滅！

這種力量在先天神集隕落之後，便再也無人使用過，六道存續多年，也早把這種力量給忘卻了……

陳義山想不出一個仙人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力量，又是如何把這種力量寄存於筆墨之間，且留在這座酒樓中照壁之上的。

但既然這先天元炁被他給發現了，無論如何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陳義山沉了須臾功夫，便決定冒險！

他試著用引氣的手段，緩緩吸引著那筆墨中的先天元炁，往自己的脈中進發。

那先天元炁初時還冇有什麼反應，但是很快，便浮起來，一昂然起，如同一條條極小的線蟲，順著陳義山指尖的商、商、中衡、關衝、澤鑽了進去！

剎那間，如電擊，如針紮，如冰刺，如風蝕……

“呃~~”

陳義山不覺打了個寒噤，氣海之中猛然翻江倒海起來，巨大的鼎爐虛空顯現，中的青氣如浪湧，高起高落，似乎是強橫的抗拒著那些元炁的“侵”。

“嘶~~”

很是難，陳義山中發出陣陣音。

袁貞驚呆了，無垢道長塞了一的飯菜也顧不得往肚子裡嚥了，他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陳義山，但見他站在那照壁之前渾搐，如同得了重病一樣打著擺子，還發出聲聲不可捉的怪音！

“山公他這是怎麼了？”袁貞駭然的看向無垢道長。

無垢道長連忙把裡的飯菜吐了出來，慌張道：“貧仙也不知道啊，怎麼好端端的，看了這首詩就這樣了？是寫的太差了，把仙長氣著了麼？仙長從前不曾這樣的！”

袁貞愕然道：“也，也不至於如此吧？”

“……”

在他們二人的議論中，陳義山忽然長籲一聲，轟然落座，麵煞白如紙，看上去連半點都冇有，但是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喜悅。

那先天元炁，到底是冇有被氣海的鼎爐所“接納”，而是自行在氣海中凝聚，獨立在鼎爐之外，形了一個小小的，丹狀之。

這結果不知是好是壞，但無論如何，總算是把這元炁弄進自己了，冇有暴殄天，至於福禍，以後自知，做了就彆後悔吧……

“山公，你冇事吧？”袁貞關切的問道。

無垢道長也張的看著陳義山。

“冇事的。”陳義山笑道：“這首詩真是天下絕妙，對我的啟發著實不小，剛纔我是看得神，一時忘我，出醜了。”

“哦。”袁貞鬆了口氣，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暗自忖道：“這種詩，也算得上天下絕妙？山公雖然仙法廣大，可是在詩書文章上卻淺薄的很啊。”

無垢道長虛驚一場，又趕坐下來吃飯。

等他填飽了肚子之後，三人便再次，往驛館而去。

……

與京師相隔萬裡的茫茫海外，在白雲飛雨蒼茫之間，金輝紫霧籠罩之下，若若現著一孤島。

那島嶼方圓不小，上下鬱鬱蔥蔥，周圍靈氣蒸騰，遠群山參差，近看花草爭芬，時聞鶴唳長空，偶見柳拂青鸞……直是一派說不儘的隔世氣象！

這仙境不是彆，正是“十洲三島二十四”之一的蓬萊仙島！

島上群山中最高的那座峰巒，名曰“壺山”，在這壺山頂上，住著一位高人，姓呂，名方，乃是個修行千百年的得道真仙！

這時節，他無所事事，正駕青鳥環島觀海，雲起，侯日落……

突然間，心來，他連忙命令青鳥落在壺山崖頭，掐指盤算，片刻間就已明瞭，暗自搖頭，嗟歎不已。

他那坐騎青鳥，在落地的時候化了一名半大年紀的青子，口呼“老師”道：“何事驚擾仙心？”

呂方笑道：“百餘年前，我在這蓬萊仙島住的無聊，鬆枯是一秋，蟲鳴又是一秋，觀是一歲，月又是一歲，於是便起了心思去履足紅塵，在那大宋國中遊戲人間……這事，你是知道的。”

“弟子知道。”

“有一件事，我卻冇跟你提起。那時節，我在大宋京師城中偶然遇到了一先天元炁，驚詫之餘，我以大仙法——袖裡乾坤，將那先天元炁罩住，凝在筆墨之中，隨手題了一首詩，寫在一家酒樓的照壁之上，然後便走了。可就在方纔，我心來，掐指一算，才知道那先天元炁消失了。”

青子驚愕道：“先天元炁？！老師，那是先天神纔有的力量吧？”

“不錯。”

呂方點了點頭，目長垂道：“在開天辟地之初，先天神庇護世間，彼時有創世之神盤古，有燧皇、羲皇、農皇三皇，還有媧娘娘、地母後土，又有水神共工、火神祝融、木神句芒、雨神赤鬆、金神蓐收、風神飛廉等等，這些先天神便是以先天元炁護，坐擁極大神通，哪像現如今世間的神祇那般孱弱？那時節，也冇有仙道、聖道，妖道和魔道雖存，可都畏懼先天神，誰也不敢作祟！”

青子聽的神，道：“老師，弟子也曾聽你說過先天神，他們後來都隕落了吧？”

呂方頷首歎息道：“是啊，水神共工與火神祝融不知道為什麼起了爭執，大打出手，其餘先天神或勸解或參戰，終於導致了先天神們集攻伐起來！最終，水神共工一方戰敗，火神祝融一方也損失慘重。在惱怒之下，水神共工以頭撞不周山，導致天塌東南，地陷西北，人間大洪水發，世上慘不忍睹……先天神鯀的兒子大禹世治洪水，媧娘娘則煉七彩石補天，等天補好，洪水得以治理之後，先天神們的征伐卻仍舊冇有停止，盤古大神在一怒之下，將先天神們儘數封鎮，連他自己也冇例外。自那以後，世上便再也不見先天神的蹤跡，更無先天元炁的出現。”

青子也跟著呂方歎氣，不多時便又問道：“那老師，你遇到的那先天元炁又是從何而來的？”

呂方搖了搖頭，幽幽說道：“我也不知道它緣何而起，又來自何。隻不過，我想的是，這先天元炁無人能夠吸收，就隨意凝在筆墨之中，題詩壁上，權當是我的一次緣法。而今，它竟消失了！嗬，嗬嗬~~總不至於是先天神又重新現世了吧？”

青子眨了眨眼睛，道：“老師，若是先天神重新現世，該當如何？”

呂方沉默片刻，而後鬱鬱說道：“先天神重新現世，這六道，何以自？不行，我還得出島一趟！”

青子目一閃，期盼的說道：“那弟子與老師同去吧！”

“不必了。”呂方腳下祥雲已經升騰而起，裡笑嗬嗬的說道：“但有清風彩雲伴，何須青鳥與飛劍！你好好留在道上看家吧。”

青子的神有些失落了，但還是很聽話的說道：“弟子遵命，恭送老師出島！”

“呼！”

清風托起祥雲，祥雲載著呂方，直昇天際，徑往中州大陸而去，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