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仙》第一卷:星火第4章:憶往昔
也不知過了多久。書趣樓()
當何易艱難的從雪堆中爬出來,卻已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這雪崩衝到了哪裡。
明亮的刺眼,被這周圍皚皚的白雪反,如一片白世界之中。
或許是因為在雪堆中埋了太久,此時的何易顯得有些獃滯,直到周邊的樹木落下白雪簌簌,發出聲響,這才將他的從虛幻的沉寂中驚醒。
「我,還活著嗎」何易抬起雙手,凝視著。
「那果然是麒麟玉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下麒麟玉果的原因,即便是半個依舊埋在雪裡,何易也不到一寒冷,刀風襲麵,也宛如拂紗。
著丹田升騰出的一暖流,何易就地盤膝而坐,調理著因為雪崩衝擊而帶來的傷。
麒麟玉果給他帶來的好無疑是巨大的。
除了自免疫這寒冷的天氣之外,強大的藥力將他的經脈與丹田氣海幾乎被擴大了一倍有餘。
可是,的變化並沒有讓何易變得欣喜,反倒是讓他愈加沉悶抑。
回想起雪與火龍的戰場麵,冰與火的融,怪陸離,恍如夢幻一般。那種浩然龐大,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深深震撼著何易的心。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嗎?何易不懷疑。若是放在以前,他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十年前,也就是在何易獄之前,這個世界還是十分乾淨的,別說什麼仙人法寶、妖魔異,便是連稍微兇猛一些的野,也算不上常見。
那個時候,若是有人膽敢稱自己是仙人、會仙,那可是要以人心的罪名當街問斬的。
至於妖魔異,更是隻存在於雲遊者們所講述的傳說故事中。
「僅僅十年,就變了這個模樣,世界的變化,著實太迅速了」何易無聲的嘆息。
他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這些東西,但以往的瑣事卻總是不由自主的跑出來,讓他意心煩。
「獄十年,世界已是大變。」
何易從雪間拾起一片綠葉,放在邊吹出清揚幽雅的古調,思緒也隨著聲音飛向那遙遠的地方。
「爹,聽說聖上派去寂海的船隊,在海上遇到了惡鬼?真的假的!」何易站在院中吹奏完一首小曲,將綠葉從邊移開,被風一吹,葉子便飛向了很遠的地方。
何易很是喜歡這種覺,他經常幻想自己如同這片飛舞中的綠葉,隨風起伏,無拘無束,自由而灑。
哪怕最後腐爛,至一世快活。
「遣令已下,是真是假,且去看看便知。」屋傳來父親厚重威嚴的聲音。
他的父親曾是鎮守邊疆的一名大將,年輕時便已名震塞外,一生征戰百餘場,為王朝立下過赫赫戰功。
隻是,他父親的為人太過剛,因而在大一統之後,便開始不當朝皇帝的待見。
何易明白其中的原因,功高震主,再加上小人讒言,所以在很多年前就被釋去了兵權。
對於此事,何易的父親倒也看的很開,他一把年紀,自覺也到了安晚年的時候,索就主辭去了職務,回家靜天倫去了。
一晃數年,日子過的悠閑太平,好不自在。
前日,這個安定了多年的將軍府邸,卻忽然被一道聖旨打破了沉寂。
年邁的皇帝親自頒下調遣令,要何易的父親帶兵前往東方寂海之中,剿殺惡鬼。
經過一番瞭解後,原來是這年邁的皇帝覺自己大限將至,又希能夠永世統治這個國家,於是派遣方士,帶領數千男前往無盡的寂滅之海,尋仙問葯,已求長生不死。
「惡鬼?尋仙?長生?簡直荒謬!」何易初聞此言,便給予冷笑之聲。
若是寂海中真的有仙人存在,又怎會出現惡鬼?
他認為,這世上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
何易覺得這其中有些謀。
首先,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惡鬼,其次,就算真有惡鬼出沒,那「仙島」上的仙人,怎會容下惡鬼?其三,若要斬鬼,朝堂上那麼多頗威名的將軍他不用,卻偏偏讓一個閑散了十幾年的老將,去做這剿殺惡鬼的事?
何易的父親看了何易一眼,沒有說話,手中握著那道聖旨,隻覺得心中沉甸甸的,有些不好的預。
遙想年輕時的皇帝,是何等英明聖武,不想到了晚年,卻變得如此迷信。
看來無上的權利,終究會讓人變得瘋狂。
奈何皇命不可違,無論是為了那上千名陷海中的無辜孩,還是自己的家庭,他都要將這件差事接下。
若隻是自己倒也罷了,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重回朝堂之上,冒死進諫,可誰自己有個兒子呢?
而且,自己這兒子還是如此的優秀
畢竟,違抗聖旨,可是要誅九族的
第二天,何易隨同父親,率領萬餘將士,登上了去往寂海深的船隊。
原本何父並不想讓何易跟隨,隻是說不過自己這個伶牙俐齒的兒子,隻能無奈答應。
惡鬼一說,真假尚未可知,在何易父親的心裡,卻也預設了這是一次鍛煉何易的機會。
至於何易,他之所以選擇跟隨父親一同前往寂海,自然是十分瞭解父親的為人,論征戰沙場,衝鋒陷陣,他父親可以說是萬夫莫敵,隻是若有陷阱詭計,非是他父親所能防範的。
若是有以前的舊敵,趁此機會加害父親,單憑父親一人,隻怕無法識破。
寂海之海,波瀾壯闊,浩浩然千萬裡,無邊際。
何易站於船頭樓閣上,瞭大海,幾乎要被這浩然之氣所折服。
「海中惡鬼,在哪裡?」他喃喃自語。對於這些傳說中才會出現的鬼神,頗為期待。
「狀元郎真是好雅興!不知這海上風,可比得過塞北邊疆?」一個忽然而至的聲音,卻掃了何易「以觀滄海」的興緻。
來人是位著青袍,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手放在背後,一手輕鬍鬚,頗有一文雅自然之氣。
何易皺了皺眉,本不想搭理這人,但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下了心中的厭惡,淡淡說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意境不同,並無可比之。徐方士,哦不對,如今,是不是應該你國師大人了?」
何易之言看似是在恭維,但語氣中卻著一抹譏諷。
「不敢當,不敢當!承蒙聖上看中,將尋仙問葯的重任給在下,如今耗時數月,卻無寸功,實在有愧,此番剿滅海鬼,還需倚仗狀元郎的智謀和武安將軍的神威。」徐方士輕輕了山羊鬍。
他彷彿沒有聽到何易語氣中的譏諷之意,不慍不怒,緩步走到何易邊,在不經意時,用眼角的餘打量著何易。
十二歲拜舉人,十四歲中狀元,年不及弱冠,便承浩天恩,拜文士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真是讓人羨慕啊徐方士在心裡嘆。
「手握浩然劍,豈會懼鬼神?」何易轉過頭去,幽幽注視著徐方士的眼睛,道:「隻怕鬼在人心。」
「狀元郎說笑了,褪去這層皮囊,誰人不是鬼?」徐方士笑道,自走向船頭,俯瞰浩瀚波瀾,言語間若有所指。
這是何易第一次與徐方士說話,雖然隻有寥寥幾句,卻讓何易記憶深刻。
再後來,他們果真在海上遇到了惡鬼,一路披荊斬棘,歷盡千辛,終於找到了海中仙島,雖然沒有尋到長生不死之葯,但卻將島上懂得長生不死之的仙人帶回了皇都之中。
自此,世俗通往修真界的大門正式開啟!
也是從那時開始,功登上國師寶座,手握大權的徐方士,卻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開始瘋狂的針對何易一家。
加罪名,栽贓抹黑,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剛開始的時候,老皇帝還念著舊,並沒有對何易一家怎樣,可自從開始修鍊徐方士進貢的仙法之後,便開始沉溺於其中,頻頻閉關修鍊,連朝政都不曾理會了。
徐方士以國師之名暫代朝政,當天便列出一十九條大罪,四十餘條小罪,強加於何易一家,接踵而來的便是無盡的追捕與逃亡。
何易一家男兒,包括曾經隨船的幾位親信將領,皆在逃亡中戰死,家中母親與姐姐在逃亡中失散,至今下落不明。
唯有他自己,慌逃至北方的一座偏遠城池,而後,在父親的一位舊友的幫助下,與一名即將獄的重刑囚犯調換了份,隨即躲深獄,這才茍且活了下來。
往事歷歷在目,何易的心亦如刀割。
「不知今時,可還有親人活著?」何易不敢去想。
念及此,他重新取出那條掛有黑紅二珠子的項墜,一遍一遍的拭著。
其上這顆紅珠,是何易祖輩上一位大將軍的舍利骨。
據族譜代,那位先祖一生戰績輝煌,攻克七十餘城,殲敵百萬,骨子裡凝聚的腥殺伐,化為這顆舍利骨,佩戴於時,外邪不侵,神鬼莫近。
當年寂海之行,也多虧了這顆紅舍利骨,何易與父親才能功的在寂海深擊殺那頭惡鬼。
至於那顆黑珠,來歷不祥,隻是聽父親說過,這黑珠做「冥丹」,乃是一個不祥之,裡邪氣十足,若不是有先祖的舍骨於旁日夜鎮,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恐怖事。
在何易與父親分開逃亡時,父親就曾親口囑咐過,讓他日後擇一荒蕪之地,將這顆冥丹與舍骨一起長埋,免得邪氣四散,至使塗炭生靈。
眼前的北荒雪原,便是一極好的選擇。
何易想了又想,終是默默的合上手掌,重新將這項墜懸於脖頸上。
這總歸是父親唯一的了。
睹思親,終究是不忍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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